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再給武云珠治腳上的血泡,任自強為了讓她多漲點教訓絲毫不帶憐香惜玉,有鹽酸嗎啡鎮痛針不用,直接用酒精為她消毒。
“嘶....嘶.....”疼得武云珠齜牙咧嘴不停倒吸涼氣。還行,丫頭夠堅強,起碼沒大呼小叫哭爹叫娘。
起碼比任自強強多了,他前世時有一次腳掌被破酒瓶扎了,去醫院處理傷口時都疼得差點虛脫。
同時,武云珠被撓花的臉業已結疤長出粉嫩新肉,也不怕姣好的面容扭曲扯動傷口。
看得大蘭子捂住嘴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小肩膀只抖,在浴盆的水面蕩起層層漣漪。
一旦扯去遮羞布都坦陳相待,大蘭子和武云珠在任自強面前也自然了不少。細細一想也是,遲了早了還不是要被自家男人看,還有啥害臊的?
任自強恪守承諾,當真只為武云珠包扎好腳丫藉口弄早飯就出去了。嬉鬧也要看場合,過猶不及的道理他懂。洗澡有大蘭子幫忙,他就不搗亂了。
此時日頭雖沒露頭但天已大亮,丫頭片子們早跑光了,整個唐家堡像死一般寂靜。
他跳到房頂用望遠鏡向南北兩路觀看,只見南來北往的三兩人影,官府和駐軍連影子也不見。
再看一里地外的左鄰右舍,三五成群對唐家指指點點,臉上好像有那么點幸災樂禍的意思。
門前的大路空無一人,路過的突兀拐個彎寧可在田地遠遠繞行,甭說幫忙的,連一個近前看熱鬧的人都沒有。
唐家堡此時在他們眼里如同蛇蝎,唯恐避之不及惹上一身騷。
哎,做人做到神憎鬼厭到這個地步,想來唐萬林在泉下有知的話也該幡然悔悟了吧?
正所謂有錢不是罪過,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可唐家摟錢的手段說是敲骨吸髓無所不用其極也不為過。
想來天下烏鴉一般黑,當下華夏大地上的豪強地主大都如此手段吧!一網撒下去網住十家地主,至少九個都不冤枉。
任自強看著這片被唐家禍害的毫無生氣的土地,只有寄希望于武云珠和大蘭子,以后按照自己的舉措收歸民心為我所用,打造成一個堅固的基地。
早飯也是他從儲物戒里拿出的熱乎乎的肉包子,大蘭子不疑有他,吃得香的恨不得把舌頭吞下去,看來這丫頭在唐家真沒吃過啥好飯。
武云珠疑惑不解道:“強哥,我怎么感覺包子味道像是雪梅和王妮妹子做得呢?”
任自強打了個哈哈:“呵呵,我跟她倆學得,當然味道差不多啦!”
吃過飯武云珠繼續躺尸,大蘭子到到外院里招呼做棺材的木匠,商談工錢之類。她沒時間休息也不能休息,否則精神煥發的很容易被別人看出異樣。
做戲做全套,任自強則把昨晚上忘了搜刮的主房又‘清理’了一遍,制造出土匪洗劫過得假象。想了想覺得錢庫里銅板留的還是太多,又去把銅板幾乎收了個盡光。
快到吃午飯時,財叔才帶著二十九軍兩個連的部隊急行軍趕到唐家堡。據大蘭子講,南山口駐軍一半的糧食都是唐萬林提供的。
怪不得駐軍為此大動干戈出動了一大半兵力,而且營長親至。而涿鹿縣城由于離得更遠,官府的人至今還沒見人影。
看來二十九軍的這位營長帶兵還是有兩把刷子,軍紀也不錯,并沒一進門就要吃要喝,只是吩咐大蘭子為隊伍提供點水。
之所以沒要吃的,估計也是從財叔嘴里得知,認為唐家的財物、糧食都被匪徒搶光了,沒看到院子中一地雞毛嗎?
明顯看出這位營長沒有輕信財叔的只言片語,再說財叔也提供不了多少有用的信息。
至少匪徒總共多少人財叔不清楚,武器裝備如何更是一頭霧水。充其量他就聽到兩排槍響,然后唐家護院死傷殆盡,唐家堡就被匪徒攻破了。
因為當時沖進唐家堡出面的就陳三帶著幾十號隊員,其他隊員以及周青等人都是等堡里一切安定后來才進去的。
因此,營長帶兵趕到唐家堡,首先沒沖動的下令派部隊沿著匪徒撤離的方向追擊,只是派了一個班的士兵先去偵查。
接著營長又安排一部分士兵在唐家堡周圍勘察匪徒攻擊時留下的印記,然后又把草草埋了的護院挖出來檢查槍傷,以此來判斷匪徒的裝備。
最后營長親自出馬,開始詢問大蘭子等所有的知情人,從中盡可能了解所有有用的信息。
當然,重點還是詢問大蘭子,畢竟她是唐家留下的唯一主事人。
大蘭子自然是按照任自強教授的七分真三分假,怯生生道來。前面大部分和財叔等下人都是口徑一致,然后把被匪徒洗劫的唐家私藏的武器夸大了一部分。
也沒多說什么,就胡亂比劃了一下有兩挺馬克沁重機槍和兩門迫擊炮樣子。
營長一聽當即變了臉色,剛好他隊伍中也有一挺馬克沁和一門迫擊炮,當即帶大蘭子到隊伍中辨認。
大蘭子指著馬克沁和迫擊炮煞有介事道:“對對,就是這兩種武器,我聽老爺說彈藥太貴,昨晚沒舍得拿出來用。”
接著她看到士兵的捷克式輕機槍又若有所思的多句嘴:“這種槍老爺好像也買了十來支,昨晚護院們只拿出兩支用了一下。”
營長越聽臉色越凝重,等在唐家堡外圍勘察和檢驗護院槍傷的士兵回來一報告:
“營長,從周圍的腳印看至少有三百多接近四百個匪徒的樣子,其中一百多人穿得鞋子好像是鬼子的軍鞋。他們距離院墻一百多米到二百米處開槍的,現場一百多米處只留下少量的盒子炮彈殼和俄制水連珠步槍的彈殼。”
一聽到他們懷疑到鬼子身上,這倒是任自強始料未及的。不過確實,美式翻毛軍鞋和鬼子的軍鞋鞋底還真有點像。
而關于彈殼的問題,自己的隊員習慣性開完槍后會把彈殼收集起來,卻忽視了周青等人開槍后的彈殼。
勘察槍傷的士兵匯報道:“營長,匪徒至少有十幾挺捷克式和近二十支德造花機關,而且有近二十支七九口徑步槍射擊的槍法很準,幾乎都是打在腦袋上,可以說是一槍斃命。”
美式春田步槍是仿造德制毛瑟步槍,也是用的七九尖彈,和當下國內的‘漢陽造’、中正式幾乎一脈相承。
對營長來說,可以說一個消息比一個消息沒有更好只有更壞,他的臉更黑了。
想了一會營長即刻下令:“快,派人追上偵查班,讓他們快速返回。”
接著又快速修書一封,下令道:“此事事關重大,派通訊員快速趕到縣城團部,把這封信交給團長,請團長定奪。”
二十九軍此時窮的一批,像營級部隊根本不可能裝備電臺,好在還有軍馬可用。
由于任自強沒看到營長寫信的內容,也不好妄加猜度二十九軍對制造‘唐家堡血案’的匪徒是興師動眾的‘剿’,還是雷聲大雨點小的‘放’。
不過他已經把該展示的‘肌肉’都向駐軍亮出來,當地駐軍總要掂量掂量自己手里的家伙事給不給力,能否打過匪徒再說。
二十九軍真要‘認真’起來,任自強也盤算好對策,無非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實在不行還可以跑路不是。
同時還要使其明白,我不和你打的原因是敬重二十九軍是一支打鬼子的部隊,不想兄弟鬩于墻,并不是真正怕你。
真要打山地叢林戰,別說你二十九軍來一個團,就是來一個師也不懼。我一槍不開都能拖死你,你們只有無所建樹吃灰的份。
下午兩點多,涿鹿官府的人和駐軍上級的命令前后腳到了唐家堡。
唐家堡發生驚天血案,涿鹿縣縣長、警察署署長、保安團都大張旗鼓的來了。他們先是和駐軍營長碰面了解了一番,然后呼啦啦沖進來借口勘察現場,裝模作樣、咋咋呼呼把唐家堡幾乎翻了個底朝天。
其實他們都做的是無用功,想混水撈油水根本不可能。唐家堡現在除了剩不多點高粱和錢庫里灑落的銅板、家具外,能用家徒四壁形容。
任自強也玩了個心跳,抱著武云珠和官府的人玩起來躲貓貓。武云珠也屬膽大包天的主兒,這就‘夫唱婦隨’上了。
他倆玩得不亦樂乎,卻把不知情的大蘭子嚇得小臉煞白,心都跳到嗓子眼。
強哥和云珠姐可是匪徒啊,這要是被官府的人發現,恐怕自己也會被冠以勾結土匪的罪名繩之以法吧?
她一個弱女子想攔又不敢攔,惟有心驚肉跳,渾身無力窩在大門邊瑟瑟發抖。
得虧她一夜沒休息精神勉力強撐臉色差的一批,再加上長得柔柔弱弱,別人想當然以為是被官府這幫比土匪還土匪的人嚇得。
駐軍上級下得什么命令不得而知,總之營長接到命令后看起來輕松不少。當即召集部隊,煞有介事下令道:“全軍出動,跟我去剿匪。”
臨走前給大蘭子說了些場面話:“唐家堡遭此劫難,我們深表同情,保境安民是我等軍人職責,我們一定盡全力給唐家一個交代。由于唐家這次損失慘重,我做主今年唐家上繳部隊的秋糧減免一半,這已是我最大的權限,請夫人體諒一下。”
大蘭子一顆心完全系于任自強和武云珠兩人身上,壓根沒聽明白營長說什么,只是茫然失措的點著頭。
營長隨即和涿鹿官府的縣長等人打個招呼就帶部隊浩浩蕩蕩向山里進發。
任自強還以為二十九軍真無知者無畏去山里剿匪呢,結果鬧了半天,他們是虛張聲勢玩了個障眼法。部隊進山走了不到十里路就掉頭抄小路返回南山口駐地。
害得晚上過來的陳三頗為遺憾道:“強哥,我都帶隊員們埋伏好了,準備在半路上在給二十九軍一個下馬威,讓駐軍知道咱們的厲害的同時,也讓周青他們看看我們的本事。
唉,誰能想到堂堂二十九軍正規部隊也會玩裝腔作勢那一套,竟然腳底抹油提前溜了,還得我們白白喂了半天蚊子!”
這是后話不提,目光再回到唐家堡。
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財帛動人心,唐家這一大片產業任自強見了都眼紅,更何況其他!
二十九軍駐軍部隊前腳一走,涿鹿縣縣長、警察署長、保安團長三人估計在來的路上就商量好了,區區大蘭子一個小妾自然不被他們放在眼里,后腳就原形畢露。
三人屏退左右,旁若無人公然在唐家主房客廳里開始‘分贓’。卻不知隔墻有耳這句老話,一切都落在任自強和武云珠耳中。
縣長為尊,警察署長和保安團長自是不敢多吃多占。警察署長諂媚道:“縣長您拿大頭占五成,我們兄弟平分剩下的五成,您意下如何?”
保安團長不甘落后:“對對,縣長,我看唐萬林留下的小妾姿色還算不錯,以我的眼力看她還是個黃花閨女,我建議您不如收入房中做小,如此一來咱們占了唐家財產也算名正言順!”
縣長頻頻含笑頷首:“嗯嗯,就依你們的意思辦。不過此事萬萬不可操之過急,要徐徐圖之,在秋收前搞定就可以。否則,咱們吃相太難看,二十九軍那些大頭兵們眼里可進不了砂子,惹起他們非議咱們臉上也不好看。”
“哈哈,還是縣長大人高見!”
“對對,還是縣長大人布局有方!”
警署署長和保安團長一時馬屁如潮。
縣長擺擺手道:“好了,你們都知道匪徒如此強悍,咱們力有不逮。剿匪就推給二十九軍大頭兵,咱們去慰問一下唐家小妾就撤回縣城等消息!”
“是是,縣長大人真是愛民如子啊!”
“是啊,如此一來縣長大人真好和那個小妾拉拉感情嘛!”
等三人走后,武云珠掰開任自強捂在自己嘴上的手,面孔通紅雙目噴火不甘道:
“強哥,你干嘛攔著我?咱們就應該直接出去把三個狗官突突了!你可真能忍,沒看到那幫混蛋都要打你女人大蘭子的主意了嗎?”
其實,當縣長三人打唐家堡的鬼主意時任自強已對他們動了殺心。一幫不知死活的玩意兒,看來是王八吃砒霜嫌命長,我看上的東西豈是你們能打主意的?也不看看自己有木有那個命?
別以為當個縣長、警署署長、保安團長就可以只手遮天,為所欲為?你們特碼在我眼中都是一無是處的螻蟻、渣崽。要不是為了長遠計劃考慮,我特瑪現在就讓你們出不了這個門。
于是,他靜下心捏著她肉肉的下巴無奈道:“云珠,你現在好歹大小是個頭目,做事可不能沖動,以后要多動動腦子!咱們現在把狗官們直接突突了,你是痛快了,難道你不想想后果?”
“什么后果?”
“你看啊,唐家堡一下死了一百多號人,本來動靜就夠大得了。如果在唐家堡再殺了三個狗官,那勢必要捅破天。你想想,如此一來,唐家堡以后還有好日子過嗎?官府能讓咱們安安心心發展成基地嗎?”
“強哥,難道就這么算了,他們還在打唐家堡的主意呢?”
“算了!怎么可能?凡是打我女人主意的人都必須死!”任自強虎軀一震。
“嗯嗯!”這話算是說到武云珠心里,她癡迷崇拜的無以復加,眼睛彎成月牙,做西子捧心狀:“強哥,咱們要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