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別個,單說這赤宵劍最后一任主人,千多年前的道門大派羽靈劍派不世出的天才人物孟紫陽,他就是憑著這一口飛劍以及本身四品玄仙之境,只身殺上北方魔門神宗,連敗三派長老,震懾地北方魔門三百年未敢南侵,當(dāng)真算得上當(dāng)年的道門第一人。
后來的鐘萬里雖然不曾擁有一口飛劍,但卻也做下不少令人至今聽來都震撼非凡的事情,不過這就是后話了,暫且不提。
范逸手中握著這口飛劍,只覺渾身真力都似激蕩開來,不知為何,他心中突然想到了自己手執(zhí)一口絕世飛劍,凌空傲視天下的情形。
搖了搖頭震散這股無名胡念,范逸將這口飛劍持起,便要返還給神難和尚,可就在這時(shí),他忽然感到劍身一震,繼而神難和尚裹住這口飛劍的佛力忽然被沖開了一道裂隙!
在神難和尚和谷辰看來,范逸只是身子微微震顫了一下,繼而恢復(fù)了正常,兩人渾然沒有在意,卻不知道范逸心中正處于萬分驚訝之中!
赤霄劍劍氣驟然沖破神難和尚的佛力,范逸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突然一道磅礴之力從自己手上沖進(jìn)了體內(nèi),沿著手臂經(jīng)脈一路向上,繞過丹田,直接向著自己的識海奔來!
心頭大駭,范逸只覺被那股力道經(jīng)過,自己體內(nèi)的天罰之力都被沖散了開來,一陣陣冰寒之意傳進(jìn)身體各處,險(xiǎn)些便完全失去了防守。
不敢怠慢,范逸生恐這股力道進(jìn)了自己識海,只怕到時(shí)元丹也要被它吞噬掉,經(jīng)歷了上次玄機(jī)老人之事,范逸可小心了許多,見狀急忙把渾身天罰之力聚到泥丸宮識海之外,將識海緊緊包裹了起來。
可是看著這股力道如同劍氣一般勢如破竹,比上次玄機(jī)老人的元神還要強(qiáng)橫,范逸感覺越來越不妙,果不其然,自己守護(hù)在識海之外的真力只是一個照面,就立刻被沖了個七零八落,四散開來,而那股力道似是極為識路,一閃身便進(jìn)了范逸識海之中。
心道一聲完了,范逸似是聽到一聲嘿笑從識海中傳出,暗想自己這次怕是難以幸免,此刻就是想要尋人幫忙也來不及了,更何況他神識被這股力道堵住,根本就無法動一下。
說得麻煩,其實(shí)只是剎那之間,也就是范逸身子顫動的一瞬間,那股力道進(jìn)入范逸識海之中,并未有如范逸所想直撲向他的元丹,而是驟然凝聚在一處,化為了一個年輕道人的模樣。
愣了好大一會兒,范逸見這“人”都沒有對自己表現(xiàn)出任何惡意,這才暗暗松了口氣,可一顆心仍未完全放下,見這道人似乎對自己的識海十分感興趣,看了好大一會兒,范逸小心翼翼地用本身真力凝聚成本身模樣走到了那道人身前,恭然行禮之后說道:“不知前輩強(qiáng)行來到在下識海之中所為何事?”
“所為何事?哈哈,終于又有人跟我說話了,我赤霄被孟紫陽那個王八蛋困了一千年,如今終于又重見天日了,哈哈哈!你問我所為何事?哈哈,我就是來玩玩兒。”聞言原本沉靜的神色驟然變得癲狂起來,那風(fēng)神俊秀的臉龐夸張的綻放開來,一雙劍眉硬生生地揉在了一處,顯得極為張狂。
來玩玩兒……
聽到最后這幾個字,范逸只覺心肝脾肺腎都變成了苦的,這究竟是什么人,為何舉止如此瘋癲,修為卻高的不像話,在他手里自己連一點(diǎn)抵抗之力都沒有?
范逸如今雖只有天雷境修為,可因著那一身純凈的天罰之力,他就算遇上元神修者也不至于這般狼狽,此人只是一個照面就把自己的天罰之力全部沖散,只怕修為比起易天原來仍要高出幾分。
突然想到這“人”是從赤霄劍中出來的,方才又自稱赤霄,范逸猛地恍然大悟,難道這年輕道人就是赤霄劍的元神?!
有了這樣的猜測,范逸仔細(xì)打量起眼前的道人來,只見他面容朗朗,長身而立,一副翩翩美少年的模樣,只不過氣質(zhì)凌厲,如同一柄作勢待發(fā)的利劍,散發(fā)出的氣息都帶著強(qiáng)盛的威懾力,叫人不敢近前。
雖然神色癲狂,但偶爾從他眼中迸發(fā)出來的目光卻如同一道道劍氣,令人不敢對視。
此人雖為人形,但無一處不像是一柄鋒利劍器,范逸暗自點(diǎn)頭,心道自己的猜測又有了幾分證明。
赤霄劍元神所化之人范逸并不認(rèn)識,可若是神難和尚在此的話,一定會認(rèn)出,這年輕道人的模樣,正是與赤霄劍最后一位主人,靈羽劍派孟紫陽一模一樣!
沒想到自己得到的答案居然是來這兒玩玩,范逸心中叫苦,臉上卻不敢表現(xiàn)出什么太大的情緒來,這赤霄劍元神此時(shí)怎么看都不是太正常,若是惹怒了他,只怕一劍劈下來,光是劍氣就能叫自己元丹不保,身死道消。
自己還真是夠倒霉的,方才神難和尚和谷辰都瞧過了,也沒問題,為何偏偏自己看了一下,就出了這么大的事情?
這法寶的元神進(jìn)來的容易,想讓他出去,怎么也得讓他玩夠吧?只是這赤霄劍元神說他被困千年,只怕一時(shí)半會兒想勸他離開時(shí)不可能了。
不敢多說話,范逸就站在赤霄劍元神身前,等他還有什么出格舉動,總得小心瞧顧著些,否則一旦這瘋癲的寶劍元神出個什么小小意外,自己這輩子于仙途就算是毀了。
識海乃是一個修道之人最為重要的地方,不但因?yàn)樵ぴ诖耍驗(yàn)樗谴鎯昶堑木艑m樞紐之所在,任何一點(diǎn)損傷都可能引起極大后果,范逸可不敢有任何閃失。
好在赤霄劍元神大笑過后,很快就平靜了下來,也沒有隨處亂走,而是如同自語般陰狠咒罵道:“本來老子早就能出來了,誰知那龍族的小兔崽子居然想強(qiáng)行收了我!哼,道我赤霄好欺負(fù)不成?要不是再有那禿驢拿法力鎮(zhèn)壓我,我現(xiàn)在早就出去了。”
清秀的臉上流露著幾分陰狠之色,赤霄劍元神顯得十分憤恨:“等我完全恢復(fù)了,看我怎么收拾他們!”
頓了頓,這赤霄劍似乎才想起范逸這么個存在了,低頭看他一眼,大剌剌吩咐道:“你現(xiàn)在趕緊出去給我擺脫了那禿驢,他現(xiàn)在必定不知道我已經(jīng)跑出來了,可惜我本體材質(zhì)如此好,丟了真是可惜,不過總比困死在其中好,等我完全恢復(fù)了,有能力破開孟紫陽那個王八蛋的封印禁制,再來討回本體,現(xiàn)在就只能再存?zhèn)€寄托之體了。”
說完這番話,赤霄劍元神瞧見范逸臉色有些驚恐,不由得哼笑一聲,不屑道:“你且放心,我乃法寶元神,就算想要也無法奪了你的肉身,況且你這煉氣階層的修為,就算白送我我也不會要,我只會在此寄住幾日,早晚要另尋一件合適法寶奪舍,你現(xiàn)在快快出去給我趕走了那禿驢,否則看我如何整治你!”
先給范逸一顆定心丸,再來恐嚇?biāo)环@赤霄劍倒也是個心機(jī)頗深的人,聞言范逸心中說不出多苦,唯有點(diǎn)頭應(yīng)下,將神念轉(zhuǎn)換了出來。
范逸和赤霄劍元神交談這幾句,也就是愣了一下神的功夫,故而并未引起身旁兩人的注意,范逸將這口飛劍送還給神難和尚,贊嘆道:“果真是不世出的寶物,晚輩這次倒是開了眼界了。”
“呵呵,赤霄劍認(rèn)主并非看的是修為,等后日兩位施主再過來,說不定你二人有一位能得到這口飛劍認(rèn)可,將來必定也是叱咤海內(nèi)外的修者,絕不會弱于這寶劍先前的主人。”
看完了這件真正的法寶,范逸和谷辰都是心滿意足了,兩人心中震驚還需慢慢平復(fù)才可,本來范逸還想跟神難和尚再詢問一下那雷王手骨和天外隕鐵之事,如今被赤霄劍元神逼迫,他也不敢多耽擱了,三人再閑談幾句范逸就拉著谷辰告辭,神難和尚倒也真沒瞧出赤霄劍的異狀,見兩人要離開,也不挽留,起身便帶著二人出了浮屠界,將他們送到聚靈宮第四層的殿外,這才分開。
兩人出了聚靈宮,谷辰似乎察覺了范逸有些不對,等左右無人了,便轉(zhuǎn)頭問他:“我怎么覺得你有些不對頭?”
“有么?”心頭一驚,范逸不知自己哪里出了紕漏,居然叫這小子瞧出了不對來,故作沉穩(wěn)地微微一笑,問道:“哪里不對?”
范逸可不敢讓谷辰知道赤霄劍的事情,否則天知道會捅出什么簍子來?此時(shí)為今只能天知地知我知誰也不知,否則怕是自己連東海都無法出去。
用一副懷疑的神色仔細(xì)打量了范逸兩遍,谷辰也只是心中覺得不對,卻找不到證據(jù),見范逸一副小毛頭屁事不少的模樣,心中不忿,冷哼一聲,轉(zhuǎn)身當(dāng)先向前走去:“誰知道你方才是不是偷了別人的東西,我看你心虛得緊!”
從谷辰的神情中范逸瞧出了這小子只是有些狐疑,定下心來也不理會他:“我若是偷了東西,你看不出來,神難大師會看不出來?你也太高看你師兄了罷。”
一聽到神難這兩個字,谷辰突然想起自己之前的懷疑來,慢了幾步等范逸追上他,這才抬起頭來悄聲說道:“你有沒有覺得,神難和尚有些不對勁?”
“你今天怎的瞧誰都不對勁?莫不是你不對勁了?”苦笑起來,范逸伸手就向谷辰額頭摸去:“難道是被剛才的法寶迷暈了腦袋?你可要知道,法寶雖好,卻不是你我的。”
“哼!”冷哼一聲,谷辰躲開了范逸的手,不屑道:“有何好的?你可別忘了,我現(xiàn)在手里有兩件法寶呢,哪跟你這窮光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