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彌已經哭的說不出話來,嗚嗚咽咽像是要把所有的能量都消耗殆盡。
難怪傅凌止到死都不會告訴她不救小年的原因。因為這本來就是一件招恨的事,不算苦衷的苦衷,他的自私,他的自私,為了長長久久的讓她活著,而舍棄了她最的小年,因為他始終堅持認為小年帶給她的只會是傷害。說到底,傅凌止還是不相信親。
傅凌止啊,你做的這件不算理由的事,到底是為了我好呢還是害了我?或許到現在你自己也說不清了吧。
沒辦法判斷對和錯的事,那么糾結,傅凌止他始終太硬,不肯折中,被這樣格的人著,音彌也說不清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或許都有。
值得嗎?傅凌止,故意讓我恨了你這么多年?不能說,不會說,你的沉默償還不了我的懦弱,你怎么可以這么做?剝奪了我小年的權利,僅僅因為你自私地判斷。
她不能原諒他。也不能原諒自己。
五年前易醉墨告訴她,傅凌止接近自己和自己結婚只是為了偷走她的腎,卻間接害死了她的孩子,如果說這件事給她的打擊是莫大的,那么今天,此時此刻她在這里聽到的更讓她絕望。他怎么可以這么偏激,不的時候那么殘忍,傷害別人救自己的女人,的時候又忍心絕到至此地步,見死不救,僅僅是為了斷絕她后的悲傷。
音彌撕裂般地笑了,森森透著死寂的笑聲回在空的整層樓里,像縷幽魂徘徊不去,笑著笑著,她對準傅凌止的淡色瞳眸里一點一點蒙上霧氣,最后泛出了眼淚,緩慢的往下掉,在傅凌止心臟正中間割開一個口子,緩慢地流淌。
“傅凌止,你錯了。你那樣做并沒有隔絕我的悲傷,如果你看得見就應該知道,五年來我過的是什么生活,我不敢說這全部是你的責任,但至少有那么一點點你的原因,你知道我足夠死心塌地,你知道我執拗,你明明都知道!可你偏不說,你偏不說我就偏要弄明白一切!你真的覺得提前結束小年的生命對我來說是好事嗎?還是只是為了滿足你那可怕到讓人心寒的上帝節?你不是上帝!你不能隨隨便便決定一個人的生命!你明知道我小年,我不能沒有他,即使后我一定會失去他,即使我要嘗遍人世間所有母親都受過的苦,我甘之如飴,這是我的事!你憑什么替我做決定!不要說是為了我好,你明知道我一點都不好。一點都不好啊!你在贖罪,在為了十年前害死我親生孩子奪走我腎的事贖罪,你后悔當初讓易醉墨把小年丟給了我,既然你知道這注定是悲哀,那你也該知道你改變不了什么!”
傅凌止難過的凝視著她,指甲扣進掌心,他不發一言,眸子里閃著水光,灰蒙蒙的一片,最后他出聲,聲音很干澀,“阿彌,鎮定一點,放緩緒,你要知道什么都會如實告訴你,等我好不好?現在,我拜托你,不要先入為主,不要一個人在那里瞎想,事的經過很多細節你都不知道。阿彌,你不是最淡然了嗎?深呼吸,深呼吸好不好?”
易牧涼不不陽地笑著,緩緩地扭曲的眼眸里泛出一股快意,看著音彌前綁著的炸彈上顯示器上的數值越飆越高,他滿足地嘆了口氣,欣賞
著這對即將同他一樣,命喪黃泉的鴛鴦依依惜別,痛苦不堪,他覺得滿足,內心壓抑的東西全部釋放了出來。
小醉,你看見了嗎?每個人都得到了他們該有的下場,我也是。
“音彌,是不是心里酸楚難當,是不是五味陳雜,是不是不知道該怎么辦?”
傅凌止目光焦灼地盯著溫牧涼不斷張開閉合的嘴,如果目光可以殺人,易牧涼早已經被燒死,只可惜他拿槍指著自己,當然這不是他害怕的,他害怕的還是音彌上背著的那個定時炸彈以及易牧涼接下來要說的話。
果然,易牧涼說,“我有一個好辦法。音彌啊音彌,你也是時候站出來為小醉的死負你該負的責任了。至于傅凌止,你也應該像韋胤那樣,死在我手里。沒完成的事今天一并完成,這樣我去了地下向小醉也有個交代。往坦白處說,音彌,你從頭至尾都在被我利用,而我,在很認真的看戲,看你和傅凌止肝腸寸斷,糾纏不斷,明明有裝作無,恩恩怨怨就到此為止吧。我們都該替小醉陪葬。”
易牧涼自顧自的叨叨著,雙目放空。
“易牧涼!停止你惡心的角色扮演吧,你以為你是上帝,你提每個人硬生生塞上一個結局事就解決了嗎?殺死易醉墨的不是音彌,是倪淚瞳,你如果聰明一點就知道該找誰報仇!你這樣胡亂殺人易醉墨是不會開心的!”傅凌止還不放棄。
“沒錯!我他媽還就是上帝了!在這間廢屋子里,我就是上帝!”易牧涼得意地眨眨眼,按下遙控器,臉上泛出滿足的微笑,“三分鐘時間,給你們最后道別,實際上也不用,反正一起下地獄嘛。”
音彌一驚,轉頭就看見了傅凌止蒼白的滿滿是汗的臉,她一低頭,尖叫聲從喉嚨里溢出來,顯示器上紅色數字不斷閃爍變化著,一變她的時間就少一秒,三分鐘,他們只剩下三分鐘。
淚不斷滑落,她極力扭曲著子轉向傅凌止,閉上了眼睛。
不遺憾是不可能的,要說唯一滿足的,就是能和他死在一塊兒吧。
易牧涼哈哈大笑,雙目赤紅,“讓我們同歸于盡吧!讓我們一起死吧!哈哈哈哈……呃!”面部表僵硬,逐漸露出痛苦的神色。
音彌和傅凌止齊刷刷轉的當口,易牧涼瞪著眼睛倒地,很快,血染紅了他們的視野。
對面老別墅樓底天臺上,肖黎川維持著剛才開槍的姿勢,他的手撫摸著狙擊槍,緩慢的深呼吸了一口氣,“這個角度還真是不好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