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笙皺眉,實在是不想再耽誤時間了,這件事情鬧得這么大,若是不能趁熱打鐵,讓這些混蛋退兵五十里,怕是倒是后大學士這個老東西來的時候會揪著姐姐消失的事情不放。
若是有這樣一個大功的話,功過相抵,最起碼不會受懲罰,倒是后才能更容易的將軍中那些刺捏死。
顏笙皺眉,聲音有些不耐煩,“你到底能不能說話,是不是被嚇的啞巴了。”
那人短暫經的怔楞一下,明顯是沒想到從容大氣的女子也會在轉眼間露出這樣氣急敗壞的表情來。
他心里再次默默的對能提出‘女人心海底針’這句話的人表示了膜拜之情。
他終于在再次開口,“姑娘何須如此著急,你還為回答在下的問題。”
顏笙不在啰嗦,飛快道,“八十。”
男子微笑,不懂聲色,“七十。”
身后握刀的人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將手中的刀向后橫了橫,將劃破的口子變得更長了一些,卻沒有加深絲毫。
男子還是維持淡定從容的微笑,就想現在流血,傷口又雪上加霜的脖子不是自己的。
顏笙笑的眼睛幾乎看不見,聲音已經帶著一絲鐵銹的味道,“七十五。”
“六十。”
男子抬頭,脖子上的傷口被這個動作撕開了一些,他身后的人似乎都能聽見那肌肉暴露在空氣中有被生生分開,每一絲纖維向著兩邊拉伸的聲音。
即使見慣生死,見慣慘烈如地獄的戰場,也不禁被這聲音激的牙關酸了酸。
顏笙晃了晃腦袋,像是經過激烈掙扎一樣,最后懷著沉重的心情點了點頭,“那就行吧。”
這一聲出。
男子先是皺了皺眉,最后不得不苦笑,還是上當了。
真是狡猾啊。
男子嘴里像是塞滿了黃連,想咽又咽不下去,吐還吐不出來,只能在嘴里塞得慢慢的,苦到幾乎眼淚就要落下來了。
六十里,還真是個好地方。
原來這才是她的目的。
周圍的士兵聽得云里霧里,都不明白兩人到底在說什么事情,居然在這樣詭異的情況下,做起了市井小民討價還價的事情。
而只有少數真正聰慧的人理解其中的深意,只是那家琪的眉毛差不多都能把蒼蠅夾死了。
顏笙目的達到,立在馬背上不說話。
而一直立在男子身后的此刻,適時再次動了動自己的刀,提醒對方他的性命還交托在自己的手上,襯著眾人不注意的時候飛快的在他耳邊到,“把箐閑散交出來。”
他的聲音有特加進去的陰沉,在加上手中的刀,確實真的有幾分強盜的味道。
那男子還是漫不經心的笑,“這東西寶貝的很,我只能答應你的一個要求,如今二選一,你自己決定。”
拿刀的男子聞言,臉上的表情劃過一絲為難,他忍不住抬頭向顏笙方向望去。
顏笙心里大概也猜到是什么,飛快的搖了搖頭。
男子心里有了定數,將刀更
加小心的放在對放的脖子上,將他全部的重量放到自己的身上,帶著他想顏笙的方向靠攏。
那男子此時身上已經沒有一絲力氣,若是不靠著身后的力量,怕是就要在自己的手下面前結結實實的甩一個狗趴,作為一個上位者,這種威嚴掃地的事情當然不會輕易在做,也就不估計任何顏面的將自己全部靠在對方的胸膛上。
兩個人的身子幾乎沒有一絲距離,這樣的夜色下,詭異的目光,更加詭異的步伐,雖然不見得有人敢笑,卻也有人真的想閉上眼睛不忍在看他們心中威風凜凜的大將軍如此自降自己的身份甘愿被別人俘虜。-
而立在馬上的顏笙在考慮,要不要做一些拉皮-條的事情,這兩人的動作基情四射,幾乎閃瞎她的眼睛了,若是真的能成功將對方掰彎,以后是不是就能有一個高級間諜放在敵國的心臟位置,想想都覺得心里舒坦的很。
顏笙瞇著眼睛,在想著這件事情實際實施起來的可能性。
就在眾人復雜的心情并著復雜的目光下,兩人終于慢騰騰的挪到了另外兩人的身邊。
“小姐。”女子身份被戳破,他也不在偽裝,索性直接叫出來,“咱們...”
“走吧。”顏笙將她的話截斷,示意秋菊將來到自己身后,將坐下的馬留給對方。
那人也只是沉默一下,隨即用更快的速度在眾人憤恨欲死的眼光下,將對方抬到自己的身前。
“雖然我不想說。”那男子還不忘開口,“還是希望你相信一些你的刀。”他用眼神示意身下的馬,“畢竟這馬上顛簸,若是一不小心讓我一命嗚呼,倒是也沒什么。”
他又在笑,不過聲音有些咬牙切齒,“若是因為我死在了你們的手上,導致你們無法安然離開,倒是我的錯了。”
顏笙也在笑,牙不見眼睛的,“不妨事,若是真的出現那一刻,我會在你死之前把你扒光,我相信你的手下,你的兄弟,一定會很喜歡欣賞你的風姿的。”
那風姿明顯是故意加進去的,只是這意思可就太多了,眾人一時間都不能確定自己心中的想法是否真的和顏笙說的是一個意思。
而那人卻仿佛沒聽見顏笙的后半句,而是在聽見那句兄弟的時候,本來還算是帶著一些虛偽笑意的嘴角徹底沉了下去。
顏笙也不子在意對方開不開心,若是能氣個重傷也算是大功一件。
她再次提了一下馬的肚子,這次的聲音帶著真切的笑意,“撤!”
不遠處負責將身下的小兵們拖住的暗衛心里松了口氣,飛快收刀,或者盡快將身邊不依不饒的一刀砍死,這才隨著大部隊快速離開。
顏笙的心情一瞬間變得無比美好。
真是一個讓人心情愉悅的夜晚啊。
那坐在馬上也不得不靠在身后人胸膛的男人,再次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
有了這人的相伴,顏笙一路上倒是歡樂許多,她還真是第一次發現,氣人是真的能讓人從心里覺得愉悅的事情。
特別是...
顏笙轉身,看著身邊,即使隔著虛偽的面具也能感覺出對方恨不得
將自己千刀萬剮,卻沒有任何辦法的樣子。
真是解氣的很啊、
若是條件允許,顏笙真的想放聲大叫,將這段時間的委屈,焦慮,掙扎,彷徨,全部在哪一聲吶喊中傾-瀉-出去,發泄完畢,她還是那個一切都能夠處理,一切都能夠不放在心上的顏笙。
她的眼睛一垂,神情難得有些落寞。
身邊的男子本來還沉浸在將對方抽筋拔骨的幻想中,猛地感覺身邊的人氣場似乎有些不對,忍不住動了動唯一能活動的脖子,帶著一些好奇的望過去。
雖然隔著面具,他還是感覺到這個女子突然降臨的落寞。
他想笑,卻又想嘆息。
為一個女子不得不為,不得不肩負的責任。
若是有可能,誰愿意肩負著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的責任呢。
他的心里有些生起同病相憐的感覺,悠悠的一聲嘆息出口,比夜色還寒涼幾分,像是一葉輕飄飄落在人的心上,然后在輕輕滑落,跌近地面,化成塵埃。
這一聲,不只是感慨對方,還是自己。
雖然顏笙沒有看到對方的動作,不過這嘆息聲倒是將她從感慨中拉回。
她將馬拉住,回頭悄悄問秋菊,“咱們已經離開多遠了。”
秋菊默默盤算一下,半晌開口,聲音篤定,“三十里。”
若是對方全力追趕的話,怕是沒有一個時辰也追不上的,再加上這人腿回去三十里耽誤的時間,他們想回到那里都能會的去了。
顏笙點了點頭,示意身邊的明顯已經嫌棄不行的張得將對方放下來。
張得一直等著顏笙這句話,作為一個直男,能夠允許這樣一個男人在自己的懷中躺了半天已經算是奇跡了。
他本想直接將對方推下馬,卻在接觸到顏笙不贊同的眼神后不得不先下馬,后將對方帶了下來。
顏笙也下馬,裝模作樣在對方身邊向后望了望,“都說回紇人重喏,如今一看還真不知假話,看著身后,果然沒有一個追兵,我心甚慰。”
這話說的,那語氣,那動作,那全身上下表達的意思,都不是要夸獎的感覺。
那男人當然也不會真的傻到應承這樣不倫不類的夸獎。
顏笙也不打算聽見對方說什么話,她沉默了一會,“這個地方好像聽說最近有狼出沒。”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沒有真實感情的愧疚,“將你自己放到這個地方,真的是不好意思了。”
話音未落,臉上有換了一個表情,聲音滿是欣賞,“不過你這樣的人,也不是一般凡夫俗子能比的了的,我想若是不出意外,你一定能保護自己的生命吧。”
嗯,說生命,不帶安全,這句話很耐人尋味。
對方顯然也明白顏笙的意思,雖然他身上已經沒有任何的力氣,驚奇的是他居然還能將手握拳。
顏笙當讓沒錯過這樣的其景,又驚又喜的將他的手高高舉起,一臉贊嘆的說,“我就說閣下不是尋常人啊,你看中了這樣藥的任何還能在這樣的情況下將手握起來,高人啊,真的是高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