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剛才秦牧在審前庭上,絲毫不見慌亂。
侃侃而談。
先懟法官,再懟喬治。
面對喬治的時候,也沒有絲毫犯怵。
完全不像是個實習律師。
“老劉說的……不會是真的吧?”
陳天闊咽了咽口水,忍不住打量了一眼旁邊的秦牧。
這次。
他是受好友之托,才主動幫忙的。
許立明嘆了口氣,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淡然。
張清源老臉一紅,沒敢在裝逼。
這個事情……
都是滴水不漏,處處都在指向趙彎將這筆錢給挪用了。
趙彎直接癱坐在了地上,只感覺世界崩塌了一般。
他們也給子女打過電話,了解了一些相關的法律。
有些欲言又止。
茫然看著四周。
這樣的有人認罪的話,缺口算是堵住了。
不然的話……
“……”
神特么的替罪羊!
等于就是推出一個人,把這個事情給擋了。
什么他和秦牧聯手,天下無敵之類的。
他若有若無的看了眼趙彎。
陳天闊見狀,直接脫口而出一句國罵。
“……”
旅行團的老人們聽后。
在張清源講完之后。
他面無表情的將喬治的話翻譯了一遍。
“我們目前只是暫時占據了上風,還沒有塵埃落定,對方……還是有許多應對方法的。”
難怪他發現對方少了個人,敢情是已經被送了進去了。
索性用個人當替罪羊。
可實際上……
才剛過了一晚上。
張清源一方提出了對捐款的質疑,如今也已經得到了公示。
次日。
對于結果,并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有些欲哭無淚。
這個旅游團完全沒有放過他們的想法,還在想方設法的宰他們。
這次喬治還沒說話。
秦牧走上前,看著眾人說道:“具體的還要看明天的審前會議結果。”
與此同時。
把喬治嚇了一跳。
說著。
這些錢……
捐款資金下落不明。
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些黑旅游團的人不見黃河心不死,是不可能這么輕易就還錢的。
“當然不用。”
“很簡單,讓某個人當替罪羔羊,承擔這數十萬金額的貪墨。”
他以為好友是跟他開玩笑,并未當真。
沒有被他忽悠。
許立明和趙彎兩人此時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根本坐不下。
你一言我一語。
卻不料……
許立明和趙彎兩人便轉過頭,不約而同的盯著他。
他不斷走來走去,思索著方法。
“不知道這個案子要打多久,好幾天沒看到小秦和老張了……”
可是……
喬治看著兩人,露出了溫和的笑容:“對方律師的這次反擊,的確出乎了我的預料,但并非沒有應對方法。”
才一晚上而已。
作為法官。
接著說道:“對方假借查詢捐款的明細,來拖延審前會議的進程,不愿意接受調解,更加說明了對方心虛,不敢跟我們打官司。”
“還要繼續打官司?那我們的錢不是遙遙無期了?”
被告席上的張清源卻是滿臉懵逼,連忙拉起了陳天闊的衣袖。
拖出了一段尾音。
每筆資金都有固定的編號,即便是虛擬的,也是獨一無二的。
好友給他打電話的時候……
許立明居然直接點頭道:“事已至此,只能這樣了,你先把事情抗住,我們爭取把這個案子先給解決了,再去發展下一批游客。”
許立明跑了拍趙彎的肩膀,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
養老院。
只坐著律師席上的喬治,以及原告席上的許立明。
旅行團的老人們都滿臉驚訝,投來了詫異的目光。
他敲響法槌,看著下方眾人。
剛想說話。
可法院給了對方一天時間,對方有喬治在,一定可以想出一個合適的應對方法。
他絕對不會為了這么點蠅頭小利,就自毀前程。
見趙彎還是滿臉不樂意。
“今天贏了沒有,錢還要不要給?”
簽字之后……
愈發后悔。
從喬治的話里行間……
“實在不行,就算了吧,我干脆買機票回國去了。”
兩人都焦急的看著喬治。
向他們這群老友們添油加醋的吹起了牛皮。
喬治主動拿出了一份文件,由書記官遞交給了這名法官。
“老張打來電話了,說那邊初戰告捷!”
對賬目上的資金十分了解。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們干脆等死算了,總不可能我們……要把這些老頭的錢全部還回去吧?”
也不知道誰吼了一嗓子。
因此。
“我們賬目里的資金,當時便轉出來了,你以為填充了在數字貨幣上沒有記錄?”
喬治聳了聳肩,語氣平淡的說道:“在我國,這一類的挪用公款行為,判處的刑罰并不嚴重,最多兩年就出來了。”
只得退到秦牧身后,讓秦牧來解釋目前的案件情況。
律師席上。
趙彎卻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連忙后退幾步。
“嘶!!”
他聽過的最多的話,就是老張的“他說啥”了。
所謂的贓款,肯定是追不回來的。
堵住法院的懷疑和調查。
陳天闊:“……”
眼中的神色不言而喻。
連認罪書都準備好了。
將喬治剛才的發言復述了一遍。
“這個黑團,我當初就不該貪便宜選它的!”
他們一直在關注著國外的“局勢”。
忽然間。
那就是另一個案子了。
秦牧傳回來了消息,說是國外的庭審制度和國內不同。
眾人的睡意頓時消失。
“對方有沒有提出很過分的要求?國外居然還有審前會議這個環節,這也太麻煩了。”
正在此時。
這幾天。
“你們現在還有什么疑問嗎?”
再勘察了一遍捐款資金流失去向,眉頭皺了皺。
一旁的陳天闊見狀。
連忙說道:“你知道這次審理我們案件的法官叫什么嗎?他叫安東尼,審理了四十多年的案子,從沒拿過錢,你要是敢送錢,當天下午就要接受聯邦局的調查。”
能否追回,就看法院和檢察機關能否給力了。
在眾人希冀的眼神里,他將審前庭里發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
連旅游團都辦不下去了。
換句話說。
都是他們存了半輩子的積蓄,少一分錢他們都很心痛。
越聊越興奮。
在張清源的影響下,他們一分錢沒給。
“喬治,要不我們準備一下,給法官送點東西,讓法院那邊睜只眼閉只眼吧?”
李衛國更是給張清源撥通了電話,詢問一些案子的具體細節。
無論如何,他們這起案子要勝訴,追回張清源和馮翠花的四萬塊錢!
“你放心去吧,等案子勝訴后,這筆資金我會轉到你的國內賬戶的。”
對方律師發揮非常出色,但他絲毫沒有退讓,據理力爭。
他們……
秦牧見其他人都陸續離開了,也站起了身。
兩人的戰斗力,直接將對方碾壓。
打算離開審前庭。
國外。
“今天啊——”
可惜……
莫名其妙的。
“他說啥?他說啥?”
小心翼翼的問道:“不會是……要犧牲我吧?”
他從事這行多年。
李衛國、宋天成等人,更是搬起板凳,坐在了走廊上。
眾人對著張清源一頓夸贊。
說不定……
就直言,讓他當個擺件。
對方都不用開口,只要讓法院察覺到了這一點,法院自己便會主動去調查。
但一想到這個案子是秦牧全權負責的,索性沒再說話。
“怎么樣,法院確定了什么和解方案沒?”
喬治讓人給兩人倒了杯茶,示意兩人坐下。
本想著息事寧人,退一步是一步。
昨日。
要知道。
他沒有把話說的太滿。
一行人一起,回到了居住的旅館里。
張清源聽后,則是瞪大了雙眼。
李衛國等人對張清源知根知底。
哐當!
這些外國人根本聽不懂。
說完。
他大概聽出了這層意思。
他大手一揮,又補充了一句:“我到時候可以動用關系,想辦法給你分配到這種高端監獄去。”
更是享有極大的威望。
秦牧今天找到的這個點……
空口無憑。
“說實話,對方律師還是有兩把刷子的,但很可惜,他們遇到了我……咳咳,以及小秦!”
張清源打量著對方,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并不是一句被詐騙就能解決的。
“而我們干脆一點……推出一個替罪羊,把這個事情抗了過去。”
“就是,都上法庭了,哪來那么多隱私權?都上法庭了,還怕這怕那的。”
“臥槽!”
是不足以致命的。
仔細查看了一番。
想要拿回自己被這些旅游團坑的錢。
顯然。
對方打算用這一招,徹底斷絕他們的念想,把訴訟趕緊結束。
隨口說道:“明天再看吧。”
又詢問起了案情的后續。
一到地方。
“我們只需要解決了捐款資金的問題,使其合理,對方估計就山窮水盡了。”
話剛說完。
這些老人們一邊詢問著進展情況。
很快。
又特意看了眼趙彎。
再加上秦牧……
夜里十二點。
眾人頂著黑眼圈。
至于這筆資金的去向……
好在他說的本土話。
紛紛好奇打量著張清源。
犧牲他一個,幸福千萬家。
在辦公室里。
原本。
如果真要追究的話,他可是一分錢也還不出來。
因為……
他們現在連旅游團詐騙他們簽字的證據都提供不了,當時更沒有錄像或者語音。
憑這一點……
就這么果斷,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無論是民事還是刑事官司,都是禁止直播的。
而法庭上。
“尊敬的法官,就昨日法院的要求,我方回去之后,連夜徹查了捐款資金的相關信息,卻發現了一個令人遺憾的情況。”
接過了趙彎的認罪書。
這名年逾六十的法官同樣有些錯愕,但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導致……
案子如果敗訴了。
將捐款資金的去向給扛下。
“秦先生,這個案子……后續可能會更加難打。”
……
對方根本解釋不清楚那筆資金的下落。
旁邊的趙彎突然提了個建議。
可秦牧卻聳了聳肩,似乎沒有太大的壓力。
表情十分難看。
“我早就看出來了,伱不是一般人,在整個團里,除了我,就屬你牛逼了。”
“他說啥?他說啥?”
趙彎哭喪著臉。
張清源看著同行的這些老人,故意賣了個關子。
才悠哉游哉的說道:“今天我們大獲全勝!”
對他們以后的旅游團業務,將產生巨大的影響。
“在你們去參加審前會議的時候,旅游團的人又來了,說是準備去下個地點,讓我們每人再交1000塊的路費。”
對于他說的話,半信半疑。
喬治看著趙彎,安慰道:“里面的條件并不艱苦,你只需要每日接受教會的洗禮,定期懺悔,有的監獄甚至可以過上白領一般的奢侈生活。”
便從那一刻起開始生效。
“這么做的話,更像是不打自招!”
并沒有張清源想象的這么樂觀。
警惕的看著喬治。
“壯士斷腕?”
“套路太多了,現在的社會太復雜,人心太浮躁。”
至于追究挪用資金的去向……
此外。
“那……要不咱們把賬目先給填充了吧?”
被告席上。
“……”
并不能讓對方直接認輸。
許立明聽后,也是皺了皺眉頭:“喬治律師,你是……什么意思?”
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十分想知道老張案子的后續。
阿姆斯市。
他們之所以一直沒走,其實也是不甘心。
湊到了走廊上。
“說到這一點,國外還是比不上咱們,遮遮掩掩的,有啥見不得人的?”
卻沒想到……
整個宿舍的老人都從睡夢中驚醒,穿好了衣服。
揉著惺忪的睡眼。
可惜的是……
張清源頓時叫道:“放屁!他們連捐款的錢都挪用了,還讓我把錢捐進去,是不是覺得我年紀大了好欺負?明知是坑,我難道還要跳進去?”
便看到了法庭上,出現了十分精彩的一幕。
上午十一點。
他……
夸完之后。
同樣有些無語。
晉城。
為了保護雙方當事人的隱私,不允許直播。
他根本不用操心什么。
在阿姆斯市……
誰知……
“小秦,對方的人,怎么感覺少了一個?”
經過了法院的鑒定,協議上的內容是完全合法且有效的。
“對這種公然侵吞捐款,傷害捐款者高尚感情的行為,我們堅決予以抵制和唾棄!”
若是被牽扯到案子里來,法院再判決一番……
和張清源并不同,早就迫于壓力,繳納了兩萬塊錢的捐款。
精神便振奮了起來。
將要承擔許多法律責任。
“你填充虧空的資金,看似沒區別,實則別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他也分了一部分。
不然僅憑借這一句,他估計要被法警當庭警告了。
和自尋死路沒有區別。
“應該快了,我總有種小秦要把國外鬧翻天的預感。”
目光落在了張清源和馮翠花身上,詢問道:“原告一方已經展示了捐款資金的去向,因為內部人員失誤,導致了資金被挪用,法律一定會嚴懲這種犯罪行為。”
然后……
實際上。
與此同時。
“真的假的?那邊這么晚還打官司?也太拼命了吧?”
這樣打官司很容易敗訴。
“坐。”
這幾天。
干脆老老實實當個翻譯。
這些資料……
“尊敬的法官,我方依舊要求對方繼續支付四萬元,且償還三萬元精神損失賠償!”
他指的是捐款協議上的未完成捐款事宜。
阿姆斯市。
彼此間交流之后。
他依舊認為,張清源、馮翠花兩人需要繼續進行支付,完成捐款協議的內容。
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絲毫沒打算給秦牧一方任何機會。
秦牧帶著翻譯人員陳天闊,當事人張清源和馮翠花,準時趕到了審前庭。
他們在阿姆斯市,是具備正當的營業執照的。
所有的錢,都被他們均攤平分了。
現在已經嚴重到了傷筋動骨的地步。
而旅游團的人似乎沒料到他們這個“團結”,罵罵咧咧的走了。
這一幕……
他搖頭晃腦。
參與了第二輪的審前會議。
當時旅行團這些老人的錢……
神情充滿了得意,仿佛這次能贏,全是他的功勞一般!
在他的描述里。
“……”
他們若是用其他方式隱瞞,遲早會漏出破綻。
比較刁鉆。
張清源則是在電話里。
局面……
陳天闊苦笑了一聲,老老實實充當翻譯人員。
這一次。
趙彎被他盯得毛骨悚然,忍不住又后退了幾步。
法院。
旅游團的老人便急忙圍了上來,詢問今天審前會議的情況。
喬治頓了頓。
喬治從座位上站了出來,對鬢發斑白的法官說道:“我方原本遞交給了教會的資金,居然全部被我方負責人趙彎私自挪用,目前下落不明。”
他就被當成了替罪羊,己方隊友十分果斷的就拋棄了他。
趙彎揉了揉頭發,顯得十分糾結。
還空余了一個座位。
順便看看秦牧到底是有什么后手,居然如此胸有成竹。
都露出了失望之色。
全部由他來承擔。
說著。
“……”
“你放心,我國的監獄環境非常好,你進去之后,可以提前養老了。”
……
神特么的送錢。
讓他背鍋。
協議已經簽訂。
“對了老張,那現在情況怎么樣?我們的錢能不能要回來?”
陳天闊張了張嘴。
一邊對著旅游團的人咒罵了起來。
“昨晚,我們便將趙彎扭送給了執法機關,這是他寫的認罪書……”
這兩天。
原告席一側。
“老張你……這么厲害?”
趙彎皺著眉頭,又提出了一個建議。
人家光是工資,就超過了他們這群辛辛苦苦的打工仔了。
連忙看向許立明,希望許立明能幫他說上幾句話。
而一旁。
“這次法官要求我們公示相關賬目,但我們的資金……都沒進入教會的賬上啊。”
是他見過的所有對手里,最離譜的一幕。
“兩萬塊錢啊,我當初是瞎了眼,才相信了這個旅游團。”
前方一片灰暗。
坐著閑聊。
許立明、趙彎兩人在審前會議結束后,便跟隨著喬治來到了他的律所。
甚至……
吊足了眾人胃口。
其他的交給秦牧。
不論發生了什么,必須要完成協議上規定的內容。
也從激動中清醒過來,正色道:“對方今天是始料不及,才會慌了陣腳,等反應過來,肯定有一套方法來應對的。”
宿舍里。
許立明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填充有屁用!”
“聽老張說,小秦在審前庭上,直接懟了法官,不過那個法官似乎人還不錯。”
張清源看著喬治慷慨激昂的模樣,連忙求助的看向了陳天闊。
大半夜的嘮起了嗑。
“這個……”
他同樣沒有想到。
第二輪會議一開始,便要求繼續支付捐款以及賠錢。
喬治一方也完全解釋了這筆資金的去向。
他愣是一個字都沒聽懂。
剛才喬治說的話……
陳天闊見狀,連忙跟上。
就算再填充新的資金,也不是之前的那筆錢,只要對方一用心便可以查出來。
今天審前庭上,他的確給了對方一個出其不意。
喬治繼續站起身,追擊道:“協議有效,對方一直借故拖延,實在是無賴行徑,懇請法官能夠明察,彰顯契約精神的神圣和偉大!”
“厲害了厲害了,老張深藏不漏啊。”
……
這種方法……
這些錢……
秦牧表現的這么勇猛,居然在審前會議上給他上了一課。
全被他們以非法方式轉出去了。
“咚——”
以后其他老人知道有先例之后,都不會給錢了。
“這叫時差,時差你懂嗎?!咱們這邊晚上,那邊差不多是白天!”
某律所里。
而且早就用光了。
隨后。
秦牧也注意到了這一點,皺了皺眉。
便將一個隊友親手送進監獄了。
“沒看出來啊,平時悶葫蘆一個,沒想到你居然也精通法律?還是國外的法律?”
在他們的對面。
合同或者協議,是不能胡亂簽字的。
無數民眾都喜歡他的審判方式,擁有大批量的粉絲。
隨后。
“走吧,該回去了。”
秦牧看著這一幕,嘴角微微抽搐。
帶著張清源和馮翠花兩人。
“還有審前會議這東西?咱們晉城咋沒有?”
他們更加得不償失。
他瞪著喬治和許立明,十分憤怒。
這已經實錘了他們挪用了資金。
根本不是真正的捐款。
他除非腦子有坑,才會將錢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