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速度之後,印冰與龍琴在飛劍的穩定和靈活方面也相繼獲得了提高。完成這一切的基礎訓練,他們花費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而在剩下的一個多月內,二長老廣極厲向印冰和龍琴單獨傳授他的新劍決,連掌門都不讓旁觀。轉眼間,距離弓可芬前來乾門的日子僅剩幾天了。
“二長老一個人真的可以嗎?”見廣極厲弄得那麼神秘,連左毅林都感到擔心了。
張極仁勉強擠出了笑容:“極厲就那脾氣,在他教會那兩個小子前,不想讓他們半吊子的劍決在我們面前現醜。以他的能力,應該很輕鬆的。話說回來,叫你辦的事都安排好了麼。”
“月華峰、擎劍派、烈陽門的人已經收到了邀請,過幾天他們就會派門內的金丹期弟子前來參加飛劍交流試。這些小門派向來與我們乾門交好,想來不會出什麼岔子,只是……”左毅林斟酌了一下,還是將自己的顧慮說了出來:“真的不需要讓他們讓一下印冰兩人?就算二長老傳授了他們什麼厲害的劍決,也難保不會出現什麼萬一,一旦他們不小心輸了……”
“當然不行,弓可芬可不是傻子,如果我們這麼做,只是會讓她反感。所以,不但不能讓他們放水,還要讓他們用出吃奶的勁下死手。”掌門說到這裡時停了一下,若有深意地繼續說道:“但是,在賽程規則上,我們可以做做手腳。另外還可以透透對手的底細,準備一些提升能力的丹藥。這樣一來,不但萬無一失,還能讓比試更加精彩,這纔是我們願意看到的。”
可是,廣極厲可不像張極仁所想的那麼悠閒,爲了教印冰和龍琴,他已經弄得有些焦頭爛額。
“不對,離心追不是這個樣子的,再來一遍。”
印冰和龍琴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他們已經練成了兩式劍決,可是第三式離心追的進展卻極其緩慢,五天都沒能練成基本招式。一式劍決中,練成基本招式僅僅是開始,更多的時間是花費在變招上的,以這樣的速度可能會趕不及在弓可芬到來前學會這招了。廣極厲並沒有告訴印冰和龍琴關於這新劍決的變態之處,因此印冰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在飛劍方面實在沒有天賦,纔會訓練得如此之慢?
進展緩慢的原因,並不是印冰和龍琴的天賦差,也不是他們的默契不夠,而是離心追的實際運用與廣極厲所想的有一些細微的差異。比起印冰和龍琴,他更是心急如焚,不斷根據他們練習的結果調整著劍決,可在印冰看來,似乎是自己和龍琴太笨了,要廣極厲調整劍決來遷就他們了。
同樣心急,但印冰和龍琴別無辦法,只能先後放出飛劍,重複著演練離心追的基本招式。
在“滄弦”帶頭飛出後,“紅翎”也從另一個方向飛出,兩隻飛劍以一定的夾角以不同的速度到達了一個交點。較快的“滄弦”在接近“紅翎”後,“勾搭”了一下,“紅翎”的速度就被“滄弦”所拉動了,然後兩隻飛劍呈螺旋形前進,又以不同角度甩了出去。
“還是不行啊,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呢?”廣極厲捂住了額頭,冥思苦想。
印冰所見世面畢竟有限,並不清楚他和龍琴已經將雙子決中的流星追與龍風決中的首尾旋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這種地步已經很讓人吃驚了。可是廣極厲卻很肯定,如果將離心追給完成,在最後兩劍分離那個步驟,“滄弦”和“紅翎”的速度和弧度還能快上一半。
速度快上一半有著比威力強上一半更大的意義,飛劍相拼時,速度只要快上半分,就可以形成處處佔有先機,向對方不斷壓制的效果。在飛劍對拼之後,會因爲相撞造成速度銳減,這時修真者雙方也會承受一定反噬,讓飛劍重新加速需要一段較長的時間,若是能將離心追給練成,就意味著飛劍在沒被限制時,可以在絕大多數時間內保持全速飛行。
突然,廣極厲靈光一現,想通了問題所在,在印冰和龍琴再次使出離心追時指點道:“這裡!這個時候要慢一點,接下來的旋轉幅度要大一點,然後……”
廣極厲弄懂了關鍵之處,印冰和龍琴的練習自然就順利了起來,嘗試了兩三次後,飛劍的增速和飛行弧度改變已經達到了廣極厲預計的程度。他們發現了這樣的變化,心裡也是很驚喜。
“太好了,你們終於練成離心追了。”廣極厲心裡鬆了一口氣,想到自己創造出了將會流傳千古的劍決,激動得再也說不出話。
“二長老,這離心追,不是還有變招嗎?”印冰見廣極厲說他們練成了離心追,不由一愣。
廣極厲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才能繼續說出話來:“已經可以了,離心追是這三式之中,最變化無窮的一招。它既可以用以直接進攻與反擊,也可以做爲絕大多數劍招的銜接招式,因此根本沒有具備代表性和針對性的變招,要靠你們自己來摸索它的變化了。”
見印冰和龍琴興奮了起來,廣極厲面色一沉,哼了一聲:“你們不要慶幸得太早了,雖然距離弓可芬到達這裡還有五天,但這不意味著你們沒事可做了。你們現在僅僅是初學飛劍的菜鳥,無論有著多麼精妙的劍招,都會因爲缺乏經驗而無法發揮出來。所以你們現在最需要實戰,我需要你們在這幾天內,單單用離心追擊敗只用一成功力的我。”
只能用離心追?印冰和龍琴怔了一下,如果這樣的話,那他們最先學的龍元破和一線牽兩式劍招,不就沒有用武之地了?
疑惑歸疑惑,可廣極厲既然這麼說,就一定有他的道理。更讓印冰和龍琴吃驚的是,廣極厲一下就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了兩隻飛劍。難道他要同時用兩隻飛劍?
使用兩隻飛劍並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只是使用兩隻飛劍時,修真者非但要將真元分作兩半,還要心分兩用來控制飛劍。就像兩個融合期的修真者不如一個金丹期的修真者,兩把飛劍所造成的威脅還不如專門使用一把飛劍大,更別提比擬雙人劍決了。有這種餘力的話,還不如另行祭出一個法寶,所以基本沒有人會同時使用兩把飛劍。
以廣極厲的修爲,饒是他的御劍多麼地差,已經能夠御劍飛行的他,對付印冰和龍琴兩個小鬼也是綽綽有餘了。即使只用一成功力,外加同時運行兩劍,對印冰和龍琴來說依然很有威脅。他這麼做,無非是爲了印冰和龍琴適應即將到來的雙人劍決切磋罷了。
“開始吧。”
印冰和龍琴面對著廣極厲站著,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滄弦”和“紅翎”先後飛出,與此同時,廣極厲也放出了一黑一白兩隻飛劍。他沒有使用什麼技巧,只是筆直地朝“滄弦”和“紅翎”飛去,印冰就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了。
原因無它,那黑白雙劍實在太讓印冰感到難受了,他準備使用離心追的地點,正好被這兩隻劍破壞掉了。離心追使不出來,印冰對下一步該怎麼做都感到茫然了,龍琴自然也是一樣,於是兩人的飛劍就像夢遊一般,被廣極厲的雙劍輕易地擊落了。
見印冰立即附耳與龍琴說了幾句,廣極厲將準備告誡他們的話吞回了肚子裡,只是等他們商量完了,淡淡地說道:“再來。”
這次動手,印冰和龍琴學聰明瞭,不再大搖大擺地使出離心追,而是刻意隱瞞了飛劍的動向,甚至僞裝出假象吸引廣極厲進攻。可是廣極厲沒有上當,當印冰和龍琴使出離心追時,他的黑白雙劍已經形成了包抄之勢,將剛剛拋出的“紅翎”給截殺了。“紅翎”已經落敗,印冰一人孤掌難鳴,也就放棄了抵抗。
印冰緊捂著嘴脣,心道:“光是讓離心追在發動前不被破壞還不行,在離心追剛剛發動的時候,飛劍的變化空間有限,容易被人給堵住。這樣一來,就不但要隱藏發動離心追的地點,還要隱藏發動的時機了。”
印冰反省得十分到位,再次對戰時,廣極厲已經不能再用同一招擊敗他們了。可這也不意味著印冰和龍琴能佔到什麼便宜,這一次他們使出離心追時,受到了黑白雙劍的壓制,行動的方向被縮小了,出招之後,就被黑白雙劍給分割了開來,然後被各個擊破。
廣極厲花費了數十年時間研究離心追這一招,自然對它的弱點了如指掌。他並沒有用修爲上的優勢來壓制印冰和龍琴,單憑他對飛劍的理解就弄得他們沒有脾氣。印冰雖然將廣極厲的招數不斷破解,可廣極厲的怪招也是層出不窮,而且招招打在了要害上,印冰都有些懷疑,廣極厲究竟有沒有藏私,怎麼這離心追顯得這麼不堪一擊。
在印冰咬牙切齒地想要擊敗廣極厲時,廣極厲也顯得極爲吃驚。無論自己使出什麼樣的招數,印冰都能一下明白該如何改進,這種對飛劍的理解,似乎不在他之下。這讓廣極厲感到十分驚喜,似乎自己在創造出絕世劍決之後,又發現了一個絕世飛劍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