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擊破當面土八路阻擊后,奉命前來支援的這個中尉,是自三十六師團進駐長治以來,就一直駐扎在壺北和潞東境內的老人。『對八路軍的活動和戰(zhàn)術還是了解的他,并不贊同這位岡崎中佐就地駐扎在這里的決定。
他認為應該趁著太行山中的老八路還沒有出現,周邊的土八路裝備差,只能采用一些騷擾戰(zhàn)術的機會,一鼓作氣沖到黎城才是最好的選擇。要是在這里無謂的耽擱一夜,等到太行山中的老八路反應過來,那就才是真正的糟糕。
這個中尉因為是日軍之中極少數非6軍士官學校畢業(yè)生,而是從士兵之中一步步的走出來。因為不是6軍士官學校畢業(yè)生,基本上已經沒有晉升的空間。可正因為其資格老,又因為出身的原因,而無法坐上參謀一類的職務,一直駐守在一線可謂是經驗異常的豐富。
他的態(tài)度很明確,就是搶在太行山中的老八路,也許眼下還沒有注意這邊的機會。一鼓作氣沖過壺北東部的山區(qū),直接殺奔到黎城境內,打駐扎在黎城的八路軍一個措手不及。在之前的行動中,岡崎中佐在壺北東部山區(qū)已經浪費了太多的時間。
整整一天的時間,就這么白白的浪費在行軍上。現在最應該做的是,盡可能的將丟掉的時間給追回來。他再三告誡岡崎中佐,眼前的八路只是壺北地方的土八路。除了玩一些陰謀詭計之外,根本就沒有能力與帝國6軍正面交手。
如果在耽誤下去,等到那邊的老八路反應過來,可就不是這種騷擾式的襲擊了。尤其是越距離老八路所謂的太行山老根據地近,這里就越是不能久留之地。奔襲、奔襲,最關鍵因素就是動作一定要快。要是總這么磨磨唧唧的,那什么戰(zhàn)機都白白的喪失了。
只是這個中尉的意見,這位岡崎謙長中佐根本就沒有理會。白天的襲擊之中,對手戰(zhàn)術之巧妙,設計之用心良苦給他帶來了相當難忘的印象。短短一個白天,他五百多兵力的部隊,居然在敵軍花樣百出的戰(zhàn)術之下傷亡了二百多人。
到現在還有前后將近一個加強小隊,被派出去作為斥候的兵力下落不明。要是利用夜色的掩護繼續(xù)前進,的確可以利用大家夜間能見度都不高的特點,也許可以擺脫敵軍的騷擾。可這山區(qū)之中夜間行動,對自己一樣很不利,甚至帶來的壞處要過可能的好處。
沒完沒了的地雷、陷阱,外加不斷的小股部隊襲擊。夜間能見度低的確對自己行動有一定的好處,可是對于對手的這些戰(zhàn)術來說,好處更大一些。白天能見度高,至少敵軍在小股部隊襲擊上會有一些收斂。而且雷區(qū)和陷阱帶來的損失,也可以降低的最低的限度。
所以岡崎謙長固執(zhí)的堅持明天白天在行動,至于那個中尉無論怎么勸說,他也堅持不改變自己的主意。不僅沒有改變自己的主意,岡崎謙長還強行的將這個中尉所部之中的日軍士兵,暫時全部編入自己的隊伍。
而那些偽軍岡崎謙長也痛快的下了一個決定,這些不可靠的支那人這次來的正好。讓這些警備隊去打前站,有什么地雷和陷阱,正好他們去替皇軍趟。這樣,可以大大的減少皇軍的傷亡。除此之外,還可以作為輜重部隊使用,搬運一些彈藥和傷員。
看著固執(zhí)的岡崎謙長中佐,那個中尉在官大一級壓死人的軍紀之下,也只能無奈的選擇了服從。不過這個家伙多了一個心眼,用自己攜帶的電臺,將岡崎中佐的意見向自己上級做了一個匯報。
在電報之中這個中尉希望上級,能夠盡快的結束對潞東境內的討伐。或是調整部署以一部分兵力,從潞東地區(qū)南下為應變做好準備。以便保證這個岡崎謙長中佐和他的部下,在必要的時候可以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得到增援。
在給自己頂頭上司完電報之后,這個中尉看著周邊黑黝黝的群山,盡管這一夜顯得很平靜。但在他的心中,卻依舊有些不安的感覺。而這種感覺隨著天色一點點的放亮,也越來越加重。
相對于這個一夜無眠,時刻都在防備著對手利用夜色偷襲的這個中尉。當天色逐漸放亮之后,一夜的平靜讓岡崎謙長中佐,反倒是確認了自己之前決定的正確性。但還沒有等著為岡崎中佐和他的部下,正在準備吃完簡單早飯后出的時候。在他的東南和東北兩個方向,突然響起了密集的槍聲。
聽到這密集的槍聲,岡崎謙長立即放下了手中的飯碗,在罵了一聲可惡之后,舉起望遠鏡試圖找出襲擊者。這頓如此密集,同時咚咚的連聲音,很像支那軍隊慣用的馬克沁重機槍開火時侯的射擊聲,讓岡崎謙長剛剛放下的心立即又緊繃了起來。
有馬克沁重機槍,這會不會是太行山腹地的老八路殺出來了?在幾次呼叫兩個方向的警戒陣地,都沒有得到絲毫的反應后,岡崎謙長同時命令兩個步兵小隊,各加強警備隊一部立即向兩個方向展開,進行搜索以確定襲擊者。
同時命令主力,立即搶占左側一個制高點以做好戰(zhàn)斗準備。同時命令兩門山炮,也立即做好開火的準備。岡崎謙長認為既然老八路已經殺了出來,那么在去黎城已經作用不大。對于現在的自己來說,怎么樣自保才是最重要的。
四挺馬克沁重機槍,那不是八路的主力是什么?昨天糾纏了自己整整一天的那支土八路,只有幾挺輕機槍,一天的戰(zhàn)斗下來,可并沒有任何重機槍參戰(zhàn)的記錄。眼下新出現的重機槍,只能是太行山腹地的老八路。
其實盡管反應迅,但眼下做出的這個決定,岡崎謙長明顯是犯了一個判斷上的錯誤。這位岡崎謙長是三十七師團的聯隊付,他的部隊一向都是駐扎在晉西南與重慶方面隔著黃河對峙,并與三十六師團鉗制中條山方面的重慶軍隊,同時向北控制此時已經大部收縮到晉西南的晉綏軍。
因為所在部隊作戰(zhàn)區(qū)域的關系,他與太行山內的八路軍交手的經驗幾乎是一片的空白。他對八路軍的武器裝備判斷,還是按照重慶方面雜牌軍的標準。有馬克沁重機槍的出現,也就是自己周邊的支那軍至少在一個營的兵力,甚至有可能是一個團。
而這個判斷,倒也不是不能說錯誤的。可對于裝備差的八路軍來說,馬克沁重機槍不是沒有,但是數量上并不多。尤其是太行山中的八路軍來說,重機槍還是以晉造重機槍和雜牌重機槍為主。
就算是團一級,也基本上是以晉造機槍和繳獲的日式機槍為主,水冷馬克沁重機槍的比例并不高。只有部分紅軍底子比較深厚的老部隊,才有一定數量的馬克沁重機槍。而且就算有馬克沁重機槍,也因為彈藥匱乏不可能就這么一直打連。
對于這位岡崎謙長中佐,明顯有些草木皆兵的判斷。那位帶兵支援他的中尉,卻是相當的不滿意。與八路打交道多了的他,對于八路軍玩的這種虛張聲勢戰(zhàn)術,還是有一定了解的。他不認為以八路那點寒酸的彈藥儲備,會搞出如此大的動靜。
兩個方向的四挺重機槍的射擊聲,應該是他們故弄玄虛,用其他的東西搞出來的假象。再說,就是一個沒有上過戰(zhàn)場的新丁,也知道在局部戰(zhàn)場火力集中的原則。就八路那點火力還分為兩個方向,那肯定不會是真的。
只是在這個中尉提出這個意見后,又被岡崎謙長中佐直接無情的就地給否決。對于岡崎謙長中佐來說,眼下最重要的是盡快搶占有利的地形,不能留在這里讓極有可能蜂擁而至的八路給包圍了。
就在認為遭受了八路大股兵力襲擊的岡崎謙長,調整部署將全部的兵力拉上一個制高點,并控制這個制高點所在的山頭以及周邊山地,快的建立一個穩(wěn)固的防線時侯。那邊山上一直在觀察著這邊日軍動向的李子元,看著有些手忙腳亂的日軍,卻是輕輕的松了一口氣。
至于正在小心翼翼的向自己這邊搜索的日軍小隊,外加幾十名偽軍,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諷刺的笑容。看著越來越近的日軍,李子元端起接上槍套的駁殼槍,抬手就是一槍,直接撂倒了一個走在前邊的偽軍官。
而在李子元率先開火之后,他身邊的三十多名戰(zhàn)士也立即以排子槍,對當面的日軍開火。而在他們的身后,兩名戰(zhàn)士也迅的將兩掛新的鞭炮,點燃后塞入了洋皮鐵桶之內。
李子元搞出的真真假假,一時之間除了相對于已經逐漸平靜下來的東北方向,日軍休整地的東南方向槍聲大作。掛在洋皮鐵桶內的鞭炮,出的沉悶咚咚聲音,就像是兩挺馬克沁重機槍在開火一樣。
看著東南方向打的如此熱鬧,岡崎謙長絲毫沒有猶豫地命令炮兵,立即向東南方向開炮。接到命令的日軍炮兵立即集中兩門山炮,短時間之內打出的幾十炮彈,將李子元所在的陣地炸的是一片狼藉。
只是當日軍的炮火落下的時候,李子元帶著前面的部隊,在打出了兩排排子槍之后。在身后兩挺突然開火輕機槍的掩護之下,沿著早就選好的路線,快的撤到了二線陣地上。日軍打出的幾十炮彈,除了將已經空無一人的陣地炸起一片片的塵土之外,沒有取得任何的戰(zhàn)果。
盡管兩排排子槍并未造成多少傷亡,五十多個日偽軍之中因為日軍散的很開,只被打倒了四五個人。剩下傷亡的,基本上都是排的很密集的偽軍。但李子元部署在縱深的,專門瞄準日軍突然開火的兩挺輕機槍,卻一下子打倒了七八個日軍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