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在朝陽時從城牆上下來了,守了一夜沒見到妖獸蹤跡,將軍說是可能那隻妖獸只是路過。大家都鬆了一口氣,巨大的妖獸越是體型碩大,一般而言也意味著實力越強。早有傳聞天城關忽然陷落,就是妖皇所爲。昨晚的動靜,那樣巨大的妖獸肯定也是妖皇一級,還好是路過而已。不然真是地衛關都要被毀,朝陽升起後視野廣闊了不少,尋覓了一圈都沒有妖獸蹤跡,將軍這才讓大家回去休息。
推門進去寐以睡得正香,這些時日以來一直都是刻苦用功。現在難得沒有人催他自然是一覺睡到了大天亮,要不然早就被魍拉起來給自己準備早飯了。柱子也是睏意很深:“起來了寐以,累死我了,我可要好好睡一覺。”寐以被他喚醒,連忙穿好衣服,出了屋子洗漱一番。心裡有些慌張,這個時候魍已經早就等著早食了,她沒有找到自己一定氣的厲害,萬一她不再教自己些武技怎麼辦。
魅若有所思的站在庭中,寐以稍稍躲著她,不過還是被她發覺:“難得睡了個好覺,這可是好事。”寐以徑直往裡走去,魅的聲音從身後而來。“不用去了,她走了。”可能是寐以第一次這麼慌亂,要是魍走了誰再教自己呢?衝進魍住的屋子,什麼都在就是缺少了平日嘴碎的魍。一臉失望的從屋子中走出來,魅見他神色難看只是說了句:“地衛關將軍不是也要教你武學嗎,你先學著。”
沉悶的校場之上,將軍一臉笑意的展示自己得意之技。不過學的人好像興趣不大,寐以只是看著他操演招式,眼神一直是遊離在外的。城牆之上的兵士多少有些困的厲害,原本有人換班不過昨夜大家都緊張一夜,現在只有他們繼續值守城牆之上。一旦犯困之後自然也就鬆懈了不少,魅很輕鬆的就自己開了城門上的小門。緩步走出地衛關,她朝著王城的方向過去。
連日來周邊妖獸的氣息越發減少,這般異樣魅自然要查探一下。眼前的狀況還是讓她驚愕,王城的廢墟之上妖獸仍舊遍地。不過這些妖獸已經全部身死,甚至還有些已經散出陣陣惡臭。所有的妖獸都是胸前被撕開,原本妖獸在心臟之處共生著內丹。所有內丹都消失不見,空洞的創口很是嚇人。魅走了一路,都是這樣的場景。看來有人在專門收集這些,並且她已經知道是誰了。
地上殘留著些還未化解的寒冰,熟悉的寒意表明瞭冰凰來過。身上的重創已經逼迫冰凰亂開殺戒,爲了早日恢復修爲連最低階的妖獸他同樣不放過。冰凰在妖皇之中名聲也不好,與他有仇怨的自然不在少數。不過這樣的光景,眼前所見真是如阿鼻地獄一般慘烈。冰凰幾乎是將這附近所有妖獸全部解決,同時自己也不知去向何處。可怕的事實就是這裡竟然出奇的安全,原本還以爲是魍的氣息震懾住了所有妖獸,正擔憂魍走後妖獸會攻向地衛關。現在看來完全是多慮了,魅雖然不善於爭鬥,不過天生感知比起其他妖獸強了不少。
完全感知不到有任何妖獸蹤跡,幾百裡內除了自己再無任何妖獸。魅搖搖頭,不僅是對這些妖獸感覺可惜,也可嘆冰凰身爲妖皇竟然做出這樣的事,難怪都認定妖獸爲惡,洪荒內所有的災禍都是因爲惡念而起。既然這裡暫時安全,等其他妖獸再來恐怕也要個幾年。修羅血腥之氣遠比妖皇所散氣息來的厲害,感知到這些氣息多年內低階妖獸怕都不敢進入這裡。魅輕笑一聲,七彩華光閃爍過後,一隻碩大的蝶飛入天穹不見了蹤影。
本就不大的地衛關,寐以全速奔跑這下很快就又繞城了一週。無論何處都找不到魅了,柱子跑來:“不好了寐以,我們發現城門上的小門開啓過。開起來你的娘子是出城了...”柱子眼中都是擔憂,魅這樣一個平凡女子出城無疑送死,外面可都是妖獸啊!寐以失神的跌坐下來,在柱子看來這就是寐以的悲痛,悲痛魅已經被妖獸所吞噬。如果只是出城有事,現在已經傍晚怎麼也回來了。到現在都沒有蹤跡,柱子怎麼想都只有一個最壞的結果而已。
“寐以節哀順變。”柱子不知道對他說什麼好,做了兵士這些年了。柱子已經見過太多的分離,生離死別都有。雖說看的多了也就看淡了,不過這些時日待寐以當做親兄弟一般,魅遭遇橫禍寐以一定心中苦悶至極。不善話語的柱子不懂怎麼開口安慰,將軍一身戎裝:“柱子你回去吧,這時候讓他一個人獨處纔是最好的。”寐以的模樣讓他想起自己,在摯友被妖獸吞噬之後自己也是這般無奈和失落。
她最後還是走了,選擇了離去。寐以不是一個軟弱的人,如果軟弱也不可能從叢林中活下來。準確的說就是心中的失落,忽然失去很重要的東西一般。就算寐以不太明白什麼是喜愛,現在也能清楚知道自己是喜歡上了她。深呼吸閉眼,感受耳邊的種種安慰話語交織著風聲,兵士不明白魅其實是妖皇。既然她走了,那麼只能當她確實是自己的娘子死在了妖獸手中。
久違的天空翱翔,多少有些熟悉又帶著陌生。決心幫魑恢復傷勢,算下來幾十年時光一直是人形模樣。終於重新變回原本樣子了。感受著風在蝶翼下穿梭,絲毫沒有發覺身後跟上了什麼。
凌厲的注視天空中的魅,剛纔放出去的一隻紙鳶緊緊跟在魅的身後。她的左眼是閉著的,此時紙鳶之上左眼注視前方。睜開左眼原來雙瞳顏色都不一樣,一隻眼黑色一隻則是詭異血色。唸了幾個字,天空中的紙鳶飛速攆上了前面的魅,立馬散開無數的條幅纏住了她的全身。魅還未反應過來就已經急速墜地,感知摔傷的痛楚魅只得化成人形應付。“看我抓到了什麼,這不是魅嗎?”冷豔的女聲不知爲何很惹人厭。
看似只是紙張,不過困住魅的紙怎麼都掙不開。“天璣這就是你們所謂北斗星辰的手段?”天璣到了她面前:“剪除魅,你說我的名聲會不會大噪啊?以後這北斗七星之首就非我莫屬了,所以還請你安心的去吧。”纏住的條幅猛然鎖緊,砰地一聲巨響之後魅已經消失不見。眼前時近百隻蝶飛出,天璣嘴角一絲不滿,果然沒有這麼好對付。不過既然讓自己撞到了,魅就別想走了。
一隻麻雀大小的紙鳶貼上了其中一隻蝴蝶,蝴蝶想要掙脫紙鳶,不過紙鳶瞬時化作一團烈火將蝴蝶一同燒死。“不是這個!”天璣只是解決掉了一隻魅的幻影,衣袖裡飛出數量等同的紙鳶開始攀附蝴蝶。一團團烈焰燃起又快速消失,就像炸開了一朵朵絢麗的花朵一般鮮豔。蝴蝶加速飛到了一起,魅在蝶陣中出來,她的臉上有被灼傷之痕。就算是幻影被燒掉,魅本身也會受到些創傷的。
“我知曉你精通的是妖術,尤其是感知和迷幻。”天璣察覺到了魅散出許多粉末,兩隻大的紙鶯在天璣頭上旋飛。火焰燃起之後成了兩道火流星,飛的速度加快之後,兩隻紙鶯竟拉出一道火牆。外面的空氣都被隔絕,粉末更是完全進不來。天璣胸口劇痛起來,一把刺劍插入了她胸口。這時才發覺外面的那個魅是假的,紙鳶圍住了假的魅。而魅早就隱沒於空氣中,進了天璣的身側。直到刺劍穿透胸口,天璣才發覺了魅早就在自己跟前。
拔出刺劍向後一步,魅再次從天璣眼前消失。“你能不用雙眼去看一切嗎?”魅是這麼問她的。明顯天璣不能,刺劍掃向天璣的臉頰。感知到有尖銳劃破,天璣向後撤步還是臉上被劃出一道口子。魅迷住了她的雙眼,明明魅沒有消失不過天璣就是看不到魅在哪裡。不能坐以待斃,向四周散出千隻紙鳶,紙鳶不僅是燃燒起來並且還有了爆破之能。如果看不見魅在哪裡,那麼把四周全部炸掉不就行了!
完全是意料之外的情形,天璣就像是一個瘋婆子一樣。魅被爆破波及,不過還是逃出了爆破的範圍。不能繼續施展妖術,天璣眼前的迷霧消散:“傳聞之中的四大妖皇之一,不過是一些障眼法的小把戲而已。”魅的腳被條幅纏住,立馬就被帶倒在地。被灼燒的痛楚只有自己能夠體會,劇烈的爆破震的天璣自己都有些站不穩腳跟。“不過如此!”
目光掃到那裡,魅並不在。地上倒是有些蝴蝶的殘肢,完全被一瞬爆破碎裂的蝶。天璣的眼前又出現了奇怪的光怪陸離場景,刺傷天璣的刺劍上也是有著魅的幻覺妖術。用力的甩頭想要擺脫這些奇怪的幻覺,幻覺演變成撕心裂肺的頭痛感。天璣沉住氣,火焰從自身內部燃起接著引燃了自己全身。此時看起來天璣就籠罩在一團火球之中。
火焰消退一切的幻覺都一同消失,天璣強忍了一刻,立馬一口鮮血吐出。雖然灼燒自己具有淨化一切的能力,不過也將自己傷的不輕。感覺到被刺劍刺到的地方開始作痛,無論神也好仙也罷,肉體直接受損的傷痛也是要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