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李其穆和蒙大志并肩而行。李其穆對情感也是個雛兒,查看的書不少,掌握的東西卻有限,所以他想得基本而現實:不能讓這荒謬關系持續,必須得讓這家伙也進入狀態,就算是被我強迫,也得讓他習慣點兒,習慣成自然……
李其穆轉頭看了看蒙大志,蒙大志正出于偵查習慣而留意著四周的環境細節。
李其穆咽了咽唾沫,坦誠地低聲說道:“蒙大志,我想摸你胳膊。”
蒙大志一滯:“啥?”臉上還沒有異樣,甚至戲謔地瞥看李其穆,卻不知道自己那雙耳朵早就先紅了,還吊兒郎當地挑眉嗤笑,“咱能矜持點兒不?你是大學生,北大的,就這點兒出息!哥都替你丟人!”
“別人說矜持,你也說得出來?”李其穆笑了笑,又頓了頓,才轉頭把目光凝在他的耳朵上,心底撲通亂跳著,又壯著膽子,沉聲鄭重道,“其實沒辦法,我就只喜歡你。我還是想摸你胳膊,要不……你讓我回去摸你大腿也行。”
蒙大志陽剛而年輕的面龐終于顯出紅意,一瞪眼,抬腳踹他:“滾犢子!”
李其穆矯健地旋身避過,跟演武俠片似的,完全不見拄拐杖人應該有的遲鈍,笑聲放得大了些,引得路人紛紛來看。他笑著小聲感嘆說:“蒙大志,其實……我覺得你對我撒嬌的模樣,還是挺可*的。”不等蒙大志惱羞成怒,不耐其煩地轉到第一句話上去,“讓我摸摸胳膊行不?”
“胡扯!啰嗦!廢話!聒噪!”
蒙大志沒好氣地咬牙,紅通通地板著臉,猛地掏出那副寬大眼鏡戴上,裝作走路蒙頭蒙腦的盲人模樣,左手一插兜里,右胳膊一伸,“小王八蛋,給你!”
對李其穆來說,摸胳膊是小,意義重大。他低頭笑著,伸手扶住這個退伍的“盲人”,并在短袖的掩蓋下,正大光明地揉摸這位兵漢子粗壯的上臂,還強忍著臊意,不去理會心底的難為情,勉強說對他來說極其肉麻的情話:“蒙大志,你一條胳膊,就能迷死我。”
“走快點兒!”
蒙大志一張臉皮紅透了,又狠狠嘀咕,“你啥時候學會這些亂七八糟的!”
沒幾分鐘就走到新樓,李其穆遺憾地笑語:“這么近吶?真想跟你一輩子這么走下去。”
蒙大志心頭一跳,想說句“不愧是文科北大的,一句話就搞文情”之類的戲謔話,或者說句“那當然,哥養你”之類的調笑話,但張了張口,卻忽然啞了些,最終只說:“前面有電梯。”
和這里的居民一起坐電梯時,李其穆仍舊沒放開蒙大志的胳膊,一化了淡妝的大嬸笑著和他們搭訕:“你們也在這兒住啊,沒見過你們呢。喲,是軍官呢?”
蒙大志裝盲人兼啞巴,冷著臉沒鳥她。
李其穆一邊在其他人的注視下,鼓著勇氣肆意抓摸蒙大志飽滿的二頭肌,一邊剛正從容地笑著回答說:“我哥是當兵的,我們哥倆剛搬進來,請您多照顧。”
蒙大志聽他叫哥,嘴角忍不住一勾。
那大嬸又說話,李其穆隨隨便便地搪塞過去,俊朗禮貌的模樣當真是令人如沐春風。正說話間,電梯“叮”的一聲又停,五樓,李其穆扶著蒙大志,一下子叫得極其順口:“哥,咱到了。”往外走時,外面的就開始往里進,李其穆皺皺眉,“坐電梯挺麻煩的,以后咱自己爬樓梯?”
蒙大志心底正得瑟:小王八蛋,哥是你哥,你得聽你哥的!
但一聽李其穆問,嘴上就不假思索地說:“成,哥聽你的。爬樓梯……”還沒說完就閉上嘴巴,嘴角抽了抽,似乎感覺特沒面子,又道,“以后小事兒聽你的,大事兒聽哥的。”
李其穆聽他說,就想起以前看過的小幽默:丈夫跟朋友說“家里小事兒老婆說了算,大事兒我說了算”,老婆正好聽到,就問“什么是大事,什么是小事”,丈夫一擺手“這種小事,老婆說了算”。
李其穆笑笑,剛想講出下一句,心念一動,想到上面的夫妻正好與他和蒙大志顛倒,便去看蒙大志,正發現這家伙勾著嘴角痞笑,才明白他也知道那笑話是什么。
李其穆心里更加確定,蒙大志就算能承認他這個情人,也不會承認他這個“丈夫”。又想起蒙大志那天在主城秘境里罵他“你犯賤啊!非得找男人操你?”接連又罵“李其穆你就一賤貨”……臉色逐漸沉冷下來。
他沒有松開蒙大志,反而把蒙大志肱二頭肌握得死死的,把那塊肌肉捏得由圓到扁。
蒙大志疼得皺眉,察看著他的臉色,抽抽嘴角低問:“這么使勁兒做什么?”
李其穆沒吭聲,走到每人處,才沉聲道:“蒙大志,我不是賤貨,我也從沒想找男人上我……”
蒙大志這才明白自己剛才自作聰明,卻讓李其穆想到那天的事情了,臉色一變,忙道:“別亂說!那天是哥犯渾了,你別往心里去。”
那天的事情,李其穆沒忘,蒙大志也沒忘,只是誰都沒去再提。蒙大志怎么想那天的事情,李其穆不知道。李其穆以前刻意忽略掉那天的折辱,只因為他*蒙大志極其深刻,深刻到連自己都莫名其妙,現在冷不丁想起來,說出來,才知道已經成了心里的傷痕和疙瘩。
李其穆拄著拐杖走得筆直,卻再沒出聲。
蒙大志悔得要死,抬左手狠狠抽自己一嘴巴,“啪”的悶響顯出他用力的沉重。
李其穆心底咯噔一下揪疼,立即沉眸不悅地呵斥道:“你打自己做什么!”
蒙大志怔了怔,瞬間想起以前的相處中,李其穆對他惱火的原因絕大多數都是因為他自己不注意安危,他每次陷入危險,李其穆都拼命地救他,那種兇狠模樣,跟護崽兒的公狼似的,連他看了都覺得渾身發毛;他每次傷了廢了,李其穆也都紅著眼睛給他治傷,治好了再飛腳就往他胸膛上踹,然后發怒訓斥他,也不管周圍有人沒人,丁點兒都不給他留面子……
“對不起哈。”
蒙大志勉強扯了扯嘴角,怔怔地看著李其穆微皺的濃眉黑眼,李其穆的眼睛深黑但是坦蕩,近在眼前,看得他心底暖烘烘的,就突然覺得自己惡心,“小子,你揍哥一頓行不?要不,哥天天當沙包讓你揍,你啥時候出氣了,啥時候再停,行不?”
李其穆收回眼神,看向前面:“也沒怎么生氣,都過去了,那天,也是我沖動。唔,到了,是這個門牌號吧?”
蒙大志瞅瞅他的臉色,也不敢再多提,免得多說多錯,就勾著嘴角,瞥著他的臉色,痞里痞氣地笑道:“就它,咱到家了。哥開門啊。”
鑰匙在右褲兜,蒙大志也不敢讓李其穆松開他,右胳膊的動作都不大,靈巧地伸進兜里取出鑰匙,再拿鑰匙開門。整個動作的過程,右胳膊伸展屈起,結實的二頭肌在李其穆手掌中舒張鼓起,光滑溫熱的男人肌肉觸感,讓李其穆呼吸有些粗重。
蒙大志微微遲疑了一下,右胳膊肌肉正被李其穆用力地撫摸和揉捏著,這馬上要進門了,李其穆要是以摸情人的名義,提出摸他其它地方,他用什么理由拒絕?
“鑰匙有什么不對?”
李其穆見他鑰匙插在鎖孔里沒轉動,出聲問他。
蒙大志心下一橫,擰動鑰匙:“沒啥不對。來,你看看要添什么東西,我去買。”心道:摸就摸吧,不早就想好了?哥對這小子也是有點兒好感,看不得他跟別的男人膩膩歪歪的,以后常年住一塊兒,說不定過個三年五載的哥還真能轉了性,不喜歡女的了,就喜歡他……
但李其穆一進門,就松開蒙大志的胳膊,心里兀自咚咚亂跳著——要他吃吃蒙大志的胳膊豆腐,他還做得來。但要是讓他真的扒光蒙大志,強悍地壓上去亂啃亂咬……他活這么大,還就在主城秘境發瘋那一次。
他仔細查看室內環境。的確是個出租屋模樣的小公寓,進門就是一張大床,不算狹小,倒與寬敞些的賓館房間相似,只是除了洗手間和浴室之外還帶著一個小廚房和陽臺。房子里空蕩蕩的,需要買的東西還真不少。
“哥直接給他簽了兩年的租約。以后就住這兒了,就是小了點兒。”
蒙大志一直偷瞄李其穆的神情。
“不小,咱們兩人住,在這里練功對打都足夠地方了。”
李其穆查看一圈兒,從書包里拿著記事本和鋼筆,記下所有要購置的東西。
十幾分鐘,蒙大志一直干巴巴地說著或戲謔或找抽的話,可惜李其穆不吃他那一套。
“走,去超市。”
李其穆把書包仍在床上,把鋼筆別在襯衫上口袋,拿著記事本率先出門。
蒙大志撓撓頭皮,抽抽嘴角,看著李其穆安然冷靜的面龐,一時竟不知該說什么。
走出去,蒙大志鎖上門,把鑰匙分給李其穆一把。然后頓了頓,看著旁邊拿著記事本走路認認真真、毫無之前欣喜激動的李其穆,深吸一口氣,有些煩躁,壓著聲音皺眉道:“還,還要哥裝盲人不?”這就是問:胳膊你還摸不?
李其穆搖搖頭:“不了,快點買完東西,我第二節有課。”
蒙大志又忍著,忍到了下樓,又忍到了超市,在超市幾排餐具貨架中間,眼看李其穆黑眸凈澈,面龐剛硬,就是視他于無物,他忍不住了,一下子就起了痞性,嘴里模糊地咒罵了一句,惡狠狠地帶上寬大的老式墨鏡,把右胳膊直接伸李其穆懷里:“扶著!”
李其穆心里亂跳,他就知道這招兒扮冷漠對蒙大志最為有效。以前是,上次和蒙大志決裂更是,這會兒瞧瞧還是如此。他早前在蒙大志拿鑰匙開門的時候就想了,要他撲上去強啃蒙大志,先不說蒙大志什么反應,他自己都會覺得自己變態。那么,就以退為進,讓蒙大志軟和點,等他試探著去親啃的時候別反抗那么激烈……
于是就有了現在這一幕。
一大早,來買餐具的人極少,周圍每人,李其穆沉著臉,皺著眉,聲腔醇厚而不耐煩地道:“別胡鬧。站一邊兒去。”
蒙大志臉皮一黑,痞性十足地冷聲道:“夠吊氣啊你,當哥是小孩兒吶?”見李其穆是鐵了心的不理他,他只當李其穆還因為先前想起主城秘境那件事而心里頭有疙瘩,不禁咬咬牙低聲道,“哥也知道那次嘴巴犯賤犯渾了,你說怎么辦吧,你老這么惦記著,咱們日子還過不過了?”
說完自己先愣了下,這話說的,真跟兩口子似的。
李其穆也心里燙得厲害,英氣勃勃的面龐顯出一片醉紅,低著頭重新挑選碗筷盤子和勺子平底鍋等物,口中訓斥地低道:“我沒往心里頭去,這會兒我挑東西,怎么扶你?撒嬌吶你?”
或許是他表演得太冷漠,又或許是蒙大志鬼蒙眼了,蒙大志看他態度生硬,一咬牙,只能祭出絕招了,故意轉身就走:“哥閉上眼睛了,哥現在是盲人……”念念叨叨,一句話沒說完,正好與一個過來選餐具的年輕女人擦肩而過,他兩只腳互相一絆,“哎”的低聲一呼,直挺挺往前就摔。
“砰!”
這一下摔得夠實在。蒙大志整個精壯的身體都趴到光亮亮的地板上,要不是胳膊略略撐了一下,只怕要把鼻子撞扁眼鏡摔碎。就這樣,也夠狼狽的,兩條胳膊前伸著,兩條長腿分開,一動不動地痛苦呻吟。
“你還能再幼稚點兒不?”
李其穆驀地轉頭,忽略掉被嚇傻眼的年輕女人,看向趴在地上悶哼的蒙大志,臉上又青又紅,也不知是氣的還是心疼的,猛一起身,大步走過去,抬腳就往他寬厚的脊背上踹,“說話!你還能再幼稚點兒不?”踹得也沒舍得使勁兒。
蒙大志其實沒摔怎么樣,他前撲動作真是熟練得不能再熟練了,全身筋骨肌肉在前摔的剎那,如同貓兒落地,臂膀看似輕輕一撐,其實什么力道都緩沖過去了。摔完裝模作樣地吆喝呻吟兩聲,才后知后覺地難為情,暗暗咬牙,也覺得自己傻不啦嘰兒的,真是丟份兒!以前的精英風貌都到哪兒去了?
蒙大志想要爬起來,卻冷不丁被李其穆走過來踹,哪里敢硬抗?忙配合地被踹得撲通跌回去,這下子撞到下巴,當真疼了,他吸一口涼氣:“別,撞下巴了,差點兒咬了舌頭。哎喲,你還踹?成,你踹吧!”
說是這么說,卻趁著李其穆一頓之間,矯健地翻了個身,手掌撐地,猴子似的靈動站起來,瀟灑地摘下墨鏡掛在襯衫兜里,拍拍身上的衣裳,挑眉勾嘴地向李其穆嗤笑:“小兔崽子,真狠心吶你!消氣兒了沒?”
李其穆氣也不是笑也不是:“瘋瘋癲癲的,都趕上劉禎了!”
蒙大志面色微變:“劉禎是誰?他也對你這樣兒?”
那年輕女人看得開了眼界,張大了嘴巴看看蒙大志又看看李其穆,這時終于反應過來,恍然道:“哦。”轉眼就見蒙大志冷然森狠地瞪她,她一個激靈,忙捂住嘴巴,也不選餐具了,轉身一溜煙兒地逃沒了蹤影。
蒙大志愣了下:“這么快?”又轉頭,抱著膀子,似不在意地皺眉問,“劉禎是誰?”
李其穆沒功夫管閑人,想起來蒙大志不知道劉禎的游戲身份,就簡單道:“胡漢三。”
蒙大志一皺濃眉:“他現實里也整天纏著鬧騰你?以后別鳥那二貨!他住哪兒?”看樣子,似乎是打算去以武力值恐嚇一頓。這就是個流氓痞子!李其穆心底哪還氣得起來?
李其穆心里跳動不停,臉皮神情卻不怎么好看。他以前還為蒙大志的“吃醋”而暗暗欣喜,現在卻理智下來,心道:暖爐,暖爐,他這占有欲要是有一半情*成分,我少活十年都行!
他把選出來的碗筷勺子平底鍋等物都放進購物車,起身道:“推著,走。”率先拄著拐杖往床褥區過去,要去選兩床被褥和兩面床單,出租房里連涼席都沒有。
蒙大志板著臉一個敬禮:“遵命。”心底有些無奈和喪氣,眼看李其穆對他比先前還冷淡三分,完全不像沒“決裂”之前那樣縱容他,不由暗暗咬牙,沒走幾步,就忍不住,以極不耐煩的語氣低聲問,“小子,我說你到底要鬧成啥樣兒啊?沒完沒了了是不?你就說一句話,哥怎么樣,你才能忘了以前那幾句渾話?”
李其穆突然怔了怔,他不得不承認,有些話,說出來傷了人,就在心里頭劃下了刻痕,你不在意,它會迅速消失,你若是在意,它就在心里頭加深凝固。不是大度不大度,包容不包容的問題,而是你越是在乎就越是忘不了。蒙大志罵他的那兩句脫口而出的話,他恐怕這一輩子都留在心里頭了。
“別說這些,我真沒生氣了。耽誤這么長時間,咱們趕緊的。”
李其穆沉默了下,就抬頭笑,濃眉黑眼笑得跟以前一樣陽光開朗而且英俊逼人。
蒙大志深深看著他,覺得有點晃眼,轉回頭,咬牙搓搓臉,推著購物車不吭聲地走。
李其穆買東西向來挑選快速,二十來分鐘就把購物單上各類$*小說 *WWw.*class12/所需之物買了個遍。眼看東西太多,他就把被褥、涼席、枕頭、電磁爐等等大件的貨物委托給超市運輸關口,填了單子,交了錢,請他們送到出租房里去。
早上買這些東西的人少,李其穆和蒙大志各自大包小包地拎著走出超市的時候,剛好還可以搭上給他們送貨的車。
路上李其穆早就拋開煩心事不想,坐在座位上抱著雙臂沉吟思考以后的生活。
蒙大志只當他還在生氣,實在受不了這種綿綿絮絮的煩心事兒,有心也生生氣,卻生不起來,而且他自己理虧愧疚得很,就挑話頭來試圖引李其穆高興,奈何李其穆只是像看陌生人似的看了他一眼,就又回過頭去。
蒙大志心里頭發涼,頗不是滋味兒,到了樓下,就和那些超市工作人員一起搬東西,也不坐電梯,蹬蹬蹬扛著被褥、涼席、臺燈、電磁爐等物往樓上跑。
等東西放好了,超市工作人員離開了,兩人又默契地把亂七八糟的東西都規整了……
蒙大志滿頭大汗,瞅瞅李其穆,見他拄著拐杖站在窗前看陽臺,似是出神,不禁齜齜牙,一邊想怎么解決這個“疙瘩”,一邊熱得又解開襯衫三顆扣子,抓著襯衫衣襟呼扇。然后一低頭,看著自己兩塊方正厚實的胸肌,還有六塊輪廓明顯剛硬的腹肌,心中一動,耳根子慢慢紅了。
蒙大志頓了下,按下難為情,暗暗吁了口氣,漫不在意地踱步靠近李其穆身邊。
“咱該買個冰箱,再買個洗衣機、電視、電腦啥的。還有空調,你不熱?瞧把哥給熱的,成水兔子了。”蒙大志渾身氣息滾燙,站在李其穆右邊,右側著身子斜靠在窗前,右胳膊肘撐著窗戶棱,左手抓著已經敞開七八分的襯衫胡亂呼扇,眼珠子直瞄李其穆神態。
作者有話要說:此時才真切明白,什么叫做“量力而行”,承諾了諾言,完成不了,自己丟盡了臉,還讓別人失望。
慚愧了,以后盡量履行更新諾言吧,總不好朝令夕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