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枷辰隨手起車鑰匙,穿過大門,直接要去打開車門,就在他走出大門的一刻,撞上了同樣匆匆忙忙趕來的喬,開門見山,喬也沒說多餘的廢話:“找到她了,在相距s市不遠的h市的老城區。”杜枷辰一愣,想不到自己還沒有查到她的具體位置,他就已經知道了,看來他手下的這些人要好好訓練訓練了,什麼時候辦事效率這麼差了,簡直給他杜枷辰丟人,找到夏青格後,下一步,他就要好好的訓練訓練他們!
“車山說?!倍偶铣叫n著喬頜首,示意他上車,兩個人很有默契的同時拉開車門,上了車。在剛剛啓動之際,看見阿邦的車也在距離他們兩米的地方停下來,阿邦下車,恭敬的站到杜枷辰的車窗旁,看到坐在副駕駛席位上的喬時,心下已瞭然,看來是都知道了!他也再多言語,只是靜靜的聽著杜枷辰的吩咐,果然,不一會兒,杜枷辰和喬談完話坐在車裡對著阿邦說:“準備直升飛機,馬上啓程,h市”。
杜枷辰向來做事情果斷幹練,不拖泥帶水,阿邦跟在杜枷辰的身邊久了也就養成了這樣的習慣,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已經準備好了一切。
“喬先生說他那裡還有事,先回去了?!卑畎褎倓倖滔壬脑掁D述了一遍,果然看到杜枷辰微變的臉色,直覺告訴他,似乎有什麼事情正在悄悄改變,而這件事似乎和總裁,喬先生,甚至是已經“死去”而又死而復活的總裁夫人脫不了干係。
不過,這些事情,都不是他能關心,能問的,他需要做的只不過是盡力做好本職工作。
“出發。”杜枷辰威嚴的聲音出口,率先走進了機艙,他的身後緊接著跟著幾個人,機門關上,飛機在一片轟鳴聲中越飛越高,越飛越遠,直到漸漸變成一個小黑點兒,最後連小黑點兒都不見了,完全的看不見一點痕跡了!
h市破舊的老城區,這裡生活著這個社會最底層的形形色色的人物,稍微有錢一點兒的早已搬到了一牆之隔的新城區,雖然僅僅是一牆之隔,但是不難發現,圍牆裡面的是摩天大樓,高樓大廈,綠樹環繞,紅的瓦綠的牆,一派盎然的綠意和舒適。
而相對的,圍牆的外面,老舊的街道,吵雜的噪聲,被煙燻得烏漆麻黑的斑駁的殘破不堪的筒子樓,甚至是連續不斷的,張家長李家短,這家罵街那打孩子的吵鬧聲。
路燈在晚上七點準時亮起,新城區裡一片光明,亮若白晝,而無人問之的老城區顫顫巍巍的街道上偶爾有一盞生了鏽的搖搖欲墜的燈,昏黃的燈光下上演著一出出醜陋不堪的事情。到了晚上這裡便是魚龍混雜的鬧市,低矮的門頭房裡,穿著暴露的廉價睡衣的女人們,濃妝豔抹的臉上滿是假笑,拽住來來往往的行人,做著什麼骯髒的交易。地痞,流氓,打架鬧事,砍人傷人,甚至是毒品交易在這個地方不知道要發生過多少次。
一個二十幾平米的小飯店裡,早已坐滿了等候吃飯的人,這些**多數都是附近工地上的工人,白天在新城區忙碌一整天,晚上渾身髒兮兮的來到老城區的小餐館裡吃飯。幾個人坐在一起,隨意點幾個小菜,狼吞虎嚥的吃著,吃得飽飽的又不貴,一人攤個十塊二十塊的。這要是在新城區,那可是不敢想的事,隨便吃頓飯,一個月的工資恐怕都不夠。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窮的窮,富的富,沒有什麼真正的公平,正義可言。
自己吃一頓飯的錢,恐怕都不夠別人喝一杯下午茶的錢!
小飯館裡的生意很紅火,一夥不等走,另一夥已經在等著了,房間裡的喧譁聲也很大,偶爾見了面的熟人,說幾句葷話或者說上幾句黃段子,大家哈哈的樂個不停。
直到半夜12點,人羣才稍稍散去,陳舊的街道到處是果皮,各種食物的碎屑。髒亂又狼狽,此刻清冷的街道上,只見一個單薄的削瘦的身影,快速的行走著,她的半邊臉都被垂下來的頭髮擋住,身上穿的也是一件破舊的洗的泛白的黑衣裳,大大的衣服把她嬌小的身影遮擋的嚴嚴實實的,根本看不清她的容顏。
她的腳步很急,或許是離家太遠的緣故,或許是對這樣的黑暗感到恐懼,不一會被淹沒在嗜人的黑暗中。
沒錯,這個人就是兩年前“死掉”的夏青格,當所有人都以爲她死去的時候,她還卑微的活在這個地方,一待是兩年。當初她原本可以和喬離開的,可是走到機場時,她突然覺得不能再麻煩這個好心的男人了,她帶給他的除了麻煩還是麻煩,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在跟和那個冷血的男人有關係的任何人有關聯。
如果喬先生帶她走了,那麼一定逃不過杜枷辰的眼,睿智如他,很快就會查到的,所以,她做了決定,然後頭也不回的堅定的走出了候機室。她不能跟著喬先生走,她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關係,否則想到那些傷痛,她一定會瘋掉的,絕對會!
媽媽有喬先生照顧,她沒有任何的不放心,她相信他不會食言的,一定可以好好的照顧她的媽媽。所以她才能放心的接受這個假死的計劃??墒乾F在,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去什麼地方,也不知道什麼地方可以擺脫杜枷辰的控制。
那個男人那麼的冷靜自持,如果他發現了一點兒的蛛絲馬跡他都不會放過的,他又是那麼的自負,如果知道她假死來騙他,一定不會輕易的饒過她的,甚至是她身邊的人都會跟著遭殃,包括幫她“假死”的喬先生也會殃及。
所以,她不能讓他找到她,她要逃得遠遠的,最好一輩子都不讓他發現她還活著!
她又飢又餓經過一天的跋涉,自己也不知道走到了什麼地方,爲了不讓杜枷辰的人發現,她故意找了一些又偏僻有難走的山間小道,腳底一滑,再加上本就虛弱的身體早已不堪一擊,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等到在次醒來的時候她在一輛裝滿青菜的三輪車上,一個大嫂見她醒來,熱情的蹲在她的身邊:“來,姑娘,喝口水?!彼龑嵲谔柿艘簿蜎]有拒絕,喝了幾口,感覺空空如也的腹部終於有了一些飽感,火辣辣的胃也不似先前的那般難受了才低低的開口說了聲:“謝謝。”之後便不再開口。
“姑娘你一個人怎麼會在這麼偏僻的地方,多危險啊,你家在哪裡?我們順路送你回去?!贝笊┦莻€熱心人,一看她是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就想著當自己做做好事了,把她送回家吧,她一個人走她還真不放心。
“大嫂,你們這是去哪?”夏青格開口,聲音稍顯沙啞,她覺得自己好像病了,渾身一會冷一會熱的,難受極了。
“我們昨天回了孃家,今天正要回去呢,這不路上就看到你倒在路邊,也不知道你家是哪裡的,怕你在出點兒什麼事就把你帶上了,既然你醒了,你家在哪裡,順路的話,我們就把你送回家去,一個小姑娘可不能黑燈瞎火的亂跑,尤其是你這種漂亮的小姑娘,遇到壞人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夏青格突然覺得自己的眼睛腫脹得難受,自從家裡出事後,再也沒有被人這樣的關心過了,她突然好想她的媽媽,雖然她一直躺在冰冷的醫院裡,但是隻要她不離開她,她就覺得自己不孤單,不是爲人疼沒有人要的小孩,她還有媽媽,但是卻看不見,以後或許也不會在見到,想到這裡,連日來的委屈也終於不堪重負,抱著面前熱心的大嫂嚎啕大哭,眼淚一滴一滴的砸在心頭,一邊哭,還一邊委屈的喊著:“我沒有家,沒有家......”她沒有家,沒有地方可以收留她,她的家早就遺落在了這個時空的某一個角落,家裡人,爸爸死在了一場車禍裡,除了躺在牀上變成植物人的媽媽,她就再也沒有親人了!
而那個家,早已物是人非,杜枷辰早就給它蓋上了章,它有了一個新主人,不姓夏,姓杜,杜枷辰的杜!
再後來,她就留在了那個熱心的大嫂的小飯館裡,終日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在後廚洗碗刷盤子,幹得是最髒最累的活,可是卻沒有一刻感到這麼的踏實。
剛開始還會害怕,還在擔心杜枷辰會在某一天突然的找來,後來她才發現這樣的顧慮完全不必再有,杜枷辰那樣高高在上的人物又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她也就慢慢的放寬心了,但還是活的小心翼翼的,她不能讓杜枷辰有一點點兒的機會找到她!
她就在這個地方生活下來了,小飯館裡大嫂他們一家勉強住下,加她一個肯定不行,她就在離得較遠的郊外租了一個小房子,雖然遠點兒,但是人少,而且租金便宜。她覺得自己這樣一直過下去也挺好,雖然她的心不會再因爲任何的事情而有所波動,但是最起碼,不會傷心,不會流淚,不會再痛了,不會再有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