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芽的心中是怨恨好僧人的,好死不死的將她丟給山民,她才落得如此的下場。
但是在御風與老夫人的面前,她絲毫不動聲色,只是悻悻的垂眸。
“主持認識琴兒么?”老夫人欣喜的開口,語氣甚是虔誠。
那僧人笑的莫測高深。
在寺廟用了簡單的齋飯之后,僧人單獨約見了柳芽。
“施主可明白了世人拘目見,酣酒笑丹經(jīng)的意思?”開門見山,僧人也不避諱。
“你要說便說,不用故弄玄虛!”柳芽語氣有些不悅,現(xiàn)在她最關心的是金瞑的情況,想要逃走,什么丹經(jīng),她顧不上。
僧人搖搖頭,低低輕喃了一句:“施主終究還是不明白,善哉善哉!”言罷轉(zhuǎn)身而去。
柳芽愣在當場,心中有些慌,但是現(xiàn)在并不是她猶豫的時候,最關鍵的,她要想辦法逃走!
黃昏的廟宇,有著不同于塵世的寂靜,就連寒風吹落寒雪,落地亦無聲。
轉(zhuǎn)眸四顧,只有幾個掃雪的僧人,柳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佯裝觀賞雪景一般,緩緩的向寺院深處走去。
寺院深處,是一處梅林,雪壓技頭,花露冬枝,鮮艷的粉紅與醒目的白組成了一個美麗的世界,柔和的夕陽透過枝椰葉瓣,篩落一地暖和的光影,美
得讓人不忍挪開視線。站在花技下,輕輕的嗅一口氣,涼沁中帶著淡淡的甘甜味道,每吸一口,仿佛連五臟六腑都熨貼了一般。
早在午膳之時,柳芽就借機會跟隨小和尚打聽好了下山的路,知道這梅林之后有一處后門,當下也顧不上欣賞雪景,著了冬靴的雙腳踩在厚厚的雪堆
上,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前走。
但是在梅林之中轉(zhuǎn)了兩園之后,柳芽還是沒有現(xiàn)小和尚口中所說的后門,茫然間,她看到在一顆梅花樹下正背對著她站在那里的男子,那身影秀場
蒼茫,逆光而立,身邊仿佛有五色光彩奔走流淌,泄泄溶溶,交織如縷。
微風吹過,雪落無聲,濺落在他金,肩頭,絳紫衣衫之上。
柳芽愣愣的站在那里,心一下子被揪了起來,一股冰冷化開在胸膛。
“好興致啊,竟然有心思賞雪景?”男子回身,眸光輕瞇,唇角淡抿,只是那淺淡的笑意絲毫沒有滲入深邃的眸中,一雙幽眸邪魅的令人顫抖。
柳芽的心中猛然有了一抹憤怒,男人一定早就現(xiàn)了自己,只是不做聲,像一個獵人一般,好整以暇的望著自己的獵物在陷阱里徘徊,做著無望的努
力,然后等到獵物疲倦之時,才拉線收網(wǎng)。
也許——柳芽環(huán)望這無盡的梅林,懊惱的低咒一聲,也許這梅林之后根本就沒有后門!
柳芽冷哼一聲,轉(zhuǎn)身就向外走。
“既然來了,就陪我賞雪景吧!”話音剛落,男子一只健臂冷冷的攔在了柳芽的面前。
男子的眉眼之間有著一種刻骨的冰冷。
沒等女子拒絕,他猛地拉住了她的手。
急促、突然,卻異常的用力。
一瞬間,柳芽想逃也是來不及。
他的手指冰涼,竟然讓柳芽心中有了一種熟悉感,曾經(jīng)一個男子的手指,也是如此的芊細,冰涼,冷冷的沁到人的心中。
她抬眸望了男子,一縷金散落在他俊美的臉頰,迷離而性感,幽綠的雙眸宛如秋日深湖中的苔蘚一般,潮水濕而柔軟。他緊緊的握著她的手臂,緩
緩的向前走,大腳踩在雪地里,出輕微的沙沙的聲音。
柳芽頓了一下,男子冰涼的手指與落寞的神情讓她有一瞬間的恍惚,但是在緩過神后,她奮力的掙扎逃脫。
男子回眸,望著她掙扎得通紅的小臉,眉眼之中閃過一抹冰冷的笑意。
“你跟她不一樣,她總是表面上黯然的接受,背后卻……”他語氣突然艱澀,“我從來不知道她的心中竟然是那般的討厭我,我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去
愛她,去呵護她,希望帶給她幸福,最后換來的卻是她的背叛!”
他苦澀的笑,那落寞憂傷的神情竟讓柳芽慢慢的安靜下來。
她任憑男子握著她的小手,穿梭在梅林之間,風送著寒氣,梅香雪色,卷起一抹抹令人迷醉的淡香。
金瞑的雙眸冷冷的注視在斷裂的鳳戒之上,御劍兩字沾染了他的鮮血,分外耀眼。
“皇上!”莫桑再次輕喊出聲,男子冷冷的揮揮手,頭也不回的向前走,那金絲絲飄逸在空中,華麗的伸展,遠遠望去,就像一把鋒利的劍,急掠
而去。
莫桑急急的跟上。
琉璃宮,將破碎的鳳戒呈到太后的面前,太后的面上閃過一抹惘然。“這鳳戒怎會……”
金瞑只是緊緊的抿著唇,將御劍兩字給太后瞧,但是見太后毫無反應,心中仿佛是明白了一些。
難道這鳳戒之后的文字只是無心之舉嗎?他悵然若失的出了琉璃宮,舉眸仰望蒼穹,天色暗了!
允天宮內(nèi),男人落寞的身影輕輕的打在白色的窗紙之上,一幽眸,怔怔的對著鳳戒沉思。
“皇上,云妃娘娘求見!”張公公小心翼翼的上前,輕聲的稟道。
男子皺眉,猛然感覺到了血液倒流,云妃?
張公公偷偷的瞥了一眼,輕聲的提醒:“是慕容大人的千金,慕容云錦小姐,皇上不是在出宮之時,頒布了圣旨封其為……”最后兩字他沒有吐出口
。
金瞑的面色猛然之間難看到了極點,他暴睜了雙眸冷冷的望向張英:“云妃?當日朕說的是云妃嗎?”他的心中猛然閃過金暉淡笑的面孔,是他,他
執(zhí)意要封慕容云錦為云妃,難道是真的幫助他出宮,還是……
“讓她進來!”他低低的開口,冷冷的開口。
張英忙不迭的出去,片刻之后,慕容云錦輕笑著,身著一寬幅的錦衣緩步前來。
只是兩個月而已,她的腹部并沒有隆起,而她,卻非要穿著寬大衣裳,為的就是顯示她的與眾不同。
男子的雙眸犀利如劍,從女子款步進宮以來,一雙利眸瞬也不瞬的緊緊盯著他平坦的腹部。
“皇上!”她嬌俏的輕喊,神色自得。
男子卻禿自冷笑:“張公公,允天宮是不是還缺少一個倒馬桶的嬤嬤?”
張英一怔,不解皇上為何問到這邊來,微微一愣之后,只得順著答道:“是,皇上!”
“削慕容云錦為奴,去倒馬桶吧!”他冷笑,眸光冰冷。
女子當場怔住,她進宮的一次求歡,距離皇上還有五米,她甚至還沒有來得及走近他,卻再也沒有機會。她再也不是妃子。
她驚愣的張大眼睛,兩只小手還撫在平坦的腹部上。
“是,皇上!”張英垂眸,淡然的上前,揮揮手,命侍衛(wèi)將女子拖了出去。
橙色幕靄的允天宮外響起女子尖利的哭叫聲。
金瞑驀然勾唇一笑,陰冷而殘酷。
朝暉殿,當戎天將這一消息稟告給金暉的時候,男子也只是微微的揚眉,然后唇邊就是莫測高深的微笑。
他自然了解金瞑的心,慕容云錦的進宮只是她悲慘人生的延續(xù)而已,而他所要的,只是那種昭告天下的詔書。
御風緊緊握著柳芽的小手,執(zhí)著而堅決。溫暖從女子的指尖緩緩不斷的輸送而來,有一瞬間,他曾經(jīng)有了一抹恍惚,仿佛回到了以前種種美好的瞬間
,他握著素琴的手,徜徉在這梅林之中。
思緒有一瞬間的凝滯,他的眸光驀然變得溫柔,手指纏綿的纏繞上女子的皓腕。
柳芽一怔,意識到男子的突兀,猛地掙脫。
“我……天色晚了,我們該回去了!”
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梅林之間黑影重重。柳芽的面前,只有一雙幽綠危險的眼睛。
男子輕輕的瞇瞇眼,女子的掙脫打斷了他的遐思,他盯著她閃著無辜的清亮眼神,一絲鷥猛猛地劃過。
他突然伸出大手,牢牢的抓住女子的雙手粗暴的箍在梅樹之上,偉岸的身子將女子禁錮梅樹之上,白皙的手指冷冷的滑過她柔細的下頜,眸光之中欲
望大盛。
無邊的月色下,分只望見了女子大大眼睛中的柔軟神色,他怔怔的望著,似在猶豫著要不要落下來。
柳芽冰冷的抬眸看他,“御風,你清醒一點,我不是素琴,你比任何人都知道這一點!”
女子的冷漠仿佛更是惹惱了他,他的眸色瞬間冰冷。
“過去的都已經(jīng)過去,你又何必執(zhí)著,留一個與她相似的女人在身邊,不但侮辱了你對她的感情,也讓你自己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你放我走吧,我走
了,你會慢慢的振作!”
男子勾起薄唇,笑的頹然:“連你都要離開我嗎?難道就算是一個假冒的素琴,一個我買回來的奴隸都不愿意留在我的身邊嗎?”
柳芽咬咬唇,男子的頹然讓她的心有了一抹軟化,這個與金瞑一樣有著金碧眼的男子,當他痛苦的望著她時,她心中總會泛起金瞑的影子。
她微昂起小臉,冰冷的月色映照在她的面上,她美麗圣潔如女神。“我不是不愿意,只是還有事情要去做,請你,放我走!”
放我走!——同樣的話語,同樣冰冷卻祈求的眸光,男子的眸光瞬間充滿血紅的戾色,他陰冷一笑,狠狠的吻上女子的唇,冰冷的身體粗暴的磨蹭著
她的柔軟。
柳芽驚恐的瞪眸,緊緊的合著貝齒,死死的堅守著陣地,一雙黑眸迸出犀利的眸光。
也許是那抹倔強惹惱了他,也許是那抹犀利讓男子不耐,他的動作越來越粗暴,甚至滴溜溜將柳芽翻了一個個,用身子緊緊的將柳芽頂在梅樹上,一
只手緊緊的鉗制住她的身子,一只手毫不憐惜的掀起了她的衣裳。
“住手!住手!”柳芽大聲的喊,不敢置信的死死瞪著前方,不敢相信他,竟然在這種佛門靜地做出這樣的事情。
“少爺,小姐,少爺!”猛然,梅林之外響起燕兒的大喊聲,男子的大手猛地停在柳芽的脊背之上。
“少爺,老夫人暈倒了,少爺,你在哪里啊!”燕兒焦急的聲音一點一點的傳入御風的耳際,他猛然從那深深的情欲之中清醒。
“奶奶!”他低喃出聲,猛地松開了柳芽,就在柳芽深深的松了一口氣之時,他卻抓住了她的手臂,將她打橫抱起,急掠在梅林之中。
梅林外,燕兒氣喘吁吁的望著御風說不出話來:“少爺,快去看看老夫人吧,老夫人她……”不待燕兒說完,他便冷冷的將柳芽拋給了燕兒:“看好
她!”然后頭都不回的向房內(nèi)走去。
燕兒接下柳芽,不耐的將她放在地上,蠻橫的拖了她就走。
柳芽心中也是擔心老夫人的病情,當下也沒有掙扎,乖乖的跟在燕兒的身后。
簡樸的房間中,老夫人仰面躺在床上,面容蒼白,身體抽搐,口角冒白沫,仿佛是癲癇作的癥狀。
御風上前,急急的咬破自己的手指,鮮紅血滴滴入老人干涸的嘴唇,她終于慢慢恢復了平靜。
“風兒,琴兒!”老人悠悠醒轉(zhuǎn),喊著兩人的名字,干枯的雙手撫上男人焦急的俊臉。
“你們要快點成親,再遲了,我怕看不到!”老人在一場癲癇大作之后,氣息微弱。
御風轉(zhuǎn)眸望了身后,柳芽跟隨著燕兒剛好進門。
他柔順的眉毛微微的聳了一下,眸光深邃而幽暗。他輕輕的拍了拍老人的手:“奶奶,下個月挑個好日子我們就成親,奶奶一定要保重身體,我會讓
表妹給我們御家生一個健康可愛的孩子!”
構筑牙瞬間愣怔在當場,唇角狠狠的抽搐了兩下。
這個自說自話的男人!
但是老人卻因為男人的這句話,慢慢的舒展開了面上的皺紋。
柳芽沒有忍心開口拒絕,回身之際,她望見了男子的眸光之中掠過一抹感激。
她揉揉眼睛,以為自己瞧錯了,再次轉(zhuǎn)眸去看,男子恢復了那冷酷無情的表情。
二天,一行人回到了御劍山莊。柳芽一開始以為御風說笑,可是接二連三就有人送來了賀禮。御劍山莊每日都是賓客滿門。
柳芽的一顆心猛地提了上來,那個男人不會來真格的吧!?
燕兒的臉色也越來越臭,到最后,就連為柳芽端碗飯都是用丟的。
整日里瞧著燕兒的臉色,柳芽的心中也越來越委屈。
這日傍晚,她經(jīng)過御風的書房,突然傳來燕兒與御風的爭吵。
她心中一動,小心翼翼的靠近了房門,貼耳上去。
“少爺難道真的要與那個冒牌貨成親嗎?明明知道是假的還要成親?”燕兒的語氣充滿了氣惱。
御風卻只是沉默。
“少爺這樣做怎么對得起表小姐?小姐丟了,少爺不去找,反而弄個冒牌貨回來,還要成親,如果讓小姐知道,小姐應該多么的傷心啊!”燕兒有些
咄咄逼人。
御風仿佛是隱忍了良久之后才冰冷開口:“你的小姐永遠不會回來了,她已經(jīng)有了心愛的男人,她永遠不會回來了!燕兒,從今之后,那個女人就是
你的小姐,你記住了!”
燕兒再也沒有吭聲,房間之中傳來一陣壓抑人的沉默。
原來素琴是與男人私奔了!柳芽同情的癟癟嘴,剛要離開,卻猛然聽的里面御風冷喊了一聲:“是誰在外面!”她心中一急,連忙轉(zhuǎn)身向院后的一座
小樓跑去。
小樓高聳,共有四層,表面是有些陳舊的灰白色,臺階也是殘缺,仿佛許久沒有人住過。
柳芽順著石階而上,很快的躲進了小樓之中。樓外傳來男子的腳步聲,轉(zhuǎn)瞬即逝。
落日的余光透過小樓的房門打在柳芽的小臉上,好久之后,她才敢張眸向外看,天色逐漸暗淡下來,世界猛地陷入了一陣寂靜當中。
將身子重重的倚在房門上,柳牙重重的舒了一口氣,一抬眸,卻猛然被面前的影象鎮(zhèn)住。
原來這小樓是一個倉庫,里面盛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最多的則是孩子的玩具,木馬,陀螺,散亂的堆在地上,雜亂而無章。
小樓的窗戶小而且高,微弱的天光傾瀉下來,更是讓這些散亂的東西有了一種年代的滄桑感。
柳芽小心翼翼的在這些東西中間走著,最里面,古樸卻窄小的樓梯緩緩的延伸而上,舉眸上望,有種黑幽幽的神秘感。
柳芽的心中猛然有了一種僥幸感,說不定那幅畫就藏著這小樓之上!她猶豫了一下,抬步緩緩的踩上微有破損的樓梯,清晰的嘎吱聲響在空中。
樓上的形勢更是讓柳芽始料不及,一個個大大的紅木箱子堆放在房間中,除了箱子再也沒有了其他的物件。
柳芽上前,吃力的打開了一個木箱,立即被里面白花花的銀子耀的張大一眼睛。
一個個的打開去,除了銀子、金子,就是珠寶,終于在最后一個箱子之中,柳芽現(xiàn)了一幅卷軸,打開來,她赫然驚喜的張大眼。沒錯,是她在素琴
房間之中現(xiàn)的那張美人圖。
她細細的打量,從女子嬌媚的媚眼到女子的裙裳,一點一滴的瞧過去,最后在女子的腳下,現(xiàn)了一行蠅楷小字,看字跡秀麗,應該是女子所寫。
柳芽將畫舉高,接著最后的天光,艱難的辨認著上面的小字。
來古代幾個月,又因為上次翻譯羊皮卷的關系,柳芽已經(jīng)識的一些古字,許久之后,她抬起眸,眸光不解。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君應有語,渺萬里層云,千山暮雪,只影
向誰去?——這不是一歌詠愛情的詞么!
柳芽失望的嘆口氣,以為會有什么進展,卻沒有想到只是情詞一。
“你在這里做什么?”身后驀然響起男子的聲音,柳芽一怔,畫軸落在了地上,全部展開。
他,什么時候來的?
御風上前,將燭火點燃,房間之中明亮了許多。
他低眸望見地上的畫軸,面色猛地不悅。他幾步上前,撿起畫軸,將它嘶的一聲撕做了兩半,眉毛狠狠的顰著,仿佛對那畫有著深仇大恨一般。
“你……”柳芽驚訝的望著他。“這不是你祖師的畫像嗎?你……”
男子冷冷的抬眸看她:“難道你也想跟她一樣與男人私奔嗎?魅族的女子對外人動了情是沒有好下場的,素琴也是一樣!”
柳芽一怔,私奔?難道這畫像之上的女子果真是瞳?
她迅的整理了心情,眉眼挑挑,不讓男人瞧出一點破綻:“你應該祝福素琴,而不是這樣的詛咒她!”
“不是我的詛咒,是魅族與御劍一族的盟約,千百年來總是如此,魅族只可以嫁御劍一族,而御劍一族也只能娶魅族生活的部落,出外尋找傳說中的
愛情,結果尸骨無存!”
“你認為這幅畫是用來朝奉的嗎?是用來被魅族女子唾罵唾棄的,除了素琴,每一個魅族女子都認為她自甘墮落,淫賤,被男子拋棄!而素琴,一直
將她的畫像掛在房間之中,直到她與男人私奔!現(xiàn)在我終于明白,素琴為什么如此鐘愛這副畫像!”他輕嘆了一口氣,搖曳的燭光讓他的神情看起來
更是落寞。
“那么你呢?你也是因為這千百年來的規(guī)矩才會去愛素琴的嗎?”
男子猛地一怔,他轉(zhuǎn)眸,眸光之中掠過一抹疑惑與驚訝,仿佛,他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如果素琴不是魅族人,如果你不是從小與她有婚約,你還會喜歡她嗎?”柳芽平靜的望著她。
現(xiàn)在對于那個沒有見過面的素琴,柳芽從開始的無動于衷到現(xiàn)在的敬佩。明明知道也許有背負著被男子拋棄的命運,可是她毅然選擇了去愛一個男人
,換作是她,下這樣的決心也需要異常大的勇氣。
男子猛然冷靜的垂下了眼簾,沉默了。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男子再也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垂著眼眸,仿佛在異常認真的考慮這個問題。
如果沒有婚約,如果沒有這個流傳了千年的規(guī)矩——他會愛素琴嗎?確切的說,他與素琴之間是真正的愛情嗎?
柳芽沒有想到一句話卻換來男子如此深沉的思考,她只是緩緩的從男子手中取過被撕成兩半的卷軸,半蹲在低山,緩緩的撫平。
“這位姑娘的名字叫什么?”她裝作無意的詢問。
“瞳!”良久之后,男子低哼,雖還是有些不屑,卻也沒有方才的仇視。
撫在女子小臉上的手指猛然之間顫抖。
瞳!果真是她!
柳芽突然明白了那僧人淺笑的含義,也許冥冥之中,命運的安排讓她回到了事情的起點。瞳的血咒之所以一代比一代強,就是因為她的名字被魅族人
一代代的唾棄,她的怨恨越來越深,血咒的威力也越來越大!
不過幸運的是現(xiàn)在血咒已經(jīng)被自己解了!柳芽輕嘆口氣,取了卷軸緩緩的卷起來:“你不介意我將畫軸拿回去粘貼修復吧?”
男子的眉眼一跳,很明顯的想要拒絕,但是在對上女子祈求的雙眸之時,不悅的點點頭。
但是那血咒果真如柳芽所想,已經(jīng)解開了嗎?
又是圓月之夜,允天宮。
金暉與戎天站立在窗外,凝望窗上男子孤寂的背影,各懷心思。
“王爺,血咒已解,今晚王爺終于可以睡個好覺了!”戎天在身后低低的開口。
金暉眉眼一跳,并不吭聲,只是怔怔的望著男子的身影,眸光深沉。
他,當真的金瞑嗎?每次他這樣想的時候,心中總是有些淡淡的不甘與難以釋懷。
許久之后,他終于點點頭,帶著戎天遠去。
寢宮中,金瞑冷冷的轉(zhuǎn)眸望著窗外,幽綠的眸光之中猛然閃過一抹怪異。
他起身,緩緩的在寢宮之中踱著步子,不緊不慢,脊背卻狠命的弓著,神情詭譎。
莫桑仿佛意識到了金瞑的異樣,抬眸偷偷的瞧他。
男子狠絕的眸光猛地向他射過來,他嗖的低頭。
“皇上,月妃求見!”殿外猛然響起張英的聲音,莫桑挑挑眉,暗自揣道:“又是一個自討沒趣的!”
金瞑回眸,幽綠的雙眸猛然挑起一抹詭譎的笑意,揚聲道:“讓她進來!”
莫桑禁不止一愣,再次抬眸去看他,卻覺得主上笑的更是詭異。
允天宮外,遠月惴惴不安的緊捏了宮女秋兒的手臂,額上冒著一陣陣的冷汗。
半個時辰之前,玉華宮玉妃猛然到訪。
她驚異的挑眉看她,雖然這玉妃進宮也有些時日,但是她與玉妃這間一向井水不犯河水。
“早就應該來拜訪姐姐,只是瑣事纏身,還請姐姐恕罪!”玉澈謙恭的笑,斂眼低眉,讓月妃心中甚是受用。
關于玉妃遭皇上冷落的傳聞一直沒有在宮中平息,就算她是鮮奴國公主也沒有得到皇上的特殊眷顧,比起曾經(jīng)被皇上寵極一進的月妃來說,玉澈的地位要低上許多。
月妃微微的點頭,賜座,兩人客套了幾句之后,玉澈猛地輕嘆了一口氣,仿佛甚是憐惜。“姐姐應該知道妹妹現(xiàn)在的處境,雖然是兩國聯(lián)姻,皇上對妹妹我確實冷淡,想要母憑子貴都實屬困難。如今再加上新進宮的云妃懷有了身孕,妹妹我心中的壓力也一天一天的大起來。”
玉澈這樣一說,立即觸痛了月妃的痛處,慕容云錦被封為云妃,又懷有身孕,原先受盡皇上冷落的慕容啟迪與慕容家的幾個兒子也在朝中威風起來,皇甫南然也幾次到她這里訴苦。
“我有意與姐姐聯(lián)手,共謀大業(yè)!”玉澈說著,狡黠的眨眨眼,在遠月的耳旁一陣低語。
想到這里,皇甫遠月緊緊的攥了手心,那里面,是玉澈交給她的秘密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