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冷靜!穩??!要知道你身旁的不是人,是一只狐貍。不,不僅是一只狐貍,還是一只狐貍精!努力喘了幾口氣,范逸在心中不斷暗示自己想要讓自己平靜下來。
就這么念叨了許久,范逸才讓自己渾身氣血下去了幾分,這才有心情看一下周遭的環境。不過只是一眼,他就知道了自己在哪里。
不管是頭頂上不知道多少年的泛黃的蚊帳,還是身下這張木床,范逸都是那樣的熟悉,因為這里竟是自己的房間。
他和白狐竟是直接被送回了自己那破房子里的床上。
還沒來得及細想接下來到底該怎么辦,范逸就感覺到身旁一動,然后他看到了赤裸的白狐慢慢坐了起來,環視了一下房間后,低下頭看向了自己。
完了!一看到白狐將頭轉向自己,范逸心里不由得大叫了一聲。
雖然說剛才發生的一切都不是自己的原因,可畢竟便宜是讓自己占了,現在白狐要是羞怒起來,就算是殺了自己也沒話說。
貞節烈女的故事范逸聽的太多了,貞操對于一個女人來說多重要,范逸就算是個白癡也是清楚的?,F在他手腳受傷,連動都動不了,即使他現在不想死,也沒辦法了。
跟白狐的眼神稍一對視,范逸立馬轉過了頭去,面向了墻壁。白狐那一絲不掛的玉體實在是太有誘惑力了,范逸生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平躺著的身體又會發生反應。如果被白狐發現了,到時就算她不想割了自己,范逸自己都想一頭撞到墻上死了算了。
還好渾身傷痛分散了自己一部分注意力,范逸悄悄松了口氣,接著裝起了傻來。
沒辦法,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樣面對一旁的白狐。占了人家的便宜,范逸可做不出吃干抹凈腳底生油的事情,可要讓他負責任?算了吧,還是直截了當點好,讓自己娶一只狐貍,除非自己變成鬼。
心中想著些有的沒的,范逸預測出了自己各種各樣的結局,可是當白狐說出沉默了許久的第一句話后,他又一次差點直接暈倒!
“你怎么那么沉啊,都把我這里給壓扁了。”
范逸沒想到,所以他很是吃驚地睜開眼回過頭來,然后看到了那幕他這一輩子估計也不會忘記的畫面!
白狐臉上的表情很是惱怒,只是她那雙眼睛生的太過嬌媚了些,怎么看怎么讓人覺得有些……像是在使媚。
眼神瞬間呆滯,范逸嘴角微張,漸漸流出了些透明色液體。而他鼻子里剛剛有些變干的血跡,一下子如決了堤一般噴涌而出,就像是要跟他手上的傷口比賽似的往外流血。
意識開始昏沉,范逸心中只來得及郁悶地叫了聲難道我會是這樣死去就昏倒了。不過在眼睛再次合上之前,他看到身邊突然亮起了一道紅光!
范逸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上的傷竟然全好了。這讓他忍不住把自己渾身上下都摸索了一遍,然后又狠狠地擰了自己的胳膊一下。待發現這不是在做夢后,他不禁仰天大喊一聲:“老天啊!你終于玩夠了嗎?!”
這一天多的時間里,范逸覺得自己似乎已經把這輩子要遇到的怪事都見完了。會把自己送到另一個世界的雕像林,老牛大的巨狼,十幾丈的蛟龍,還有一只有表情會說話甚至還能變成美女的六條尾巴的白狐貍!
難道二叔一走,這個世道就變了?還是自己真就長了一副招引妖孽的模樣?
發泄完后,范逸使勁地呼出一口氣,感覺周圍似乎真的安靜了許多。
可舒暢的表情還沒在他臉上完全展開,一個讓范逸永遠也忘不掉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你醒啦?真能睡,要是你今晚再不醒來,我都打算把你埋了。”
嬌囀的聲音,讓人聽到就心肝脾肺腎俱皆舒爽,可聽到這個聲音,范逸卻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尤其是當他看到進來的身影竟然還是白花花的,一件衣服都沒穿的時候。
連忙轉過身去,范逸在心里狠狠地扇了自己兩個耳刮子,努力低下頭,說道:“你……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
進來的正是在昏迷前被自己壓在身下的六尾白狐。此時她還是原來的模樣,竟然就這么大搖大擺地在屋里房外走來走去。
就算這里是在荒僻的落子山上,就算這里除了自己再沒有其他人,可總歸還有自己這么一個男人在好不好?范逸此時真恨不得撲上去讓她知道為什么女人要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可一想到對方不是個人,他本來的熱情就立馬消失不見了,如被冰水潑身一般。
“衣服?為什么要穿衣服?”看到范逸的樣子,白狐有些不解,這個少年怎么一見自己就躲躲閃閃的,連看都不敢看自己一眼。
難道自己很難看?不對啊,這可是自己照著娘留給自己的那幅畫像幻化出來的樣子。娘說過畫上的人在人世間可是數一數二的容貌,隨便一笑都可以顛倒眾生的。
衣服不是用來保暖的嗎?如今酷暑難耐,自己一只狐貍都受不了了,眼前這個人還捂著厚厚的衣服干什么?
范逸此時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雖然自己不是在對牛彈琴,可跟一只狐貍講倫理道德羞恥心,也是差不多的事情了。
聞言范逸努力忍住脫下自己的短衫來給她套上的沖動,依舊低著頭耐心地向白狐講解起了人為什么要穿衣服這個黃口小孩兒都明白的道理。
半天過去了,任范逸口水唾沫亂飛,嘴唇都磨起泡來了,可白狐除了嗯呢啊呀的答應幾聲表示自己在認真的聽著外,根本就沒有一點驟然領悟羞紅臉跑出去穿衣服的意思。
難道自己的表達能力這么差?還是二叔教給自己的那些詞語使得這只狐貍根本就不明白自己在說什么?終于,看著白狐施施然地走到床邊坐了下來,作出一副要聽說書的樣子,范逸放棄了。
估計自己再說一晚上,眼前這只狐貍也不會明白自己的話,既然這樣,那只有用最后一招了。
“天色晚了,你早點歇息吧,我出去了。”
說完這句話,范逸逃也似的跑出了房門,去了二叔的房間。
一夜無話,第二日一大早范逸起床的時候,猶豫了許久才出了門來。
范逸自認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從小在二叔的“英明”教導下,他也不可能變成什么知書達理的謙謙君子。此時站在自己房間門口的他就懷著一萬分的矛盾心情。
進……還是不進?!
就在這樣一驚一乍地不斷變幻中,范逸熬過了一夜,好不容易天亮了,范逸都恨不得趕緊逃掉算了??墒且幌氲蕉辶艚o自己的東西還在那只狐貍手上戴著,范逸只好老老實實地敲了敲門,等待著再一次折磨的到來。
沉靜了許久,范逸才聽到一陣窸窣聲,正當他感到奇怪時,門開了。
抬頭看到眼前的一幕,范逸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然后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絲失落之情。
開門的是白狐,可今日的白狐,卻穿上了衣服。
一身寬大的有些不合身的粗布短衫罩在身上,正是自己前幾天洗干凈了放在床頭等著換的衣服。此時穿在白狐身上,短衫變成了長衫。
開門正好看到范逸的表情,白狐輕輕笑了一下,然后原地旋轉一圈,巧然問道:“好看嗎?”
“好……好看?!币浑p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白狐,范逸有些結巴地答道。待說完之后他才猛地反應過來,一邊在心里狠狠地扇了自己幾巴掌,一邊告誡自己,眼前的是只狐貍精,不是人。
可越是這么想,范逸的眼卻越是無法從她身上移開了。等他好不容易克制住自己時,白狐已經轉身回了房間。
猶豫了一下,范逸咬咬牙跟著進了房間。為了二叔的“遺物”,如今范逸是命都可以不要了。再說這只白狐也不見得要把自己怎么著了,雖然她的舉動跟劉老漢講的故事里那些騙書生的狐貍精真的差不了多少。
懷著忐忑的心情,范逸走進屋內。白狐不知在干什么,正背對著自己彎腰在床上擺弄著。看著她的樣子,范逸剛剛平靜下來的心情再一次被撩撥起來。
寬大的衣服襯托著那玲瓏的身段,因為彎腰使得白狐的翹臀處衣服緊貼了起來。不知是不是白狐看出了范逸的心思,原本讓范逸做了一夜惡夢的六條尾巴竟是消失不見了。那細長的雙腿幾乎從根部露出衫外,讓范逸看了忍不住狠狠吞了口口水。
“哼!”正當范逸色迷心竅之際,白狐突然直起身轉了過來,冷冷地哼了一聲,范逸見她臉若寒霜,都快凝出冰來了,還以為她看到了自己的行為,嚇了一跳,剛要道歉,卻見她忽然扔了一個物事過來。
“還給你!”
聞言連忙接過來,范逸攤開手心一看,發現白狐扔過來的不是別物,正是二叔留給自己的那件手環。只不過原本像鐵皮一樣的手環表面上不知怎的出現了許多鮮紅色的條紋,看上去比昨天見得時候好看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