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望,空氣中仿佛爆出比那火焰更加強烈的火花。
兩人一觸,隨即轉眼。
顏笙將眼睛垂下,趁機將自己登的有些酸澀的眼睛活動一下。
顏笙笑笑,這種時候,出現什么跨世紀的凝望才是傻叉,開什么玩笑。
在這?萬軍中心,敵人的包圍中,和對方的首領凝視,就為了和對放比氣勢,氣勢是什么,好吃么?有了氣勢就能將對方打跑,然后乖乖的將解藥送給自己,給自己想要的一切。
被鬧了。那是傻缺的行為。
這是軍營,打仗呢,一個不注意的動作都能然自己成為刀下英魂,她的命可是金貴的很,不想和一個看不清樣貌的人對視,死在這么憋屈的情況下。
顏笙將視線在抬起時,眼中還是那仿佛囊括宇宙的目光,手起刀落,一捧捧血線升起,顏笙的眼睛沒有一絲多余的情緒,仿佛她刀下的不是人,而是一個個蘿卜白菜一樣。
那些蘿卜白菜在她的手下變成一個泥土的肥料,相信在不遠的將來,或許真的能培育出來蘿卜白菜也不一定,只是不知道有沒有人敢吃了。
那人也并沒有閑著,顏笙雖然專心砍著白菜,卻從來沒有忘記偶爾關照那個想要將自己凍住的王八蛋。
那人匆匆一撇后,比顏笙想的還要決絕一些,竟然像是不顧手下將士死活一般,自己快步的向后退去。
顏笙瞳孔一縮。
不對!
電光火石間,她已經來不及思索可能出現這樣情況的可能性,無論是否有詐,她都不能讓這人逃跑。
沖忙間,顏笙回頭與不遠處的秋菊遞了個眼神,對方剎那間便明白顏笙的意思,沒有絲毫猶豫, 只是飛快的點頭,那匆忙一撇間的目光,堅定,充滿信任。
秋菊飛快趕到顏笙身邊,收手起刀落,甚至都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樣的動作,密密麻麻紛亂的人影中,突然被她撕出一條血縫。
顏笙不在猶豫,更快的沖著縫隙經過,秋菊一直若有若無的跟在顏笙身邊,小心護衛著她的周全。
那人似乎感應到身后的動作,連忙回頭,這回的目光比方才更冷,眼中濃厚的殺氣似乎將顏笙的臉頰刮的生疼。
扶搖將自己的身子放低,腦海中各種事情飛快的閃過,出身間倒是將自己臉上那仿佛刀刮的疼痛緩解一瞬。
停頓間,眼中忽然閃過那人的眼睛。
比尋常人還要寬上一些的雙眼皮,將眼睛顯得更加大,若是這樣的眼皮放在尋常人的身上自然會顯得沒有神,只是放在顏笙的身上仿佛更能襯托出她那空靈的氣質。
一瞬間,呼嘯的夜風突然變得溫柔,若不是馬上的顛簸感覺太過強烈,他甚至都想伸出手向虛空中一抓,不知是不是能感受那不一樣的溫柔。
眼前的光一閃即逝。
耳邊的風似乎吹得更厲害一些,他慢慢的閉上眼睛,那凍得仿佛僵硬的身子更像是石化一般。
顏笙抬眼,將最后一個擋在
面前的人一挑,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劍間一挑,猛地向那已經撕開一個口子的護衛中心拋去。
男人臨死前的猙獰表情還定格在眼前,顏笙面色不該,那裂到耳根后的血跡像是惡魔的微笑,從顏笙的眼前呼嘯而過。
朝夕相處的伙伴橫尸身前,死后還要被這樣對待,當成一個人肉炸彈一般,飛到眾人的面前,那臉上詭異的弧度,致死不曾合上的眼睛,那眼中映著火光偶爾閃爍的光芒,只是一眼,就讓人不寒而栗。
那呼嘯而過的尸體跨過人群,直直向被護在眾人中心的男子飛去。
侍衛的臉越來越大,那人不見一絲慌張,甚至還漫不經心的笑了笑。
顏笙一怔,就在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的時候,對方突然伸手,橫在自己的身前,那樣的掌心,即使隔著這么遠的距離,顏笙依舊能看的清清楚楚。
那樣的白,仿佛融進了世界上最完美的月光。
那人只是淡淡一副,那人竟然轉了個弧度,按著來是的放向,直直象顏笙射去,不過不同于顏笙略顯綿軟的力氣,這一滯,顯然用了幾分真力,即使還未接近,那上面的凌厲空氣已經將顏笙周圍的空氣劇烈攪動。
這人竟然連死士都不放過,好不憐惜的對著一個為自己赴死的護衛,竟然拼著連對方的全尸都無法保全的危險,也要用著這樣的方式,還給自己,還打算用一個尸體要了自己的命。
顏笙頭一偏,隨即緊緊貼在馬背上,還不忘拉上韁繩,將馬換了一個位置。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不帶一絲猶豫。
顏笙甚至都沒有驚訝的表情。
只是剎那過后。
顏笙一直淡定的表情突然怔了怔。
她終于明白不對勁的地方時什么了。
這樣的一個人,就算可以藐視將士的生命,卻絕對不會在敵我實力如此懸殊的情況下直接逃跑。
顏笙震驚過后,連忙在馬上觀察周圍的情況,這一看之下,臉上的神色更加陰沉、
這人竟然在不懂聲色間,將自己與秋菊引到了軍營的最深處,此處不遠處是倉渺山。
此山高聳如云,若不是真的有一些功夫,根本不能有人在這樣的懸崖峭壁下生還。
這樣一個幾乎可以稱得上是絕境的地方,怎么可能是這樣的人物逃生的地方。
顏笙一驚之下,臉上的神色卻不動分毫,甚至是電光火石間虛虛向前又沖了兩下,隨即對著秋菊打了一個手勢,竟是比來時還要快的打算沖出去。
那人自人群中緩緩抬頭,再次望向那絕塵而去的背影,慢慢的勾起嘴角,出口的聲音比他的笑聲還要輕,卻帶著讓人膽寒的殺氣。
“殺!”
那群一直守在他身邊的侍衛突然一動,頃刻間便散了個干凈,他身邊此時沒有任何人留下,他對自己的部署十分放心,此時身后是山崖,身周方圓十步的距離內,別說是個人,就連樹的影子都沒有。
他微微一笑,對著顏笙的方向勾起一抹嘲諷的弧
度。
虧自己還當對方是個人物,看來不過就是有一些小聰明的糊涂人,不然也是一個急功近利年輕氣盛的毛頭小子、
以為放個火擾亂軍中秩序,在帶著十幾個人就能闖進軍營了,高手有怎么樣,若是想因此就將回紇的部隊拿下,這已經不是異想天開的范疇了,簡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冷笑。
若是一個值得培養的英雄就算了,留一條小命以后還能有大用處,回紇敬佩英雄,卻從來看不起有勇無謀的莽夫。
逞莽夫的勇氣,是天下間最愚蠢的行為。
他將被風吹起,擋在自己眼睛前的頭發拿開,手將自己的視線徹底擋住。
他沒有那個興趣去看對方送死。
知道結局的情況下,他可而沒有興趣再去欣賞。
因此,那高高抬起的手掌并沒有看見從自己身邊不遠處飛速略過的人影。
顏笙與秋菊立在馬上,周圍是不知道何時已經逐漸將兩人包裹的將士。
他們如今手中持有的竟然并不是那些平時用的矛,因為他們的人里三層外三層的圍在一起,若是遠距離的攻擊武器不利于行動,反而會將自己人傷到。
顏笙輕笑。
他們還真是榮幸,明顯這種情況下用矛更方便一些,卻為了防止人少不一定是她們的對手,換成這些近距離攻擊武器,雖然短小,人員傷亡也會更加多一些,不過能安排的人自然也就多一些。
顏笙又凝眉,或許一切并不是自己猜測的這樣,他只是想讓這些膽敢闖進軍營的人,活活累死在這萬軍之中。
以此昭告世人,這就是挑釁他的下場。
若真是這樣,這人的心里變態程度,絕對不能用非常大來形容,這絕對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著的宇宙無敵第一變態。
顏笙給秋菊打了個眼色,即使是這樣必死無疑的境界之中,那兩個已經被判死刑的人也不見一絲慌亂。
下方持續攻擊又不停倒下的人心中的詫異與凜然一同劃過。
顏笙兩人并不著急,甚至有些閑庭散步的架勢,只是手中的劍呼嘯帶風,將一個個腦袋更快的砍飛。
漸漸腳下堆積的人越來越多,那些猙獰的半坡身軀堆積在人們的面前,甚至還偶爾被顏笙他們的馬踩上一兩腳,身后補集的人奔赴的距離越來越遠,眾人本身帶著一些戲耍的心情漸漸沉重起來。
顏笙卻在這詭異的環境下,漸漸扯起嘴角。
她的臉隱藏在面巾后,眾人并不能看的十分清楚,不過還是有人透過那雙眼睛看見隱藏在背后的森冷笑意。
他緊握在手中的劍突然也隨著他的心顫了顫。
那人的手高高舉起,將自己的頭發嚴謹不帶一絲差錯的放在自己的耳后,還輕輕順了順耳邊的雜毛。
他漫不經心的挑眉望去,還沒來的及看清遠方的戰況,身后的風聲便呼嘯而至。
他眼神一冷,身子一彎,腳步一提,向側方退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