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商的都城朝歌今日似乎萬分熱鬧,尤其是那城門口處。縱然有護衛(wèi)守著,還是顯得有幾分混亂。那招賢榜貼在城門上,怕是沒有人看不到那龐大的榜單。眾人對著榜單指指點點,不過最終還是沒有任何人將商紂王差人貼下的招賢榜揭下。
榜上的內容說輕巧也算是輕巧,只要為受傷的姜王后醫(yī)治便可。姜王后的手指指骨斷裂,若是好好的養(yǎng)著。縱然恢復不到原本的樣子,也不會對她的生活造成太大的影響。更被說那宮中最是不缺奇珍,要什么藥材有什么藥材。這對于一個醫(yī)術稍微高一點的大夫來說,便不是難事。
只是,榜上言明了不僅僅是要將姜王后的手治好,且不能有任何的后遺癥。更要讓她沒有任何痛苦,甚至是在須臾之間痊愈。這般神通,顯然已經不是一個普通人可以做到的。帝王發(fā)這皇榜的目的也可見一般。這次不僅僅是為姜王后治病,而是真正的招賢。只是,只招那傳說中的奇人異士。
那些奇人異士豈是那么容易變見得到的?民眾們搖了搖頭,互相看了一眼,便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去了。然后又有新的一撥人圍了上來,不過卻都是盡興而來,失望而歸。甚至有不少的人認為,帝王這次的招賢榜怕是根本不會有人揭下···
一個身穿道袍的中年男子,極為快速的將招賢榜瀏覽了一遍。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衣襟,清理了一下那沒有絲毫灰塵的衣襟。唇角微微勾起,伸手將那榜單揭了下來。將榜單卷起,柔軟的野獸皮毛乖巧的任他卷成了筒狀。用這上好的獸皮制作榜單,怕是也只有尊貴的皇室中人了。
他一手拿著榜單站在城墻下面,民眾將他圍繞了起來,指指點點的。但是由于不知曉他真實的身份,只敢遠遠的看著,卻不敢太過靠近。眼眸中的崇拜與艷羨,清晰可見。
申公豹掃過那些凡人,他視線所過之處,他們便不由的向后退了一步。他這還是第一次從這么多人的眼眸中看到尊敬與恐懼。怪不得有那么多的修者喜歡紅塵世俗中的權利,在這一刻,他也對此有很多的貪戀。
若是他能夠獲得封神榜,便能夠得到更多人的視線。心中劃過了這樣一個念頭,他對姜子牙的厭惡與憎恨便又多了幾分。同時元始天尊的弟子,單論法力明明是他高上許多,若論智慧,愚蠢的姜子牙更是無論如何都比不上他。為何所有人都寧可選擇不知變通的姜子牙,而看不到他的優(yōu)秀?
眸光越發(fā)的銳利,這一次他一定要贏了姜子牙。讓那些平日里瞧不起他的人看看。到底誰才是這最適合封神之人,他們兩人之間究竟是誰更優(yōu)秀。
申公豹抬頭,銳利的視線讓那些普通人連動都不敢移動半分,唯恐他用了神通將他們斬殺于此。他們卻是不知,那些修行的人士,怕是根本懶得對他們這些普通人動手。就如同人類,很少有故意去踩螻蟻的一般。不一個身份,看到的天空自然也是不同。
“是您揭了皇榜?”不一會兒,一對官兵便朝著申公豹走了過來。見到官兵,那原本守著此處的守城人員終于舒了口氣。普通人面對奇人異士的時候,總是有著幾分壓力。
那明顯是官兵們的領導者,已經可以稱為將士的男人,將申公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在心中不由的點了點頭。申公豹身上這般打扮,也的確符合眾人心中那些奇人異士仙風道骨的樣子。
申公豹點了點頭,高人的風范更是一覽無余。官兵們連忙護送他離開,讓他沐浴洗漱之后,便送入宮中,覲見帝王。
姜王后靠在帝辛的身上,就這帝辛的手指,吃下那一塊塊精致的小點心。旁邊站立著的大宮女芮茹,此時也就只有端盤子的工作。而她還唯恐自己看到了什么不該看的地方,惹怒了帝王。
腦袋越發(fā)低垂,芮茹恨不得將自己當做一個茶幾,直接把那點心擺放在上面。她便不需要這般戰(zhàn)戰(zhàn)栗栗,也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欣賞自家主子與帝王之間的柔情蜜意。
“不想吃了。”姜王后偏了偏腦袋,避開了帝辛想要喂食的手指。帝辛也沒有任何惱怒,把手上的點心放入自己口中。揮了揮手讓芮茹退下,自己則是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姜王后呆的更加舒適。
“皇上,黃飛虎引薦的那位姜尚,想要為王后娘娘看一看手掌。據說那姜尚剛剛出山不久,想來應當是有幾分能力的。”芮茹剛剛出去沒多大會兒,便只能夠硬著自己的頭皮又走了進來。
“哦~能夠讓黃飛虎親自引薦的人想來必然是有幾分能力的。姜尚嗎?”帝辛仿佛在考慮一般,手指從姜王后柔順的發(fā)絲中滑落了下來。自姜王后出事之后,他便再也沒有讓她下過床榻,更別說梳上發(fā)鬢了。而他自然不會承認更加喜歡姜王后這般樣子的。正如同,他格外流連近日來兩人越發(fā)親昵的狀態(tài),卻絕對不會愿意讓姜王后的兩只手掌一直是這般無法活動的樣子。
“傳他進來。”帝辛給了姜王后一個安撫的眼神,似乎是怕她有了希望再失望一般。
姜王后用一雙明亮的眼睛,看著姜尚一步步的朝著兩人走來。她的確很期待姜尚的到來,雖說并不是病人對醫(yī)者的期待。她自身能力不僅僅可以屏蔽疼痛,若是真的想要醫(yī)治好也是分分鐘的事情,確實礙于身份她只能忍著。
兩只手不能活動對她來說也不是什么大的事情,身為王后,穿衣洗漱自然是有宮女伺候著的。就算她變成了半殘,都能夠活的安逸。但是她卻是受不了自己的活動范圍被局限在一張床上,所有的事情都由商紂王來照料。就算她是王后也實在是受不了這般恩惠。
她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害怕習慣了這般別人為她毫不保留的付出。若是回到那真正屬于她的世界,她甚至會變得不適應。只要想到這一點,她對帝辛的親近總是有幾分想要逃避的心理。
姜尚恭恭敬敬的給兩人行了一禮,他抬頭看清兩人的容顏之后,眼眸中有毫不掩飾的驚訝。他幾乎很難想象,那為他送去牛羊,免了他一次災禍的夫婦居然是殷商的王與王后。他一直想要面見的帝王,早在他沒有任何準備的時候便已經結識。
原本想要輔佐王的心思更加明確了幾分,想到那被自己小心翼翼的收起來的封神榜,看向帝辛的視線中便不由的帶上了幾分審視。他眼中的王是一個足以當得起江山的男人,也絲毫看不到民間傳言中的喜愛美色。他更加傾向于,王傾心于王后一人。
若是說道聽途說并不可信,自己看到的他便不需要有任何的質疑。能夠屈尊的親自將一個‘普通老人’的牛羊送到家里去的帝王。若真的是昏庸,那么怕是只有一種可能,便是太過仁慈。只是,這在他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變被否決了。帝辛的身上那威嚴的氣息是根本無法掩蓋的,那凌厲的氣勢,不肯能屬于一個極為柔和的人。
“免禮,快來給王后看看,王后的手掌究竟要怎樣醫(yī)治,才能夠最快的痊愈。”帝辛擺了擺手,抬頭看了姜子牙一眼,沒有任何吃驚的樣子。仿佛是他早已經知曉了他的到來。
姜子牙不由的想起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帝辛說過的話。‘想來我與老伯,定然還會再見。’這可不就是再見了嗎?只是這身份上,比起最初的時候已經相差太遠。‘
這樣一想,姜子牙心中倒是多了幾分暖意。一個人在自己最狼狽的時候,還有人能夠一眼看出他的能力,那么便注定了無法忘記。甚至,會有幾分感恩。
女為悅己者容,士為知己者死。如果這個知己還是一位帝王,那感受比之常人更要濃厚幾分。姜子牙在這一刻真正認可了帝辛,這成湯江山的帝王。縱然他即位之后并沒有做出過什么大事,卻讓他有一種他其實一直在韜光養(yǎng)晦的感覺。
“是。”姜子牙前行了幾步站在床邊,伸手從姜王后手背的上空拂過,甚至連觸碰都沒有。他這般行為獲得了帝辛極為贊賞的視線一枚。為了不讓更多的人碰觸到姜王后的手臂,這包扎換藥的事情可一向是他親手做的。如果讓姜王后被姜子牙這么一個老頭占了便宜,他怕是會看這位未來的忠臣不順眼,忍不住的想要使絆子。
都說姜子牙忠誠但是也極為迂腐,他倒是看不出來他的迂腐。甚至是覺得他表面憨厚,內心卻是自有溝壑。應當做什么,應當以什么樣的姿態(tài)面對什么人,他都知曉。正如同在封神榜中,姜子牙與紂王的相遇是被聞仲引薦,雖說此時因為聞仲并未從戰(zhàn)場回歸,換成了黃飛虎。而遇到姬昌的時候卻是飛熊入夢。
一個只相信自己,一個卻是相信卦象。若是說飛熊入夢并非人為,他可不相信。為何那只熊就那么會挑時機的入了姬昌的夢呢?
帝辛緊了緊攬著姜王后腰肢的手臂,垂下的眼眸帶上了幾分暖意。這封神榜中果然沒有簡單的人物,在他的眼中最真實的就只有懷中的這個人。“王后的手掌要怎樣醫(yī)治,你可有法子?”
“王后的手怕是被妖物所傷,要想醫(yī)治倒也不難,若是藥物配合的好,應當五六日便可痊愈了。”姜子牙沉吟了一會兒,給了一個保守的答案。他對藥物并不了解,但是他學到的東西里,也有一些是能夠續(xù)骨的。
“如此甚好,若是王后能夠按你說的時間痊愈,孤王便許你一個條件!”帝辛毫不掩飾自己面上的欣喜。
姜子牙也同樣欣喜,帝王的一個條件的確是令人激動,尤其是對想要建立封神臺的他。封神臺定然是需要許多人力物力,有了帝王的許諾什么都好說。
“陛下,門外有侍衛(wèi)說,朝歌城中的招賢榜被人揭下了,此時那人正在門外候著。”另一位宮女進來通報。
“哦?姜尚你認為應當如何處置?”帝辛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將這個選擇權交給了姜子牙。
“能夠揭下招賢榜的人定然都是有能力的,陛下不如宣進來讓他為王后看看,若是能夠有更好的發(fā)子是最好不過。”姜尚頗有幾分不卑不亢的樣子,顯然,他在原著中能夠走那么遠,不僅僅因為他手持封神榜。
“那便宣上殿來!”帝辛點了點頭。
隨著那人一步步的走進,姜子牙不由的驚呼了一句。“申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