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凌止站起來,略微皺眉的看了倪淚瞳一眼,什么也沒說,拉著音彌就走。
音彌邊被他拽著邊往后看,倪淚瞳的表情很愕然,怔怔的看著傅凌止的背影,攥緊了手,可面上還是維持著得體的微笑。
等兩個人漸漸消失在轉角的時候,倪淚瞳躊躇了一下,然后跟了上去,見傅凌止拉著音彌離開的方向并不是辦公大樓,她慢慢地跟著,然后拿出手機。
“動作快點!他們已經離開餐廳了,做的仔細點兒!還有,以后她工作方面有任何動向都要向我報告,尤其是和傅董工作行程相同的時候,他們去了哪里,做了什么,都要一一向我說明白。你做得好我自然會讓你前途無量,別說是一個永利,想想傅董的家世人脈,你會輝煌騰達的。”
掛了電話,倪淚瞳繼續跟上去,前一刻還委屈滿滿的臉上這一刻已經重放光彩。
音彌,我輸了你那么多年,我潛伏了那么多年,我委曲求全的那么多年,我甚至和你裝好朋友裝了那么多年,為的什么?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這廂傅凌止一直拽著音彌從長廊走到樓梯口,他的步子很大,音彌跟不上去,氣喘吁吁地跑了整路,等他好不容易停下來,她立馬甩開他的手。
“傅凌止!拽著我干什么?”
傅凌止不說話,好像在思考什么煩人的事情一般,過了一會兒他說,“去起草一份文件,下午跟我去一趟世宏。”
音彌不滿了,“起草文件這種事不應該是秘書室的工作嗎?傅董,剝削勞動力也不是你這么剝削的吧?”
傅凌止饒有興味地覷她一眼,雙手插著口袋,背脊挺得像竹竿子那么直,他眉眼里全是促黠的笑意,整了整聲音,聽起來很嚴肅,”想不想干了?不想干了我有很多種方法讓你走人。”
音彌差點沒被氣死,就知道他會拿這個威脅她,她瞪他一眼,不情不愿地爬樓梯去了。
傅凌止看著她的背影,目光愈加深邃,然后拿出手機,“你過來干什么?不是說過讓你別來公司嗎?現在在哪里?”
倪淚瞳是很高興傅凌止主動給她來電的,她竭力裝作潸然淚下的樣子,聲音帶著哭腔,“凌止,我沒有過多的要求什么,我只希望能守在你身邊,你不讓我來公司我就不來,今天來是因為急事找你商量,打你電話打不通所以才自作主張過來的。你別生氣,我現在已經走到大門口了,馬上離開。”
倪淚瞳這么一說傅凌止也有些過意不去了,人家是來找他商量事情的,結果自己不分青紅皂白就趕人走。
“你說有事找我商量?”
“……現在已經不重要了。”倪淚瞳望著大廈正門保利那兩個大字,聲音很低落,可臉上的表情卻越來越精彩紛呈。包里另一個手機響了,她拿出來一看,精致妝容的面上浮現出一抹笑容,“凌止你忙吧,我先回去了。”
掛了電話,傅凌止半晌沒動,倪淚瞳唱的這一出到底什么意思,不僅沒有責備他和音彌在一起,也沒有找音彌的麻煩。什么時候這么安分守己了?
回到辦公室,他讓秘書取消下午的所有安排,然后又打電話給音彌的助理,讓她催音彌趕緊工作,他坐在轉椅里想象著那丫頭一邊憤怒的詛咒他一邊卻不得不努力起草文案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
音彌確實是比熱鍋上的螞蟻的境況還不堪一些,她回到辦公室,中午休息,所以整層樓都空無一人,剛進門迎面就碰到一個背著工作袋出來的男人,戴著帽子,頭壓得很低。她奇怪,“請問進我的辦公室干什么?”
那個男人有些慌亂,雙手在面前擺了擺,急忙解釋道,“后勤部說這層樓有個漏水點,王叔安排我過來看看。不好意思,打擾了。”
音彌恍然大悟,頓覺得沒什么,“是我不好意思了,謝謝啊。”
那人點點頭,大步走了。音彌沒想太多,回到辦公桌,受萬惡的傅凌止欺壓,她必須馬上弄出一份文案,她又不是秘書,格式什么的都不會,但也沒辦法,為了能在保利呆下去只能這樣。
她拿出手機,“今天下午他要去世宏,看來是要招標了,你動作快點。”
易牧涼幾乎是從椅子里彈了起來,沖她吼道,“噓!別說話,出去,去衛生間說!”
音彌不解,“怎么了?”
易牧涼只是說,“出去說。”
音彌走到衛生間,“到底怎么了?”
“你的辦公室可能被人安上了竊聽器。”易牧涼揉揉額頭。
“怎么會?”音彌大驚,稍后反應過來,“傅凌止干的?”
“傅凌止的性格我了解幾分,他不恥做這種事兒。前一陣我去傅家宅子拜訪傅老爺子,出來的時候偶然聽到傅晚燈在講電話,說什么從哪里買竊聽器什么的,還聽到她說了一個名字。”
“誰?”
“倪淚瞳。”易牧涼走到窗邊,“她這么對你是有充分的理由的。你進了永利,和傅凌止抬頭不見低頭見,她自然備受威脅,所以裝竊聽器是為了掌握你的一舉一動,她想知道你有沒有和傅凌止在一起,在一起又做了些什么。她肯定還買通了保利內部的人。你小心著點兒,別壞了我的事就行。”
“知道了。”
她回到辦公室打開電腦,文件還沒做到一半,助理已經進來過五次,每次都是吞吞吐吐,音彌不用猜也知道是傅凌止在催,她氣急敗壞可卻又無可奈何,一個小時后,保存打印,她伸了伸懶腰,退出界面的時候才發現右下角的小標志,殺毒軟件從她一直在用的變成了一個沒用過的。她沒做多想,以為是保利統一換掉的。于是便拿起文件往傅凌止的辦公室走去。
可她沒想到,就是這個殺毒軟件讓她接下來的路又變得艱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