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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這次真的把劉星皓給趕走了,一直躲在人群中偷偷觀察的丁兆坤,心里別提有多美了。這等于發財致富的道路已經蕩平了一大半啊!用不了多久,望北村的田地里就會飄滿罌粟花的花香,到了那個時候,鈔票還不是大把大把地往自己口袋里送?
正自鳴得意的丁兆坤,背后突然冒出來一人,那人輕輕拍了拍丁兆坤的肩頭,差點把丁兆坤給活活嚇死!
回頭一看,身后那人竟然是阿四。丁兆坤連忙把他拉到一個沒人的地方,低聲問道:“阿四,藏在我枕頭下面的那個包……”
“噓……”阿四比他爹還謹慎,連忙做了個噤聲的表情,四下看了看,壓低了嗓音道:“被我給藏到咱們家院子后面的那顆大楊樹底下了。”
“嗯,做得好。走,咱們回家,我有正事要和你說!”丁兆坤激動地拍了拍阿四的肩頭,今天這個事,多虧了有阿四在其中靈活應變,才能僥幸死里逃生反敗為勝!既然阿四已經看到了那袋錢,索性也不必瞞他了。
兩人回到家中,丁兆坤把在查波先生豪宅里的所見所聞,包括查波許諾給自己的那些利益,全都一五一十地告知給了阿四。
丁兆坤已經那么大年紀了,要這么多錢有什么用?還不是留給自己的兒子孫子們。眼下阿四的兩個哥哥一個姐姐都已經成了家立了業,只有阿四還沒娶到媳婦,丁兆坤最擔心的就是他這個小兒子,生怕他會打光棍打一輩子。現在自己的手里要是有了錢,還怕兒子找不著媳婦?
“照你這么說來,只要搞定了霍叔,那咱們望北村,就不會再有人反對種植罌粟這件事了吧?”阿四雖說也是跟著霍叔學會的捕獵之術,可一旦涉及到自身的利益,肯定還是要站在自己爹那一方的。
“沒錯,現在就只剩下了霍金貴那個難纏鬼了!這個老東西跟他好好講道理看來是講不通的,我估摸著要是實在不行的話,干脆就讓查波先生派幾個人,把那老東西給做了算了!”
現在丁兆坤為了發財已經忘乎所以了,既然已經趕走了劉星皓,那么這個霍金貴現在就成了他唯一的眼中釘,不把他拔出來,豈不是寢食難安?
“做了他?你的意思是……殺了他?不用這么絕吧……”阿四一聽自己的阿爹竟然連殺人的念頭都動了,心里一個哆嗦,感覺自己這么多年真是白活了,竟然連自己的阿爹都看不透了!
“傻小子,做大事的人,哪個手上沒沾過血!再說又不用我們親自動手,查波先生有那么多手下呢,叫他隨便派幾個手下來做也就是了,跟咱們又沒有半點關系。”
丁兆坤真是精得跟猴一樣,想把最難啃的骨頭推到查波先生那里去,自己好整以暇地挑肥肉來吃。這個如意算盤打得,只能說真得猴精猴精的啊!
“好吧,我聽爹爹的就是了。”阿四突然覺得自己的阿爹好陌生好陌生,就像一個壓根從來沒見過的人一樣,難道金錢真的能把一個人的品性全都扭曲嗎?
從丁兆坤的房間里出來后,阿四久久不能平靜,他實在不愿意承認自己的阿爹已經蛻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壞人”!一個視他人的性命如螻蟻般輕賤的“壞人”!這還是那個從小教自己要待人寬厚,敬老尊賢的那個阿爹嗎?
憋在家里越想越是郁悶,阿四索性出了家門,徑直往阮美照家的方向走去。
這次他上門可不是空著手,特意提溜了一只昨天剛剛捕到的野兔,肥嘟嘟活蹦亂跳的,自己都不舍得吃,準備拿去美照家,獻個殷勤,博美人一笑。
對阮美照,其實阿四一直是有想法的。只是苦于襄王有意,神女無情。他比阮美照年長了好幾歲,美照一直拿他當成個大哥哥看待,壓根沒有一絲男女之間的愛慕之情。
這一點其實阿四也看得出來,可他還是隔三差五地便登門獻獻殷勤,哪怕明知道自己連個備胎都算不上,也還是心甘情愿甘之如飴。
可自打村里來了個劉星皓,也不知道他是使了什么魔法,把阮美照給迷得五迷三道的,整天口口聲聲的都是她劉大哥怎么怎么樣,星皓哥怎么怎么樣。聽村里的人說,這對狗男女竟然還不聲不響地偷偷定了親!這可讓阿四氣惱得牙根都癢癢,恨不得把這個劉星皓給大卸八塊剁碎了喂狗!
“人和人之間為什么差距會那么大呢?大家都是一個鼻子兩只眼睛,憑什么美照就喜歡劉星皓那樣的,就不能喜歡我?愛上我?”每當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阿四便會在床上輾轉反側,怎么也想不出這個問題的答案。他哪里會懂得,愛情往往就是這么玄妙,你越想得到的,反而越是得不到。別人只不過是恰巧從旁邊經過罷了,卻無端端反而進入了姑娘的心。
“現在好了,這個劉星皓被阿爹給趕出了村子,永遠不準再回來,想必他和美照的婚約也定然是黃了。嘿嘿,現在這個空檔不趁機而入,還等什么時候?”
來到阮美照家的門外,只見大門緊閉,阿四上前推了推,發現竟然還上了門閂。
平時村里白天的時候,家家戶戶一般都不會鎖門的。這附近住得都是鄉里鄉親的,誰也不會闖空門偷你家東西啥的,難不成阮美照不在家?
阿四拍了拍門,大聲喝道:“美照妹子,在家嗎?給我開開門,看四哥給你帶什么好東西來了!”
連叫了兩遍門,才聽見院子里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這個腳步聲阿四一聽就知道,除了阮美照不會是別人的。她的腳步聲急促而輕盈,像一只充滿活力的小野鹿。
只聽院子里邊傳來了阮美照輕柔的聲音道:“外面來的,是四哥嗎?”
“是啊,美照,你大白天的鎖什么門啊?快給我開開。昨天我在林子里抓了只野兔,特別的肥!你不是最喜歡兔子了嘛,喏,今天我特意給你帶來了。”阿四美滋滋地把手中的野兔給提溜了起來,還想給阮美照一個驚喜。
誰知大門卻依舊緊緊地閉著,只聽美照冷淡地說道:“四哥,你還是走吧,以后你就別來找我了,我不想再見到你……”
阮美照這一句“我不想再見到你”,讓阿四覺得格外的刺耳!就好像當面抽了自己一個大耳光似得!自己一片好心好意伸過來一張熱臉,結果不想人家直接甩給你個冷屁股,你這叫阿四如何能接受?
“怎么意思,什么叫你不想再見到我?我都沒有嫌棄你!你到是先嫌棄上我了?你把門給我打開,咱們倆當面說個清楚!”惱羞成怒的阿四,把阮美照家的院門擂得山響,非要和美照面對面把話說清楚不可。
阮美照的心中,本來對丁村長今天趕走劉星皓就有很大的意見。現在你爹前腳趕走了劉星皓,你后腳跑來給我送什么兔子獻殷勤!你們這一父一子一唱一和配合的到挺默契,是不是當其他人都是傻子啊?當其他人都看不出你爺倆心里有多少彎彎繞?
“你就別砸了,我是絕對不會給你開門的!”眼看阿四已經陷入了瘋狂之中,現在阮美照更是不會把門給他打開了。
“以前你一口一個四哥的叫我,從來沒有把我當做過外人。現在你長本事了啊,還敢把我給鎖在門外頭了是吧!好,我到要看看你家的這堵墻到底能不能攔得住我!”阿四越想越是生氣,一甩手把拎著的兔子給摔死在了地上!
只可惜那只人畜無害的小兔子,被摔得口噴鮮血,直接一命歸了天。
阿四往后退了兩步,望了望阮美照家的院墻。這種高度的院墻,對他來說簡直是如履平地。
只見阿四往手心里啐了幾口吐沫,一個助跑兩腿一蹬便攀上了阮美照家的墻頭,對他這種天天在叢林里打獵為生的獵人來說,爬個墻頭根本算不上什么難事。
“你……你想干什么?!”阮美照抬頭一看,只見四哥轉眼之間便要翻進院子里來了!他滿臉惱羞成怒的表情,瞳孔里冒出一種從未出現過的異樣神彩!
阮美照哪曾見過這么蠻橫不講理的四哥,害怕地連忙大聲驚呼道:“阿明,你快把爹的槍給拿來!”
“還敢拿槍?你這個賤女人,是想要殺我嘛?”一聽阮美照這話,阿四的心里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了!他一個翻身從墻上躍了下來,伸手便要去抓阮美照!
就在這時,只聽背后傳來阿明尚且稚嫩的聲音道:“四哥,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不要逼我!”
阿四扭頭一看,心頭不禁一個哆嗦!沒想到阿明竟然真地拿了把槍出來,還把槍口對準了自己!
可這小子天生怯懦膽小,壓根就是個孬種,一只野豬都能把他給嚇得半死,他有這個膽量開槍?阿四是斷然不信的。
“阿明,你看清楚了,是我啊?你準備朝我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