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食用,太陽高高升起,梅花糕還沒有送來,秋禾自然要去催一催。
秋禾走后,沈璃雪四下望望,確認(rèn)丫鬟們不會來內(nèi)室,拉開窗子跳了出去,小心的避過府中的丫鬟,侍衛(wèi),順著青石小路,快速前行。
半盞茶后,沈璃雪來到一座院落前,悄悄潛了進(jìn)去,內(nèi)室大床上,金姨娘兀自躺著,衣衫半敞,睡的正香,酥胸半露著,畫面極是香艷,保養(yǎng)得當(dāng)?shù)男∧樎燥@蒼白,眉宇間帶著驅(qū)不散的愁云。
沈璃雪悄無聲息的來到床邊,望著熟睡中的金姨娘,嘴角輕揚起一抹詭異的笑!
稍頃:“啊!”一聲驚呼傳透厚墻,傳遍大半個相府,震驚了不少的丫鬟,嬤嬤,侍衛(wèi)們,眾人正在納悶,一名丫鬟急急忙忙的從金園跑了出來,邊跑邊喊:“老爺,老爺,不好了,金姨娘流血了……”
雅園,雷氏用過膳食,站在鏡前,左右照照,確認(rèn)端莊大方,優(yōu)雅得體,方才扶著丫鬟的手,慢騰騰的向外走去。
“事情安排的怎么樣了?”萬嬤嬤死后,雷氏身邊一直沒有太得力的人,米嬤嬤能力雖不錯,但畢竟剛剛接管相府后院,對事情的處理方法,有時不如她的心意。
米嬤嬤走上前來,恭聲顫抖:“回夫人,馬車已經(jīng)備好,就在府外等著!”
“嗯!”雷氏淡淡答應(yīng)著,走出了雅園,幾名侍衛(wèi)迎面走了過來,擋住雷氏的去路:“夫人,相爺請您去金園!”
“出什么事了?”侍衛(wèi)語氣鏗鏘,態(tài)度堅定,雷氏眼皮跳了跳,心中浮上一絲不詳?shù)念A(yù)感。
“夫人去了雅園就知道了!”侍衛(wèi)分列兩邊,給雷氏讓出道路,態(tài)度還算恭敬:“夫人請!”
雷氏皺皺眉,緩步踏上了去金園的路,侍衛(wèi)們態(tài)度強(qiáng)勢,語氣冷冽,如果她拒絕,他們一定會強(qiáng)行請她去金園,倒不如她自動前往,也好知道金姨娘究竟在耍什么花招。
金園,丫鬟,嬤嬤們端著各色東西進(jìn)進(jìn)出出,已然亂成一團(tuán),金姨娘悲慘的哭泣聲一陣高過一陣,大夫坐在床邊,細(xì)細(xì)把脈,沈明輝站在不遠(yuǎn)處,輕聲安慰。
不知是不是雷氏的錯覺,沈明輝和金姨娘說話時,目光極盡溫柔與寵溺,眼眸瞇了瞇,穩(wěn)穩(wěn)心神,緩步走上前,問道:“老爺,金妹妹這是怎么了?”
“你自己問大夫!”沈明輝冷冷望了雷氏一眼,暗沉的聲音似在強(qiáng)壓憤怒。
見雷氏看向他,府醫(yī)急忙站起身稟報:“回夫人,金姨娘已經(jīng)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
雷氏一怔:“真的?”金姨娘居然有身孕了?
“卑職行醫(yī)多年,身孕之事,絕不會診錯!”府醫(yī)自信滿滿:“金姨娘應(yīng)該是吃了孕婦忌口的東西,才會流血……”
“老爺,妾身的肚子好疼,好疼啊……”仿佛為了驗證府醫(yī)的話,金姨娘手捂著肚子,高聲哭泣,大顆的淚珠溢出眼眶,順著臉頰緩緩滑落,模樣甚是可憐。
“別擔(dān)心,你會沒事的!”金姨娘有孕,沈明輝即將再得一子,心中甚是高興,輕聲安慰著,語氣甚是溫柔。
轉(zhuǎn)身看向丫鬟,嬤嬤們,面色陰沉,語氣冰冷:“你們是怎么照顧金姨娘的,居然亂端東西,拖出去,每人重打五十大板!”
“丞相饒命!”丫鬟,嬤嬤驚慌失措的跪地求饒,她們身子骨弱,五十大板,會打死她們的。
“奴婢們一直盡心照顧,金姨娘從昨晚到現(xiàn)在,基本沒吃什么東西,只除了……”丫鬟,嬤嬤們欲言又止。
“只除了什么?有話就說,不要吞吞吐吐的。
”沈明輝不耐煩的皺起眉頭,厲聲怒斥。
“夫人曾賞賜過金姨娘一碗?yún)毖诀邆兊皖^說著,聲音細(xì)若蚊蠅。
“與夫人無關(guān),妾身的孩子險些流掉,與夫人的參湯完全無關(guān),是妾身自己不小心……”金姨娘一覺睡醒,肚子隱隱做痛,身下一片鮮血,她當(dāng)時就嚇懵了,現(xiàn)在想想,都是心有余悸,幸好她醒的早,發(fā)現(xiàn)的及時,否則,她的孩子就會被那碗避子湯流掉了。
“雷雅容……”金姨娘的急聲辯解,聽到沈明輝耳中是怕極生懼,惡狠狠的瞪了雷氏一眼,她居然想害他的孩子。
“相爺,那是碗補(bǔ)身體的參湯,怎么可能會流掉胎兒?一定是金妹妹吃了其他忌口的東西。”雷氏不慌不忙的狡辯著,參湯已全部喝進(jìn)金姨娘肚子,碗也刷出來了,里面放了哪些材料,想查也查不出來,她失口否認(rèn),別人也拿她沒辦法。
“夫人有所不知,胎兒剛剛足月,不亦太過進(jìn)補(bǔ),否則,也容易滑胎!”府醫(yī)輕捋著黑色胡須,目光凝重,娓娓道來。
“此話當(dāng)真?”雷氏看府醫(yī)的目光瞬間冷若冰霜,嘴角輕勾起一抹嘲諷的笑,一名小小的府醫(yī),沒有膽量算計她,一定是被人收買了……
兩道寒光射來,府醫(yī)后背瞬間彌漫著濃濃冷氣,激靈靈的打了個冷戰(zhàn),顫聲道:“千真萬確!”聲音低低的,明顯的底氣不足。
“雷雅容,你身為相府主母,有責(zé)任照顧好府里的每一個人,金姨娘出事,又是因你送的參湯,你罪上加罪,難辭其咎,回房閉門思過一月,抄寫平安經(jīng)一千遍……”沈明輝冷冷的下了命令。
他與雷雅容同床共枕十幾載,對她的性子很是了解,無緣無故,她絕不會送什么珍貴補(bǔ)品給庶女,姨娘,如果送了,那東西十有**有問題。
“老爺,真的不管夫人的事,您就不要再責(zé)罰她了,是妾身自己不小心,才會誤喝了參湯,險些害死孩子……”金姨娘滿目淚痕,楚楚動人,手捂著肚子,滿面懊悔,哎喲哎喲痛呼不停。
雷氏冷冷望了金姨娘一眼,為自己求情,是為更好的顯示她的悲傷,凄慘與難過,間接向沈明輝告狀訴苦,手段雖然低劣,卻很實用,金姨娘也有些小聰明。
“賞罰分明是我相府的家規(guī),不能因為你是主母,而置家規(guī)于不顧……”沈明輝面色陰沉。
雷氏眼瞼微沉,淡淡說道:“老爺,我今日有事要出府,能否等回來再行行罰?”
“不行!”沈明輝拒絕的斬釘截鐵,他和太尉府已經(jīng)決裂,雷氏身為他的正妻,未經(jīng)他允許,就擅自決定回太尉府,他已經(jīng)很生氣了,如今,更是因為她的疏忽,險些害他失去一子,他氣上加氣:“你已經(jīng)犯了錯,行罰也已經(jīng)開始,豈能再擅自離府!”
“來人,送夫人回雅園,閉門思過!”夫妻十幾年,沈明輝和雷雅容的關(guān)系一直不錯,如今,沈明輝居然下命令,強(qiáng)行押雷雅容回園閉門思過,眾人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
“是!”幾名侍衛(wèi)領(lǐng)命而來。
“我自己會走!”雷雅容冷冷望了一眼大床上哭泣的金姨娘,嘴角輕揚起一抹嘲諷的笑,金姨娘低了頭,輕聲抽泣著,不敢與她對視。
雷雅容轉(zhuǎn)過身,大步走出內(nèi)室,一道窈窕的粉色身影迎面走來,絕美的容顏,清冷的雙眸,正是沈璃雪。
前行的腳步猛然一頓,雷氏凌厲的目光直視沈璃雪:“金姨娘的事情,與你有關(guān)?”
“夫人在說什么,金姨娘出什么事了?”沈璃雪故做不知的詢問著,墨色的眼瞳,清澈如泉。
雷氏冷冷凝望沈璃雪,她沒有任何證據(jù),沈璃雪也表現(xiàn)的完全不知情,但直覺告訴她,沈璃雪不簡單,金姨娘的事情看似與沈璃雪無關(guān),但她總覺得事情不對。
“沒事!”雷氏越過沈璃雪,徑直向前走去,她掌控著相府后院,也掌握著府中所有女子的命運,金姨娘居然在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懷孕了,事有蹊蹺,一定要查清楚。
沈璃雪站在門口,看雷氏在侍衛(wèi)們的押送下走出金園,嘴角微微上揚,雷氏心思深沉,詭計多端,沈璃雪不知道她回太尉府的目的是什么,于是防患于未然,設(shè)計阻止雷氏回府,這樣,林巖就會少一分危險。
“老爺,妾身一定會好好保護(hù)老爺?shù)暮⒆拥摹眱?nèi)室大床上,金姨娘依偎在沈明輝懷里,哭的楚楚可憐,得意,挑釁的目光頻頻看向門口的沈璃雪,仿佛在說:“沒你幫忙,我一樣能懷孕,沒你相助,我可以借助老爺?shù)膭萘ΡWo(hù)孩子……”
沈璃雪微笑,金姨娘果然喜歡過河拆橋,幸好自己沒答應(yīng)與她合作,金園里里外外站了許多侍衛(wèi),將園子守的固若金湯,看來,沈明輝很重視這個孩子,金姨娘才能利用他的怒氣,把雷氏算計的閉門思過。
“老爺,妾身想吃梅花糕!”金姨娘窩在沈明輝懷里,嬌滴滴的撒著嬌。
“來人,命廚房做梅花糕……”沈明輝心情舒暢,金姨娘想吃什么,他都會答應(yīng)。
“妾身現(xiàn)在就想吃……”金姨娘搖著沈明輝的胳膊,繼續(xù)撒嬌:“妾身聞到梅花糕的香氣了……”
沈明輝深吸幾口氣,也隱隱聞到了梅花糕香,循著香味望去,看到了沈璃雪,以及站在她身后,提著糕點盒的秋禾:“璃雪,你姨娘想吃梅花糕,你先把糕點給她,再讓廚房給你做一份……”
沈明輝語氣雖委婉,態(tài)度卻很強(qiáng)硬,不等沈璃雪回答,就讓丫鬟上前,接過了秋禾手中的糕點。
秋禾撇撇嘴,緊緊皺起眉頭,大小姐馬上就要出門,現(xiàn)做糕點哪里來得及。
糕點盒打開,香甜的糕點現(xiàn)于眼前,金姨娘高聲夸贊:“梅花糕看著美麗,聞著也香,妾身好喜歡……”
金姨娘手拿著兩片梅花糕,得意的目光頻頻看向沈璃雪,仿佛在說:“老爺現(xiàn)在很寵我,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只要老爺發(fā)話,無論是高高在上的丞相夫人,還是相府嫡出大小姐,都一樣要讓著我……”
金姨娘挑釁,沈璃雪不氣不惱,輕輕一笑:“姨娘身懷有孕,是大喜事,我讓出糕點也是應(yīng)該的,不過,這梅花糕是廚房做的,里面用了什么料,有沒有孕婦忌諱的我卻是不知,姨娘吃壞了肚子,可別說是我故意害你……”
金姨娘吃糕點的動作猛然頓了下來,糕點塞在嘴巴里,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極是尷尬,噴火的美眸狠狠瞪向沈璃雪,賤人,她肯定是故意讓自己出丑的。
“老爺!”金姨娘撇撇嘴,委屈的直掉眼淚。
沈明輝輕拍著金姨娘的后背安慰著,不悅的瞪了沈璃雪一眼:“你怎么不早點說?”
“我是想說的,可金園的人上來就把糕點拿走了,根本沒給我機(jī)會!”沈璃雪淡淡說著,看沈明輝面色陰沉下來,想要發(fā)怒,輕聲道:“我還有事,就不打擾姨娘休息了,告辭!”
沈璃雪轉(zhuǎn)身離開,身后傳來金姨娘故意提高的哭泣聲:“老爺,妾身一定會拼命保護(hù)咱們的孩子……”
沈璃雪撇撇嘴,嘴角輕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吃了假孕藥,肚子里是個冒牌貨,又沒有真品,就算拼命保護(hù),也生不下兒子……
金姨娘的懷孕是沈璃雪一手策劃的,給她吃了假孕藥,在床上放點血,造成滑胎的假相,眾人自然會聯(lián)想到雷氏那碗?yún)绱艘粊恚涂蓪⒗资锨粼诟铮謳r也就相對安全些。
原本沈璃雪打算,過幾天幫金姨娘弄個真品,算是還她間接幫了自己和林巖的那份情,現(xiàn)在看來,不需要了!
相府外,一輛堅實的馬車停在門口,花梨木的車墻雖不豪華,卻很莊重,一名年輕男子站在車前,頻頻望向府內(nèi),面容英俊,氣質(zhì)儒雅,沉穩(wěn)。
“巖表哥,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沈璃雪快步走出相府,烏黑的墨絲微微飄動,珠花與耳環(huán)輕輕搖曳,相得益彰,香妃粉的衣擺隨風(fēng)飄揚,絕美的小臉上滿是愧疚,墨色的眼瞳清澈如泉,看的林巖眼睛一亮。
“沒關(guān)系,咱們現(xiàn)在起程,也不算晚!”女孩子都愛美,沈璃雪妝容精致,林巖以為她在府里忙著裝扮自己,才耽擱了時間,會心一笑,輕扶著沈璃雪上了馬車,自己也坐了上去,馬車起程趕往太尉府。
太尉府舉辦家宴,來的人不是特別多,門口停著五,六輛馬車,沈璃雪和林巖在小廝的引領(lǐng)下走進(jìn)太尉府,望著空蕩蕩的道路,沈璃雪旁敲側(cè)擊:“這位小哥,客人們是不是都在花園賞花?”
小廝恭敬的回答著:“回沈小姐,太陽已經(jīng)升高,熱氣很重,客人都回了客廳!”
沈璃雪輕輕點點頭,都在客廳,看來來人著實不多。
“巖表哥,對未來表嫂,你有沒有期待?”沈璃雪小聲詢問著,眸中閃過一絲戲謔。
“一般吧,談不上期待不期待!”林巖也小聲回答,聲音淡然平靜,明顯對這種事情沒怎么上心。
遠(yuǎn)遠(yuǎn)的,客廳傳來一陣清脆的歡聲笑語,沈璃雪嘴角輕揚著戲謔的笑,拉著林巖加快了腳步,柔若無骨的小手緊握著他的大手,美妙的觸感自手掌傳來,林巖忍不住捏捏,捏捏,再捏捏!
沈璃雪一心想著大廳中那位未來表嫂的模樣,身份,沒注意林巖的小動作。
大廳近在咫尺,一名丫鬟進(jìn)去稟報:“林巖公子,沈璃雪小姐到了!”
熱鬧的大廳瞬間靜了下來,沈璃雪松開林巖的手,和他并肩走進(jìn)客廳,甫進(jìn)門,便看到雷太尉坐在主座中央,幾名官員陪坐旁邊,笑瞇瞇的看著兩人,花廳里坐著許多女客,隔著屏風(fēng),沈璃雪看不到她們。
“林巖見過雷太尉,莊尚書……”林巖向雷太尉等人打招呼,沈璃雪隨聲附和著,目光悄悄望向屏風(fēng)另一端,不知巖表哥相親的對象是誰?
雷太尉等人上下打量林巖,滿意的連連點頭:“林公子真是一表人才!”
“太尉過獎!”林巖禮貌微笑,不卑不亢,一舉一動,優(yōu)雅高貴。
雷太尉等人更加滿意:“夫人們都在花廳,林公子帶沈小姐去問個安吧!”
沈璃雪微笑,終于要去女賓那邊了,古代的相親,就是男女雙方的長輩們聚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然后,男子去給長輩們行禮問安,男女雙方趁機(jī)相看。
林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