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如海帶人趕到綏靖公署大院外圍,搜查完日軍‘奸’細後,只找到一個日軍‘奸’細和三和尚的屍體,其餘‘奸’細早已趁‘亂’逃走,心下懊悔,但也知道沒辦法,這時,王斌從遠處趕來,對常如海說:“大哥,我,我有負你的囑託,沒打死宮本次雄,請責罰!”說完,雙膝跪地。
“起來,這是天意,再說,宮本次雄哪是那麼容易被人打死的。我與他過招,不也同樣毫無建樹嗎?要說責罰,那我是第一個應該責罰的。”常如海親自扶起王斌來。
“二弟,這不怪你。打死一個日本人和三和尚,已經是天大的功勞了,大哥哪會責罰你?真要責罰,我們這些人都應該責罰。”高寶存想起剛纔驚險的一幕,真心說道。
王斌對著宮本次雄逃走的方向,恨恨地說道:“宮本次雄,總有一天,我要一槍崩了你。”
常如海見王斌一副執著的樣子,十分喜歡,就愛憐地說道:“崩宮本次雄遇的是機會,好了,只要他在中國的大地上爲非作歹,咱們總會殺了他。”
這時,高寶存見剛纔被忍者和三和尚開路時經過的地方還躺著一些人,有的似乎還在掙扎著,一些隊員正忙於救助,忙大叫:“走,過去看看。”
衆人急忙趕過去,見五名隊員身體發黑,顯然是被忍者淬毒暗器打死的,一名隊員身體被三和尚的機槍子彈打中‘胸’部已經陣亡。
衆人心下悽然,一陣難受。
掩埋了死去的弟兄,常如海整隊,然後大聲說道:“弟兄們,咱們當兵的難免要犧牲,這都怪可惡的小鬼子在咱們中國的土地上作惡。現在,太原保衛戰已經拉開序幕,是我們爲國效力的時候,要記住,這筆血債是小鬼子造成的。弟兄們,擦乾你們臉上的淚‘花’,把悲痛藏在心裡,迎接接下來的戰鬥。”
訓完話,常如海帶人急忙趕往綏靖大院,自己則到自省堂旁邊的地下室,去見傅作義。
地下室裡,一片忙碌的景象,電話鈴聲不斷,參謀們忙著接聽從各處打來的電話。傅作義則不停地在地下走來走去,顯得十分焦急。一旁的參謀長陳炳謙見常如海進來,忙大聲對著傅作義說:“軍長,是執法隊的常如海來了。”
傅作義猛然一驚,擡頭一看,苦笑著向常如海走來,問道:“大院周圍的‘奸’細肅清了沒有?”
“回軍長的話,卑職無能,讓爲首之人跑了。”常如海低頭說道。
“我已經聽劉如砥說了,你們盡力了。我代表35軍向你們執法隊表示感謝,要不是你們,光靠我們這些外來的綏遠軍警是不會有什麼效果的。”
“軍長,這太原城裡的日軍‘奸’細被我們這麼一打擊,怕是要轉入地下活動了,以後,指揮部要嚴密隨時注意大院附近的動向,不能讓這些禍害‘精’有可乘之機。”
“話雖說是對的,可,唉……”傅作義長長地嘆息一口。
“軍長,太原城聽炮聲,是東北一帶兇猛。卑職這就趕往那裡。不知軍長還有什麼吩咐?”
“這,唉,既然你執意督戰,那我也就只好直說了。這太原城守是守不住的,至於守幾天,守到什麼程度,我看只有上天知道,不過,我傅作義既然答應了閻長官的請求,決計不會擅自放棄。至於你們執法隊,可隨時可以撤出,我絕不怪罪。”
“軍長,你把張總監的執法隊看得有些扁了,臨走時,張總監一再‘交’代,要我帶領執法隊與35軍共存亡。張總監的話言猶在耳,我常如海豈可擅自逃脫?撤離的事休在提起。”常如海大聲說道。
“哈哈,果然是老上級的脾氣。鶴峰兄的脾氣我自是瞭解,沒想到執法隊又出了一個鶴峰兄。好了,既然常隊長有這份心意與我傅作義同生共死,我求之不得。”傅作義似乎心情好點。
“是呀,在這生死關頭,哪個是勇敢的,哪個是膽小的,不看嘴巴,只看行動。張培梅調教出來的人就是與別的部隊不一樣。”陳炳謙由衷地讚歎道。
“小常。”傅作義叫到。
“有。”常如海一‘挺’‘胸’脯。
“現在太原的東北城牆一帶是日軍攻擊的重點,我軍務繁忙,不能與你一同前往,這樣吧,我寫一道手令,你們執法隊有權代我斬殺。”
“謝軍長深明大義!”常如海眼睛有些溼潤,趕緊一個立正。
傅作義走到一個桌子前,陳炳謙馬上從‘抽’屜裡拿出一張紙來遞給傅作義。
傅作義沉思片刻,拿起一隻派克筆,擰開蓋子,然後就在紙上刷刷刷寫了幾行字,最後在落款處蓋上自己的大印,親自‘交’給常如海。
常如海拿過來一看,就見上面寫著:太原保衛戰已開,我35軍將士謹記第二戰區閻司令長官教誨,誓死拱衛省府太原。今有張培梅執法總監麾下隊長常如海,代我行使督戰大權。凡我35軍將士,如有‘私’自後退者、膽小畏縮者、擾‘亂’軍心者,一律格殺勿論,絕不姑息。傅作義於民國26年11月6日。
常如海看完,對傅作義說:“傅軍長,有您這張指令,我常如海就如聖旨一般。我這就走了。”
“保重!”傅作義大聲說道。
“軍長保重!”常如海也大聲說道。
出了地下室的‘門’,常如海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幾個手下趕忙過來問道:“隊長,傅軍長咋說?”
常如海就把傅作義寫好的指令說了一遍。
“傅軍長真是好樣的。”高寶存讚歎道。
走到大院梅山觀察哨所前,常如海見上面的值班參謀正在觀察情況,就徑自走上去。一個參謀見一個身穿上校軍服,左袖上套有“執法隊”三字的軍官上來,急忙喊道:“長官好。”
“你好。請把你的望遠鏡給我。”常如海淡淡說道。
“長官,給。”參謀把望遠鏡遞給常如海。
常如海拿過來,在瞭望口往北邊方向看。只見在太原北‘門’外兵工廠和東北城牆外以及雙塔寺前進陣地一帶煙塵蔽日,日軍城外的炮兵集中火力猛轟,坦克也抵近‘射’擊。己方的大炮由於隱蔽在城牆底下,被日軍炮火炸得‘射’擊口塌了不少,故而壓制‘性’‘射’擊時斷時續,不成章法。鏡面搜索,忽然看見不遠處的鼓樓上的山炮和高‘射’炮陣地上空,一架日軍的炮兵校正機飄飄忽忽地飛來飛去,忽然一個俯衝,然後拉起,沒多久,就見從城外打來一陣重炮。“轟轟轟”,鼓樓上的炮兵陣地隨即被炸了個稀巴爛。
常如海眼看得陣地被炸,心疼不已,但也沒辦法。只好放下望遠鏡,走下梅山來,默默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