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修把以深抱起來,“這就是你反抗的方式?!”
以深哪里還有半點力氣?
她聽得到季修的聲音,微微睜開眼睛,也可以看到季修擔憂的神情,只是不過睜眼的力氣,都讓她覺得眩暈。
“打電話找醫生過來!”
“禎禎姐正往這邊趕。”
季修看著懷里的白以深,眉頭皺的都快打成了結,他轉頭便瞪向擎尉。
擎尉咽了咽口水,嘀咕道,“我每天都有給你打電話報告她的情況……是你自己說,她堅持不下來的。”
“因為有你看著,她才堅持不下來!可你就是這樣看的?”
“她不吃……我也不能給她灌啊……”
“她要是出了問題,你也別想好過!擎尉!”
擎尉低下頭……
時回趕過來的時候便聽到季修正朝擎尉大發雷霆,忙道,“禎禎馬上就到,沒事的沒事的。”
季修的唇早就已經抿的沒了顏色。
此刻房間氣氛過于凝重,而季修正在火頭上,時回扯著擎尉慢慢的,慢慢的退出了房間。
擎尉近一米八的大個,臉龐如刀削一般,讓人覺得耿直。
此刻低著腦袋,神情無奈,但那雙還算漂亮的大眼滿是委屈。
時回倒是第一次見他這么個表情,不由覺得有趣。
“連個人都看不好,擎尉,你還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啊。”
擎尉抬頭,瞥了他一眼,徑自走開。
時回跟上,“喂,連我都不理啦?”
“見你就煩,滾遠點。”
“擎尉,我就不懂了,這對別人你都客客氣氣,怎么對我,你就這么劍拔弩張啊?”
擎尉頓住步子,看向跟在自己身邊的時回,冷冷吐了一句,“你裝傻的功夫真是一流。”
“啥?”
“滾!”
擎尉又是沒好氣的一聲吼。
時回看著他的背影,詭笑了一下,而后忙跟上,繼續喋喋不休道,“什么裝傻啊,擎尉,你說的明白點……說得明白點,我去阿修面前給你講點好話……”
“滾滾滾!”
“……”
……
“怎么樣?”
張禎禎給白以深打了營養針,吊了鹽水。
剛出房門,季修便趕忙問道。
“不吃不喝三天,你說怎么樣?”
“……”
“吊水治標不治本,她繼續不吃不喝下去,身體肯定會垮掉。況且她現在精神壓力大,情緒也不好,你還能奢望我說……她挺好的?沒事?不用擔心這樣的話?”
季修的眸子沉下。
張禎禎靠在墻上,雙手環胸,看著季修苦惱的樣子,不禁抿緊了唇……
“看樣子,她比你想象中要強橫的多。”
“什么強橫……”
季修嘆了口氣,“她這輩子所有的強橫和堅持都用在了白天麟身上。”
“十多年的感情,不是開玩笑的。”
張禎禎看向季修,“你和瀟瀟當初在一起也不過兩三年,可分開的時候……你不也是要死要活?”
“……”
“你尚且如此,更何況她還是個女人。”
“那你覺得……我該拿她怎么辦?”
“你先告訴我處理這件事情,你的底線是什么?”
“她不能回到白天麟身邊還有……她不能死。”
“二選一呢?”
“……”
季修的唇都抿成了一條線……
張禎禎輕笑了一下,“季修,有的時候,你真的挺讓人看不透的。”
季修站在她身邊……
聽著張禎禎緩緩道,
“在你心里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是十五年前的仇恨,還是齊瀟瀟母子?是你處心積慮多年的復仇計劃,還是這里面躺著的女孩兒?”
“當我覺得你不會放棄這么多年的復仇計劃時,你選擇了齊瀟瀟,當我覺得你要是開始淡忘仇恨時,你又讓白天麟和白以深生生分離……”
“有的時候,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季修睜著眼睛,目光卻很呆滯。
十五年……
他的目標從來就沒有變過,報仇。
家破人亡的血海深仇早就已經把他壓得沒了自我。
他在努力為了瀟瀟母子學著放手,可在他這么努力的學著放手的同時,要他接受妹妹和仇人的兒子結婚,這無異于給他當頭一棒!
“季修。”
“恩?”
“還記得秋葵么?”
“……記得。”
“我記得,她當時為了讓你一心一意留在狂瀾,瞞著你雇人開車去撞齊瀟瀟……”
“……”
“好在你發現的及時。”
“干嘛突然提這個?”
“后來秋葵死了,死在基地的囚室里,被折磨死的……”
“……”
“季修,是不是所有欺騙你而傷害了齊瀟瀟的人,都會得到這個下場?”
季修看向張禎禎,他瞇起眸子,目光銳利至極,“你騙了我什么嗎?”
張禎禎直直的看向他……
兩人四目相對,沉默許久,還是張禎禎先移開了視線,她的拳頭攥的死緊,“恩,我也有一件事……騙了你。”
“什么?”
“我還有兩個問題想問你,你回答我了,我就告訴你。”
“……你問。”
“如果是齊瀟瀟騙了你,你也會這么對她么?”
“……她不會騙我。”
“如果呢?”
“……”
“我知道了。”張禎禎聳了下肩,“第二個問題……你的目的是讓白以深和你一樣銘記仇恨,還是……不讓她和白天麟結婚?”
“只要她不和白天麟在一起,這樣沉重的負擔,我寧愿她不背。”
張禎禎了然的點了點頭,“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有辦法。”
“什么?”
張禎禎踮起腳在季修耳邊說了幾個字……
季修眉頭動了動……
“可以試試,不一定百分之百成功,但再壞也壞不過現在。”
季修依舊緊抿著唇,“我會考慮……”
“恩。”
“你剛才說……騙了我的事情是什么?”
張禎禎心“咯噔”一下……
“禎禎?”
“我說的,你信么?”
“你先說。”
張禎禎的眼睛微微泛紅,她知道說出來就完了,可是不說……她快要被自己折磨死了。
“禎禎?”
“羊羊……不是你的兒子。”
季修閉了閉眼,“事到如今,你還是……”
“他不是你的兒子,你的兒子是我當年留在法國時,親手殺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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