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搶救包扎,昏迷了大半天才醒過來,一醒來也不忘了自己滿是傷就抓著楚懷的胳臂,“阿彌呢?報紙的事,她……”
楚懷搖頭表示不知道,傅凌止要下,楚懷趕緊攔住,“司令你不要命了!快躺下,你這樣用不著三步一定倒!要找她也得先養好體吧!”
傅凌止僵了半天沒動,他轉而一想,她好歹還有肖黎川,說的也是,不急這一時。整他的人肯定還會出花招,這個人不是溫牧涼就是想讓保利大亂的人。和上次在音彌家門前灑狗血的不是同一個人。
這次聲勢浩大,引起廣泛關注,利用輿論制造話題,永利恐怕又得遭難。
傅凌止皺了皺眉,頭痛裂,正進退兩難間病房門突然被推開。倪淚瞳一臉恍惚地站在門外,子有些不穩,眼角還含著淚。
“凌止!你這是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為什么不告訴我?”她的頭發很凌亂,就那么沖進來,屋子內穩穩的暖氣都被她帶進來的冷風驅散一空。
傅凌止覺得頭更痛了。他朝楚懷擺擺手,“你先走,我這里沒事了。”
楚懷點點頭,繞過倪淚瞳往外走,很自覺地為他們帶上了門。倪淚瞳奔過來一把撲到邊,梨花帶雨般地握住傅凌止的手,“凌止……”
傅凌止面無表,蹙著眉頭問道,“誰告訴你我在這兒的?”
倪淚瞳一僵,神色瞬息萬變,盯著傅凌止看得那雙淚眼朦朧的眼睛也偏移了方向,她嚅嚅啜泣道,“家里出了這么大的事兒你怎么不告訴我?你還受傷了?那些報紙到底怎么回事?”
傅凌止一撇嘴,薄唇微揚,如墨的雙眸里哂笑一閃而過,“我家的事好像不干你事吧,另外,我受傷我怎樣都和你不相干,你也明白不是嗎?這么巴巴的跑過來給我演一往深,對我來說除了觀賞再無他用。”
倪淚瞳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本來精心裝扮過的膚色一瞬間變得蒼白無比,“凌止,別這么說,我想關心你所以才關注你的每一件事。你受傷了我自然心疼,還有,你是不是和傅爺爺鬧矛盾了?”
“你給我走,現在立刻馬上。”
“我怎么放心把你一個人留在這兒,照顧你是我的分內之事。”
“什么時候有你做決定的分了?”傅凌止瞇著眼睛斜睨著她,“受你威脅也得看我心,倪淚瞳,你不就握著我的那點把柄不放嗎?你要是高興你去告訴音彌,現在就去都行,我不在乎了。我和她之間不缺你這點誤會。”
倪淚瞳一臉凄清,眉眼垂下來,“我何嘗不知道當初你答應我留在你邊是因為知道她終有一天會回來呢。你想利用我氣她,你放不下你的驕傲,你也絕不肯在她面前認輸,所以你才利用我來刺激她,我心甘愿。可是傅凌止啊,你這樣做還想并沒有達到當初預想的效果呢。她根本就不關注你,她根本已經不在乎你了,你還不知道吧,她可忙了,她忙著怎么把一切鬧得天翻地覆。”
傅凌止把望著窗外的目光收回來,投在她臉上,凌厲了不少,好像能直直地刺入她的靈魂,“你什么意思?最后那句話。”
“你先看個東西。”說著,她把包打開,拿出里面的筆記,在傅凌止面前攤開。
傅凌止滑動,那一份份安放得很整齊的文件就進入視線,有明確的期,每個文件的標題都是符號,但是他看得出來這是商業間諜慣用的把戲,打開其中一個看,他陡然變了臉色。
“什么意思?這是什么東西?”他揪住倪淚瞳的手臂,很不客氣得下了大力氣。
倪淚瞳吃痛,強忍著解釋道,“這是音彌電腦里的文件,我也是無意中發現的,當初她進永利我就在懷疑她的目的,所以把她電腦里的殺毒軟件換成了另一個有監控功能的軟件,沒想到發現了這些東西。凌止,保利有危險,音彌和易牧涼根本就是一伙的!他們結婚有什么謀昭然若揭!你別被她騙了,她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音彌了!”
傅凌止神色復雜,他心里五味陳雜,一雙幽潭般深邃的眼眸愈發晦暗不明,他攥緊拳頭低頭想了很久,突然抬眸,“給我看這些你自己胡編亂造的東西就像誣陷音彌?倪淚瞳,你未免覺得我太好騙了吧!你存的什么骯臟的心思我不用想都知道!滾,給我滾出去!”
倪淚瞳瞠目結舌,滿臉不可置信,她眼睫毛顫了顫眼淚奪眶而出,嘴唇抖得厲害,“你……你怎么可以這樣污蔑我?你不用把我看得這么壞!這樣不分青紅皂白抹黑事實,傅凌止,你想過我的感受嗎?我好心好意提醒你,永利是你爸爸媽媽一輩子的心血,我只是不想到頭來你讓他們失望,我不想你和你爺爺你媽媽的關系變得更糟糕!我從頭到尾都在為你考慮,可是你竟然這樣說我!”倪淚瞳一邊顫顫巍巍地站起來一邊擦眼淚,“我無話可說。我要是騙你我出門后被車撞死!”
走到門口,她回頭,一臉悲戚的笑意,“這么多年,這么多年我自作多到底圖個什么呀?傅凌止,你太讓我心寒,為了一個音彌,你幾乎背離了你的人生,拋下了你所有的原則,就連你的道德水準都棄之不顧!你有沒有想過,或許這樣的對音彌來說根本就是一種負擔,一種讓她逃了五年到現在即使回來還搖擺不定的負擔。你的讓她恨了你這么久。你的偏執已經接近一種精神病人狀態,你好好想想吧。還有,我告訴你,我這里還沒完。”
話音一落,嘭的一聲響,門關上,隔絕了幾乎所有的光線,傅凌止的眼里唯剩下一片幽暗,那是能吞噬人心的空洞。
他想,倪淚瞳啊,你何必這么一針見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