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自強之所以答應的辣么痛快,有其深層次用意在里頭。他可沒心思收服孟鐵山等一眾刀客,這幫人跟著小鬼子為虎作倀,殺人無數。
尤其是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這些該死的玩意和小鬼子不學好,竟然還圈養和欺凌女人,女人那是用來‘疼’的好吧?
因此這幫惡徒在他眼里已是必死之人,就是天王老子來了都沒用,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他的一個用意是讓孟鐵山摸清自己的嗉子,有多少棉花拿出來紡一紡,使其輸得心服口服。
如此一來,也不用他多費口舌,對方該交代的想必都會交代。包括和他們合伙作惡的土匪們,任自強只知道土匪藏身的大致方位和山寨名,至于山路怎么走他也摸不著門道。
另一個用意就是拿孟鐵山來立威,立威的對象不是別人,而是他帶來的這幫叫花子。
對他們任自強不想大費唇舌講為國為民的大道理,講了他們也未必接受并明白,純屬夏蟲語冰。
這都是一幫大字不識一籮筐,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有今朝沒明日的叫花子,收攏他們人心最簡單有效的辦法莫過于一手胡蘿卜,一手大棒。
任自強現在錢不缺,自然能解決叫花子的吃、穿、住,使他們在亂世中活得有點人樣。
他不需要叫花子們因此對他感恩戴德,視他為救苦救難的菩薩。他只要他們吃他的飯聽他的話就成,需要他們上的時候能頂上去,別慫,干就完了。
在這個拳頭大即是道理的亂世,他光對這幫叫花子好是不夠的,還得讓他們怕他,即恩威并舉。
這些人中也只有劉柱子現在對他佩服的五體投地,其他人還沒怎么見過他的真本事呢!雖說他一氣收拾了這么多刀客,可叫花子們患夜盲癥只看到結果沒看到過程。
所以呢,他想和孟鐵山好好玩玩,令這幫叫花子看看他任自強的拳頭到底有多硬?這樣,他們心里也有個底,總要掂量掂量不聽他話的后果。
其實也不盡然,叫花子中有一個人就對他驚為天人。這人就是溜門撬鎖的陳三。俗話說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任自強干脆利落的行徑落在陳三眼里,這位慣偷對他簡直佩服的五體投地。
說白了,陳三玩得是技術流,憑技巧取勝。而任自強玩得是真功夫,全憑實力碾壓。
“把衣服穿上,還想顯擺你一身膘是咋滴?”任自強把床頭的衣服一把扔給只穿著大褲衩的孟鐵山。
這家伙和他個子差不多,有四十歲左右,一身精肉,胸毛烏黑而濃密,簡直是行走的‘人形荷爾蒙’。
他順手掀起枕頭一看,果然下面有支子彈上膛的盒子炮。這把槍不能用了,被他兩槍隔著枕頭在槍身上打了兩個坑,都變形了。
“臥槽,可惜了!”任自強那叫一個心疼,氣得他又在孟鐵山屁股上給了一腳:“磨磨蹭蹭的,還不快點?”
“哼!”孟鐵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只有橫眉冷對的份。
出去后,任自強打了兩聲響亮的呼哨。接到信號,劉柱子、王老虎、劉大眼沒多大會兒都趕過來。
“把捆好的人都帶到前院,多點點燈照亮一點,等會兒這位孟頭領要和我較量一番,否則,他不服氣呀!”任自強此時那叫一個意氣風發。
“喲呵,強哥,這就是這幫刀客的頭呀!”劉柱子斜睨了孟鐵山一眼,一口唾沫吐上去:
“呸!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你竟然想和強哥較量,真是不知死活的玩意兒!”
看到一個跟班也蹬鼻子上臉,孟鐵山要能忍住才怪,當即拎起拳頭就要干劉柱子。
“喂,孟鐵山,你現在要動手,別說我等會兒不給你機會?”
任自強輕飄飄的一句話就使他偃旗息鼓,再不敢嘚瑟,忍氣吞聲跟在后面向前院走去。
等前院燈火通明,一眾叫花子每兩人押著一位五花大綁的刀客圍成一圈。中間還堆著這次繳獲的長槍、盒子炮和一些刀具,至于錢財等物還沒來得及收繳。
被捆綁的眾刀客此時沒醒也被叫花子們或用水澆,或打臉都折騰醒了。他們看到頭領像沒事人一樣,頓時‘嗚嗚’一陣騷動,目光中或疑惑,或恐懼,或祈求救命。
孟鐵山看到自己手下一眾兄弟一個不拉的被擒獲,也是目光黯然,他心里怎么想的只有鬼知道。
任自強信步走到中間,向他招招手:“來吧,我會讓你明白你們輸得不冤!”
孟鐵山已是退無可退,他只好走向場地中間,拱拱手道:“這位好漢,還未請教……”
他話沒說完就被任自強不耐煩的打斷:“別廢話了,等打完再說!”
“呃…!?”孟鐵山被噎了個半死,悻悻看了一眼任自強,然后擺開架勢。
“喲,通臂拳!”任自強一看他的起手式,不絕啞然失笑。這招式他熟悉,上一世他那些安保人員來自國內大江南北,可以說五花八門的拳法他都見過,也切磋過不少。
這時他不會再玩敵不動我不動的把戲,而是輕蔑一笑:“嘿嘿,我看你能接我幾招?”
說完也不玩花架子,左腳尖上前一小步,右腿一個掃踢帶著風聲直奔對方腰間而去。
由于這一腳速度奇快,孟鐵山想后退一步躲開都來不及。無奈至下,他只好擺出弓步,選擇豎起雙臂用勁護在胸前硬擋。
他倒是擋得正好,卻低估了這一腿得力大勢沉,隨著‘砰’的一聲悶響,緊接著幾乎同時兩聲“咔嚓、咔嚓”,孟鐵山直接側飛出四五米遠,落地后還打了幾個滾。
他只覺得胸口沉悶至極,嗓子眼發甜發腥,一時沒壓住,“噗”一口老血噴出。想用兩手支撐起身體,這時才察覺兩手無力,兩小臂傳來鉆心刺痛。
“啊……!”孟鐵山一聲慘呼,定睛一看,自己直直的兩小臂已彎曲成一個怪異弧形,已然骨斷筋折。
“竟然連對方一招都擋不住?”孟鐵山劇痛之下驚駭莫名。
圍觀的眾人目瞪口呆,感覺比斗還沒開始就結束了。還是劉柱子見識過任自強的厲害,反應得快,他立馬欣喜若狂的舉拳大喊:
“強哥,威武!強哥,威武!”
他一起頭,眾叫花子也醒悟過來,先是陳三,接著劉大眼、王老虎,剩下是一眾叫花子們七嘴八舌狂呼起來:
“強爺威武!”
“團頭威武!”
“強爺真是天神下凡呀!”
而且他們喊得聲嘶力竭,越來越狂熱,一雙雙眼睛在燈光下冒出火一般的光。心潮澎湃之下,那一張張面帶菜色的臉泛起一抹潮紅,目光中飽含崇敬、佩服、仰慕、信服、安心,不一而足。
而同時,刀客們一個個垂頭喪氣,面若死灰,渾身瑟瑟發抖。
“完美!”見此情景,任自強在心里狠狠給自己點個贊,這一手玩得漂亮。他滿面笑容的舉起手往下壓了壓:“弟兄們,安靜!”
真是言出法隨,這幫叫花子頓時鴉雀無聲,惟有直起來的腰桿和挺起的胸膛,還有一雙雙看著他,如同看脫光衣服的大姑娘般得火辣辣癡迷眼神。
他正想趁熱打鐵開口說幾句后續安排,卻不想被孟鐵山滿含憋屈而怨憤的問話打斷:“你們是保定府九爺的人?怎么敢對我們動手?”
“呵呵,你太孤陋寡聞了,保定府的籃桿子黃九已成過去式了,你該不會以為我會無緣無故找上你們吧?”
任自強玩味的一笑,反問道。周圍人多口雜,他不方便和他談論黃九是小鬼子的事。
“孟鐵山,你們這伙兒黃九的狗腿子聽著,現在保定府的丐幫是我們強哥做主,想讓黃九來救你們那是做夢!”劉柱子也來了個神助攻。
“強爺,我孟鐵山認栽,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訴你,只求您饒過我們兄弟一命。”
孟鐵山知道大勢已去,萬念俱灰,只能認慫服軟,以求能保全小命。
“呵呵,那你可不要有所隱瞞呀?先說說錢糧、武器都藏在哪兒?”
任自強模棱兩可笑道,心道:“還想讓我饒你們一命,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你也不想想你們和小鬼子狼狽為奸,謀害了多少同胞的性命,糟踐了多少女人?”
他轉頭吩咐道:“柱子,你去帶幾個人去把菜窖里的女人都放出來,記得有禮貌一點,別再嚇著她們!”
這事就劉柱子干合適,他有點學問,心細嘴甜臉嫩。不像劉大眼、王老虎都是大老粗,咋咋呼呼,一個不好反倒成了雪上加霜。
“是,強哥!”劉柱子領命而去。
“大眼、老虎,你們安排人值守,三個門都要有人。留幾個會用槍的看著這些刀客,再安排幾個人燒水做飯,咱們也該吃點熱乎的。”
任自強看看時間,差不多還有兩個小時就天亮了,索性也不休息了。
“明白,團頭。”兩人兩腳一并,腰板挺直,恢復點軍人模樣。
“孟鐵山,走吧,先領我去看看你們的收藏。”任自強用腳尖踢踢他:“該不用我找人扶你吧?”
“強爺,不用,我能走,我這就給您帶路。”
后臺老板倒了,手下兄弟被一鍋端,武力值也被強勢碾壓,孟鐵山此時那敢有悖逆之心,要多聽話有多聽話。
“陳三,你也來!”任自強又把這小子喊上。陳三是慣偷,應該對這時代的機關之類的東東熟悉,有他幫著探路,安全也增大一分。
“哎,來了,強爺!”陳三哪知道任自強打得小九九,他還以為是老大賞識他,當即樂得屁顛屁顛跟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