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向下看,那斷黑火石柱被紫云劍斬過之后,其上的火焰幾近消滅,但是仍舊未斷,心中苦笑一聲,張赫不由嘆了口氣:“這他奶奶的是什么玩意兒,怎么就這么硬?!”
如今他已是沒了半分力氣,紫云大陣就算再想施展半個法術也難如登天,雖然這黑火石柱也受了極大損傷,但想要將他徹底劈斷,顯然還要再費些力氣才行。
盯著黑火石柱看了半晌,最終張赫還是忍不住想要親自將它打斷,猶豫許久,他轉過頭去看了看范逸,見他仍在修煉并沒有注意到自己,心中稍定,慢悠悠提起法劍,牙關一咬,將舌尖劃破,猛然一口精血噴在了法劍上。
“砰!”法劍劍光一亮,張赫默念法訣,正待施展血祭之法,突然手中一震,從身后飛來一股力道將之擊飛了出去。臉色一邊,張赫急忙再轉過身去,卻見范逸已經睜開眼睛,醒轉了過來。
“我說過幾遍了,為何不聽我話?”臉上帶著微笑,但范逸的語氣卻不容置疑,他雖在修煉,但卻并不放心張赫,生怕他逞能不知退讓,遇到危險,方才看他轉頭看自己就知這小子必然又要做什么勾當,便先暫停了運功,仔細觀察著他。
先前張赫居然能將那紫色巨劍施展到劍氣化實的地步已經讓范逸大為驚訝,雖然沒有破了那法陣,但已經使其受損,等自己醒來,稍費些功夫便能脫困出去。
誰知這小子居然非得逞能,趁自己不注意還想使那血祭的法子。范逸深知那法術極傷修為,用多了會叫身體不支,想要凝練元丹都不能夠。范逸對這個弟子還是抱有很大期望的,怎能容他如此糟踐自己?
聽范逸語氣,張赫就知道六祖生氣了,心中一急,便不知該如何辯解了,嘴上吱吱唔唔,半晌說不出個話來。
“罷了,再饒你這一次,下次再讓我見到,非得好好教訓你一番不可!”知道張赫也是為了幫自己,范逸不好教訓地太過,作勢說他幾句,便叫他好好修煉,剩下的不用擔心。
沒有了張赫這主持大陣之人,紫云大陣無法發揮真正威力,但想要維持住確實沒問題的,如今的紫云大陣防御力極強,再加上周圍地火巖漿被逼散開來,范逸在其中根本感受不到丁點那種灼熱之感。
仔細觀察一番,范逸確認了被攻擊的黑火石柱不會恢復之后,心中大定,看看烈火麒麟獸一時半會怕是恢復不過來,心道此處也無外人,將青墨叫出來護住張赫,看住大陣,他則帶著烈火麒麟獸一閃身,進到了天魔寶鑒之中。
收回來之后天魔寶鑒里面便不再進入地火巖漿,原來那些范逸還沒來得及驅排出去,如今它們已經匯聚起來,形成一條巖漿大流在平原之上四處沖蕩。好在沒了源頭,這些地火巖漿很快便會冷卻,范逸也不管它們,把乾坤篆招出,身形一縱便來到了天魔寶鑒的大殿之中。
這大殿之中靈氣極為充裕,畢竟一整條靈脈都被吸攝在這里了,范逸就算再消耗想要用光也不是一年半載便能耗盡的。
烈火麒麟獸受傷頗重,一副心神全部進入體內,根本沒注意到自己換了地方,范逸也不叫醒它,自己尋了個地方也開始修練起來。如今雖然不用擔憂外面的黑火法陣和火龍,但總歸他們還是沒有脫困,更何況范逸始終沒有忘記自己是來尋找易天原的。且不知外面情況如何,玄仙衣缽究竟被人搶去了沒。
時間緊迫,范逸不愿在此多做耽擱,當即潛心修煉起來。
四祖的靈藥和充裕的天地靈氣都讓范逸得到了極快的恢復,烈火麒麟獸雖受傷頗重,但它身上的本命元火本來就能夠讓它的傷勢加快恢復,不到一日功夫,一人一獸便都恢復了個大概。
抬眼起身,范逸把烈火麒麟獸叫醒,心中還是有些擔憂外面的情況,生恐那火龍萬一逃脫了,張赫怕是支撐不了多久,畢竟他耗力也太大,只一個青墨,必然不是那雜色龍的對手。
范逸還不想讓太多人知道自己的全部事情,雖然有些培植張赫的打算,但最起碼現在,還要先考驗他一番才行。
閃身出得天魔寶鑒,范逸見并沒有什么異狀,這才放下心來,轉頭看看張赫,見他不知什么時候已經醒轉過來,正盯著下方看,范逸順著他目光看去,卻見一道黑光夾在紫云之中正與一條紅光拼斗!
“這是怎么回事?!”
張赫正看得用心,根本沒有注意到身邊來了人,待被范逸一聲喝醒,顯然是嚇了一跳,轉過神來見是范逸,連忙起身行禮道:“六祖,方才我正在修煉,忽然聽青墨族長一聲大喊,醒來后就發現他在與那道紅光拼斗,具體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我見青墨族長有些抵不住那紅光發出來的火力,就用紫云大陣幫了他一把。”
“它居然逃出來了?”聞言范逸點了點頭,凝神注視兩人拼斗,可很快他又發現了不對:“這孽畜莫非是為了出來受了傷?怎的修為變得這么差了?”
原先范逸與之斗法時,火龍修為最起碼在天心境中階,再加上在這地火巖漿中它的實力大大加強,比之天心境修者也絲毫不差,可如今范逸看兩者拼斗,卻發現青墨居然占據了上風。短短數息間,范逸就看到火龍身上的鱗片被青墨撕下好大一塊來。
云澤獸不知是何種異獸,一雙利爪極為堅硬,麒麟神獸的防御并不比真龍種差多少,可上次烈火麒麟獸仍是被一群云澤獸圍攻的遍體鱗傷,火龍這雜色龍種充其量能與烈火麒麟獸相媲美,其防御雖強悍,也難當青墨的攻擊。
烈火麒麟獸很快也發現了不對,看了一會兒,它搖搖頭道:“不對,這不是那雜色龍的真身,以它的修為不可能從那件法器和我的離火罩中逃出來,如果我看的沒錯,這是它的一個分身。”
“分身?”看向烈火麒麟獸,范逸面露不解:“據我所知,只有煉就元神之輩才能修煉身外化身,難道這雜色龍……”
“自然不是。”烈火麒麟獸看著拼斗中的兩人,淡然道:“你們玄門道家的身外化身講求的是分裂元神,修成另一具真身,分別修煉兩具真身以增強修為。我所說的分身不過是這火龍憑靠著這些地火之力用自身本命元力凝化出來的,只有一部分神識和威力,若不是此間火力強盛,它也不會有如此實力。”
一陣恍然,范逸這才明白過來,看了一眼黑火法陣外的凈魂瓶,被白光和一道火圈圍住的中間隱約似乎能看到一個身影,原先火龍一直在碰撞,現在應該是在御使分身對付青墨,無暇他顧了。
尚未破開這黑火法陣,范逸無法將凈魂瓶收回來。不過既然火龍逃不出去,那也不用著急,見青墨處于上風,但想要取勝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有心早點出去,范逸便對烈火麒麟獸說道:“你下去幫青墨一把吧,早點脫困,我還有許多事情。”
聞言也不多說,烈火麒麟獸一聲巨吼,俯身沖了下去。身周帶起一道強烈的火焰,筆直地刺向與青墨爭斗的火龍分身。
那火龍分身正在與青墨激斗,身處下風心中正自懊惱,原本與主人的大陣結合,對付完那烈火麒麟獸再把那人類修者干掉,去了麒麟神獸的本命元丹說不定還有幾分把握煉就蛻形境界,誰知自己恁的倒霉,會被那小子偷襲,被困了起來。
好不容易有了機會,趁那一人一獸不知跑去了哪里,火龍用主人傳授的秘法費去二十年功力想要脫困出去,誰料又突然蹦出來一個天境的妖獸。這妖獸也不知是哪一種,一雙利爪強悍的變態,自己的龍鱗居然防不住它。
全副心神放在擺脫這妖獸的攻擊身上,火龍心知自己斗它不過,只能想辦法先全身而退,再徐徐圖之。誰知就在這時,消失不見的那一人一獸又回來了,烈火麒麟獸帶起的火箭驟然刺出,火龍一個不注意,頓時被刺傷了背。
“吼!”身上劇痛,烈火麒麟獸的本命元火浸入到火龍的體內,奮力地沖進它的經脈之中,火龍急忙后退幾步,運起本命元力將之一點點全部驅除,可就這么短短地工夫,青墨便又近到了它身前,賞了它兩道傷口。
青墨見過烈火麒麟獸,知道這是范逸的靈獸,看到它停在自己身邊,也不多說,讓出左邊自己從右路再次攻向火龍。
兩頭天境妖獸對付一個修為比兩者都差的對手實在是輕而易舉,盡管火龍竭力想要逃走,可最終還是被烈火麒麟獸一口咬斷了脖子。
在烈火麒麟獸的口中化為漫天元火真力,只剩一道神識向外飛出,想要回到本尊體內,可青墨起容它說來就來,說走就走?見烈火麒麟獸正在忙著吞噬它的本命元火,青墨向前一探手,立馬幻出一道青黑真力將那股神識收了過來。
神獸的神識并不是什么大補之物,但若是火龍失去這部分神識,必然會修為大降。青墨對付敵人向來不會心軟,手一握便把這神識打的消散于無形。
“嗷嗚!”沒想到這兩頭妖獸如此心狠手辣,火龍在凈魂瓶中眼看著自己的分身身死還被烈火麒麟獸吸干火力,道消連元神都不被放過,忍不住便哀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