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中。
“哎呀……痛痛痛……”
“誰讓你不老實!”華弦玉手輕輕地在南宮雋的屁股上擦著藥,屁股真的是開花了,慘不忍睹。只是這次兒子闖的禍太大了,壞了女子的清白,可這女子還偏偏是聖上最寵愛的昀公主。這讓皇家的臉面往哪擱,就算聖上要饒,也得給個臺階才能下吧。
輕嘆一聲,嬌斥道:“別喊了,這已經算是輕的了,你這小子,淨在外邊惹是生非,也不看看什麼做得什麼不做得。這女兒家的東西是你能隨便拿的嗎?何況還是公主的!”
“我的好孃親,這回你可真的信您的兒子喲!我明明拿的就不是她的肚兜!那隻母老虎我躲還來不及呢,什麼時候我還會去拿她的肚兜呀!”南宮雋俊臉一垮,轉過頭,淚眼朦朧地望著自家孃親那美麗的側臉。
“好了,藥敷好了,你自己休息一下吧。”華弦玉不去看他那雙眼睛,轉身往外走:“倚紅,偎翠,好好照顧少爺”
“是,夫人?!?
大廳中南宮嘯天與一老婦人端坐在廳中上位。她身著華麗服飾,雪白髮絲僅用一隻玉簪盤起,雖然滿面皺紋,卻上精神飽滿,雙眼炯炯有神,慈眉善目,讓人覺得像身處寒冬的一縷陽光般溫暖。一手柱著一隻紫檀柺杖,一手捻著一串菩提子做的佛珠。這位老婦人正是南宮家家母也就是南宮嘯天的妻子,也就是南宮雋的祖母了。環視著大廳。廳下左側正是南宮霸雲,只是此時他已經沒了那股霸氣,乖乖地低著頭,像是犯錯的孩子等待著懲罰。而兩旁站著著不是家丁和丫鬟,居然是一排訓練有素的侍衛!
南宮嘯天大手一揮,侍衛頭子做了一個手勢,接著整齊地出了大廳,然後關上了廳門。
“雲兒,不必緊張,爲父並非責罰你。”南宮嘯天撫摸著他雪白的鬍子,雙眼溫和地看著南宮霸雲。
“父親,此事雖非孩兒所爲,但是雋兒的過,我這個爲人之父也難辭其咎,有道是‘子不教,父之過’?!蹦蠈m霸雲沉聲說道。
“雲兒,雋兒並非是非不分之人,只是天性頑劣了些,此事,定有蹊蹺?!?
“依老身看,倒是那昀丫頭有些問題……”南宮老夫人微微頜首,閉上雙眼喃喃道。
“孃親!此事……”南宮霸雲有些糊塗。
“雲兒,你性子太過耿直了些,帶兵打仗還成,只是這爲官之道,卻是差了些火候呀……”南宮嘯天沉吟,擡起著,直視著他,“不過此事已經懲罰了雋兒,算是把這表面上的功夫做了。只看皇上那邊了……”南宮嘯天用指尖輕輕敲打著桌子,瞇了瞇眼睛。
這邊氣氛沉悶,皇宮裡可是鬧翻了天了。
“哼!不知羞恥!”當今皇上東方裕拍著桌子,怒不可遏。
“我就是要!我就是要這樣!”稚嫩的女聲響起。東方昀夕站在書房中央,無視自家父皇的怒氣,杏目圓瞪,一雙彎彎的新月眉緊緊皺起,小巧的鼻子下一貝齒緊緊咬住紅潤地下脣,精緻的小臉揚起,在挑釁著權威,雙手緊攥在杏黃的廣袖之中。
“皇上,算了吧,您看……這”一旁的皇后開口了,這位端莊祥和的女人,此時也是憂心忡忡地望著皇上:“臣妾認爲此事,並不能全怪公主,如若不是南宮家那小子胡來,怎會有今日之事?”
“你說!女孩子家家的,何況還是公主,叫她學端莊她學不來,女紅也學不來,整天喜歡舞刀弄槍那也罷了。怎能如此不知廉恥!把那女子貼身之物隨便贈於他人……何況這還不是贈,是偷偷塞的!”東方裕隨手把桌上的茶杯一摔,杯子裡的水濺了一地,也溼了東方昀夕的長裙。
“對呀!對呀,我就是不知廉恥,我就是要嫁雋哥哥,哪怕他不喜歡我。我卑鄙,我不擇手段,那也比你好!你這個僞君子!”東方昀夕朝著面前卿卿我我的一對大吼,淚眼朦朧,她用手擦拭著,越怎麼也擦不幹。
“啪!”她的左臉感到火辣辣的疼,整個人摔倒在地上?;屎蟛豢伤甲h地看著眼前的一目,雙手捂住了小嘴。
東方昀之左手捂著臉,右手支撐著身體,惡狠狠地轉過頭,眼睛不帶一絲神采:“打吧!打死了更好!像當年處死母妃一樣把我也處死吧!”說完便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東。
東方裕呆呆地,沒有收回右手,睜著眼看著她的瘦弱背影,似乎蒼老了十幾歲,身體搖搖欲墜?;屎罅⒖躺锨胺鲋怂?
“都下去吧”東方裕輕輕地避開皇后的攙扶。
“是?!被屎笱凵褚击?,行了一禮,衆人便隨著而下。
關上了門,整個屋子黑漆漆的。而這個處變不驚,不喜怒於外的男人,終於流下了一行清淚。
當年昀夕的母親貴爲梨妃,她只是一個平民女子,也稱不上絕色,只是清秀可人。但是就是那樣一個她,征服了他的心,他克服了一切障礙,終於讓她陪伴在自己身邊。只是好景不長,她嚮往的並不是這皇宮金絲雀一般的生活,她變得鬱鬱寡歡。可是沒想到她爲了出宮竟然於宮中英俊的侍衛鬼混在一起!他怒不可遏,只覺得欺騙佔據了心房!他們膽敢挑戰他的權威!那個侍衛被他親手穿心而死,而她狠狠地被甩一個巴掌,腦袋狠狠磕在石頭上,鮮血直流。她一動不動,小小的昀夕搖著那個女人的身子,眼淚花了臉,撕心裂肺地呼喚著她。最後一切只是一個局,爭奪皇后的局。因爲他的衝動,親手殺死了自己的愛人……
至這以後他不再衝動,做爲帝王他越來越無可挑剔了。設計處死了加害的人以及她家族中的三代,立了如今的皇后,以雷厲風行的手段整頓了朝政,也把對她的愛全部傾注在昀夕公主身上。
“啊……”東方裕低沉地吶喊,抱著頭,再擡頭,已經恢復了帝王的尊顏。
“今日……是朕衝動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