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說的林方老臉一紅,龍女這般說來就是點明了他在族中耍陰謀搶奪族長之位。本來還以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覺,但如今看來,玄尊是什么都知道了。
狠狠心,知道以玄尊對大哥和青墨的看重,是絕對饒不了自己的,再想到大哥知道了自己修煉那部功法,也一定容不得自己,沒有了退路,如今就只有拼命一搏了。只要自己強迫大哥跟自己簽訂契約,就不用怕玄尊炮制自己了。
這樣想著,林方捏在范逸脈門上的手更用力了些,原本已經昏死過去的范逸受不住劇痛,悶哼一聲醒轉了過來。
“龍姐姐……”一睜開眼,范逸首先看到的就是站在自己不遠處的龍女,似是忘記了自己仍被制住,輕輕喊了一聲,范逸就要往前走。可林方哪容的下他動彈分毫,龍女修為高深莫測,就是以他天境巔峰修為也看不出深淺,怎敢有絲毫大意。
手上一道真力輸入范逸體內,范逸整個身子立馬感到冰冷異常,如同一塊萬年寒冰沿著他的經脈向丹田之中沖去:“不要亂動,否則我打碎你元丹,讓你魂飛魄散!”
本來范逸昏了,龍女猶自鎮定異常,她料定林方投鼠忌器,只是為了讓自己妥協,并不敢真就殺了范逸,可見他如今居然下此狠手,心中不由得一緊,一股無名怒火再也壓制不住,聲音變得冷厲起來:“林方,我念你追隨我多年,并未想嚴懲,看你今天死性不改,是要鐵了心不聽我話了?!”
“嘿嘿!”見玄尊發火,林方不懼反喜,知道自己找對了路子,膽子也壯了起來:“我哪敢不聽您的話,若是玄尊容我先把這事了了,過會兒林方容你發落,如何?”
這話說的三分笑意,七分陰鷲,林方算定了范逸在手,她不敢如何,而等自己與大哥契約一結,她就更拿自己沒辦法了。
玄尊又如何?等自己將這大法修成了,血脈精純達到先祖所說的“碧窮”之境,恐怕修為絕不會比她差,到時候看她還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頤指氣使試試?一次救命恩德就想要欺壓我族世世代代,想的也實在是太容易了罷!
從沒想過反叛的林方此時心神激蕩,體內冰冷真力竟似灼燒沸騰起來,一股邪氣上涌,心性不由得發生了巨大轉變。
心中明白林方的想法,龍女哪容得下他再在自己面前撒野?原本細心說項無非是因為一絲情面,現在見他不識抬舉,還如此虐待范逸,早已忍不住了:“你當我不敢殺你?!”
這話說的殺意十足,龍女首次在人前顯露出自己真正的威勢,頓時整個天方臺齊齊下陷三尺,一股強大無匹的壓力沖向林方。
心中一懼,林方沒想到龍女竟然會如此惱怒,不敢硬接這股真力激發的氣勢,他把范逸往身前一擋,龍女就立馬將之收了回去。
“還望玄尊不要逼我,我若是有些閃失,這少年怕是也不會好過!”回過神來,林方惱怒異常,語氣也愈發不客氣了,既然撕破了臉,威脅的話不妨明白了說。
“威脅我?”手掌一翻,龍女掌心一股青氣冒出,在她身前凝化成一條五尺青龍,盤旋起來,青龍腳下乘云霧,隱隱龍吟響徹四方:“你以為你那點實力夠嗎?就算你練了五層的‘血魔大法’,你以為自己就了不起了?”
“你……”身子一顫,林方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起來:“玄尊休要誣賴,我林方何時修煉那等邪魔功法了?”
聽到“血魔大法”,周圍的云澤長老還不明白,可是一看林方反應,他們就瞬間猜到了大概,再想到方才他跟老族長的一番對話,各個心中都有了數。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趕緊放了他!”不愿再多說,龍女看了一眼被林方復又捏昏的范逸,只恨不得將林方生撕了。原本她重視范逸只是因為他與大哥的關系,可是自從與范逸有了一夜露水情緣后,她就時常會想起這個青澀的少年來。
被翻紅浪,佳人帳暖,在感情方面,她龍女也只是一個無有經歷的少女而已。
今次見他居然受如此苦楚,龍女只覺得心中痛惜,早就忘了來此的初衷是為了防止范逸解決不了事情,把關系鬧僵了,嬌目噴火,神識緊緊鎖定了林方,只消他動下指頭,都讓他萬世難以超生!
“你道我跟大哥一樣傻嗎?放了他?!”沒想到龍女會逼之甚急,林方心中一亂,再也鎮定不起來了:“我就是修煉了‘血魔大法’你又待怎地?!你管我云澤一族管的也太寬了罷!”
場間眾人誰也沒料到林方居然敢如此對玄尊說話,紛紛出聲斥責起來,尤其是原本支持他的幾位長老,更是極力要與他撇清關系,唯有兩三個忠心無比或是被他抓了小辮子的,囁囁嗦嗦,不敢開口。
林方手捏范逸,冷眼看著,一臉不屑。墻倒眾人推,樹倒猢猻散,原本這是他準備送給大哥的話,卻沒料到最后應驗在了自己頭上。
成王敗寇,林海不爭氣這也怪不得別人,不過若是想取他性命,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血魔大法”乃是一部玄奧高深的功法,共有十層,如今林方只是修成了第五層,實力便堪堪超過了擁有龍力的大哥,若是將這十層都煉成了,說能超越玄尊恐怕也并非大話。
自己還有機會,就絕對不會放棄!
“不知好歹!”已經給了林方機會,龍女見他仍舊一意孤行,擔憂范逸情況,她怒哼一聲,聲音如同道道利劍,刺向林方。
練就元神之輩,皆擁有大神通,周身無物不可成為法寶利器,林方一個防備不及,腦中驟然轟炸開來,似有十萬八千只蟲蝥鉆進了頭中。
心知這次再無善了的可能,林方一口咬掉舌尖塊肉,讓自己清醒一些,手指捏在范逸脈門,大吼一聲:“那就一起死罷!”
手中血黑色真力瞬間爆發,由范逸脈門沖向泥丸宮識海,林方竟是將自家元丹打破了,只為把范逸拉來墊背。
可龍女怎容他在自己面前如此,手掌一推,她頭頂五尺青龍瞬間出現在林方身前,一口青氣吐出,將他手臂包裹了起來。
“啊!”饒是林方修為已達天境巔峰,可是這股青氣一觸碰到他的手臂,他也忍不住痛呼起來,元神之力再無法支撐,手臂一松,范逸便落在了地上。
見機早有準備的老族長伸手一吸,便把范逸搶了過去,退到后面為他救治起來。
“玄尊!”眼看著那股青氣眨眼間就吞噬了林方的一整條胳膊,幾個長老稍有不忍,便想為他求情。可龍女根本就不加理會,原本她也沒想就滅了林方的神識,只想打散他的功力了事,可林方居然打碎元丹只為擊殺范逸!
如今范逸就像是她的逆鱗,這般怒火龍女怎能忍受,又一記掌力噴薄而出,林方整個人便在一股青氣中化為了齏粉,什么都不剩。
“啊!”龍淺灘禁制里的天地見,回蕩起林方最后一聲痛號。
…………
一陣風吹起,“叮叮”一聲,地上翻滾出一枚戒指,識得此物的都知道這是林方的納戒,如今受傷的林海正在里面。只因玄尊在場,誰也不敢動彈分毫。
一招滅殺林方,龍女心中嘆了口氣,臉上卻仍是三分冷漠,七分真怒,低頭看了一眼那枚戒指,她一句話不說,轉身去看范逸的傷勢了。
從老族長滄墨手中接過范逸,龍女探了一下他體內情況,眉頭微皺,就在圓臺上隨手一揮,一道青芒圍繞起整個圓臺來,不再理會外面事情,專心救治起范逸來。
明白玄尊這是讓自己處理接下來的事情,老族長滄墨上前拾起林方的納戒來,幾句話先把下面的族人遣散了,然后長嘆一口氣,對眾位長老說道:“林方他犯了大錯,玄尊這樣處罰并無不妥。”
“大錯?什么大錯?厲參愚笨,還望大長老明示!”滄墨話音剛落,就有一位長老站了出來,厲聲說道。滄墨識得這是林方的忠實追隨者,也不為他的莽撞生氣,環顧一下四周,發現多數長老都有相同的疑惑,不禁搖了搖頭。
誰也不知道內情,見玄尊為了救范逸對林方大下殺手,這些長老心中自然有所不滿,老族長也知道龍女之所以這么狠心,多半也是因為范逸的緣故,只不過林方本就犯了彌天大錯,就算是殺了他,也并不為過。
林方畢竟是自己的兄弟,他死了,滄墨心中也有不忍,可是他居然修煉那等邪法,就算龍女不殺他,就算自己與他結成同心契約,滄墨也會拼著丟了性命,讓林方受到該有的懲罰。
“林方修煉的‘血魔大法’乃是上古邪派功法,需要人獸血肉祭煉方能有進境。你們還記得族中前幾年失蹤的族人嗎?當時我就有所懷疑,只是那時那幾名族人正值前往斷天索巡查,林方說他們極有可能陷進了斷天索禁制中我也就信了,如今看來,那些個族人極有可能是被他修煉用了,若不然,沒有血肉,他是斷然練不到這等境界的。”
“什么,竟然有這等事?!”聞言便有一位前輩長老憤然喝道:“滄墨,此話不可亂說,你怎知這‘血魔大法’的修煉狀況的,難道你也曾見過這部功法?”
“嗯,”點了點頭,滄墨心中沉痛,臉上露出悔意來:“這部功法是當初我與林方一同前往千疊崖禁制歷練時找到的,當時還是我先發現的。”
“什么?!”聞言眾人大驚,沒想到這事滄墨居然也知道。
頓了一頓,滄墨像是回憶了許久,開始向諸位長老講述起當時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