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鶴田沼楠看來,岡崎謙長之所以全軍覆滅,的確是遭遇到八路軍一部的圍攻。單靠壺北境內的土八路,是沒有這個能力去一口吃掉五百多兵力的岡崎支隊。那怕他們就是佔據著地形優(yōu)勢,也沒有這個能力。
岡崎支隊雖說是由第三十七師團一部,加上從幾個獨立混成旅團抽調出部分兵力,拼湊出來的一個支隊。但攜帶者三門山炮、兩挺重機槍的這個支隊,也不是一百多人的土八路有能力解決的。甚至這支土八路,想要拖住岡崎支隊的腳步都不是容易的。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參戰(zhàn)的八路軍主力並不多。也許有一個旅或是幾個團的兵力,但絕對沒有十幾個團那麼誇張。以這裡的地形來說,雖說還算是可以。但畢竟是山區(qū)地形,攻擊正面比較狹窄。就算八路軍採取人海戰(zhàn)術,也無法展開那麼多的部隊。
而且八路軍主力這麼大範圍的調動,其他方向一直都在滿太行山,到處尋找他們的友鄰部隊,不可能一點察覺都沒有。而由此判定八路總部在這一帶,那更是一個天大的笑話。這裡的地形雖說也是山區(qū),但是處於淺山地帶。
相對於東面的黎城、東北方向的潞城,壺北的地形和周邊的形勢,根本就不適合駐紮八路軍總部那樣的高級機關。是當八路軍那些高級參謀,都是傻子還是缺心眼?誰會把一個高級指揮部,放在敵軍的眼皮子底下?
鶴田沼楠很乾脆的認爲,那個現(xiàn)在已經陣亡的岡崎謙長之所以這麼說,只是爲了推卸自己的責任。原來負責指揮落馬、礄口兩個據點日僞軍的那個中尉,已經在今天清晨的電報上,明確說明岡崎支隊前一天的遭遇只是土八路。
也就是說至少在那封電報出之前,他岡崎謙長遭遇的也只有土八路。要說八路軍的主力並不見得沒有,但最多也就是今天上午參戰(zhàn)的。如果八路軍總部在這一帶活動,那裡還會讓岡崎支隊深入這麼遠。早在前一天,岡崎支隊恐怕就遭遇到八路主力的圍攻。
眼下參戰(zhàn)的八路軍部分主力部隊,早就已經消失不見。在這茫茫的太行山區(qū),自己手中眼下的兵力雖多。但如果自己草率行動,反倒是很容易重蹈到岡崎支隊的覆轍。八路軍可是很狡猾的,稍不留神搞不好就會中他們的埋伏。
儘管剛剛接到的,從黎城境內向西合圍的友鄰部隊,他們在清漳河南岸與八路軍一部,大約兩個團兵力生激戰(zhàn)。從敵軍擁有重機槍等裝備,以及身上的軍裝來看,應該是其主力一部的電報。更加確定了鶴田沼楠的判斷的同時,也讓他的行動更加的小心。
因爲從整個戰(zhàn)場上來判斷,鶴田沼楠認爲八路在這裡投入的兵力,雖說沒有岡崎謙長電報上說的那麼多,但也絕對不止兩個團。東面黎城境內的部隊,與兩個團的八路遭遇,剩下的那些八路呢?會不會搞出圍屍打援的那一套?
再說東面的友鄰部隊不算配合作戰(zhàn)的皇協(xié)軍,有足足兩千多兵力。對付兩個團的八路軍,兵力也足夠了,就用不到自己在去湊熱鬧了。與其錦上添花,還不如趁著機會對壺北東部山區(qū),進行徹底的清剿。
因爲以八路軍的山地作戰(zhàn)能力和習慣,就算自己現(xiàn)在立即向那個方向進。恐怕等趕到地方之後,那裡的八路軍早就溜之大吉了。鶴田沼楠認爲以八路軍一貫的作戰(zhàn)風格來說,那裡的八路軍絕對不會進行死戰(zhàn)的。
所以他利用上司對壺北與黎城交界處的山區(qū),進行徹底清剿、掃蕩,尋找八路軍總部或是一二九師師部,並將其徹底消滅之的命令。打算先找到那股土八路,並擰斷那個狡猾與陰損並存的傢伙脖子再說。
只是鶴田沼楠有些沒有想明白,岡崎謙長雖說只是一個聯(lián)隊付,但畢竟是帝國6軍士官學校畢業(yè)的。居然能讓區(qū)區(qū)土八路,給拖住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最關鍵的是,他們居然前前後後,還向礄口據點運送了不少的傷兵。
他究竟遭遇到了什麼情況?居然五百多的兵力讓不到二百的土八路,給拖住了整整一天的時間,還搞出了那麼多的傷兵?只是時間匆忙,而且這些轉送回來的傷兵,大部分也處在昏迷之中。鶴田沼楠在途徑礄口據點的時候,也沒有來得及與傷兵詳細交談。
所以岡崎支隊在前一天的戰(zhàn)鬥之中,究竟遭遇到了什麼,鶴田沼楠也無從所知。但岡崎支隊的遭遇,卻是讓他分外小心。只是讓鶴田沼楠憤怒的是,不管自己無論怎麼加小心,卻依舊中了埋伏。更可氣的是,自己居然連敵軍一個影子都沒有見到。
只是他從岡崎支隊全軍覆滅的地點開始,向東搜索卻連一個鬼影子都沒有現(xiàn)。不僅八路的主力蹤影全無,就連那支盤踞在壺北東部山區(qū)的土八路也不見了影子。更讓鶴田沼楠鬱悶的是,在自己遇襲周邊所有的地帶之中,只有上山打柴和那個選擇陣地的地方有陷阱。其餘的地方,連個屁都沒有生和出現(xiàn)。
這隻能說明自己目前的這個對手,對帝國6軍山地戰(zhàn)術相當的瞭解。最關鍵的是,其設置的陷阱和那種只能打出一子彈奇怪武器佈置,計算的幾乎是異常的準確。所選擇的位置,正好是按照6軍戰(zhàn)術要求在遇襲的時候,一般先會佔領作爲防禦陣地的地形。
想明白這一點的鶴田沼楠,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個對手除了對6軍戰(zhàn)術極其瞭解之外,也相當的精於計算。就那個給機槍手預備的陷阱裡面,甚至還包括了物理中的力學原理。
鶴田沼楠自認與中國打交道的時間也不算短了,什麼晉綏軍、中央軍,各方面的雜牌軍外加八路軍也見得多了。但像今天這樣的一個對手,卻還是第一個見到。這個傢伙狡猾、陰險,甚至還精通一些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才掌握的某些知識。
雖說畢業(yè)於6軍士官學校,但父親是大學教授的鶴田沼楠,好賴也算是知識分子家庭出身。在看過李子元設置的陷阱之後,鶴田沼楠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他媽的究竟是一個什麼人,不僅有狼性的兇狠,更有狐性的狡猾。
這兩種性格,居然在一個人的身上共存不說,還體現(xiàn)的如此完美。還有,土八路什麼時候出現(xiàn)這種人才了。那種需要經過精密計算,才能得出的東西,可不是普通的人能夠做出來的。
不過在一番大掃蕩之後,一無所獲的鶴田沼楠,有些不死心的集中兵力,以戰(zhàn)場至礄口據點爲分界線,向南再一次展開搜索。他已經打定主意,就算將壺北東部山區(qū)翻一個底朝天,也要找到並抓到那個傢伙。
只是鶴田沼楠不知道,讓他寧肯冒著違反上級命令,將壺北東部山區(qū)翻一個底朝天,也要除之後快的李子元。此時正帶著隊伍就在從潞東南下日軍側翼,一直在保持著一定距離之下,密切的監(jiān)視著這支日僞軍。
只是這支日僞軍在上午,經過主力的阻擊之後,因爲傷亡不算小所以在行軍的時候,變的異常小心翼翼的。各部之間的間距保持的相當狹窄不說,一有風吹草動就立即展開戰(zhàn)鬥隊形。李子元幾次想要下手,卻都沒有找到機會。
要是這支以三百多僞軍爲主,日軍只有二百多的敵軍單獨活動,李子元肯定會直接捅他一傢伙。但是在眼下整個壺北縣境內,日僞軍可不單單就是這一支。自己周邊正在向這裡合圍過來的,已經趕過來的日僞軍,讓他在下手的時候多少有些投鼠忌器。
不過投鼠忌器歸投鼠忌器,但李子元自己並不著急,他在耐心等待著戰(zhàn)機的出現(xiàn)。就像太行山上的豹子準備獵食野豬一樣,在面對著野豬這樣皮堅肉厚,體型不小的獵物時侯。小心翼翼的跟在身邊,等待一個最合適的機會,爭取一擊斃命。
其實李子元不知道,如果他的出擊時間太早的話。就在這路日僞軍南面的鶴田沼楠所部,根本就不會給他機會。在槍聲的引導之下,會在短時間之內快的合圍,很有可能會讓他偷雞不成蝕把米。
也正是潞東南下的日僞軍小心翼翼的行動,讓他在短時間之內無法尋找到戰(zhàn)機,才讓他在大環(huán)境惡劣的情況之下,有了真正可以利用的戰(zhàn)機。至少兩部日僞軍之間的間距拉的開,他纔有下手的機會。
李子元像一頭餓狼一樣,圍著從潞東南下的日僞軍轉尋找戰(zhàn)機。而從潞東南下的日僞軍,也在小心翼翼的南下,按照上司的最新計劃,配合其他方向的日軍,對壺北與黎城交界處實施合圍、掃蕩。
這支小心翼翼的日僞軍在天黑下來之後,因爲擔心遇到偷襲和伏擊,並未進任何村子休整。只是派人去搶了一些雞鴨後,選擇了在一個地形比較有利,確切的說是地形相對空曠一些的地方安營紮寨。
當這支日僞軍在天黑下來進行休息之後,李子元感覺到戰(zhàn)機到了。儘管日僞軍爲了防止遇襲,全部收攏到一起。但李子元卻是認爲,眼下最適合自己的機會來了。不過,他還是要等到下半夜在行動。既然李子元不想硬碰硬,鬼子不睡熟了那有機會?
下半夜是人最疲勞的時候,這個時候偷襲纔是最好的時機。僞軍無所謂,但是鬼子的反應度還是夠快的。自己如果想要在鬼子被驚動之前,取得最大的戰(zhàn)果的話,那就需要有足夠的耐心。讓鬼子睡得再死一些,自己偷襲成功的把握也就越大。
直到下半夜看著山下火堆邊上,抱著槍呼呼大睡的日僞軍,李子元才揮揮手。帶著部隊摸下了山,在打頭陣的郭老三帶著的幾個戰(zhàn)士,幹掉了兩個警戒哨後,小心翼翼的接近日僞軍的宿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