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魔睜大了雙眸,瞳孔慢慢聚散變成了阿音之前那樣,完全沒有眼白,黑洞一片,看著覺得滲人不已。
唐乾乾和動兒拿出五方破魂尺來插在了那塊石炭的邊上,兩人快速施法念咒,人魔的五官扭曲成了一團,獠牙忽然就猛地一下變長了狠狠咬住了張子卿的手掌,我的心一揪,張子卿咬牙將手掌合成拳,一拳打在了人魔的鼻梁上,硬生生將他的五官重擊凹陷下去一塊。
“封魔鎖魂,無視無返,無往生,懲!”唐乾乾和動兒大吼一聲,兩劍合璧直擊石炭。
人魔大叫一聲,身體開始變得虛化起來,他目光空洞望向我來,嘴角掛著一抹邪惡的笑容,喬北緊摟著我,我盯著人魔的目光,忽然心頭一顫,靈臺豁然看見了一番他生前的景象。
一個眉清目秀的小男孩,赤著腳,光著上身,渾身上下臟兮兮的站在街邊,他捂著肚子,看著小販叫賣的水果,饞的直咽口水。
忽然,他的身邊走過去一個年級看起來二十出頭的女孩子,她買了幾個新鮮的香梨拿在手上,走到他的跟前輕聲道“小朋友,肚子餓了是不是,這個給你吃吧。”
小男孩的眼中閃著感謝的目光,連聲道謝接過了她手中的香梨,來不及擦拭就狼吞虎咽啃了起來。
“你和家人走丟了嗎?”
小男孩手中動作一停,看著她懇求道“姐姐,你能送我回家嗎?”
“你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怎么不回去呢?”
小男孩低著頭有些失落道“我和父母走散了,可是,我知道我家在哪里!姐姐求求你了,送我回家,我一定讓我爸爸好好感謝你的。”
“好,那你快點吃,一會我就帶你走。”
.......
那個女孩牽著他一直走,穿過了南嶺水鄉走過了一片花田,來到了那間教堂門外,她繞道后門小道,輕輕敲了敲門,走出來一個中年男人,他長相有點兇神惡煞的樣子,嚇得小男孩往女孩身后一縮,輕聲顫顫道“姐姐,我要回家,你帶我這里干嘛?”
中年男人捏起他的下巴,仔細看了兩眼,丟給那個女孩一疊捆好的鈔票,粗聲道“不是讓你找女孩嗎?這次就算了,下次不要在弄錯了。”
女孩抿了抿嘴,解釋道“現在南嶺家家戶戶孩子看的緊,這個還是我無意碰到,才給你弄來的。”
小男孩一聽,眼中閃過一次錯愕,拔腿就跑,誰知,沒幾步就被那中年男人抓到,狠狠一腳踹在了地上。
女孩臨走時,伸手在他的臉上輕輕捏了捏,同情道“我看,你是沒法回家了,以后這里就是你的家了,再見。”
......
原來這個中年男人是這間教堂的牧師,他將男孩帶到了小屋的地下,關在了鐵籠子里,一起的還有四五個差不多大的孩子,有男有女。
大家一見到中年男人,紛紛埋頭蜷縮起來,驚恐的小臉淚痕滿面,卻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小男孩看著其中一個稍大一點男生開口問道“我們為什么會被關起來?”
胖男孩看見中年男人走了出去,這才松了一口氣,看著小男孩一臉哭泣的表情開口道“我們都是等著被吃的。”
“什么!”
夜晚,中年男人下來之后,用罐子里頭肉骨頭煮了一大鍋湯,他將籠子里的幾個孩子都用鐵鏈綁著腳,將他們放了出來,圍在桌邊一圈。
一大盤骨頭端了上來,放在盤子里,中年男人大聲道“吃飯!”
小男孩看著身邊的幾人動也不動,大家一臉苦相,不敢伸手去碰觸碗里的骨頭,其中一個女孩子“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拔腿就要跑。
中年男子不急不慢的抽著她腳上的鏈條,將她拖了回來,用腳踩在自己的腳下,繼續慢慢喝湯吃肉。
“你叫什么!”中年男子忽然看著小男孩問道。
“蘇千塵。”小男孩怯怯的開口,哆哆嗦嗦伸手去拿起盤中的骨頭,身邊的男孩用一種驚恐的眼神看著他,他咽了口口水,一口咬了下去。
“好吃嗎?”中年男子看著他似乎很好奇這個答案。
蘇千塵老實地開口道“有點酸酸的。”
“人肉都是酸的!”
原來,這個牧師有吃食小孩的習慣,他將買來的孩子藏在地下,每月殺掉一個,把骨頭分解之后冷凍起來,方便用來食用。
這里的孩子沒有活得過五個月的,因為新舊替換之后,大家會被他殺掉,可是,只有蘇千塵活下來了,而且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地下活到了成年。
起初,剛開始知道真相后,他在漆黑的夜里看著瓶瓶罐罐中那些分解尸體內臟會害怕,會掉眼淚,可是,他沒法出去,只能在這個洞中茍且生存下去。
他被牧師硬生生割掉了胳膊上的一大塊肉,牧師說想要嘗嘗肉質如何,他捂著胳膊,驚恐不已,眼眸黯淡整夜未眠。
第二天之后,他會在牧師分解尸體的時候,主動遞上工具,然后幫忙擦拭地上的血跡,牧師很滿意的看著他和自己一樣,大口吃肉,大口喝湯。
蘇千塵笑著看著牧師說“師傅,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這肉是這么好吃。”
“師傅?”中年男子看著他,開懷一笑,“好,以后你就是我徒弟了,沒想到我還能遇到和我一樣喜好的人。”
瘦弱的身子板,在夜里總會嘔吐不止,他瑟瑟發抖著看著頭頂的星光,口中喃喃自語“我要回家,我得活下去。”
畫面一轉,當年瘦弱的蘇千塵已經變成了一個翩翩俊朗的少年,他冷眼看著被牧師扔進來的小孩,親手將他們拎起,浸泡在了水中,看著他們掙扎著到不動彈。
手起刀刃,在這些小孩熟練的分尸后,燒煮。
牧師對著他笑道“等你燒出一道絕色美味的人肉來,我就給你自由,你可以選擇離開,也可以選擇繼承我的職業,我的好徒弟。”
蘇千塵看了眼腳上的鎖鏈,沒說話,他冷漠是像是一個假人,他似乎聽不見那些小孩的哭聲,他的手那么決絕的掐斷他們的喉嚨。
.......
蘇千塵在桌上放了許多盤不同烹調方法做出的料理來,有紅燒、有清蒸、有火烤。
牧師坐在桌邊,吃的眉頭舒展,他看著蘇千塵輕笑道“看來,你現在已經比我更適合享受這些美味了。”
他把鑰匙擱在桌上,丟到了蘇千塵的面前,仰著下巴,用粗啞的嗓音開口道“你自由了。”
蘇千塵激動地打開腳銬之后,他站在原地忽然愣住了,這個不大的地下空間是他十幾年來生活范圍的全部,他看著桌上一道道的自己親手料理的成品,再看一眼籠子里還瑟瑟發抖的兩個小女孩。
他忽然走到牧師的身后拿起那把熟悉的砍刀,一刀刺進了他的背部,聲嘶力竭道“我會像你吃掉他們一樣,一口一口把你給吃下去!”
牧師斷斷續續道“哪怕你...不承認....孩子,你才是...劊子手,那些人孩子...是你殺的...”
蘇千塵把牧師殺死之后,有些魔怔一樣的蹲在地上,在兩個孩子的驚恐目光之中,一口一口生吃著牧師的肉,口中喃喃自語道“我再也回不了家了.....”
我捂著嘴巴,覺得這里的一切都那么惡心,讓人窒息,更讓我覺得驚訝是,蘇千塵沒有放過籠中剩下的兩個孩子,他雙眸似寒冰一般,將她倆也殺害了。
他穿上了牧師的衣服,走出了地下,跟眾人說牧師離開了這里,讓他接手管理。
他變成了第二個嗜人飲血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