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海外玄修并非人類,而是海外妖族中極為厲害的一支——蛟龍族的族人,這條蛟龍活了多久誰也不知道,反正在如今的雜門五祖還沒踏入修途的時候,岐黃海就已經出現了,黃云大仙從千多年前開始就是東海散修界中一方極大地勢力,就算是雜門五祖也沒有人敢輕易招惹這位千年玄仙。
修行日久,自然也有不少寶貝,三件七重禁制的法器在別人那里或許珍貴,但黃云大仙還真就不一定能放在心上,不過以前黃云大仙從未來過,誰也不知他的心思,如今見他出了手,頓時便沒有人敢往上再加了。
雖然年紀甚大,但黃云大仙看上去卻只是一個壯碩的中年修士,甚至有幾分魔門弟子的氣勢,范逸知道這是因為他本體乃是蛟龍的原因,蛟龍身具真龍血脈,肉身本就強悍無比,這條蛟龍不知得了什么機緣,居然修煉玄門道法成就了仙道,他在實力上就已經是比同樣修為的修者高出了一籌。
見無人與自己相爭了,黃云大仙安然坐下,一臉淡然盯著臺上的鮫人,同為水族,黃云大仙對鮫人一族極為熟悉,他此次前來八荒礁本是為了赤霄劍的拍賣會而來,偶然得知此處的拍賣會便趕了來,見到這個鮫人心中便立馬起了心思。
玄門正宗的修士與雜門散修最大的區(qū)別,除了修行道法不一外,其實令他們成就相差極大地另外一個極大原因便是雜門散修幾乎不注重磨礪道心,故而他們其中或許有人能憑借機遇等等踏入仙途,但想要再有成就就幾乎不可能了,而凡是能憑借自己努力踏入仙途的,除非是受資質所限,否則絕對能不斷提升,踏入新的境界。
就算是同樣的修為,因為兩者的區(qū)別,一般的雜門散修也不是那些玄門大派真?zhèn)鞯茏拥膶κ郑拖褚滋煸梢噪S手令紅衣老祖身死道消一般。
黃云老祖看上了這個鮫人,若是有不長眼的想跟這位千年玄仙比比身家,就算他能贏了這回,只怕將來在東海之上,必定不會過得那么舒坦。
眾人都罷了手,還有一兩個想出手的左右瞧瞧,也都消了心思,跟敖劍搶奪中土的丹成美人,那幾位道倒有些把握,只是誰也不會去干,而跟梁道子爭奪司幽國女子,誰也沒有完全的把握,原本留著是要奪了這鮫人回去的,沒想到一再觀望,最后卻是什么都沒撈到。
結果似乎就這么定了,只要等時辰一到,各自交了法器便能領人。雖然有人羨慕有人嫉妒有人恨,但卻沒有一個人對這樣的結果質疑了。
金壇老祖瞧著場上的形勢,知道范逸此時就算想要一個也沒機會了,不由有些惋惜,若是自己能用一件稍微好些的法器換了與這少年的交情,對以后自己能牽上仙水門乃是大大的好處,可現在機會丟了,怕是范逸也不會太過在意自己了。
想了想,金壇老祖將身子略微靠近了范逸,悄聲問道:“小道友怎么不想買一個回去?”
“呵呵,先前倒是想得,現在想都不用想了。”范逸也不跟他說實話,裝著苦笑一聲,無奈答道。
盡管知道那三名女子被這些雜門散修買了去絕不會有什么好結果,可她們自從被捉了來就已經注定了命運,范逸就算有心買一個救了也只是杯水車薪,救了眼前的可是以前的和以后的呢?難道還要自己來救?況且就算是眼前的范逸想要救也是力有不逮,徒呼奈何而已。
天命即是天道,而這些,就是人命,有人可以逆天改命,但代價之大,比起順從命運只怕還要痛苦十倍、百倍甚至千倍,更多的人只能順從命運。范逸此時心中抉擇,若是他狠下心來將這幾人救了,三名女子得救,這乃是她們的命運,可若是范逸不救,她們繼續(xù)承受痛苦,也同樣是命運。
命運難測,不是誰都能把握的,唯有那些有大神通,能卜算過去未來的高人才有逆天改命的資格,只是若非萬不得已,誰都不會這么去做。
改的是人命,但逆的卻是天命,修為越到高深處,對天道的領悟越深,便越會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天命不可違!
聽范逸這般說,金壇老祖也當他只是錯過了機會,便不再多言了,臺上三道身影仍在舞弄身姿,勝了的三人自然心中得意,另外的那些就只能望美人而興嘆了。
眾人都沒想過還會有人再出手,故而也放下了心思,有幾個相識的已經聊了起來,可誰知就在這時,忽然有一道玄光驟然飛了出去,恰恰落在了臺上中間那方寶鑒,也就是鮫人的寶鑒之中。
正是一個玉盒。
“咦?”
這個玉盒一出現,頓時吸引了眾人的目光,誰也沒想到,居然還有人敢在黃云大仙手中搶人,不由順著玉盒飛來的方向瞧去,可是當這些人看到出手之人后,臉上的神色變得更加精彩了。
誰也不曾想到,千艷閣的大少爺居然會放著好好生意不做,來從黃云大仙手里搶人!
這玉盒大剌剌飛了過去,所有人都瞧了出來,里面不多不少,恰好一百一十根籌簽,剛剛多過黃云大仙一根。
這玉盒飛落到寶鑒里也似是故意地,恰好壓在黃云大仙的玉盒之上,將它遮蓋起來。
感受到眾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千艷閣身軀肥碩的大少爺絲毫不懼,淡笑著看了環(huán)視了周圍一眼,朗然開口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在下對這三位女子倒也有些情意,今日既然是拍賣,那便是價高者得,恰好在下這里還有點東西,拿出來也不至于丟人。”
大公子的話似是故意說個在場的眾人聽,掃視了一圈,這胖子修為不高,膽量卻甚大,望著這些個雜門玄仙居然還能露出不屑地神情來,這卻是惹惱了眾人,聽他說完,只聽一旁傳來一聲重重的怒哼。
“哼!”
黃云大仙平日里養(yǎng)尊處優(yōu),就連東海各處的雜門玄仙都要畏他三分,何時曾在這樣的煉氣修士面前受過氣?聽到大少爺的話,他冷哼一聲,面色沉冷下來,只是礙于身份,不好對他動手,否則只需一掌,就能叫這胖子一身贅肉化為烏有!
黃云大仙不開口,但有人卻開了口,雖然同為雜門玄仙,但黃云大仙畢竟地位不同,許多海外散修都恨不得能與這位妖族仙道交上關系,如今見機會來了,怎會不抓住?
只見在距離黃云大仙所坐之處不遠的一個地方,一道聲音猛然站了起來,對大公子喝斥道:“大膽,你是何人?也敢跟大仙爭搶美人?小子,你覺得就算你能買了過去,你還有福消受么?!”
這話半帶斥責半帶威脅,說話之人正是方才金壇老祖曾跟范逸提到的九門散人,九門散人原本也是看上了鮫人,可是他出手卻晚了些,不過也正是因為晚了,當他看到黃云大仙出手不由暗自慶幸,他的身家可比不上這位活了千年的三修,若是先前扔了上去,也只能白費了。
九門散人曾多次拜訪過岐黃海,只是黃云大仙對他一直不冷不淡,叫他心中氣悶,如今得了這么好的機會,他只要在黃云大仙面前顯露一回,他自然就會對自己青眼有加,說不定便能與之結交,對自己乃是莫大好處。
“這位仙長請息怒,此子乃是我家主人的大公子,今日攪擾了各位,還望見諒。”九門散人方一說完,就聽臺上匆匆忙走來一個人,正是方才接待范逸的二管家舟山子。
轉頭瞪了大公子一眼,舟山子也顧不得跟他還有矛盾了,要是惹怒了眼前這些仙長,不說自家生意還做不做得成,只怕想要在這里呆著都是不可能了,狠下心來,他斥責大公子道:“還不快向各位仙長謝罪?!若是主人知道了,你道他還能饒了你么?”
“哼!謝罪?”聞言不但沒惱,大公子反而冷笑起來,肥胖的臉上五官擠在了一處,可是讓人瞧著卻總有一種清柔的感覺,似乎這胖子有些……妖冶。
“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難道要我把主人叫來?”知道大公子雖然與自己有些怨隙,但他卻最怕主人,舟山子只望能先把他震住,等拍賣會完了一切還說,可是沒想到聽了他的話,大公子乜斜地看著他,不屑道:“你家主人關著我什么事,本少爺今天看上這三位姑娘,為何不能競標?道我沒錢給你?”
說罷,大公子居然毫不猶豫,一抖手又是兩個玉盒飛了出去,不偏不倚落在司幽國女子和中途美人的寶鑒上。有心人稍一探查,就發(fā)現這兩個玉盒不多不少,也是只比敖劍和梁道子多出一根籌簽。
不過大公子兩次出手,總共拿出了一百九十七跟籌簽,這樣的手筆,就算是黃云大仙都有些驚訝了,這小子是何來路,居然能拿出這些東西來?
“齊世榮,你居然敢私拿籌簽,看我告訴了主人讓他如何懲罰你!”黃云大仙一時沒想過來,可是舟山子卻是神色一頓,繼而大怒起來,這大公子平日里雖然為人陰鷲,但在家族生意方面確實比自己還要上心,對自己生怨也是因為自己在千艷閣的生意上出力比他多,可今日這是怎么回事,居然會如此胡來?
難道他也是被臺上三個美女迷惑住了?轉頭看了一下臺上三道妖嬈身姿,舟山子很快就搖了搖頭,大公子雖然好色,但卻不是那種色膽包天之人,平日里他也沒少調教得來的女子,有些被他看上的拉了去當姬妾也沒什么,他自己知道分寸,可是似今日這種能叫千艷閣受到極大損失的事情他怎么能干得出來?
三個女子能夠丹成,千艷閣可是花費了極大心血的,若論代價怕是也值得近百籌簽了,今日若是真被大公子給攪和了,千艷閣這幾年的生意便算是白做了,老爺若是發(fā)起怒來,說不定就要了這小子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