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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以色侍人

很久之后,我意識到,我竟然還沒有死。(小說~網(wǎng)看小說)

隔個一時片刻,便有人給我喂各種辨不出滋味的湯藥。

一室藥香中,我聞到了奶娘身上的味道,感觸到了奶娘服侍我,每一個讓我熟悉的動作,甚至她走動的腳步聲。有時我的床邊也會有別人走近,把脈,問診,開藥。從他們的交談聲中,我聽出,每日與我問診的,除了那四名御醫(yī)女,還有其他的大夫。

但每每服侍我湯藥,照顧我的所有事務(wù),甚至于煎藥生火,奶娘都事必恭親,皆是她一手經(jīng)辦。她會與昏睡不醒的我說,她去做什么做什么,讓我安穩(wěn)睡著,也絕對不會讓別人單獨靠近我服侍我。許是身處臣相府,她也多留了心眼。

可我自從有意識起,又過去了許多日子,卻并沒有醒來,反是每時每刻,腦海里都是一片血光,汝陽王府問斬那日,我到達刑場,大雨沖刷下,滿地的鮮血在我腦海里匯聚,血色紅光,漫天漫地。

奶娘曾試圖拿掉我手里緊緊握著的佑兒的玉佩,可那枚玉佩竟像生了根,像是與我成為了一體,任她怎樣使力,都拿不走,又怕弄傷我的手,也就任之了。

我常常夢魘,渾身盜汗,奶娘才給我換過貼身小衣,下一刻就會濕掉;有時候昏睡中也會痛的痙攣抽搐,下唇唇瓣被我咬出深深一道血印,生生昏死過去;有時候又會發(fā)冷,凍的哆嗦,全身烏紫,像是冰鐵,每每暖和過來,人也像走了一遭地獄……

終于有一日,我聽到大夫在外間的交談:

“病人肝腸寸斷,藥石無醫(yī)。”

“這毫無求生意志,就箕有天賜靈藥,也救不活啊!”

“我們是束手無策,可臣相大人那邊,怎么交代?”

“醫(yī)者父母心,就怕耽誤了病人性命,依我看,不如趁早回稟臣相大人,讓他另請高明。”

……

半夜又全身發(fā)冷,床前有奶娘早早置備的爐火,心神俱傷,便連哆嗦也懶得。昏昏沉沉中,感覺有放得很輕的腳步聲靠近,心里沒來由地一陣慌亂,想從昏沉中清醒過來,竟是醒不來,而睡又睡不安枕,左右搖動著頭,蹙眉喚道:“奶娘……”

那人走近我床邊,坐下,俯身在我耳邊,輕輕道:“佑兒還活著。”

佑兒還活著?

因為這個訊息,對來人莫名升起的排斥感就降低了。

“二哥,是二哥嗎?”

我下意識地想,一定是二哥來了,我汝陽王府幸存的,早年入居齊國的二哥,一定是二哥來看我了。

我伸出手去觸摸他,正好摸到他結(jié)實的胸膛,便是摸到二哥胸膛,兄妹之間也沒什么,可不知怎地,我卻縮回了手。但這時那人卻不容我退開了,鉆進被子,撈過我的身體,珍寶般地將我摟住。

我愣頭愣腦地抱住他的身體,依在他的懷里,含混不清地喚著二哥。

那人于是更緊地擁住我,溫暖的唇瓣碰觸著我臉上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的鞭傷,優(yōu)柔的聲音拂在我耳邊:“太子竟然敢讓人打你,我都沒舍得……皇室的人,沒一個好東西!太子讓我生氣了!”

那人收攏雙臂,將我納在他的懷里,聲音又變得優(yōu)柔:“身子還沒好,跑出去做什么,平白讓人家欺負。”

卻沒去聽他說什么,甚至他說話的時分,我也囈語般呢喃著話,呢喃的什么,我也不知道,也不怎么記得了。

好像有想念二哥的話,更多的是因我們共同的家人而涕淚哭泣。

抽抽噎噎,斷斷續(xù)續(xù),往他懷里蹭著,去擁抱他的身軀,汲取他身上的溫暖。

因為佑兒還活著的訊息,昏睡多日的我,翌日正午竟然醒了來。

甫時奶娘正站立桌旁給我盛著藥膳,我輕聲喚一聲奶娘,她驚喜得手中湯藥掉到了地上。卻顧不得去收拾,幾步過來我床邊,因我臥病,她憔悴消瘦的身影,頓時健步如飛起來。奶娘泣淚交加地問著我話,我不答反問:“二哥呢?”

奶娘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我說的是誰,“二公子啊,”奶娘道:“二公子還在齊國啊。”

竟然不是二哥。

我也理智地想著,這時分二哥回來梁國,無異于自投羅網(wǎng);而即便安然于梁國京城行走,大半夜的,也未必入的了重兵防范的臣相府。

昨夜的人,不是二哥,那是……

我沉吟問道:“昨晚,南宮絕來過么?”

奶娘回憶著,說道:“昨晚沒有誰來過。我就在桌邊睡了一會兒,一晚上我都守在屋里呢。”

奶娘雖如此說,但我敢斷定,昨晚的一切不是夢。

一切都是那么真實,佑兒還活著!

奶娘卻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見我問過南宮絕可有來過后,就一直神情怔忡,私以為我是悵然若失。她雖知我向來不待見南宮絕,汝陽王府事件后,更是恨不得喝其血食其骨,但已與南宮絕有夫妻之實,奶娘難免多想了,竟是撫慰道:“這次臥病二十多日,雖然和上次高燒一樣,相爺并未過來探望,但大夫都是相爺吩咐人去請的,不止御醫(yī),連那些專治疑難雜癥隱居山野的大夫,都被相爺派人請了來。為郡主診病,相爺著實費心不少呢。”

倒不是奶娘奴顏卑膝,沒有氣節(jié),這么快就辭舊迎新,實在是盼望我活著,甚至盼望南宮絕會因為義兄妹的關(guān)系照拂我,給我一份安定的生活。并不奢望南宮絕會因強暴了我給我什么名分,只期望他能照顧我一輩子。這就是奶娘的想法。奶娘想要感化出南宮絕心底的善意,可她忘了,他根本就是一條毒蛇,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善意。或許奶娘沒有忘記,沒有忘記南宮絕殘忍的本質(zhì),沒有忘記汝陽王府的滅門之恨,可而今,在她眼里,她與我兩個女人,又能抗爭什么呢,拿什么去與權(quán)勢集于一身,如日中天的臣相南宮絕對抗呢?況他身后,還有朝廷為后盾,還有君主保定帝,甚至是因汝陽王府事件大快身心的太子殿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報仇雪恨無望,奶娘選擇了默默屈從,選擇了活著。

甚至也要我好好活著,特別是汝陽王府滿門問斬,我差點病入膏肓,藥石無醫(yī)后。

奶娘縮手背后,將一個封折的好好的,未曾打開過的小紙包往桌布下塞著,我只作沒看見,吩咐奶娘出府打探佑兒的事。佑兒若真喪命于斬刑,宗親府那邊一定有動靜。

奶娘離開后,我方撐身下床,步履維艱地過去桌案旁。

桌布下的小紙包里,包著的果然是砒霜。

從刑場回來臣相府的當(dāng)晚,我曾蘇醒過。知道是南宮絕帶昏死在刑場雨地上的我回的臣相府,此事不想再提,萬念俱灰,讓奶娘出府買回砒霜,以便渾身乏力的我自盡。那時分虛脫得連移動一根小指頭都不能,自盡唯有服毒。可那之后,這么久都沒死,我便知道,那砒霜奶娘定然沒喂我服下。

從桌布下取出砒霜,即便是佑兒還活著的訊息照亮了我活下去的道路,也并沒把砒霜丟掉。

總有用得著的時候。

宗親府一切如常。

我有五成的把握,佑兒還活著。

果不其然,沒幾日就又收到了平陽因汝陽王府滿門問斬,佑兒亦在其中,恐我沒了生存下去的意志,百般打通渠道,以往臣相府明月小筑送藥材的伙計秘密捎給我的消息,兩個字:平安。如是佑兒的事我徹底放下了心。

臥病一月,身體上的病早藥到病除了,不過心如死灰而已。這會心寬了,身體便眼見好起來。逝者已斯,我總要為活著的人而活著,哪怕是為得報家門血仇這點渺茫的希望而活!

既然因為佑兒的活著而重生www.Freexs.Cc,脫胎換骨,便是這一刻佑兒的活著只是一句誆人的話,我也會好好活著,活著取他項上人頭!

其人之道,必還至其人之身!

如是每日進補,更在繡樓附近散散步,氣色一日比一日好,人也神清氣爽起來。

汝陽王府雖成為過去,南宮絕卻并未克扣我的生活,一如奶娘所說,光為我診病,請來臣相府常住的大夫就絡(luò)繹不絕。上至御醫(yī)院的御醫(yī),下至山野荒郊的郎中,看來我之前病的也著實不輕。藥材補膳每日流水般流進明月小筑,只除了他從未親自過來瞧上我一次。

而今病愈,那些大夫都告退了,我身邊依然有那四名御醫(yī)女朝夕不離。我的吃穿用度一如汝陽王府興盛之時。但自從汝陽王府失勢那日,明月小筑的下人盡數(shù)被我打發(fā)走,而今明月小筑里依然只我和奶娘,以及那四名御醫(yī)女,南宮絕并未調(diào)遣半個下人過來服侍。倒好像他不愿外人踏足明月小筑似的。

這日傍晚沒什么胃口,也便不想用晚膳,洗浴之后便換了睡袍,臥在床上看書。

這時筆的聲音在臥房外響起,“郡主,相爺請您過去一同用膳。”

我敢確定,這一定不是南宮絕聽說我今夜沒用晚膳,所以如此體貼的。叫我過去用晚膳,晚膳之后呢?我的病已經(jīng)全好了,身體已經(jīng)復(fù)原了……

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明知等待我的是什么,也不能說一個‘不’字。

甚至得溫溫順順,服服帖帖地躺在他身下,任由他恣意品鑒、賞玩,婉轉(zhuǎn)承歡。

但這樣曲意卑賤的日子,絕不會太久!

他日必以你十倍痛苦,洗我今日之辱!

少時妝成,對鏡自照,遠山眉若黛,有如煙籠;一雙秋水剪瞳,若明珠凝靄,初看清澈見底,再看憂郁迷離,縹緲的霧一般揮之不去。月前那鞭傷早在臉上找不出半絲痕跡,一場病況非但未消減絲毫容顏,反似脫胎換骨,但我知道,這樣霧靄沉沉仙子走出來的渺茫嫵色,不是因為月前南宮絕強暴踐踏,不是因為這一月纏綿病塌,只因劈天驚雷,滿門問斬。

擇了件白衣,不是純潔的白紗,就是白色的蘇州絲緞,帶孝的顏色,便更襯得色若梨花的臉龐清新嫣雅,望之生憐,卻又不敢輕易褻玩。盈盈款款,高華脫俗。

——這是這一月里,臣相府為我新置的衣物,既是被南宮絕傳喚,就討他個高興,穿新的衣裳吧。這白緞倒和他平常穿的白緞是一種衣料,不知添置我的衣物他是不是參合了意見。因為帶孝而穿這樣的顏色,陡然醒悟,無怪這十年他平常都穿這樣的白緞,原來他一直在為南宮世家?guī)ⅲ?

月前煙雨蒙蒙的天氣早隨著汝陽王府的覆亡而云開霧散,時節(jié)已是初夏,夜蟲唧唧,偶有蟬鳴。我十六歲的生辰早在病中一月里無聲無息的過去,汝陽王府覆亡后,再不會有人記得。唯有我,在筆持著燈,笑嘻嘻的引領(lǐng)下,踏在十六歲的人生征途上,數(shù)著走過的一個又一個腳步。

依舊是蘭析院。

許是十年來在這里住得習(xí)慣了,南宮絕并無搬出這里,入住父王主苑的意思。

而而今的臣相府和汝陽王府看起來也沒什么區(qū)別,只除了換了一批子人穿梭其中。侍衛(wèi),下人,無一不是南宮絕的心腹。甚至于除了只有主子居住的蘭析院和明月小筑外,臣相府的其他地方一樣仆婢成群,宛如大哥三哥在世一樣。尤其是父王母妃昔日居住的地方,更是下人精心侍奉。也不知在侍奉什么,是父王母妃的靈魂,還是空氣?

至于昔日汝陽王府的一切物什,南宮絕也沒有動過。我沒有四處走動,但據(jù)奶娘說,父王母妃哥哥們以前住的地方還是原來的模樣,汝陽王府出事之前大哥三哥下了半局的棋,棋子都還在原來的位置,好像大哥三哥隨時會回來繼續(xù)下完那盤棋一樣;母妃用過胭脂隨意放在窗臺上,至今那盒胭脂也還放在那里,好像隨時等著母妃回來將它擺放到妝臺上一樣;父王書房桌案上的書是打開的,四十九頁,這么久過去,那本書還放在桌案上,翻開的,四十九頁,好像父王隨時會回來,再坐在那里,將書繼續(xù)看下去一樣……

若說沒人清理整潔也不是,那些地方仆婢成群是做什么的?下了一半的棋子放置于露天棋盤,這么久過去,沒有一絲灰塵,母妃的胭脂盒也亮得照得出人影,父王那本翻開的書,也嶄新如故。

南宮絕微微仰靠在膳桌后的椅背上,身上嶄新白緞,柔和的燈光下,逶迤出流光華彩,風(fēng)流旖旎。

他閉目養(yǎng)神,神色帶著些疲倦不耐,顯然是等得久了,有些不耐煩。

初夏天氣,膳桌上的晚膳雖原封不動地放置許久,倒一點也沒有冷,騰騰地冒著熱氣。

筆沒有通報,到了南宮絕的臥房外就退下了。而候在室外的侍女,在我走進臥房,就輕輕將臥房的門關(guān)上了。臥房里除了南宮絕,也再無旁人。南宮絕睜眼看我,眸色仍帶不耐,待慢慢將我整個人收進眼底,為爾妍媚,為爾梳妝,他的臉龐便蘊了柔軟笑意。

“坐下吃點東西。”

他的眼神燈光般盈柔地罩在我的臉上,聲音越發(fā)地輕柔含笑:“不然,一會兒可不許叫嚷吃不消。”

味同嚼蠟地食著米粒,膳桌上的氣氛卻非常寧靜祥和,想來必是燈光的作用,我喝了口湯,不緊不慢地開口問道:“將汝陽王府作為你的臣相府,你不怕臣相府半夜三更鬧鬼嗎?你住著,不會覺得毛骨悚然嗎?”保定帝多次賜與他臣相府邸,也多次提出為他敕造臣相府邸,他都——婉拒,汝陽王府一失勢,他就接收了,倒真是別有目的地垂涎已久。

南宮絕聞言不怒反笑,不是怒極反笑,是真的在笑,笑我的天真,笑我的稚氣,“明月,這世上哪里有鬼?”

他放下筷子,拿手絹擦著嘴,望著我笑道:“不會是你怕鬼吧?我一直以為你什么都不怕的。”

小時候尚還怕過貓,越長大,行事越溫雅得體,真是什么都不怕的樣子。

我不說話。

本來就沒有食欲,便也放下了湯匙。

他抿酒笑著,氣氛竟仍是不僵場,覷著我溫和微笑,帶著三分的打趣道:“以前還派云坤他們跟蹤我,掌控我每日行蹤,怎么臥病一月不知外面的事,竟也不聞不問了?”

云坤他們跟的那么遠,那般不為人察覺,他竟然早早知道。

我更見不說話,他起身,端著酒樽往我處慢慢踱步,“汝陽王府滿門問斬,保皇黨沒有汝陽王支撐,氣勢大不如前。保定帝與太子殿下龍爭虎斗,保定帝落于下風(fēng)。所以近日忙著列土封王。大皇子被封作譽王,三皇子被封作淮王,二皇子……”說二皇子的時候,他頓了頓聲,若有笑意地看著被他打橫抱于臂彎中的我,“北皇漓被封作了齊王。齊家治國平天下,齊物之盛,齊淮之安,‘齊’是個好字啊。”

保定帝寄寓北皇漓厚望,南宮絕不言而喻。

南宮絕往內(nèi)臥室走著,“眼看保定帝氣勢回升,如日中天,于是我給太子出謀劃策,為太子尋了門親事。”

南宮絕瞇縫著眼望著我,沉吟道:“是柯老臣相的幼女。”

宗親府授課三年,柯中天的幼女我自是見過。今年十七,才德兼?zhèn)洹I貌皇呛苊溃瑓s自有一種清麗氣質(zhì)。相府小姐與太子殿下結(jié)為連理,也算夫尊婦榮,天作之合。

南宮絕稱柯中天為柯老臣相,言語間很是敬重,果如我早先所料,他們之間絕非泛泛之交。

“柯老臣相雖然隱退了,但他的幾位公子,有做少將軍在邊疆保家衛(wèi)國的,有做御史大夫龍恩正盛的,他幾十年位極人臣,朝中門生也是無數(shù),影響深遠,關(guān)系網(wǎng)根深蒂固。太子有他做岳丈,好比江山在握。”

“可惜太子竟然拒絕了這樁婚事。”南宮絕已將我放在塌上,他的氣息紊亂粗重,喉嚨里也混沌吟吼,健碩的身體滾燙戰(zhàn)栗,好像久曠人事那般地情潮涌動,“我總有辦法促成他的親事的!”為了不僵場,一直與我嘮嗑著話,話聊到此處告以終結(jié),太多的前戲都沒有,我腹下被他撐開填充,漲漲的,滿滿的。而那咬牙切齒的話,不像是因為政治為太子謀事,倒像在解決一件私人恩怨。好像太子惹他生氣了,他存心還以顏色一樣。

沒有一次那樣血肉撕裂的尖銳疼痛,只是不適,下意識地攥緊了身下絲被,他徐徐退出,又慢慢推進,給著我緩沖的時間,克制著,并不急著來,手掌和唇舌更是在我身體其他地方游動。可惜熊熊恨意盡管被我成功按捺下,依舊本能地排斥他,十年來都是如此,那簡直成為了一種慣性,不用我示意自己,我的思維,我的身體每一處,就自然而然排斥他抗拒起他來。

共赴巫山**,他卻執(zhí)意要帶我一起,他感受著極致的愉悅,沉浮在不知是天堂還是地獄的旋渦中,便也執(zhí)意帶著我一起沉浮,體內(nèi)的力道驀地迅猛,迫得游神的我無意識地,本能地一聲細嗓尖叫,連陌生的,從未有過的身體原始本能的**,也被他迅速掌控,提煉,一絲絲地逼了出來。

膩人的呻吟,經(jīng)受不住的啜泣。

那個截然不同的世界里的痛苦和愉悅,讓我恐慌無助,載浮于潮起潮伏的海浪上,只得緊緊抱住他的身體。

終于,那一場快要將我溺斃的痛苦到達極致時,我被他帶起,顫悸著攀到最高峰,跌入到漂浮不定的虛空。

在那一陣失重的空白中,我恍惚看到他疲累的英俊面龐上,綻開了瓊花般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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