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陸府之中,寐以正站在花園內的水池邊。“真的要這樣?”寐以有些不情願,可是面對她的要求只能照辦。陸家大小姐陸思詩正指揮著呢:“快點下去,把裡面那條最大的財神魚撈上來。”這個水池飼養著陸老爺的愛寵,一條金鱗的鯉魚。說是養在家中能招進財寶,自然是專門修了個塘子養這麼一條。平日裡餵食也不缺,兩年下來這條金鱗鯉魚生的票肥體壯。而陸大小姐早就盯上了這尾鯉魚:“快點撈上來,我都讓廚房的師傅準備著了。”
寐以只得步入水中,尋覓起魚在哪裡。腳邊感覺到魚游過去,完全不會水遊的寐以一把撲過去。怎奈在水裡魚輕車熟路,躲過了寐以的捕捉。失去重心之後寐以順勢就跌入了池塘深水處,對於深淵的恐懼襲來:“救...救命!”連嗆了好幾口水。陸思詩眼看不好,可是要是呼救就暴露了,讓爹爹知道自己想吃了財神魚...幾乎是立馬陸思詩就決心自己來了。“快抓住我的腰帶。”將腰帶解下之後拋入水中,希望寐以能夠抓住。
柔軟的絲織腰帶在水面浮起,然顯然寐以沒有能力去抓住了。察覺寐以正在下沉,她稍猶豫了一下,咬咬牙噗通一聲躍入水中。入水之後裙襬浸滿了水,自然是拖累的她無法向前。奮力的向前游去,指尖觸及了寐以的手臂。連忙一把抓住將他帶出水面:“呼,你不會水啊!”寐以猛烈地咳嗽兩聲,這才緩過氣:“是啊...”陸思詩將他帶到淺水區,查看了一下全身溼漉漉的:“我回房換衣服了,你真沒用...”話說一半就停,寐以雙臂發力從水裡掏出了金鱗鯉魚。“一直抓著它呢,不然也不會被帶進深水裡。”寐以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相較於這裡的安寧,王城之內將軍們很是緊張。妖皇滅了天城關消息已經傳回了,自然是躊躇不安。天城關陷落,王城的西面就完了啊,這該如何是好。就算將王城內所有斬妖人集中,可消息裡對方是妖皇啊,這些人命都搭進去都沒用。
傾斜著的天城關前,洛阿大被帶到了安全之地。“你明明可以自己保命,爲何要拿劍去刺冰凰呢。一屆凡夫俗子,你是不要命了嗎?”救了自己的是一名女子,美貌天仙一樣,沒有見過什麼女人的洛阿大當時就看呆了。女子看洛阿大呆滯著,不明白他爲何這般,輕輕的歪著螓首:“你怎麼了?”洛阿大差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咳,多謝你救我。我只是覺得輔待我不薄,他這般身死我自然要爲他出力,雖然我懂我肉身凡胎可我有心爲之,死也不悔啊。”
女子滿意的讚許他:“大概輔說過要讓你也成斬妖人是嗎?”洛阿大不敢隱瞞:“是說過,可惜...”兩人就這般在冰凰被魑纏住時閒聊,洛阿大問她:“敢問姑娘芳名,大恩不言謝,只求知曉名諱感恩於心。”女子輕搖頭:“你反正要和我走的,我就是開陽。”有蝶飛舞而來,開陽怒目而視:“都言妖獸卑劣,沒有料想前輩也是這般!”魅嘴角揚起,滿是嘲弄:“衡衛天道治理洪荒的北斗星辰之一,開陽別來無恙啊!”以輩分而言魅在天地初開同時而生,北斗星辰則是天地開闢之後而成,也難怪開陽叫她前輩了。
“神州戡亂,自洪荒之後就算夜以繼日的除魔衛道也是杯水車薪。不過我等北斗星辰,還沒有到人的王城安危被毀還坐視不理程度。”開陽手拿玉簡,揮動之間玉簡之中散出的墨字將襲來的蝶紛紛擊碎。魅腳下就像是有風一樣,只是一瞬就到了開陽身前:“你我水準差不多,剛纔看著輔被冰凰屠戮,你倒真耐得住性子啊!”顯然是譏諷她爲了周全,看著輔身死而不做聲。現在卻又跳了出來,在魅的眼中,所謂神仙衛道也不過如此而已。
玉簡展開,墨字驟雨般騰起。魅知道這玉簡是上古神器之一,其中文字是道德經。要是被任意一字擊中,就會重傷不治。不敢硬抗,魅周身浮現許多幻蝶。她本人也不見融入了其中,幻蝶時隱時現墨字過去十有八九都被閃避過去。開陽嗔怒:“不變化回原型,你這是瞧不起我嗎?”面對幻蝶越來越近,開陽擋在洛阿大的身前:“你自己小心,如果動起真格沒人能保你無恙。”時隱時現之幻蝶中自然有著隱藏的魅,只是一時間分辨不出來沒有任何的辦法。
寒氣驟然侵襲一切,一直嘗試掙脫的冰凰無論如何都掙脫不了泥沼的纏繞。並且這個泥沼有腐蝕的能力,被纏住的一腳逐漸被灼爛。無可奈何又感覺陷入絕境,冰凰正肆意讓自己的妖力胡亂釋放。導致霜凍,寒冰,冰棱這些不分敵我無規律的胡亂出現。原本還有不少妖獸在遠處觀望難得的妖皇之間的對決,可就是遠遠地躲著還是被冰雹砸成了肉醬。要說魑的泥沼可是看家的本領,縱然冰凰現在修爲現在高於自己,就是不能掙脫這東西。
九翅不停扇動就是無法向上扶搖而起,魑緩步走近:“這些泥漿早就被我練成了法寶,你讓我修爲大減可是這泥漿還是你無法對抗的絕世神器。”已經走到了邊上,正要伸手去接觸冰凰時腳下生起急變。一個玄冰牢籠將魑直接關在其中,冰凰早就設下了圈套等待魑進來,剛纔的失態也是故意爲之。魑嘗試著突破,可無奈的是玄冰的牢籠牢固的根本不可能突破。玄冰不斷向裡縮小,魑所擁有的空間越發的小了。如果不做什麼就是被擠碎的下場,下一刻,玄冰牢籠瞬時就碎裂了。
體型和九翅冰凰差不多大小的龍首魚身的妖獸一躍跳入了泥沼中,魑被逼的回了原型。纏住冰凰的泥沼鬆掉,冰凰直接升高了百丈看向下方。泥沼之中的魑惡狠狠盯著天空,自己又被冰凰算計了。原本不託大,泥沼能逐步吞噬掉冰凰。現在被逼出原型,爲了讓自己龐大身軀有地方呆著所有的泥漿都要用來接納自己。自然只有放開冰凰了,無論如何自己還是要以水爲生,原型之下不呆在水中只有死路一條。“天生你就是缺陷的東西,你拿什麼跟我鬥?”冰凰不停扇動冰刺射向泥沼。
全身潛入泥沼之中,還是能覺察泥沼之上承受冰刺攻擊的波動。冰凰並沒有停手的意思,冰刺沒有停頓的砸了一炷香時間。當心頭怒火稍減之後,這才停下無用功,知曉這樣是傷不到的潛入泥漿的魑的,可還是發泄了個痛快才停手。在這裡大家拼的魚死網破實在不是明智之舉,冰凰也受了點傷,所以這就準備離開了。臨走之前對著天城關又是一陣冰封,難得傾斜著平衡的天城關徹底崩塌下來。關內大多兵士和斬妖人早就逃走,有幾個願意留下的被封入了永恆的冷凍之中。
還和魅僵持不下的開陽眼見天城關陷落,剛一分神就被幻蝶擊中受創。魅從幻蝶之中出來,手裡多了一把短刀:“沒想到你這時候還有時間分神,那麼就請你死在這裡吧!”開陽受傷想拿起玉簡禦敵,剛一動胸口就是一陣血氣翻涌,痛的她不敢再有任何動作。“你不能殺她!”洛阿大心裡雖然怕,可還是跑到開陽前面隔開了兩人:“求你不要殺她...”自己知道在兩人眼裡,自己就是螻蟻。所以面對魅,洛阿大也只有哀求一條路。
沒有料想魅真的停手了,在自己面前的這個青年看起來二十多歲,能從他眼神之中看出一絲堅毅。而讓魅停下的緣由,他眉宇之間和自己救下的那個少年像極了。“看來天數不滅你,天城關已破,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做,今天就饒你一命。”魅下一刻就不見了,瞬間到了泥沼邊上:“冰凰走了,還躲在泥巴里面幹什麼!”泥沼翻動魑從中出來,隨著魑化成人形泥沼也消失不見。“你那邊怎樣,殺掉開陽了?”魅不做理睬轉頭就走,魑懷疑的看了一眼後方。遠遠地就瞧見開陽站在遠處看著自己,她嘴角有血跡看來是被魅擊傷了。
毫無把握能夠對付開陽,魑雖然有想法還是算了。隨著魅走的方向追去,現在還要魅能夠協助自己恢復。開陽眼中帶著些哀傷,在所有妖獸都退場之後到了剛纔大戰的中心地帶。地面上四處都是戰鬥之後的殘痕,洛阿大將輔的斷劍遞過去。開陽沉默著拿過斷劍,殘缺不全劍刃捲曲的斷劍很落寞的伴著開陽的不語。
“你是隨我走,還是去王城。天城關已破,王城的太平也將不久了。”開陽終於是開了口。洛阿大急切的問:“既然衛道,難道不保證妖獸不過天城關嗎!?”開陽倒也不做掩飾:“我受了創傷,現在留在這裡抵擋妖獸不過天城關,最後結果也是我會身死而已。我所知人們早已開通道路,能夠直達淮水,那裡也有一座城。且淮水爲東勝神州守護神獸青龍所在,一般妖獸不敢接近還是相對安全的。”洛阿大下了決心:“我要去王城,我要去找我的弟弟。我們走散了幾日,我怕他出什麼意外。”
明顯是不想洛阿大冒險:“輔都說過要你做斬妖人,在這洪荒之中一旦走散多半是身死了。王城即將遭受劫難,你去了極有可能也被妖獸吞噬。還是隨我走吧,不如學好法術之後出來斬盡妖獸爲你兄弟報仇同時消除洪荒。”開陽看著他,眼神裡是一絲難得的仁慈心軟。
洛阿大心中掙扎,最終還是重重嘆氣:“我隨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