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跟著兵士們一起操演習武。寐以拿著木製的棍棒,跟著兵士們喝喝哈的叫著。魅說他留在身邊也可以,不過要有自己保護自己之力。於是乎寐以懇求了地衛關內的將軍,準他隨著兵士一同訓練。寐以仍舊記得洛阿大講述給自己的,燕回頭中的兵士作戰勇猛,聯合起來能趕走兩尾的妖獸。跟著洛阿大一起,寐以早就把兵士當做了尊敬模仿的對象。
魍百無聊賴的在城牆上曬著太陽,金烏的光芒總是那般溫暖。“我說不如你教他點法術,他練這個能練出什麼名堂啊?”魍很是不耐煩,不過自從到了這裡,每天都有美味食物送到嘴裡。魍竟也貪享起這些東西了,乾脆賴在這裡不走了。說是身上的燒傷未好,而她的身份是魅走散的堂妹,這次剛好遇見。爲此魅還讓她演了一齣戲,裝作被妖獸襲擊後,躺在了地衛關之前。等到兵士將她救回關內,魅又和她演了一出親人亂世相逢的感人戲。
一把從魅手中搶過食物,魅沒有怪她:“慢點吃,沒有人跟你搶。”魍不滿:“你不懂舍利貓進食時都是護食的嗎?”魅沒有再搭理她,看著下面正在習武的寐以:“把你的氣息散出去些,其他妖獸自然明白這裡已經成了你的地盤不敢再靠近這裡。也算是保的一方平安,怎麼樣?”面對魅的建議,魍雖然臉上不情願但是還是照做。“小傢伙快下去!”跟隨著寐以的小白狐被魍從身上趕了下去。
“妖獸做的好好地,就算是妖皇不願殘害生靈。但妖獸註定還是妖獸,現在倒好成了保護人的神明瞭。”魍總是愛抱怨,說著幽藍色的瞳中散出兇惡光華。魅能夠感知到獨特的氣息正在快速的向四面散開,而下面的兵士聞起來就像是有野豬的臭味一樣。大概是地衛關附近又出現了野獸了吧,妖獸橫行之後,連野獸都往這裡躲了。經常會有尋求幫助的野獸到關前徘徊,不過一般都是趕走了事。
寐以只覺得練了兩次就已經完全會了:“柱子,你看我已經完全學會了你們的武技。”柱子笑他:“怎麼可能,我已經練了七八年了還沒有完全熟練掌握。”寐以奪過他手中的利劍:“那你看好了。”這劍術是地衛關將軍的,寐以曾經見過他早晨舞過一次,就已經記住並且學會了。把劍還給柱子拿起長槍,標準的兵士槍法一氣呵成。所有的兵士都看呆了,就連將軍都連連點頭讚揚:“你小子學的真快啊,看好了我這還有套拳腳功夫。”
虎虎生威的拳腳,呼嘯的感覺就讓人明白這是一個練了幾十年的老手。不過舞出這樣一套拳腳的是剛看了一遍的寐以,大家都像看稀奇一樣看著寐以。年紀不大的少年,長得還算是英俊帥氣。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啊,怎麼會有這般的天賦呢?
魅很有禮貌的跟將軍說:“我家夫君練得怎麼樣了?”在城牆之上看見了寐以驚人天賦,這纔下來一探究竟。大家都當他們是夫妻,以前只覺得魅是一個奇女子。現在看來,她的夫君也是深藏不露啊。將軍招呼寐以過去:“這小子真是個奇才,如果送給斬妖人培養一定能成一個出色的斬妖人。”魅微笑著說:“這就難爲我了,我怎麼能忍受這樣的相思之苦呢。再者斬妖人實在太危險了,我和夫君只是一介布衣夫妻。”說的將軍也不好意思了:“是我多話,你們新婚燕爾。趕走妖獸的事還是讓我來吧,如果你肯的話,我想把我畢生所學全部教給他。”
寐以跟在魅的身後,兩人到了一處無人的牆角。“什麼是新婚燕爾啊?”寐以好奇的問她,魅沒有答他的這個問題:“你真的這麼快的學會了那些?”寐以點頭:“要我給你演示一遍嗎?”魅阻止了他:“不必了,可就算你上一世也是妖獸。我也從沒有聽聞過妖獸之中有學東西這麼快的,就算是我都無法做到。”任由魅觀察著自己,寐以心中多少有些開心,至少自己不是無用的。
既然寐以擁有這般的天賦,魅下了決心讓他學會一些東西。而之後自己就算扔下他,寐以也能自己保全自身了。“我擅長的法術,也就是人們說的妖術。這些都不適合你,教不了你什麼。”魅說著已經看向了城牆上躲懶的魍:“而她擅長的就是搏殺,雖然也多不適合你,她還是有些你能學的。”魍察覺到視線,不過裝作沒有看見一樣:“今天的天氣真的不錯,曬曬太陽總讓人想睡覺。”
走上城牆之上,感受到陽光帶來的些許暖意:“還請你能教我一些武技,我不想成她的累贅。”寐以一臉堅持,正對著魍的臉讓她沒有地方閃避。幽藍的瞳故意瞪他,一股直入心脾的恐懼感襲上寐以心頭。這種壓迫感魍不是開玩笑的,而是用一種要殺死寐以的眼神在看著他。魍曾經用這種威壓直接嚇死過一些三階的妖獸,可見這個眼神的可怕之處。
恐懼讓寐以全身不由自主的顫抖,雖然盡力在壓抑不過還是抖得厲害。已經能夠清楚的感知到危險,寐以覺得身上的血液在加速流動。和常人一般的雙瞳驟然異變,血色的狼瞳顯現出來和魍的眼睛對上了。氣勢一點都不輸給魍,血色狼瞳之中是一種威嚇,警告著魍不要對寐以出手。“好我教你了。”忽然魍就收回了所有的視線,威壓頓時消失,好像剛纔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
沒有了性命之憂的寐以狼瞳消逝,一摸自己的額頭一手的冷汗。眼看魍起身走了,寐以忙追了上去:“你要教我什麼?”魍忽然向後一掃,手臂打在寐以的身上直接把他擊倒了:“你怎麼一點防備都沒有,教你的第一件事就是隨時防範,不要相信任何人。”寐以爬起來有些委屈:“誰都不能信任嗎?”魍稍稍停頓,沉默了一刻:“大概能有那麼一個可以絕對的信任吧,不設任何的防備待那個人。”魍回頭看寐以,他果然視線飄向了魅的方向。魍嘴角揚起感嘆:“註定還是在互相吸引,無論魅如何說,他們終究是已經牽連到了一起。”
入夜時整個地衛關都很安靜,城牆上隔段距離有火把的光亮。巡夜的兵士不敢懈怠,雖然妖獸反常的沒有出現在這裡,還是不能放鬆警惕。將軍派往王城打探的人半月未歸了,想想也知道是殞命了。王城都妖獸橫行了,這裡距離王城並沒有多遠,自然是需要嚴格的巡夜防範的。魍雖然躺著了,不過還是睡不著。無論是自己本來就不太需要過多睡眠,還是說白天時睡得太多現在睡不著了。
聽聞外面有聲響,魍沒有穿衣服就跑出去看。原來是寐以正在練習,魍教了他一點招式,寐以自然是不敢懈怠。入夜也在不停的練習,想要儘快的學會這些。魍找了一處臺階坐下來,看著寐以在月光下習武。“你不怕著涼嗎?”一件衣裳被披在了魍的身上,魅一臉的嫌棄繼續說道:“化作人形就要講些廉恥,穿好衣裳。”魍笑她:“你這不也是沒有睡著嗎,怎麼在一旁窺視寐以有趣嗎?”魅反駁道:“我不過是聽聞你的動靜,這纔出來看的。”魍打斷了她:“別別別,我這就進去,不妨礙你在這裡看他。魅,你嘴上拒絕承認也好,不過心裡已經對這個少年特別對待了。”
“我怎麼可能區別對待一個人,我可是妖獸,而他是人類的少年...”魅帶著些自嘲,魍的聲音從屋子裡傳出:“你肯讓他呆在身邊,還答應他幫他尋找兄長,你還不明白嗎?”一語中的,魅以前從沒有讓任何人在身邊。無論是在湖水裡救起過多少人,都是讓他們走不去管之後他們生死。唯獨寐以已經習慣了他賴在身邊,不覺之中每天都會見他。心中對於趕走寐以的想法,現在在逐漸減弱。
兩人的對話並未壓低聲音,寐以聞聲尋來:“吵到你了嗎?”寐以的身高比起魅的人形高了一頭,只有擡頭才能直視他的雙眼:“武藝漸進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不如好好睡一覺白天再刻苦。”對於魅的意見,寐以就像是一個得到表揚的孩子一樣,帶著些喜悅又有些侷促:“那我去睡了。”魅拉住他:“一起吧,那邊有兵士的巡邏隊。”兩人可是冒充的夫妻,魅當然不想暴露引來更多煩惱事。
今天地衛關內的巡邏隊里正好有柱子,遠遠地就瞧見了魅挽著寐以的手臂進了屋子。柱子心中不免感嘆:“她真是太美了,寐以可真是一個幸運的小子。”後腦勺一陣疼痛,領頭的巡邏伍長敲他:“你小子快點,別掉隊了。等洪荒之亂過去了,我幫你做個媒。”這一下其他兵士不肯了。“伍長,你不能這樣啊,我們都是自家兄弟。也給我們做個媒吧,你看大家都不懂活不活得到洪荒結束呢。”伍長連連答應下來:“好好好,你們這羣小子快點給我巡邏。”巡邏隊再次走起來,伍長看著這些年輕的背影,自言自語道:“這亂世,生死都說不準呢...”一聲重重感慨消失在夜中。
兵士自打魍來了這裡後,又騰出一間房給魍住著。在邊上就是寐以和魅的房間,裡面沒有燈火一片黑暗。不過對於寐以沒有什麼影響,他好像有著狼一樣的夜視能力。一張牀榻之上另一側是魅,已經是熟睡了。她倒是根本不在意那些顧慮,寐以最近總是深夜醒來,也不做別的。只是安靜的盯著熟睡的魅看著,看著她呼吸微微起伏的身軀,寐以察覺到一種滿足的感覺。這就是哥哥說過的幸福?
兩人都是和衣而睡,魅動了一下。寐以連忙閉上眼睛,裝作是已經睡了的樣子。不過魅好像只是翻了個身而已,入眠的她就像是一隻一動不動的蝴蝶。想起白天魍說的唯一一個不設防備之人,寐以被自己的嚇了一跳。腦海之中竟然在說,要對魅絕對的信任,甚至連自己的哥哥洛阿大都不能絕對相信,而她卻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