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深了,不知道從哪里突然開來了一輛上百萬的奧迪A8L,大剌剌地停在了老張私房菜的門口,錚明瓦亮的煞是惹眼。
老張私房菜在這條桃李巷街上雖然已經經營了多年,在群眾中打出了口碑。可來這家店里吃飯的客人,多是些不求檔次但求味美的平民百姓。像這樣開著豪車來光顧大排檔的客人,還真是不多見啊。
奧迪車門打開,一位年輕的男子邁腿下車,臨走還不忘客氣的沖司機說了句:“麻煩你了啊,小趙。送到這里就可以了,謝謝啊。”
開奧迪車的司機帶著一臉職業的笑容,點頭示意了一下,緩緩起步再次離去。車一開走,這條黯淡的街道才像是往常的模樣,平淡而樸實,帶著煙熏火燎的氣味。
仔細一看這下車的男人,這不正是劉星皓嘛!
原來剛才吃飯的時候事發突然,他連帳都還沒結就忙著送王東來去了醫院。現在想起來了,就讓王東來的司機把他給送到了這里。開大排檔做小本生意的都不容易,今天不回來把帳給結了,那下次可怎么有臉再來啊。
誰知他這才剛下車站穩了身子,身后突覺一股勁風襲來,一人帶著滿身酒氣,直朝劉星皓后背撲了過來。劉星皓的身體反應那可不是吃素的,腳下步伐一閃,斜肩一讓避過了那人。
今天他可惹了不小的禍事,難道是那幫飛車黨又追殺來了?劉星皓寧神戒備,眼睛一轉,快速掃視了下四周。老張私房菜門口只有寥寥幾桌客人還在相對而飲,街面上風平浪靜,并沒有什么埋伏的跡象。
再看剛才側身閃過的那人,輪廓依稀有些眼熟。那人扶了扶眼鏡,竟自己先樂了起來,張口招呼了一聲:“隊長,多年不見,身手還是這么利索!我這偷襲了多少年啊,竟然一次也沒成功過。”
“隊長”這個稱呼,對劉星皓來說,已經很多年沒有聽見過了。想當年他可是江州大學跆拳道校隊赫赫有名的鐵血隊長!
“林愷俊?是不是你小子?!”劉星皓借著路邊的街燈,依稀辨認出了那人是自己當年校隊里一起流過血流過汗的隊友,一晃那么多年過去了,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遇見了他。
“哈,沒想到那么多年過去了,隊長竟然還沒把我的名字給忘了!”林愷俊走上前來,一個熊抱摟住了劉星皓,當年青蔥校園里的一幕一幕場景又再次浮現在了眼前。
…………
那是當年夏季里最悶熱的那幾天,江州大學跆拳道訓練館中正傳出一聲聲沉悶的聲響。
“嘭……”
“嘭……”
“嘭……”
訓練館中懸吊的沙袋,正被一次次的重擊踢得左右亂晃著。這里的空氣中,到處都充滿著男人聲嘶力竭的發力聲和濃到化不開的汗水味道。
“林愷俊,腿要繃直,踢出去的時候要扭動腰部,帶上腰部的力量,這樣鞭腿的威力才會更大。”劉星皓穩了穩沙袋,沖已經練得滿頭大汗的林愷俊教授著動作的要領。
“是!隊長!”
那一年,劉星皓作為剛上大一的新生,已經在全國大學生跆拳道比賽中,殺入了決賽,斬獲了一枚銀牌的優良成績。
江州大學在劉星皓入學之前,雖然也有跆拳道社團,可最多只能算作是學生自發組織的興趣愛好小組而已,三五個跆拳道愛好者憑著一腔熱情組成了這個社團,林愷俊就是其中的一員。大家誰都沒有正式拜師學過正經的跆拳道,只能從網上找些初級的跆拳道教學錄像跟著琢磨著練習,根本不成氣候。
直到劉星皓入圍了全國大學生跆拳道比賽的決賽,跆拳道這項運動才被校領導重視了起來,成立了專門的跆拳道校隊,特別分發了這間曾經的舞蹈教室來作為跆拳道隊的訓練館,還特批資金購買了訓練時必不可少的道服,護具,沙袋,腳靶等等裝備,準備在下一屆的比賽中再爭輝煌一把。
學校的跆拳道社團本就沒有什么特別專業的指導老師,劉星皓一來了,立馬毋庸置疑成為了跆拳道社的校隊隊長兼任場上教練。除了自己有了訓練場所之外,還可以順便指點指點其他同學們。
可有句話是怎么說的來著——人怕出名豬怕壯!才剛上大一的劉星皓就這么風光無限,自然引起了其他社團同學的不滿,特別是一直看跆拳道社不爽的散打搏擊社。
這不,正說著就有人來踢館了!
跆拳道訓練館的大門,被人猛地一腳踹了開來,散打搏擊社的社長——杜成功,親自領著五六個身強體壯的社員搖頭晃腦的走了進來。他們統一穿著身黑衣黑褲,黑T恤上胸口正中處印著一個大大的“武”字。一伙人殺氣騰騰,好不威風。
“你們跆拳道社最近很牛逼嘛,這間教室我們散打搏擊社申請了都快兩年了,學校也不批給我們,憑什么就給你們了啊!”杜成功話里話外帶著酸酸的味道,他今年已經大四了,在江州大學里混了這么多年,是出了名的刺兒頭,人人都避之不及。今天這伙人特地來找跆拳道社的茬,怕是不會那么輕易罷休。
“這位同學,這間教室是教務處特別批給我們跆拳道社的。有什么不滿意的,你可以去找教務處評評理,來這里搗什么亂?”離大門最近的林愷俊走上前去言辭鑿鑿不卑不亢,這時候的他身材還沒現在這么壯實,削瘦削瘦的戴著副大大的眼鏡,十足的屌絲一個。
“你給我閉嘴滾一邊去,臭四眼仔!”杜成功咬牙切齒地眼珠子一瞪,兇狠懾人的眼神已經籠罩住了林愷俊,讓他不能動彈分毫。
杜成功一把推開了林愷俊,大聲嚷嚷道:“我聽說你們跆拳道社有個新人叫什么劉什么皓的最近不是得了塊什么破銀牌嘛,叫他出來,我們散打搏擊社想找他討教討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