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影從天穹映下,只是倒影就已讓人心驚膽寒。地上樹木皆以結冰,唯一例外輔爲中心的周身,還是如常一樣。“你這樣施展威力,就不怕其他人過來嗎?”堪堪躲過冰凰的攻擊,輔站直了身軀。不少地方被冰刀切開,凍住的傷口一抹格外的殷紅。
如此龐大的妖力宣泄,自然千里外的妖獸都能感知。到達妖皇程度後,大多數妖獸多不會隨意挑起事端。妖獸能相互吸食修爲,實力越強覬覦的視線也就越多。自然個個都學會了自保,倒是九翅冰凰有隨心宣泄的資本。這世上能與自己爲敵的不會過單手之數,別說輔就是開陽前來,也是根本不會看在眼中。更別提現在只有一個輔在面前,雖然赤虎只是三尾修爲的妖獸,在冰凰眼中實在像是螻蟻一般。不過是自己得力的手下,且這裡可是自己的心腹地區。輔在這裡鬧事,自然要親自處罰。
“你是希望有人過來救你,我勸你還是放棄吧。我看哪個妖獸不長眼,敢過來擾我!”冰凰戲耍著輔,冰刀總是擦著他的周身。雖然傷口衆多,致命之處卻沒有一個。“既然有些仙力,那就施展給我瞧瞧。難道剛纔那記綿軟無力的劍氣,便是你的全部了?”忽的轉換了方向,冰刀悉悉索索的全部砸在天城關之上。兵士和斬妖人的哀嚎此起彼伏,僅是一擊就超百人喪命!“我雖對這些人沒興趣,不過倒是樂意見得關破之後,我的部下們涌進王城享用饕餮盛宴。”
料想他這是逼迫自己,輔到沒被他唬住:“怕是你不敢這麼做吧,王城至今日未滅,原因就是周邊幾方妖獸想要奪食。現在大家都不出手,你要是敢破天城關,其他妖皇不會坐視不理?王城被滅是小,一旦多方混戰妖獸自損,那麼不就讓我撿了大便宜嗎?”冰凰顯然是怒了:“那些小鬼,我何曾放在眼裡!”天空本就被冰凰巨大之影遮蔽,驟起邪風烏雲滾滾而來。暴風雪襲來,綿延不絕的狂風和雹子落下籠罩了整個地面。輔留意了一眼天城關,暴風雪像是長眼一樣主動避開,看來自己猜想的沒錯。
九翅冰凰如此的法術已經是逆天而行,唯有他這般修爲才能如此任意。輔自然知道不能硬接,腰間掛著一塊玉佩摘下:“讓我見證一下是神火厲害,還是你的暴雪更甚!”手中握著的玉佩化作一團跳躍的火光,輔將其拋向空中火焰瞬間散亂龐大迎上劈頭蓋臉而來的暴雪。
這本是開陽的隨身之物,這次輔出來開陽贈予他,以防萬一時使用。原本只想好好做個信物留念,結果今天要在這裡用掉。火焰在灼燒著所有襲來的冰雪,竟然將冰凰的寒意當做了燃燒的原料。“沒想到你身上還有朱雀之物。”冰凰一眼就認出了這麼厲害的火焰是何種而來。料定火焰時間不久,也不著急撤了一切風雪,天穹迴歸平靜。果然不出自己所料,火焰越跳越弱幾個眨眼間就消失不見。也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就好像剛纔的暴雪和神火都沒有出現一般。
有幸能夠喘一口氣,就算到了現在輔還是有奢望。九翅冰凰如此,怕是大多妖獸都感知到了,自己的命全部賭在有人來攪和這場戰鬥上了。冰晶紛飛之後,冰凰化作了人形緩步過來。藍色的衣裳搭配大約而立之年的外貌,顯得極其儒雅。“還有什麼好東西,都拿出來吧。”冰凰見識到輔方纔施展的神火,現在更希望他能多拿些稀奇玩意出來。直接殺了不就沒什麼意思了嗎,這才化作人形走到輔的身前:“朱雀之火還是有些意思的。”
驟然暴起,一劍刺向面前的冰凰。輔的手腕微微顫抖,劍身發出嗡嗡的聲響。稍稍後退,手指一彈打在劍身上。震得輔幾乎抓不住劍柄,劍身猛烈起伏之後脆響。只是一指彈就震斷了這把劍,輔並沒停頓斷劍回切直逼冰凰的脖子。這下就算冰凰也不敢硬接,電光石火間冰凰唯有用手臂去擋。滴落的不是殷紅色,而是淡藍的血。一個託大就讓自己受了傷,冰凰怒極反笑:“好好好!”手上寒氣縈繞鑄成一把冰刀。
輔盡力閃避還是躲不開冰刀的一擊,冰凰手持冰刀一擊刺穿了輔的胸膛右側。能覺察到體內像是瞬間凍住一樣,連忙忍痛抽身而出卻不料冰刀自己折斷。斷在輔體內的冰刀正逐漸凍住他的身軀,而過程之中的極度痛楚讓輔身形扭曲。冰凰蔑視著他:“放心吧,一時半會死不了的。要折磨夠一個時辰,讓你充分明白被極寒侵蝕的苦楚後纔會喪命。”輔痛楚的在地上翻滾,卻沒有發出一點抱怨之聲,看起來在強忍痛苦。
冰凰剛轉身要走:“慢點享受吧。”輔一把抓住他的腳踝,猛的一拉摔了他一個措手不及。堂堂九翅妖皇還沒有搞清怎麼回事,輔的拳頭全部落在臉上。“啊!”身體像是要被撕裂一樣難受,輔瘋了一般宣泄著。能覺察到拳頭砸著的時候還有一層薄冰的防護,可是面對輔不要命的一拳接著一拳冰凰臉上的守護冰層碎裂開來,同時碎裂的還有輔的手骨。是有幾百年沒有嚐到這種滋味了,被一個擁有些仙力的人壓在身下狂揍。那滔天的怒火涌上,輔的下一拳沒有揮出時,他和冰凰間起了一陣冰刺。
輔的身軀停住僵在那裡,全身已被百根冰刺穿透。冰凰起身看著被冰刺架著的輔:“枉我還想讓你多活一個時辰,真是不知好歹!”隨著話音落下,冰刺全部一瞬爆開將輔一同碎裂。一陣略帶腥味的冰霧帶著血色飄散,唯有地上還有一把斷劍靜靜躺著,似是訴說著什麼東西。
仍舊是難平心頭之怒,冰凰手一揮天城關下開始冰封而上。被冰封的城牆坍塌成了碎冰,蔓延的速度相當之快,整個天城關已經向著前方傾倒下去。有人從倒塌中的城牆上墜下,立馬就砸中地面摔成肉醬。冰凰得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享受那些人們的無助喊叫。“果然無論畜生有何等修爲,最後還只能是畜生而已。”話是從天際傳來一樣,天城關下地面變爲泥沼緩衝了天城關傾倒之勢。冰封的寒氣也被泥沼吞噬的一乾二淨,而後泥沼凝固回土地人們僥倖求得一生。
冰凰不滿顯而易見:“你們兩個。”魅在前魑站在她身後,兩人都是人形之態。魅向前一步指責:“看來九翅冰凰閣下是忘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貿然選擇對天城關動手了。”冰凰不以爲然:“我心情不好,不想和你們廢話。”腳下莫名開始變作泥沼,冰凰並沒閃避下一刻泥沼全部被凍住:“你只會偷襲了嗎,這可不像四大妖皇之一所爲啊,你說呢魑!”魑的眼裡可沒什麼善意:“我正想好好感謝你三十年前偷襲我的事呢,讓我現在總是躲在澤湖之中吃些低等妖獸恢復。”
“我只是覺得魚就不要夢著化作龍了,你看你現在多好看啊!”冰凰十足的譏諷,三十年前魑身爲傳言中存在的四大妖皇之一,早就到達了比冰凰還要高的境地。那時天命以至,上天降下天劫讓魑渡劫。一旦度過,原本身爲魚妖一種的他能夠化作龍型擁有等同神州守護神獸之力。沒料到就是被冰凰偷襲重傷,原本對上全盛的魑毫無勝算的冰凰等待時機,終究是抓準機會一蹴而就。
不僅讓魑的渡劫到了一半被迫停止,重傷的魑只有損了三成修爲才逃掉了冰凰的殺意。現在之所以魑原型龍首魚身,就是渡劫只是一半就被迫中斷所致,你說魑是有多恨眼前的冰凰。妖獸間本事弱肉強食,所幸混沌初開時同時誕生的魅遇見了他,心善的她決心幫一把魑,這一幫就已經三十年了。
恨歸恨,怎奈現在魑有心無力。三十年還是沒有傷愈,別說恢復修爲了。自然不是現在的冰凰敵手,而魅雖然也是天地初開誕生的初始四妖皇之一。可她對於修爲的野心不大,至今下來也才僅僅修成了八羽彩翼而已。魑魅相加勉強等同於現在的冰凰,勢均力敵之間就算恨得瞪眼,雙方都不敢貿然出手。
相持不下之時,冰凰沒有在意背後如何。輔的斷劍直插他的背心,沒有防備的冰凰感覺到了痛感。雖有一層寒氣護體,還是受了點傷。回頭就見到了洛阿大雙手持劍,原來早在先前洛阿大就已經潛出了天城關。現在終於找到一個冰凰分神時機,洛阿大已下決心要爲輔報仇,就算深知自己實力不濟。輔連日來對自己的照顧,以及熱心腸的帶著前往王都。這些一切都讓洛阿大覺得輔真心值得自己欽佩,自然不會推諉,自己將承擔爲輔復仇的重任。
腳下的冰碎裂開來,洶涌的泥沼衝破束縛像是要吞噬掉上面的一切。冰凰恢復原形,可是泥沼纏住了他的一腳拖著他不讓他昇天而起。洛阿大眼看半個身子已經落入其中,就要被泥沼吞沒。一道驚天虹光刺穿一切震得洛阿大周身泥沼全部退避,洛阿大感覺身體輕如羽毛一般騰空而起。一隻手抓住了他的後領,將他帶離了這片泥沼沸騰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