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時期,川軍參戰人數之多、犧牲之慘烈,居全國之首。
安縣曲山鎮青年王建堂與朋友分頭串聯了100個青年,向縣zf請命殺敵。就在他們開拔前,縣zf收到了王建堂的父親王者成寄來的一面出征旗。
當眾人展開這面出征旗時,全都大吃一驚——與祝愿親人平安遠征相反,這面由一塊寬大的白布制成的大旗,居中寫著一個大大的“死”字!
出征旗的右上方寫著:“我不愿你在我近前盡孝,只愿你在民族份上盡忠!”
左上方寫著:“國難當頭,日寇猙獰,匹夫有份。本欲服役,奈過年齡。幸吾有子,自覺請纓。賜旗一面,時刻隨身。傷時拭血,死后裹身。勇往直前,勿忘本分!”
川軍出川時,各界普遍認為這是當時華夏“最糟的軍隊”,裝備不足,缺乏彈藥、給養和醫療設備,冬天在山西打仗時,士兵腳上穿的還是草鞋。然而,就是這樣一支部隊,卻在抗戰中進行了無數次最艱苦、最慘烈的犧牲,為華夏民族的民族獨立事業做出了偉大的貢獻。
大潰退。
戰時,各路諸侯是空前團結的,撤退的時候,派系爭奪的老.毛病,又顯示了出來,各路諸侯為了爭奪生命通道,不聽指揮,照成混亂,使得傷亡數字不斷攀升。
在日軍第866章團軍。
劉湘出川抗戰的兩大集團軍,北上參加娘子關戰役的是鄧錫侯,東調救急的則為唐式遵。
唐式遵是劉湘的嫡系,雖然所屬人馬也是單衣草鞋,但比之于鄧錫侯部,不管武器裝備還是實際戰斗力,都要強上很多。
隨著李衛東頒下軍令,郭勛祺、劉兆藜雙雙殺出。
在川將之中,郭勛祺最為耀目,有川中第一名將之譽,成名之作為內戰時期的土城戰役。
那還是長z時期,mz東自遵義會議后再次執掌軍權,第一件事就是想在土城打一場漂亮仗,以重振久敗之后的h軍士氣。但是這一仗沒能旗開得勝,原因之一就是遇到了郭勛祺這個猛張飛。
土城戰役,zyh軍主力盡出,卻仍被郭勛祺突破陣地,直*軍委指揮部前沿。千鈞一發之際,若不是我們的zx把干部團都拿出來拼,指揮部幾乎不保。
是役,h軍傷亡多達3000之眾,而郭勛祺作戰之猛,也使人們徹底改變了川軍戰力低下的印象。
在前往吳興的路上,郭勛祺一直琢磨著怎樣才能把出川以來的首仗給打好,他開始對陸續向南京轉移的后撤部隊感起了興趣。
當然,這個興趣點是有聚焦的,焦點所在,就是其中的一個炮兵團。
川軍一門重炮都沒有,想想看,要是咱手里也有大炮,該是怎樣一種情形。
一打聽,炮團的團長是四川人,跟郭勛祺手下的一個旅參謀長不僅是同鄉同族,還是黃埔的同期同學,兩人關系鐵得很。
聽說還有這么一層關系,郭勛祺趕緊拉炮團團長吃飯,并讓這個旅參謀長在一旁猛敲邊鼓,意思就是希望對方能留下來幫忙。
但是人家聽后直搖頭:我這個炮團奉令退保南京,軍令如山,如果因留下耽誤了布防時間,那是要吃不了兜著走的。
眼見對方起身要走,郭勛祺又歪嘴又擠眼,劉兆藜帶著他的一干旅長們及時冒了出來,這些人里面,有的還跟炮團營長是結拜兄弟。見面之后,一把鼻涕一把淚,兄弟這就要有難了,你能見死不救,拍拍屁股揚長而去嗎?
炮團營長坐著不動彈,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的團長。
里應外合,內外夾攻,這么多人情撲上來,團長也招架不住了。
川人最重鄉情,一跺腳,也罷,就讓營長留下吧。
這里說的留下,可不是一直留下,那是要違反軍紀的,只能留四天。至于為什么耽擱了四天,可以對上面解釋為該營是后衛,反正只要炮團有人先到南京去報到就可以了。
經過聯袂圍攻,終于有一個炮營可以留下來了,大家喜不自勝,可是接下來卻差點吵起了架。
那就是如何分蛋糕的問題。
劉兆藜說,要不是我拿兄弟感情去爭取,事情差點就黃了,所以這個炮營應該歸我。
劉兆藜一臉憧憬狀,那樣子,仿佛炮營的大炮已經在他的陣地上一字排開,咣咣地將日軍炸飛了。
然而在郭勛祺看來,這場戲,他才是總導演,劉兆藜充其量不過是他請來的一個“托”,怎么到頭來,好事還全歸了“托”。
不行不行,你看看我的防守陣地,南面要防,東面要守,既要注意正面,又要留心湖上,能缺了炮兵嗎,這個炮營還是歸我比較妥當。
爭來爭去,劉兆藜始終不肯相讓,哪怕三七開也不行,最后雙方按五五分才得以成交,也就是把炮營拆開來,一邊配兩個炮連。
郭勛祺防守的陣地靠于太湖岸邊,此地稱為夾浦。
那是一個典型的江南水鄉。浙江人很會做生意,愣是把當地改造成了一個度假村,以至于每戶人家幾乎都成了一個小型的飯店兼旅館。
在那么多漂亮的小洋樓中間,獨有一間土屋,仍是泥墻青瓦,炊煙裊裊升起,一位老嫗在門前搬凳閑坐。
這樣的土屋,隨處可見。
善良的人們本不奢望太多,只求可以寧靜地生活下去即可,但戰爭無情地打斷了這一切。
夾浦之戰異常激烈,第18師團的步兵主要匯集于這一路。
在步兵推進的同時,日軍大炮進行掩護,炮彈呼呼地從頭頂掠過,但郭勛祺一再不讓機槍和大炮開火,僅用手步槍御敵。
最有力的武器,必須到最有把握、最有效的時候才能使用。在此之前,就得熬著。
郭勛祺是名將,他的部隊里也不乏牛人,比如一個連長,他的腦袋被鬼子的三八大蓋給打中了,子彈從耳邊進去,臉上穿出,這位兄弟竟然還能自己穩穩當當地走著,而且言隨著作戰過程的不斷推進,郭勛祺在估算距離。
等第866章里,對博望坡的描述是“南道路狹,山川相*”,劉兆藜誘敵深入的這個地形與此類似,有三里路長,是一個呈波狀起伏的狹隘地段。
曹軍對博望坡開始起疑,倒不是路狹,而是說此地樹木叢雜,且兩邊都是蘆葦,倘彼用火攻,可怎生了得。
劉兆藜預設的伏擊區域沒有這么多的樹木和蘆葦,所以日軍坦克就放心大膽地進去了。
與“火燒博望”唯一不同的是,劉兆藜沒有貿然采用火攻,他用的是炮攻,這點頗有時代特色。
在劉兆藜身邊,就是那位炮團的營長,后者一直在用望遠鏡進行觀測。
眼看數十輛坦克已經進入隘區,大喊一聲:放!
德造山炮齊轟,這一輪轟擊方向是截尾,日軍隊尾的數輛坦克立刻被擊中,并堵住了自家退路。
隨后大炮轉移方向,再斬首。
一頭一尾下來,最后的程序才是擊腹。
除山炮外,川軍自帶的迫擊炮、步機槍、手榴彈也一起朝隘區zy傾斜,一時間,彈如雨點,震耳欲聾。
日軍被圍在zy的大多是坦克裝甲車和山野炮,移動不靈,見兩邊皆被堵住,只能依傍路邊的山巖死角進行躲避。
可是這時劉兆藜卻暴露出了一個漏洞,有一個傾斜的小道,竟然無兵扼守。
百密卻有一疏,這次第866章,他“漏”,只是因為這段戲需要他“漏”,觀眾強烈要求看火攻,敬業的都必須返場加演。
返場的這段戲,在《三國演義》里也很有名,叫做“火燒上方谷”。
陡坡兩旁,埋伏著川軍的迫擊炮和機關槍,此時忽然向谷草進行猛烈射擊。
你不射坦克,射谷草干什么,能射出火來?
這可不是一般的谷草,事前都噴了煤油,一射之后,立刻燃起大火,頓時火勢熊熊,煙霧彌空。
炮攻加火攻,第866章團軍總部謁見唐式遵,請求增加援兵。
唐式遵卻正在焦頭爛額之中,認為各個點都要守,哪有多回到軍營,饒國華深感情況嚴重,廣德已至危急存亡關頭,他發出通令:人誰不死,死有重于泰山,我已做好報國準備,陣地在我在,陣地亡我亡。
11月30日,饒國華親自到前線督戰,但當天戰斗異常激烈,川軍終于支撐不住了。
眼前日軍像潮水般涌來,而自己的部隊卻像潮水般在潰退,乃至到了不聽從指揮的程度。
饒國華長嘆一聲,他騎著自行車回到了廣德城的后方師部。
這位中將師長沒有選擇逃命,而是給劉湘、唐式遵各寫了一封遺書。
諸君還記否,出川時,我們曾共同表達過誓言,失地不復,誓不返川,勝則生,敗必死。現在敗了,廣德即將失陷,但是我會記得當時的誓言,絕不會在敵人面前屈膝示弱,給華夏人丟臉!
失敗,并不都是恥辱的象征,只在于你失敗之后如何抉擇。
饒國華帶著衛兵趕到廣德機場。
這是華東兩大機場之一,除了杭州筧橋機場,就是此處,華夏空軍曾多次從這里出發,與日軍進行空戰并創造過輝煌。
絕不能讓它完好地落入日人之手。
饒國華下令,將機場點火焚燒,予以徹底毀壞。
做完這一切,饒國華來到了城門外。
雖然日軍已經迫近眼前,但他絲毫不感到害怕。人活世上,不過聚散而已,只是出川時的心愿未了,漫長的冬天卻已將來臨。
背后就是鼓角樓,是素重氣節為人師表的曾鞏,是怒發沖冠仰頭長嘯的岳飛,對不起,我給你們蒙羞了。
饒國華最后看了看這座即將陷入苦難的城池,他沒有流淚。
春天不會遠了,黑夜也終究無法吞沒黎明的曙光。
他盤腿坐下,忽然朝日軍即將進入的方向怒目而視,并奮力大呼:德國威廉二世曾那么強大,一戰后仍要滅亡,何況你小小日本,看著吧,將來一定會自食其果!
隨著一聲槍響,將軍隨即倒下,手里握著自殺用的****。
他實踐了自己的誓言:城陷,將必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