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為受·寵·的徐充容因生病無法承受帝王的恩·寵·,原本帝王在她那里的時間自然就空置了下來。有些別有心思的女人都想著能夠時不時的在宮廷之中與帝王來一次偶遇,每日將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出入御花園的次數明顯增多,李世民總是‘意外’的碰到因為各種理由與自己偶遇的女子。
若是平日里她們這般作為,或許李世民會將這當做戲劇一般觀賞,看這些個女人能夠用什么樣的方式來吸引自己的視線。當然,勝利者的獎勵便是他的一·夜恩·寵·。
不過,現在他完全沒有那個閑情逸致。長孫無垢的身子自然是每日都有太醫(yī)把脈的,這幾日太醫(yī)除了告知長孫無垢本人她身體的狀況之外,還必須要面對李世民的冷眼。
雖說太醫(yī)說的從來都只是事實而不是夸大,但是那帝王卻絕對不會給他好臉色看。實在是,長孫皇后的身體太差了。說句大逆不道的話,他一直認為皇后能活到現在便已經是奇跡。按他行醫(yī)的經驗來看,皇后早在幾年前就應當···他只能將這些歸功于皇宮中價值連城的補藥效果了。雖說補藥不能夠治病,但是卻真的能夠吊命。
他每日苦哈哈的熬上幾個小時的補藥,將里面的藥材熬的看不到一絲珍貴的痕跡這才敢端到長孫皇后的面前。實在是皇后有著至高的身份,但是她的簡樸卻是出了名的。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太子,甚至連自己女兒的婚禮,她都聽從了魏征的建議從簡。若是知道她這本就活不長的壽命浪費了多少金錢,他還真不保證長孫皇后能夠如同現在一般面無表情的喝下去。
雖說人人都想要活著,他卻是不敢冒這個險。長孫皇后做了太多其他女子甚至是男子都做不到的事情,他不得不謹慎。李世民的不悅他自然是知曉的,但是奈何太醫(yī)醫(yī)術再高也斗不過閻王奪命。只能夠聽天命了。
因為知曉幾乎每一天的相處都是少了一天,甚至不知曉到底有沒有明日。所以李世民恨不得整日都呆在長孫皇后的宮殿中,只是為了后宮的平衡卻不允許他這般作為。長孫無垢她將她的后半生都用來了保持這后宮的平衡上,他又怎么舍得讓她親眼看著自己的努力付諸東流。就算不愿,也要做。
但是原本他喜歡在徐惠那里的時間是真的空閑下來了,再加上長孫無垢親自喂徐惠喝藥的賢惠大度之舉,在這皇宮之中盛傳。他因為‘欣慰’多陪陪她倒也是可以的。甚至,他都有些埋怨自己前些日子為何不更加恩·寵·徐惠一些。
眼眸中不由的劃過一絲厭惡,在視線碰觸到長孫無垢的時候消散的無影無蹤。腳步明顯的加快了幾分,不等長孫無垢迎上來他便到了她的身旁。手沒有如同往常一般與她交握,反而在手腕上停駐了手指。與她的肌膚相觸,卻是已經察覺到了明顯的骨感。
記憶中明顯不是這般模樣,她身上的肌膚明明是柔嫩而柔軟。抱在懷中恰到好處的能夠與他的氣息交融,如同本就是鑲嵌在他身體中的一部分一般。現在若是擁著她的腰肢···
李世民想到便伸手做了,絲毫沒有顧忌自己并沒有屏蔽左右。他這般行為讓長孫無垢的面容上出現了一絲嫣紅。李世民在奴才們面前雖然對長孫無垢也有不少親近的行為,但是大多數都只是十指相扣,并排而立。
他對她有著足夠的敬重,所以他不在有外人的情況下對她太過親昵。讓她這皇后的威嚴一日更勝一日,知曉皇上與皇后‘相敬如賓’,卻從來不會與喜歡什么的糾纏在一起。
將長孫無垢擁在懷里,如同他所想的那樣,原本恰好契合他身體的軀體。現在安靜的呆在他懷中,他的手放在她的腰肢旁,手臂與她的身體之間還有不小的距離。如同他此時的心情一般,有幾分空洞。什么都不愿意想,只是保持著這個姿勢。
兩人緊貼著對方的胸膛,心跳的聲音是相同的頻率,只是似乎比平日里快上幾分。這個發(fā)現讓李世民回神,低頭看了一眼正靠在他懷中手腳卻不知安放在何地的長孫無垢。在床榻之間,她可以沒有任何壓力的回抱他,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她表現的則如同一個單純的女子一般。
那有些蒼白的面頰都顯現出了幾分暈紅,閃爍的眸子,不知道應當在焦點聚集在哪里。李世民知曉她不習慣他這般突然親昵的舉動,但是卻如同她所說的那樣。只要是他想做的,她就會支持。縱然她不喜,縱然她彷徨,卻依舊義無反顧。
“身體果真瘦弱了幾分,要好好補補才行。”李世民有幾分戀戀不舍的送開了與長孫無垢相觸的手,雖然他仍不滿足,但是這樣的時間恰好不會讓人多想。他只是想要看看她的身體狀況而已,帝王對皇后的關心,誰會說一個不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理有據,仿佛計劃好了一般。
“妾記得了。”長孫無垢雖說知曉自己的身體是因為虧空才會瘦弱至此,但是卻并沒有說出真相,而是柔順的回答。她知曉,自己以后這補藥怕是要喝上更多了。皇上的話可比她皇后的話要管用的多。
李世民點了點頭,伸手拂過長孫無垢的發(fā)鬢,明明他們應當是這世界上最親近的人。卻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這份對對方的敬重多過了柔情。似乎···也是從身為帝王開始。她便越發(fā)的獨立為他解決所有的事情,他也習慣這般給予她尊敬,卻沒有過多的柔情。
對于李世民來說,柔情更多的是用來逢場作戲,他不想欺騙長孫無垢。似乎正因為這般,他才會將她推離的越來越遠。不是指她再也不幫他做什么,而是指她越發(fā)的不將他當做一個丈夫,而是當做一位主宰她生死,甚至是天下人生死的帝王。
皇后,是妻子也是臣子。他們則是漸漸的將這個身份定位的越發(fā)接近于臣子。
“你們都下去。”李世民開口,視線卻未從長孫無垢的發(fā)絲上面移開。她的發(fā)絲一向極為順滑,就算因為主人生病似乎也失去了些許光彩,但還未到暗淡無光的地步。一頭的青絲中夾雜著不起眼的白發(fā),明明她比之他還要年輕幾歲,卻早早的有了白發(fā)。
伸手將簪子拿下,挽上的青絲也被李世民毫不猶豫的解開。
“皇上?!”長孫無垢的聲音中有些許驚慌,往日里,除非李世民在這里留宿,她是不會散開發(fā)絲的。不說現在她的身體,就這晴天白日···她就無法做到。
“別亂動。”李世民從散開的黑色發(fā)絲中尋到了那一根白發(fā),用了幾分巧勁連根拔起,卻不會讓長孫無垢太過疼痛。手指收緊,不再看那白發(fā)一眼,似乎這般便能消除它存在過的痕跡。
“嗯。”知曉是自己想岔了的長孫無垢僵直了身體,任由李世民在自己的發(fā)絲間摸索。雖然沒有回頭,但是她卻知道他在做什么。她生白發(fā)并不是從近幾日開始,只是早早的讓宮女打理好了而已。今日,怕是有一根沒有被宮女察覺,才會讓李世民發(fā)現。再怎么說,她的青春也早已經不在了···
認真盯著那發(fā)絲查看了好一會兒,李世民不由的松了一口氣。看著那發(fā)絲在自己手掌間滑落,想到曾經在軍隊中與那些戰(zhàn)士們一同大口大口喝酒,大口大口吃肉的時候他們說的話。李世民拉著長孫無垢的手進了內室,讓她端坐在梳妝臺前。
長孫無垢有幾分困惑的看著李世民拿起一邊的檀木梳,為她梳理那長長的發(fā)絲。她眼睛中的驚訝幾乎無法掩飾。不要說是身為帝王的李世民,就算他只是李家二公子沒有任何名氣的時候,也從未給她梳過發(fā)。今日···他以帝王之尊······
“皇上,還是讓妾自己來吧。”長孫無垢想要阻止李世民的動作,卻怎奈她的力道根本無法撼動他有力的臂膀。
“觀音婢,讓朕為你梳發(fā)。”李世民的話語沒有半點可商議性,長孫無垢只能將自己的手放回到身旁,手指與衣襟糾纏在一起,顯然還是有幾分不安。“在軍隊的時候,那些戰(zhàn)士們經常為自己的妻子梳發(fā),朕與你成婚已經二十余載,也只有這么一次。”
李世民見長孫無垢依舊沒有任何放松下來的樣子,在心下微微嘆氣,“而且,朕早就想要試試了。現在宮女侍衛(wèi)們都不在,也不會有人說朕失了禮儀。難不成觀音婢想要朕隨便找一個妃子嘗試不成。”
長孫無垢頓時沒有了拘束,若是李世民找其他妃子嘗試,被傳了出來。雖說這帝王有了柔情也不失為一件好事,但是若是真被好事者利用了,在后宮又是一件麻煩事。后宮的妃子可是眾多,這皇上只有一個!
李世民眼眸中明顯的帶著果然如此的意味,若是只為她,她會拘謹,但是上升到后宮甚至是朝堂方面,她便瞬間不再在意。
這般為這社稷江山,可是讓他都有幾分嫉妒。若是他不為帝王,那么她······
李世民突然頓住,他為何會設想自己不為帝王。這帝王之位,不正是他親手弒兄殺弟才搶到的嗎?
收回自己的思緒,將心思全然放在長孫無垢的發(fā)絲上面。但是事實證明,就算是帝王也不是萬能的,盤的發(fā)根本無法入目,明顯是一個新手的手筆。
李世民想要將之打亂,重新再來一次,卻被長孫無垢阻止了。“妾今日不會出這立政殿,所以這般就好。皇上,還是早點去處理政事。”
國家大事、社稷江山,李世民今日總算是看清。長孫無垢看這些似乎比自己看得還重,而且這一切都是為了他···
心中越發(fā)難耐,他卻不想讓她看到他有些焦躁的面容,索性急匆匆的離開。
夫妻間的情趣,總是在社稷江山面前消隱,這仿佛成了定性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