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杜枷辰才會讓阿邦這樣,難道真的是,杜枷辰出了什么事情?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少奶奶,少爺不讓我打電話給你,可是,我不能看著少爺傷害自己了......”
“你把話說清楚,什么叫他傷害自己?”夏青格真急了,從床上直接站到了地板上,好像完全感覺不到她是光著腳站在泛著涼意的地板上。
“少爺,這兩年來一直都有嚴重失眠的現象,每晚都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灌得大醉,還有一次酒精中毒,昏迷了三天,醫生說不能讓他在喝酒了,隨時會休克的。本來今年好像好些了,最近更是沒有,可是今天又犯了,只從少奶奶早上離開后,他就把自己關在房間,傭人送飯進去的時候,發現地上零零碎碎的倒了很多的空酒瓶,現在,我站在門口叫門,里面一點聲音都沒有,少奶奶,你快回來看看吧,我擔心......擔心少爺......”
“我馬上回去,你先打電話叫醫生過來。”夏青格心里又痛又氣,這個男人,簡直就是上帝派來折磨她的!原來他說他喝酒的事不是開玩笑的,都怪她太粗心了!
等不及阿邦再說些什么,她飛快的穿好衣服,慌忙中打碎了床頭柜上的臺燈,響聲立刻引來了沈亞柯和凌美。
她手里顫抖的拿著從包里翻出來的紙條,早上他讓阿邦給她的,當時她只顧生悶氣沒看,后來一忙就忘了,只見紙條上工工整整的幾個字,雋秀的字體立刻讓夏青格的眼前一片氤氳:老婆,記得回家!
“發生了什么事?”凌美見門沒關,直接進來,擔憂的問出口。她以為出了什么事情,原來是打破了臺燈,但是大晚上的她怎么穿上了衣服?
她努力抹了抹自己眼角的淚痕,卻感覺不斷有溫熱的液體流出。“我......我很抱歉,這么晚了還吵到你們,可不可以,派個車送我回去,我得回去......我想回去”凌美看她眼睛泛紅,心底知道一定是杜枷辰出了什么事,否則她也不會這么著急。
“別急,別急,我馬上讓司機送你回去,你別急。”
“我送她吧,這么晚了,司機都睡了,再說她一個人也不安全。”夏青格抬頭對他投以感激的目光,“謝謝。”說完,拿起包包,一路小跑著跟上沈亞柯的步伐......
汽車行駛在盤山公路上,眼睛已經能看到哪一棟山頂上的白色別墅,夏青格的心思都在杜枷辰的心上,一路上除了擔憂還是擔憂,根本沒有說話的意思,令沈亞柯奇怪的是,為什么他從來沒來過這個地方,可是對這條路,這個地方卻感到莫名的熟悉呢,就連前面的那棟白色獨棟別墅,他也覺得是深埋在他記憶深處的,他好像在哪里見過?
“謝謝。”車剛一停穩,夏青格就迫不及待的下了車,急急忙忙的往別墅里跑去。
沈亞柯坐在車里,看著她漸漸消失在黑夜中的身影,突然覺得自己的心里異樣的難受,他不明白為什么他的心會覺得隱隱作痛......
她讓阿邦都留在了客廳,有什么事她會叫他們上來。掏出鑰匙,打開門,輕輕一推就開了,他的房間里一片黑暗,不見他的人影,最后,她想起了他房間的陽臺,被她放了兩個藤椅看星星的陽臺,飛快跑上陽臺,推開門,一片星光下,他席地而坐,孑然的背影在淡淡的星光下愈加顯得寂寥,而他的身邊倒了一堆空酒瓶。
“誰讓你們進來的,滾出去。”他也不回頭,舉瓶喝了一大口酒,冷冷的開口。
夏青格的胸口憋得要爆炸了一般,憤怒和心痛糾結在一起,恨不得將他打醒。她沖上前奪下他的酒瓶往地上狠狠一摔,淚如雨下......
杜枷辰乍一發現是她,驚訝不已,“青格,怎么是你?”她不是應該見到沈亞柯了嗎?不是不回來了嗎?怎么會出現在這兒?杜枷辰頭痛不已,看著她不知作何反應......
夏青格看著他蒼白著臉,散亂的碎發,凌亂不堪的衣服,簡直無法和白天那個精致完美,叱咤風云的男人比起來。“你到底想干什么?”她淚流滿面,沖著杜枷辰大吼:“你到底想干什么?不想活了嗎,你這樣叫我怎么辦?”
杜枷辰低下頭,只是低聲說:“對不起。”
“對不起,又是對不起,你說了很多遍的對不起了,我不要再聽你說對不起了,你這個樣子根本不是我認識的杜枷辰,你太讓我失望了。”夏青格站在他面前,拼命的抹眼淚。
杜枷辰伸手想抱她,終是什么也沒有做,胳膊停在半空中,久久不曾落下。
“快說,你為什么喝這么多酒,你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了,難道你想喝死自己嗎?”夏青格聲淚俱下大聲的質問他,心里又痛又恨又氣,他真是不要命了!
杜枷辰只是低著頭看著地面,沉默不語。
“說呀,你是不是想要急死我?”夏青格蹲在他面前,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強迫他看著她的眼睛:“到底怎么了,怎么能這么傷害你自己,不是答應過我的嗎,以后要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到底怎么了?”夏青格兩只手扳過他的頭。
他緩緩的抬起頭,目光空洞的看著她:“你離開我的時候,我整個人很痛苦,閉上眼睛就會想起很多事情,偶爾迷糊過去也一樣全是噩夢,我開始整夜整夜睜著眼睛不睡覺,但不睡就會去想,越想越睡不著,吃再多的安眠藥也不管用,后來有一次我喝醉了,倒在地上就睡著了,原來喝醉了就可以睡著覺,以至于那以后我幾乎都是靠酒精來睡著的。”
“后來,我找到了你,你回來了之后我好多了,抱著你我可以很安心的睡著,很安心。可是昨天你突然說要離開,我就害怕了,我害怕你真的會離開,害怕你見到沈亞柯之后會毫無留戀的離開我,我真的很怕,閉上眼睛就看到你和沈亞柯決然離開的場景,我快要瘋了。”
“我以為你真的不會在回來了呢?”他幽幽的說著。
“所以你就這么作踐自己,你就這樣傷害自己?”夏青格看著他痛苦的表情,心也扭成一團。”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讓我多難過,以前的杜枷辰哪去了?”夏青格心中氣惱,揪住他的衣領,努力往上拉扯,一邊吼著茫然的杜枷辰:“你給我起來,站起來!”
杜枷辰的臉上依然茫然,眼中依然沒有生氣,夏青格真惱了,拿起地上僅剩的幾瓶酒,一股腦的往自己嘴里倒:“不是要喝嗎?我陪你一起喝,喝死算了,我也這樣醉死算了,看你會不會也一樣心痛,現在我不喝死,也快被你氣死了!”
杜枷辰一躍而起,搶過夏青格手上的酒瓶,甩到了幾米之外,砰地一聲,玻璃碎了一地。
“哇”的一聲,夏青格不管不顧的哭了起來,杜枷辰終于變得清明,急忙攬過夏青格,慌亂的檢查她的身體,是不是被玻璃碴濺到了:“那里疼,那里受傷了,說話啊,別哭了!”他有些手忙腳亂,一邊檢查夏青格裸露在外的身體,一邊大手去擦她的眼淚。
好像擦不干凈似的,他挫敗的把她圈進懷里安撫著......
“杜枷辰,當初是誰說過要好好照顧我的,可是你這個樣子怎么照顧我?你是不是存心想讓我難受啊?我只是想去看看凌美,心里有愧,我覺得是自己對不起她們,可是你連沈亞柯根本沒死都不告訴我,你就這么不信任我?”夏青格一邊哭,一邊鼻涕眼淚全抹在他的襯衣上,濕漉漉的一大片。他憑什么認為她看到沈亞柯就會跟他走啊,她能走去那里,就這么一個家,唯一的家,他想她走去那里?夏青格越想越委屈,哭得越大聲。
“我做錯什么了我,你憑什么欺負我,我就是笨蛋,怎么就相信了你,跟你回來了呢?早晚被你氣死。”
“好了,寶貝,別哭了好嗎?你再哭我都不知道怎么辦了,是我錯了,我不該作踐自己讓你難受,我不該喝那么多酒,以后不敢了,你不要哭了,我不是質疑你,我是不相信我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如果還有一件什么事讓我害怕,讓我不安和自卑的話,那就是你了,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么的離不開你!”他的告白讓夏青格一怔,眼淚還掛在眼角。
“傻瓜,大傻瓜,我怎么會離開你,這里是我們的家,我怎么會離開你,怎么會啊?你明明知道我愛你,就像你愛我一樣,我們誰也不能離開誰的!傻瓜,真的是大傻瓜!
“寶貝兒,知不知道聽到你這么說,就是讓我明天死去也甘心了。”杜枷辰把她緊緊箍在懷里,融進血液里。他錯過了一次,這一次他一定要告訴她,他愛她愛到骨血里去了!
“別瞎說。”夏青格聽到從他口里說出的“死”字,小手捂住他的唇,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她不要從他口里說道這樣的字眼,他們會一起走到老的,一定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