一大早,秦升穿戴一新來到城主府。今天又是約定拔毒的日子,他需要來給蓉兒做一次深度拔毒。
走到大門口,二十個守衛嚴陣以待,每一個人都面色嚴肅,如臨大敵一般。
秦升覺得有些奇怪,空氣裡迴盪著一絲莫名的敵意,而且這敵意來自這二十個守衛身上。
自從給蓉兒療毒以來,戚家上下對秦升都非常尊重,簡直把他當成一個異姓之子對待了。可是今天,他感覺自己是這裡最不受歡迎的敵人。
走上臺階,那些守衛一個個面無表情,大門打開,他們也不阻攔秦升進入。只是看著秦升的眼神,彷彿是在看一具冰冷的、被唾棄的屍體。
進入大門,秦升直接看到大關鍵正站在院子裡。
“你來了。”大管家緩緩道,“今日是你給小姐最後一次拔毒治療,明日,小姐就要出閣了。”
“哦?”秦升非常意外,彷彿打殘江家鐵士還是昨日的事,沒想到明日蓉兒就要嫁給江流風了。
雖然秦升對蓉兒,只是利用,可此時此刻,他發覺自己內心居然產生了那麼一絲酸澀。
“老爺吩咐,今日秦先生給小姐拔毒之後,就去見他一面,有許多事要談清楚。”大管家道。
“嗯。”秦升不卑不亢,這大管家的態度,也跟之前截然不同,變得冷漠,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大管家帶路,秦升來到蓉兒閨閣,與以往不同的是,今天這裡的丫鬟格外多,幾乎裡三層外三層。平時給蓉兒拔毒的房間也被掛了一層紗帳,蓉兒坐在紗帳裡,秦升站在紗帳外。
大管家就像個木偶,站在秦升身旁,一言不發,目光卻從未離開過他。
秦升知道一定是因爲江流風,並且他心中也做好一切準備。好的、壞的,他決定通通接受,然後再做應變。
從秦升進門,蓉兒就沉默不語,一直到秦升幫她拔毒結束,準備離開時,她開口了,聲音卻啞得不像樣子。
“秦升。”蓉兒叫住他。
秦升轉過頭,看著紗帳裡的人,他相信蓉兒一定也正這樣看著自己。
“什麼?”秦升應道。
“幫我。”蓉兒帶有一絲祈求,“我不想嫁給他。”
“小姐!”大管家無情的打斷她的話,“您明日就要出嫁,即將成爲江家的媳婦,這種話,還是少說爲妙。秦先生,走吧,老爺正在等你。”
秦升看了管家一眼,他的目光如此鋒銳,彷彿利刃一般切割著管家的眼睛。管家雖然面色不改,但是內心卻十分惶恐,彷彿秦升不是人,而是一隻史前巨獸。
秦升什麼都沒說,但他所散發的氣息卻傳遞到蓉兒那裡。這個男人不可褻瀆的威嚴和強勢,讓蓉兒感覺格外心安。這一刻,她心裡想,只要跟著他,哪怕天之涯海之角,一輩子粗茶布衣,自己也是心甘情願的。
秦升來到大廳,戚過雲正在大廳陪著江家兄弟喝茶、聊天。秦升從外面走進來,寵辱不驚的樣子,讓他心生慨嘆:“唉,可惜,若是我沒有求到江家的地方,我一定會選你做女婿,可惜,只怪我們有緣無份。”
雖然心裡這樣想,但是表面上,戚過雲半分異常都沒表露出來。
“秦先生,你來了,快坐吧。來人,給秦先生上茶,要上好的香片,用飛鳳水晶杯。”戚過雲沒有絲毫異常,對待秦升一如既往的熱絡,並且很熱心的介紹江家兄弟,“這位是我女婿,這位是他的大哥,下九州霸主江家未來的家主。兩位江少爺,這就是我近日常跟你們提及的秦先生了。他可是了不起的煉丹師,呵呵。”
江流風一臉冷漠和厭惡,恨不能把秦升給一口吞了。江流水卻是非常熱情:“哦?原來是煉丹師?那可是寶貝,戚城主,恭喜了。”
“呵呵,哪裡哪裡!”戚過雲笑了,他臉上的笑容如此溫潤,內心卻無比干澀。只恨自己沒有實力,所以沒有選擇權,害了一對苦命鴛鴦。
“聽說,蓉兒妹妹和秦先生兩情相悅,岳父大人,這一聲岳父,我叫的可是心虛的很。”江流風冷聲道。
“嗯?呵呵,賢婿一定是誤會了,他們怎麼會……”戚過雲假裝不知,並作出很意外的表情。
“戚城主,我和蓉兒姑娘,的確兩情相悅,聽聞您要將她嫁給江少爺。要,不等於已經嫁了,所以我想試試看,不知我是否有資格提親。”秦升打斷戚過雲那虛僞的話語,他早就知道,今天戚過雲把自己叫到這裡來,只是爲了提醒自己,不要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一般父親,在這種時候往往會震怒,尤其是戚過雲這樣的身份。他身爲戚家子弟,又是凌霄城城主,一直以來過著錦衣玉食呼風喚雨的生活,一直都是他打斷別人,很少有人打斷他。
所以,戚過雲理當憤怒,他也的確憤怒了,但是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
他呵呵笑著,捋著自己的鬍鬚,彷彿剛纔秦升並沒有說什麼,反而更加起勁兒的介紹起自己的賢婿來:“秦先生,你別看我這女婿年紀輕,可年紀輕輕,已經有上千萬的身價,據說,在他府中,連那張睡覺的牀都是天紋石堆砌起來的。”
“江家雖然是五大家族中實力最弱的一隻,但是卻也是欣欣向榮,最有潛力的一隻。我們戚家和江家若能聯姻,將來所帶來的好處是不言而喻的。上、下九州,必定會成爲一塊鐵板。”戚過雲描述著關於他自己的美好未來,“而蓉兒,也將會成爲尊貴的下一任凌霄城城主夫人,下九州江家的兒媳。她的未來,無疑是幸福的。”
權勢、紋石,這兩樣秦升都不具備。千萬天紋石,呵呵,秦升摸了摸口袋,他口袋裡只有一張地紋石卡片,裡面的地紋石已經花得差不多了。修煉消耗所需太多了,所幸前幾日他剛接到於煥的信,信上說準備這幾天給他打一筆錢來。
權勢?秦升想起自己,在這洪武大陸,自己的身份尚且都是虛構的,是偷渡而來,何談權勢?唔,戚過雲這一記重拳,打得相當精妙,不偏不倚,正中眉心。
戚過雲依舊在侃侃而談,聊著女兒美好的未來,和幸福的生活。江流風在冷笑,江流水則不住的點頭迎合,在他們眼裡,秦升儼然是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