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多了管家權,那么,底下這些奴才辦事的時候,自然就想再三地衡量一番,心要向著哪邊才好?
顧之念對于大夫人和顧之芯被變相禁足一事,卻并不樂觀。
劉氏是官家女,只要劉氏有心,想必過不了幾日,劉家便會有人上門來探病了。
雖說劉氏的門第不高,他們顧家也并不懼劉家,可是,顧家向來看重名聲,所以,以老夫人的心性,必然也不會讓劉家捏了短處。
只怕,劉氏這病,到時候來的快,去的也快。
如此,管家權再交回到劉氏手中是小,可是要眼睜睜地看著劉氏再得意張狂起來,心中不悅,才是真的。
顧之念明眸流轉,一雙星眸中光華萬千,流光溢彩。
既然是養病,那便當真的病了,才好遮掩過去。
晚上,顧之念將青檸給叫了過來,低聲吩咐了幾句之后,便見青檸似是忍俊不禁地離開了。
夜半,青檸瞅準了時機,便悄悄地上前,將劉氏屋里的窗戶給打開了,站了一會兒,見沒有動靜,里頭陪房的丫頭,睡得也是死沉死沉的,便又輕輕一躍,進入屋內,將劉氏身上的被子,一把扔在了地上。
青檸忍了笑,眼珠子轉了轉,又到那香爐里頭添了點兒料,也免得她們很快就凍醒了。
同樣的法子,在顧之芯的屋子里,也用了一遍。
次日前晌,顧之念在屋子里做著女紅,便聽到如意笑嘻嘻地回來,說是親眼看到大房派人去請了大夫,又去抓了藥。
“老夫人那里可知道了?”
“奴婢瞧見有人去老夫人那里稟報了,不過,老夫人也只是打發了一名嬤嬤過來瞧了瞧。”
顧之念淡淡笑著,“這一次,劉氏想要在老夫人那里翻身,怕是不太容易呢。”
“這話怎么講?”如意不解,轉頭看向了青檸。
“兩人都染了風寒,而且原因還都一樣。你覺得,若你是老夫人,你會如何想?”
如意的眼珠子轉了幾圈兒,腦子里猛地一亮,“哦,
我知道了。老夫人定然是以為她們母女是故意自虐,從而想要博得老夫人的心軟。”
“不錯。老夫人年紀雖然大了,可是卻眼不瞎耳不聾。如此一來,劉氏和顧之芯這病,反倒是生得太過窩囊了。”
青檸此時也才明白過來,為何三小姐會吩咐她去做同樣的事。
原先還覺得這位三小姐也不過就是相貌不俗,再者,比旁的小姐略微膽大了那么一點點,現在看來,卻是比其它的閨秀千金們,聰明得多了。
內宅深院,小姐又沒有父兄可以倚仗,卻仍然能與夫人活得這般安好,可見,是相當地不易的。
福安堂,老夫人聽了嬤嬤的稟報,頓時便冷笑了幾聲。
“還真是會作踐自己呢。真以為如此,我便不得不心軟了?呵,如此也好,回頭她娘家來人看了,也知道我們顧家并非說謊。”
“老夫人,奴婢還聽說,老爺昨天晚上回去和大夫人大吵了一架,之后,一怒之下,便摔了幾樣東西。”
老夫人輕嘆一聲,一臉無奈。
“他心尖兒上的人被人給害了,現在突然知道這么一出,心里頭如何能痛快了?也罷,由著他吧。”
“是,老夫人。”
“劉氏如何,我倒是不心疼,倒是二丫頭,這也到了議親的年紀了,可不能因為攤上了這樣一個母親,再找不到好人家了。”
“老夫人說的是,只是目前來看,二小姐,似乎是對大夫人言聽計從呢。”
老夫人面色沉重了起來,可不是言聽計從么?竟然連得個風寒,都是一樣的理由。
她就不信了,那陪房的丫頭都睡地太熟了?
顧之念則是聽從母親的話,除了只是每日往福安堂請安之外,大多數時候,都是待在了自己院子里的。
正做著女紅呢,聽到了鳥兒的幾聲急切的叫聲,遂雙眉一擰,一臉不悅。
將東西扔在了笸籮里,伸手整了整衣衫和頭發,命人將窗子給關了。
“顧之念,我真懷疑,你是不是有著未卜先知的本事。”
云景也不知從哪兒冒出來,將如意
嚇了一跳,“云,云世子?”
“嗯,去,給本世子泡杯茶來。”
“是,世子。”
如意嚇得趕緊去泡茶,同時,也沒忘囑咐青檸一聲,小心看著門戶。
“你又來做甚?”
“怎么?這就是你對待恩人的態度?”
“云世子,衣服我也給你做了,你還想怎樣?”
“你倒是好本事呀,拿了我那么多的布料,兩套衣裳就可以打發了?”
“不然呢?你還想怎樣?”
“其實呢,也沒什么,就是覺得這衣裳,似乎是換不過來。你就還接著做便是了。”
顧之念微怒,這才正眼瞧他,一瞧不打緊,發現他現在身上穿的,正是之前她所做的那套月牙白的衣裳。
云景本就生得俊美出奇,如今穿上了這一身錦袍,倒是將整個人襯托得有了幾分仙氣似的。
顧之念心中腹誹,一個男人家,生這么好的一副皮囊作甚?
“我來,還有一個消息要告訴你,不知道你想不想知道?”
“你想說便說。”
看到顧之念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云景突然覺得自己真是很賤!
那么多的名門閨秀巴著他,個個都想給他做妾當婢的,他不去瞧一眼,偏偏來伺候這么一位不屑于看她一眼的主兒。
他這也是上趕著來找虐的。
“之前與你爭夫君的那一位,也就是韓敏兒有喜了。”
顧之念的心頭一跳,沒想到,韓夫人竟然沒有在事后給韓敏兒用藥?
“冷世子暫時并未訂下親事,也不可能會先接了小妾入府,更不可能讓庶長子先出。這個韓敏兒,她是瘋了不成?”
云景冷笑一聲,“你是個通透的人兒,你能想明白的事,人家未必就能想明白了。恰恰相反,人家或許覺得,這是一個在冷家站穩腳跟的好機會呢?”
顧之念搖搖頭,一臉的不屑,“冷家除了冷修文之外,還有一位庶子,多年來,冷夫人可一直是將其視為了眼中釘肉中刺,她怎么可能會允許自己的兒子,先有庶子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