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信奉江湖事江湖了,在大庭廣眾打殘重傷幾個混混,任自強壓根不擔心觸犯法律,或是有警察找上門。
包括手下陳三、羅長春這倆久經(jīng)江湖的更是如此認為,那幾個混混技不如人,活該如此!完全沒有心理負擔。
羅長春日子久沒到津門來,他往日熟悉的幫派大佬已是物是人非。不過沒關(guān)系,這有四位自詡為街面通的黃包車夫。
有錢能使鬼推磨,何況又見識了任自強過人的武力,在他一人一枚大洋打賞下去,黃包車夫那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剛出碼頭區(qū),關(guān)于青幫、紅幫的信息就了解的差不離。
所謂青幫的袁爺名叫袁文檜,在津門才躥起來沒幾年。靠著好勇斗狠,外加眼皮子活泛,拜了白帽子衙門(日租界警察署)偵探長劉壽巖為干爹。
從此一發(fā)不可收拾,在日租界包娼聚賭,販賣煙土,強占太古碼頭,那是有錢有勢。
“袁文檜?!”任自強一聽這個名字就感到有些熟悉,他翻開記憶查詢一番,大致想起前世看過幾本抗戰(zhàn)穿越文里都對此人有描述。
“這家伙明面上是青幫混混頭子,暗地里不折不扣是個大漢奸呀!”
想到這兒,他打定主意此妖必除,不能再放任袁賊,任其禍害同胞。他暫時還不想在津門對小鬼子大開殺戒,但收拾幾個漢奸走狗還是可以的,這樣動靜也不會太大。
順帶摟草打兔子,想必袁賊的不義之財很多,又能增加一份收獲。
至于大紅橋碼頭的紅幫由龍頭姜般若管轄,此人是好是壞,任自強是半點印象也無。
但聽黃包車夫講述,姜般若乃南開中學畢業(yè),而且還出國留過學,也在北平中法大學里當過老師,也是一年前才崛起的大佬。
“嚯!混混不可怕,就怕混混有文化,看來這位姜龍頭不可等閑視之。”
任自強對這位年過半百的龍頭有些另眼相看,最關(guān)鍵一點,這位姜龍頭和敬愛的周總理是同一個母校,南開中學。不知道這位姜龍頭,是否也沾了總理的一點仙氣呢?
黃包車夫介紹完后,好心提醒道:“好漢爺,您惹了青幫袁三爺,他可不是好說話的主兒,在津門你們可得小心著點兒!”
“謝了,老兄!我們會小心的。”任自強點點頭懶得和他解釋。
他又不知自己深淺,如果讓他知道自己對青幫混混不屑一顧,車夫該覺得自己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任自強這兒正和黃包車夫聊得熱絡呢,陳三跑過來打斷道:“強哥,車夫問咱們?nèi)ツ膬海俊?
“哈!當然先找住的地方,難不成你還想露宿街頭呀?”任自強打趣道,轉(zhuǎn)頭問黃包車夫:“老兄,津門最好的酒店是哪家?”
他又不差錢,更不可能委屈自己和自己的女人們,自然是哪家酒店最好住哪家。
“喲,好漢爺,津門要說好飯店有好幾家,這要看您喜好了!喜歡清靜可以去英租界利順德,喜歡熱鬧的有法租界的國民飯店、交通飯店、惠中飯店。不過我不建議您去日租界,哪里忒亂。”
俗話說京油子、衛(wèi)嘴子,保定府的勾腿子,這位車夫也是特能侃的主兒。
“那咱們就去英租界利順德住!”任自強喜歡清靜,當即一言而決。
事實證明,他有些太想當然,對民國租界的情形也是七竅通了六竅,其實一竅不通。
鬧出了不小得笑話不說,還差點讓陳三和羅長春身陷囹圄。
這都是前世看的民國影視劇害死人,令任自強天真的以為租界可以任人大搖大擺出入。
等到了英租界才發(fā)現(xiàn)事實嚴重不符,租借作為‘法外治權(quán)、國中之國’怎可能讓你隨便平趟。尤其針對陌生華人來說,檢查的很嚴格。
“好漢爺,你們是不是還有這玩意?”臨近租借檢查站,黃包車夫神秘兮兮用手比劃個‘八’字。
“你說是槍啊!”任自強瞬間明了,羅長春和陳三腰里都別著盒子炮,估計是被他看出來了,于是點點頭:“我們有啊,是用來防身的。”
“啊!你們還真有啊?”黃包車夫慌忙提醒道:“好漢爺,快點找地方扔掉,英租界不準帶槍,要不然被巡警發(fā)現(xiàn)會抓起來的?”
“啊?!租界不準帶槍?”任自強愣了,心道:“媽賣批,經(jīng)驗主義害死人!”
這會兒他也顧不上多埋怨,忙叫住陳三、羅長春,不等他倆反應,在兩人腰間拍了兩把,四把盒子炮被他悄無聲息的收進儲物戒。
陳三本是小偷出身,立馬感覺到腰里一空,兩手一摸腰,瞠目結(jié)舌道:“強哥……”
“你倆別瞎嚷嚷,租界不讓帶槍,東西我先收起來!”
“嗯,嗯。”后知后覺的羅長春和摸著腦袋滿頭霧水的陳三忙不迭點頭。
“你小子看什么看?還不該干啥干啥?”任自強兜頭給在他身上打量的陳三一個帽盤,心中失笑不已:
“估計臭小子還在奇怪我把槍藏哪兒呢?嘿嘿,哥的手段豈是你能猜到的?”
他又連忙向車夫請教,進租界是否還需要類似于戶口證明之類的東東?
“好漢爺,對你們有錢人,租界是很通融的,不需要別的東西!”黃包車夫解釋道。
“哦,那就好!”任自強總算放下心。
否則他一個叫花子總團頭,腦子里壓根沒想過戶籍的問題。不但他沒有,連劉思琪六女都是黑戶。就是有,估計她們的戶籍早被作為失蹤死亡人口銷戶了。
看到接受檢查的人流不少,而且又是翻行李又是搜身,還看人下菜。不大會功夫,就有四位衣著寒酸的同胞被拒絕入內(nèi)。
見此情景,為免于姑娘們被騷擾驚嚇,也懶得等太久,任自強不得不親自出馬去走走后門。
他操著一口流利的英語,和值班帶頭的大胡子‘紅頭阿三’交流了幾句,言明一行人剛從外地來,去利順德飯店下榻,趁握手的功夫又塞給他十個大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大丈夫能屈能伸,任自強雖對這些外強中干的洋鬼子不忿,但他來是談生意的,不是為八國聯(lián)軍侵華報仇的,也只好自我安慰自己。
大胡子‘紅頭阿三’捏捏手里的銀元,抬頭看了看坐在黃包車上七位穿著洋氣的女孩,當即眉開眼笑的一伸手:“Please come in!”
那意思不言而明,有錢好辦事,連檢查都不用,直接放行。
“thanks!”任自強點頭致意,然后一招手:“走啦!”
不出所料,他會說鳥語的事又令陳三和羅長春驚掉了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