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紅豆又湊近了,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愁,“我有些擔(dān)心會生出來一半一半,我怕到時候皇室血統(tǒng)就不純了,花蕊說這個得分人,有的生出來的是小糰子,有的是一半一半,還說一半一半的比小糰子還難養(yǎng)活,所以我就……”
怎麼說也是從自己肚子出來的,就算到時候真是一半一半,她也捨不得讓他中途給夭折了,她寧願一開始就不要他的到來也好過到時候難過傷心。
“你這丫頭,你!”太皇太后沒想到她竟然愁的是這些,一時間又是欣喜又是哭笑不得,愣是看著安紅豆說不出話來。
這丫頭,簡直就不是一般人,若不是知道她和她一樣是普通人,她幾乎就以爲(wèi)她也是異類了,這個時候普通人不是應(yīng)該很難接受嗎?她倒好,考慮的竟然是皇族血統(tǒng)純不純,真是……
“怎麼了太皇太后?”見太皇太后一臉很複雜的神情,安紅豆皺眉,心中不由得有些擔(dān)心,忙追問道:“難道說……我,我不能有小糰子……?”
不能有皇帝陛下那樣的小白團子,那不就是隻能是一半了……
見她一臉失落又難過的樣子,太皇太后到底還是沒忍住,一把就把安紅豆的手拉著,連著拍了好幾下,大聲笑道:“你說你這丫頭,哈哈哈……簡直,簡直讓哀家太喜歡了,哈哈哈!”
怎麼會有這樣的丫頭,居然盼著想著生出小狼來,她真不知道該說她什麼好了,她家小北真是太幸運了,竟然撿到了這麼個活寶!
“太皇太后?”安紅豆被笑得莫名其妙,只得把目光看向旁邊站著的杏嬤嬤,然也只看到了一臉笑意的嬤嬤。
見狀,安紅豆更是摸不清頭緒了,她……說了什麼很搞笑的話嗎?
太皇太后還在笑,笑著笑著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安紅豆怕她笑得岔氣,急忙倒了杯茶過來,一邊替老人家拍著背順氣一邊疑惑又擔(dān)心地說道:“太皇太后,您老人家可悠著點兒,來來,喝點水。”
要真笑出什麼好歹來,她可就罪過了。
“哈哈,你……你這丫頭……真是,真是……不行了不行了,哀家不能笑了,”太皇太后連連擺手,接過遞到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好半天才忍住了笑。
安紅豆把茶杯放下,拍了拍她的背,憂心道:“太皇太后,您還好吧?要不要再喝點水?”
她自認爲(wèi)沒說什麼說什麼惹人發(fā)笑的話啊,怎麼老人家笑成這個樣子?
“不,不用了,”擺了擺手,太皇太后把安紅豆的手拉了下來,這才道:“你這丫頭,真是太讓哀家喜歡了,難過小北那麼喜歡你,哀家總算是又找到一條原因了,你啊……”
這樣的人要都不喜歡的話,恐怕世上就很難找到了。
安紅豆無語,很是無奈地笑道:“太皇太后,您究竟想說什麼,您這……都把我搞糊塗了。”
一會兒笑一會兒喜歡的,能不糊塗麼?
“好好,哀家不笑了不笑了,”拍了拍安紅豆的手,太皇太后總算正了臉色,開始回答起安紅豆剛纔提到的事。
“你放心好了,你擔(dān)心的問題是不會出現(xiàn)的,”拉著安紅豆的手,太皇太后一臉笑意地說道,“花蕊的話不過就是逗你說著玩的,怕是隻有你這不知情的人才輕易信了她的話。”
“啊?說著玩的?”安紅豆有些吃驚,向來都爲(wèi)人和善又不怎麼開玩笑的梅花蕊也會和她開玩笑?
“怎麼,你不信啊?”太皇太后笑問,差點又讓安紅豆一臉吃驚的模樣給逗笑了,“你可別看梅花蕊平日裡和和氣氣的看上去不善說笑,實際上她也挺愛和人說笑的,你可別被她的外表還矇蔽了。”
安紅豆這下真的是無語了,想到當(dāng)時梅花蕊和她說這事的時候那一臉認真無比的樣子,安紅豆就覺得自己腦袋上有三條黑線。
你說開玩笑就開玩笑吧,竟然拿這事說笑,害她還真的以爲(wèi)自己會生出半狼半人的小東西混淆皇族的血統(tǒng),更害得她這一個多月以來每次同皇帝陛下那什麼了之後都會擔(dān)心自己會不會就這麼懷了寶寶。
現(xiàn)在好了,原來她的擔(dān)心全都是多餘的!
不過……照這麼說來的話,難不成就是說她也會生下和皇帝陛下一樣可愛的小糰子了?還是說會生出和她一樣的人來?
想了想,安紅豆還是忍不住問道:“太皇太后,那聽您這話的意思,可是說我也能同花蕊一樣,生個小糰子了?”
太皇太后被她對小狼崽的叫法給逗樂了,道:“小糰子,真虧你想得出來這名字,放心吧,不會有什麼一半一半,你想要小糰子,那便是隻有小糰子。”
說完,老人家又笑了起來。
聽她這麼一說,安紅豆那高高懸起的心總算是放下了,想到會生出一個和皇帝陛下一模一樣的小傢伙來,安紅豆就覺得整顆心都快化了,情不自禁地就勾起了脣角。
見狀,太皇太后不由得停下了笑聲,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杏嬤嬤後,便湊近了安紅豆揶揄地說道:“怎麼丫頭,瞧這小模小樣兒的,可是想要孩子了?”
太皇太后的話瞬間就把安紅豆的思緒拉了回來,擡眼就對上了老人家滿是揶揄的眼神,安紅豆覺得整個人都快燒起來了,連連擺手解釋:“不是的太皇太后,那個……那個……我只是……只是……”
然而“只是”半天也“只是”不出來,要是讓太皇太后知道她現(xiàn)在就在想象小雪兒的樣子,那還不得丟臉?biāo)馈?
“好了丫頭,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太皇太后輕笑,繼而又說道:“所以說,哀家讓你得養(yǎng)好身子,孕育皇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與普通人相比,皇嗣的存活機率更小,所以說要想到時候你的小糰子能有一個好的身子,你必須要將自己的身子養(yǎng)結(jié)實了再說,如若不然,即便是懷上了,也是生不下來的。”
想當(dāng)初她懷幾個小的時,那補藥補湯什麼的就沒斷過,更別說每日都要請來太醫(yī)診視了,這丫頭身子一看就這麼瘦弱,她真擔(dān)心到時候會吃盡苦頭。
安紅豆也沒想到孕育聖雪狼族的後代竟然會這麼艱難,難怪國師曾說,狼族子嗣單薄,只有在狼族後代出生後才能將事情的真相告知那女子,就是因爲(wèi)擔(dān)心在生育狼族後代之前那女子得知真相後接受不了從而不願孕育狼族之子。
想到以後懷上的小傢伙很有可能在肚子裡就夭折,安紅豆不由得開始擔(dān)憂起來。
太皇太后見她一開始倒還挺高興的,然在聽到她後來說的話後便斂起了笑,就知道她這是在擔(dān)心以後了,於是不由得勸慰道:“你也別太擔(dān)心了,畢竟那樣的事不是誰都會遇上的,且你只要好生養(yǎng)好身子便不會出現(xiàn)那樣的情況,要知道情緒對人的健康來說也是很重要的,可別因爲(wèi)這而耽擱了自己的身子,明白嗎?”
安紅豆一聽,覺著也是這麼個道理,到底還是沒影的事,就算她現(xiàn)在擔(dān)心也無濟於事,還不如保持好的心態(tài)把自己的身體養(yǎng)得更壯實一點,沒準(zhǔn)到時候還能少受點苦了。
思及此,安紅豆便對太皇太后點了點頭,道:“多謝太皇太后指點,我明白了,您放心吧,我一定會養(yǎng)好自己的身體,到時候讓你抱一個健健康康的重孫!”
安紅豆發(fā)現(xiàn),自從進宮和皇帝陛下以及太皇太后他們相處後,她感覺說話做事都自在了不少,像這樣的話要放在以前她是絕對不會說出口的,現(xiàn)在就不同了,就算說了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好難爲(wèi)情的。
“你這丫頭,”太皇太后被她的話逗得直笑,一把就將人攬到了自己跟前,打趣地道:“來,給哀家說說,小北晚上的表現(xiàn)你這丫頭可還滿意?這都已經(jīng)兩個月了,若是他勤快,你這肚子也該有消息了纔是,怎的到現(xiàn)在還不曾有動靜,可是那小子偷懶了?”
“太皇太后!”安紅豆被她的問題問紅了臉,直坐直了身子瞋了老人家一眼,很不贊同這位老人家竟然把晚上的事拿到這個時候來說,還問的這麼露骨。
難道說皇族的老人家都比他們普通人家的老人要來得開明得多嗎?這種事居然也能拿來說笑。
“嗯……看你這樣兒,估計那小子也沒偷懶,看來,哀家這重孫還真是指日可待了,”太皇太后甚是滿意地看著一臉通紅的安紅豆,覺得自己越看這丫頭越順眼。
“太皇太后,您……您可別再開我玩笑了……”安紅豆不自在紅著一張臉,無奈地拖著聲音看著那一臉笑意的老人家。
“好好好,哀家不說不說了,”太皇太后連連笑道,繼而這件事也就說到這裡了。
從永壽宮回來後,安紅豆還是像往常那樣去了御膳房給皇帝陛下做早膳,只是一路上都在想著同太皇太后說的話。
其實說實話,雖說她已經(jīng)是活第二世的人了,但卻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也能有喜歡的人,也能有家有孩子,光是想到有一天能孕育她和皇帝陛下的小糰子,她就覺得很滿足。
可是她雖然靈魂已經(jīng)二十歲了,但身體卻還只有十五歲,十五歲的人根本就還沒發(fā)育完全,真的能夠懷孩子並順利生下來且又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癥嗎?
她有些擔(dān)心,除了她這幾天受傷不能大動作以外,平日裡,皇帝陛下幾乎每晚都會要一次,且他本身又異於常人,每次要起來就一發(fā)不可收拾,她就想沒準(zhǔn)哪一次過後小糰子就已經(jīng)在她肚子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