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支撐起凈魂瓶,范逸心中想起被毀去的天魔寶鑒,不由大罵那該死的萬瘋子,若不是他,此時自己祭出兩件九重禁制的法器,想要抵抗這陣法必然輕松許多。如今自己身上雖然還有一件法寶,可惜修為太差,又未曾祭煉,根本就催用不起來,形勢危急,也無暇去搜尋玄機老人的記憶,瞧瞧還有沒有御敵之法,。
修為法術到用到之時方恨少,范逸以前自覺自己資質雖不算上佳,但憑借著幾番機遇,再加上刻苦修行,進步尚算極快,就連那大荒派的掌教之子,號稱大荒派千年來最有可能趕超祖師的谷辰都對自己贊嘆頗多,可見當今天下,自己的修行速度也算是不慢。
可是范逸終究還是比不上那些修煉一身道統,在師門長輩諄諄教導、耳提面命之下取得成就的大派弟子根底深厚,范逸勝他們的是堅固的道心和一身天罰之力奠定的道基,可對于所修功法的了解和與之相應的法術的施用,范逸還是差了許多。
元冥真訣乃是龍女代傳,她雖然修為已達五爪金龍身,但對于二叔這部高深道訣,還是不能完全領悟,畢竟道法萬千,唯有親身練過才能得到真正體悟,否則就算你修為高出許多,也難以真正得到一道法訣的真髓。何況二叔的修為就連龍女都只能仰視,想要指點范逸,并不是那么容易。
范逸一身天罰之力,若是尋找適合的法術,雷系道法自然是最適合的,可是當初他在昆侖派修煉時,最熟練的乃是四祖傳給他的裂天訣。裂天訣雖說是龍女傳了小半部給四祖的元冥真訣,可是這小半部只是前面稍微淺顯一些的部分,修為達到天心境巔峰后,這道功訣也就到了頭了,四祖無奈,只好憑著自己的領悟再行開辟新境。
元冥真訣并不是修煉的五行中某一系法術,這一點是范逸在得到全部之后確定的,可他之前修煉的裂天訣卻是四祖結合了土系法術開辟的新境,用一身天罰之力施展土系法術,雖說威力仍然極大,畢竟兩者都可以增強元冥真訣的力量,可卻總有相悖之處。
也正是因為明白了這一點,所以范逸才會想去尋找一位跟自己一樣修煉天罰之力的前輩,希望能從他那里求來雷系的法訣,也好叫自己能夠學到一些配合元冥真訣來修煉。
法術不僅僅是用來與人斗法的,能夠熟練的施用自己所修煉的法力,可以令修者對所修法訣領悟更多,這乃是增進修為的一個極佳方法。范逸對修煉如此在意,怎會不知這一點?
奈何如今說什么也是晚了,看現在這情景,想要成功脫圍實在困難,更何況就算僥幸勝了那妖獸,擺脫這詭異陣法,但如何出去也還是個難以解決的問題。
陣法威勢越來越大,范逸和烈火麒麟獸同時將法力全部施展開來,與這大陣抗衡起來,一時居然還能斗個旗鼓相當,可就在范逸思忖該如何破開大陣之時,突然身下原本平靜下來的地火巖漿猛然暴動起來,很快,一道強大的氣息向上涌來。
“不好!”范逸手持凈魂瓶,目光向下一瞥,心中咯噔一條,大叫了一聲!
范逸察覺到的這股氣息正是原本跟烈火麒麟獸相斗的那頭妖獸,烈火麒麟獸此時正全力對付大陣,范逸用法器護住他們身周,但真正與大陣抗衡的,主要還是烈火麒麟獸,畢竟只有它才能抵受得住那地火巖漿的溫度,范逸若是出手,只怕瞬間就會被燒成重傷。
無暇他顧,烈火麒麟獸直到聽見范逸大喊才發現身下傳來的氣息,一陣巨吼,它不顧陣法力量的反噬,巨尾一甩,一道火刺徑直沖向那氣息的來源。
“砰!”地火巖漿中傳來一道沉悶的聲音,那道氣息似是微微一頓,但很快就又沖了上來。眼看一人一獸就要被這陣法和那頭妖獸夾擊,范逸心中一急,將自己能用到的法器一股腦全部祭了出來,攔向那妖獸。
此時范逸尚需支撐凈魂瓶和身周的三道防御法器,能夠用出的真力不足平日五成,這些個法器被祭出后威力甚大,但卻難以在灼熱的地火之中發揮威力,只一個照面,這些法器便都被打飛了出去,沒有阻住那頭妖獸分毫。
最后一道遁光劍也被妖獸輕易撥開之后,范逸終于看清了那頭妖獸的模樣,直到這時他才明白為什么自己會覺得這妖獸的氣息熟悉。
原來這頭“妖獸”居然是一條火龍!
通體橙紅,猶如地火巖漿的顏色一般,身長近十丈,腹下生兩腳,但皆是兩爪,頭頂無角,證明這并不是一條真龍種,只不過觀其強大的龍息,此龍修為必然不低,只怕比如今的烈火麒麟獸仍要高出許多。
這條火龍仆一現身,便是一道本命元火噴了出來,它與烈火麒麟獸一樣,同時火系的神獸,只不過烈火麒麟獸本事麒麟真軀,品階比這個雜色龍種要高出許多,若不是因為四祖害得它修為大降,它怎會在這里受這樣的氣?!
虎落平陽被犬欺,如今烈火麒麟獸居然淪落到連一條雜色龍種都干沖自己噴火的地步,烈火麒麟獸怎能忍受?巨尾一橫,又是一道火刺沖出,與火龍的本命元火一撞,轟然崩碎,散落四處。
火龍雖然不是真龍種,可它如今的修為卻比烈火麒麟獸高了許多,何況烈火麒麟獸還需抵御大陣,能分出來的力道尚不足真實實力的一半,雖然阻住了這道龍息,可它卻吃了暗虧,身子一晃,體內本命元力頓時紊亂,傷了經脈。
好在烈火麒麟獸對火力的了解終究是比這頭雜色龍種強的多,憑借著這一點,在地火巖漿中它反而要占些便宜,這才不致于受傷太重。
可是那火龍也是個狡詐之輩,眼看范逸和烈火麒麟獸都在與法陣抗衡,無暇分出全力來對付自己,便不再往前沖,只在外圍靠著一身火系法力攻擊烈火麒麟獸。它可能也是對同為火系神獸的烈火麒麟獸極為忌憚,這才不管范逸,只去攻擊烈火麒麟獸。
一道道夾帶龍息的火力從四面八方攻向烈火麒麟獸,這火龍實在不是什么好東西,每每都是瞧著烈火麒麟獸顧及不到的地方發招,總叫對手捉襟見肘,左右相絀。偏偏它的術法并非烈火麒麟獸那般以沉穩雄渾見稱,而是幾位迅速詭異,一道道火箭猶如自具靈性一般,總會在最關鍵的時刻改變方向,叫范逸想要出手幫忙都尋不到機會。
被這孽畜如此欺侮,烈火麒麟獸心中怒火比起外面的地火巖漿來都要強盛了,可念及范逸在一邊尚需自己保護,它根本不敢撤去抵抗大陣的法力,如此一來,火龍攻的越來越歡,很快烈火麒麟獸身上就出現了數十道傷口,雖然每一道都不大,但匯在一處也是不輕的傷勢了。
烈火麒麟獸的每一次怒吼都讓范逸心驚膽戰,他生怕它忍不住了脫身過去與火龍拼斗,到時候只剩下自己是萬難擋得住這法陣的,等法陣威勢展開,怕是自己與它都難以幸免。
有心幫一下烈火麒麟獸,可火龍早已料到范逸有可能會出手,雖是游斗但從不靠近范逸。范逸支撐著凈魂瓶已是勉強,想要分出更多真力根本不能,無奈心中思慮萬千,眼下形勢卻是越來越被動。
被火龍騷擾一番,兩人防御大陣也是有些不支了,陣法每聚攏一分,威勢便會增大一分,范逸和烈火麒麟獸苦苦支撐,可也漸漸陷入危機。
幾次安撫烈火麒麟獸,如今見它已經受傷太重,范逸也不忍心再叫它一味忍讓了,心中同樣填滿怒氣,范逸眼神冰冷,拳頭握緊,暗自將一身真力全部運轉起來,若是實在不行,就算要死也要將這孽畜拉上墊背!
與烈火麒麟獸溝通神識,范逸跟它商量一番,一人一獸打定主意待會形勢不利便集中全力對付火龍,勢要將之一擊斃命,不叫它有逃走的機會!
火龍繼續攻擊烈火麒麟獸,眼看它被自己打的受了重傷,卻仍不敢全力還擊,心中大喜,便打定主意先把這大敵弄死再說,那個人類修者雖實力勉強,可在這地火巖漿中尚不夠自己一根爪子的。
不過也虧了主人留下的地火琉璃陣,若不然想要勝這麒麟也不是個容易的事情。
范逸不知,火龍之所以只攻擊烈火麒麟獸,還有一個重要原因便是它與烈火麒麟獸同為火系神獸,烈火麒麟獸的本命元丹對它來說乃是大補之物。只要一顆神獸的本命元丹,哪怕它還沒到蛻形境界,也足以叫火龍修為提升大大的一個層次了。
兩方對峙不下,火龍占得便宜越來越多,忍不住便有些得意起來。范逸細細觀察,心中早已決定,只要一有機會自己便全力出手,凈魂瓶攻擊力雖不是主要手段,但它畢竟是九重禁制的法器,想必這火龍也不會輕易擋住。
遁光劍在這地火巖漿中威力根本施展不出來,否則也能起些作用,這些流動的地火便如同火龍的神識一般,遁光劍遁形的功能根本發揮不出來,七重禁制的威力能發揮出七成來也算是不錯了。
好在凈魂瓶攻擊的也是對手的魂魄,這火龍肉身防御極強,但魂魄卻不一定比得上真龍種,范逸悄悄將凈魂瓶防御收了,傳音給烈火麒麟獸叫它做好準備,時刻盯著火龍的動靜。
終于,火龍在一次得了便宜之后被烈火麒麟獸一道火刺一逼,大意地退向了范逸這邊,見狀早有準備的范逸毫不遲疑,手中凈魂瓶猛然拋出,直接罩向了仍自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火龍。
凈魂瓶被范逸施展諸天禁魔真訣催發起來,只見一道白光大盛,堪堪蓋過了周圍地火巖漿的紅色,火龍感到不對,想要后退時已是來不及了,被烈火麒麟獸的火刺逼退他正處在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之時,范逸以有心算無心,它怎能逃得過?
不過這火龍怎也算是龍種,見狀身體一沉,十丈身軀如巨蟒般盤起,就在凈魂瓶威力真正散開之時,它陡然一掙,竟是將這白光生生撕扯開一道巨大的裂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