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哇,這就是那小白狼對不,對不?”雪狼還沒有走到安紅豆跟前,對面的劉小花就哇哇大叫了起來,兩眼都快泛光了一個勁兒地盯著雪狼看。
“呃,是。”安紅豆點點頭,伸手把已經走到身旁的雪狼抱進懷裡。
“天,它太好看了!”劉小花很是誇張地捂住了嘴巴,兩眼定在雪狼身上,恨不得立馬伸手將雪狼從安紅豆懷裡抱過來,但又想,那可是一隻狼啊,就算再怎麼好脾氣,萬一張嘴就給她一口怎麼辦,所以劉小花只能一臉期待又帶點兒害怕地看著雪狼。
對此,郎宸北很不悅,他用那雙好看的狼眼瞥了劉小花一眼,而後就把視線移到了劉大柱臉上。
哼哼!別以爲他剛纔沒有看到,這傻大個兒可是眼珠子都不轉地盯著這顆蠢豆子看,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這樣盯著他的蠢豆子,意欲何爲?!意欲何爲?!
“你小點兒聲,當心咬你一口。”劉氏拐了拐劉小花的胳膊,小心翼翼地看著安紅豆懷裡的雪狼,臉上還帶著些防備和試探。
聞言,安紅豆笑而不語,當然,她不知道雪狼心裡此刻在想什麼,從自己的碗裡夾了一塊雞肉送到雪狼嘴邊,道:“雪兒,你怎麼來了,剛纔沒吃飽嗎?”
誰給你說沒吃飽了?!
狼陛下擡頭瞪了安紅豆一眼,而後又瞪向了一臉不明所以的劉大柱,喉嚨裡哼哼著發出了不悅的聲音。
安紅豆以爲他是對劉大柱有敵意,於是很是小心翼翼地把他抱在懷裡,生怕他一個不慎趁她不注意就過去攻擊劉大柱。
“紅豆妹子,這小白狼是咋了啊?我咋瞧著它有些不對勁兒啊?”劉小花被劉氏拐了後就閉上了嘴巴,狀似專注地吃起飯來,但眼睛卻是一刻不停地盯著雪狼看,此時自然是看出了雪狼看劉大柱的眼神。
桌上的人本來就把視線都已經停在了雪狼身上,現在一聽劉小花這麼一說瞬間就如臨大敵地把雪狼盯得更緊了,心想到底還是一隻狼,不管是不是救了他們這天性是不會變得。
安紅豆摸著雪狼的後頸像是在安撫,她擡眼看了一眼大夥謹慎的神情,笑了笑說:“劉嬸兒劉大叔,你們也別盡盯著它看了,不然它會更不自在的,我們還是快吃飯吧,不然這飯菜都涼了。”
聽了她的話劉大柱先是擡頭看了她一眼,而後對還把目光放在雪狼身上的劉遠等人說道:“對對對,紅豆妹子說的是,爹孃,我們也別盯著它看了,它這天性本來就不習慣讓人盯著,還是吃飯吧,吃飯吃飯。”
“哦哦哦,”劉氏最先明白過來,心想原本也該是這樣,有哪個畜生願意讓好幾雙眼睛盯著還不發脾氣呢,所以她一聽完劉大柱的話就朝著劉小花和劉小志的頭上各自招呼了一巴掌讓他們吃飯,只是各自的眼睛還時不時地飄向雪狼卻不敢再像剛纔那樣放肆了。
郎宸北看到這家人幾乎是如出一轍的表情後,很是不屑地冷哼了一聲,繼而在安紅豆懷裡臥下很懶散地把頭埋進了她懷裡。
哼!朕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你們計較這失禮之罪,不過……
郎宸北伸出爪子在安紅豆麪前戳了戳表示他的不滿,蠢豆子還不快些吃!吃完了給朕清理!
安紅豆感受到了他在戳她,低頭一看卻只看得見雪狼的後腦勺,不由覺得好笑,心想這小傢伙這會兒還對著她撒氣呢,目光側了側,正好看見那被她在山上弄髒的狼毛,已經凝固的血漬看上去刺眼極了,於是安紅豆加快了吃飯的速度,想著快點吃完飯就給雪狼把身上的髒東西給清理了。
吃完飯,劉氏很麻利地就把碗筷給收拾了,因著劉遠和劉大柱都帶著傷,所以地裡的活兒只有她來做了,劉小花本來是很不想去的,她想跟著安紅豆一起給雪狼清洗,但她又不想真的就讓劉氏一個人在地裡幹活,縱使心裡再怎麼想玩兒到最後還是背上竹簍跟劉氏去地裡了。
“紅豆啊,你要用熱水就讓你大柱哥幫你燒火熱點兒,這大冷天的,那小傢伙估計也受不住,你可別把它給凍著了啊。”劉遠在回自己屋裡的時候在門口停了下來,轉身對正抱著雪狼準備去屋裡的安紅豆說道。
聞言,安紅豆停下轉身,看著劉遠笑著說:“劉大叔你放心吧,這點我還是知道的,你快去休息吧。”
劉遠看了一眼在她懷裡乖巧地閉著眼睛的雪狼,笑著點了點頭就回屋了,如今腿受了傷走都不方便,就算他再想去地裡幹活兒也不行了,還真是不習慣啊……
安紅豆看著他進了屋才又抱著雪狼往劉小花屋裡走。
到了屋裡後,安紅豆把雪狼重新放到牀上,小傢伙立刻睜開了琉璃一樣的眼睛擡頭看向了她,心想不是要給他清理嗎,怎麼又把他給抱到這屋裡了?
看著他這麼一雙好看的眼睛,安紅豆的心瞬間就化成了一灘水,她總是抵抗不了小傢伙的這雙可愛漂亮的眼睛。
“別急,外面可是很冷的,難道你想被凍感冒嗎?”安紅豆摸著雪狼的頭輕笑著說,眼裡是很自然的寵溺,“我先去燒水,完了再把熱水端進來給你洗,你先乖乖地待在屋裡,嗯?”
哦……原來是在擔心他啊……
不知爲何,看著安紅豆對自己一臉溫柔的樣子,一想到她是在擔心自己郎宸北的心裡就像是充斥的滿滿的,那種滋味他有些不明白,他也不需要明白,他只知道他喜歡這樣的感覺,喜歡蠢豆子這樣看他的眼神,這樣對他說話的語氣。
郎宸北心裡高興,就連剛纔看到劉大柱一個勁兒盯著安紅豆看的氣也在這一刻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得意地哼哼,很是難得地起身用自己的腦袋蹭了蹭安紅豆的脖子,惹得她一陣笑。
“好了雪兒,”安紅豆笑著把雪狼抱起,與那雙漂亮的狼眼對視,對小傢伙難得的主動親近很是受用,心底還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心想,總算是不鬧脾氣願意和她親近了。
“唔……”安紅豆抱得有些緊了,雪狼不適地小聲叫了一聲。
安紅豆就跟挺懂了他的叫聲一樣,一聽到他的聲音就鬆了鬆手上的力道,然後輕撫著他的後頸道歉,她小心翼翼的模樣讓郎宸北的心裡比剛纔還要來得愉悅,他發誓,他絕對不是在欺負這顆蠢豆子,只是單是看著她這麼爲他的樣子他心底就愉悅不已。
真是顆蠢豆子……
郎宸北在心底念著,有些不由自主地低頭伸出粉粉的小舌頭在安紅豆的手上舔了舔,溫熱的感覺讓安紅豆在那一刻立馬睜大了眼睛,她驚喜地看著那已經縮回的小舌頭,心底忽然有種難以言喻的感動,自從她和小傢伙認識到現在已經有一個多月了,它陪她,三番兩次的救她,卻從未像現在這樣主動親近這樣親暱。
說她是矯情也好煽情也好小題大做大驚小怪也好,看著那已經收回了小舌頭轉身窩在被子上的已經不能稱之爲雪白團子的毛團子,安紅豆的眼睛有些溼潤。
她果然是孤獨太久了吧,一個小糰子的小動作也能讓她忍不住心底的酸意,吸了吸鼻子,爲了不讓自己真的爲了這點小事在雪狼面前哭起來,安紅豆寵溺地摸了摸雪狼的頭,這次什麼話都沒有說就站起來轉身出去了,留下郎宸北在後面眨著黑珍珠一樣的眼睛看著那已經被關上的門。
蠢豆子這是爲何?郎宸北舉起爪子撓了撓自己的耳朵,毛茸茸的尾巴也跟著甩了甩,對安紅豆突然的沉默不語有些不解,是他看錯了嗎?爲什麼他在蠢豆子的眼裡看到了點點光,那是眼淚嗎?
“真是不明白呢,”一身雪白色的男子從牀上坐起,眉眼微挑地看著那扇被緊閉的門,殷紅的脣輕啓喃喃自語,“莫不是覺得朕在欺負她?”
低頭看了看一塵不染的錦衣,郎宸北皺了皺好看的眉,其實他很想告訴蠢豆子不用那麼費心的給他清洗,左右也不會影響到他什麼,他只需要一抖,那上面的污穢就沒了,但無奈他若是這麼做必定會引起蠢豆子的疑惑,沒準又不知道會想些什麼莫名其妙的東西。
“罷了,”郎宸北一撩衣袍躺在了牀上,眨了眨眼睛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若真是朕的不是,大不了朕也由她欺負回去便是。”說完,又是一陣輕嘆。
“姐,怎麼就你出來了,小狼呢?”安紅豆剛走出去,正在和劉小志捏泥巴玩的安小豆就看見了她。
“它在屋裡,”安紅豆下了臺階走到他們跟前,安小豆鼻子上的泥巴讓她忍不住笑了出來,“你看你們,都成小花貓了,這還吹著風在外面玩泥巴不冷嗎?”
“嘿嘿,”安小豆嘿嘿笑著,說:“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