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才開了一個頭,南軒夜就微微斜靠在馬車上,擺出一副聽下去的姿態(tài),連周圍的侍衛(wèi)也不由得伸長了耳朵。
云逐月侃侃而談,以一個當初四歲女孩的心態(tài)將其中發(fā)生的事情講述了一遍,當然,她把自己描述成了一個膽小的受害者。
“這么說起來,你也是幸存者?”南軒夜挑了挑眉,雖然是疑問,可是語氣平淡,眼眸中也看不到半分的好奇。
云逐月卻敏銳地抓住了他話中的“也”,雖然當初綠衣女子也說過顧晴兒他們沒事,可是她畢竟存了一絲懷疑,只是為了安心而一直自我麻痹,現(xiàn)在聽到“也”,就證明的確有人生還!
小臉上揚起一抹激動:“還有別人活著?”
南軒夜眼底閃過一絲笑意:“的確有人活著,不過像你這樣時隔三年出現(xiàn)在千里之外的,卻沒有。”
這個王爺果然不好糊弄,云逐月小臉上也浮起一絲疑惑:“我也不知道,只記得火光沖天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我醒過來,就被關在了一個奇怪的地方。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一陣天搖地晃,我就莫名其妙出現(xiàn)在這里了。”
反正里面的事情只有自己知道,只要自己一口咬定,他就算在懷疑也沒有。就怕這個王爺對自己下毒手啊……
云逐月小心翼翼的觀察南軒夜的表情,卻不想他只是淡淡的開口:“遺址中本來法陣就頗多,你應該是被困在某個法陣當中,因禍得福活下來了吧。”
這等于給自己活下來做了一個合理的解釋?云逐月疑惑了,她忽然覺得這個王爺好像無意間幫了自己一把。她說的話自然可信度不高,可是王爺?shù)脑挘强尚哦瓤删透吡恕?
“這樣看著本王,可是很好看?”看云逐月怔怔出神,南軒夜邪魅一笑,忽然開口。
“撲通!”被故事吸引降低了飛行高度的冷夜冷不丁聽到自家王爺這么一句,很悲催的又摔了下去。
月逐月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確認這王爺是在和自己說話,心思百轉,卻在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好看,王爺大人長得比我娘親還好看。”
哼,竟然敢調戲姐,姐就順勢夸夸你,好看,真好看,比女人好看,還有一個意思,那就是像女人。
“撲通!”可憐的冷夜,剛剛飛起來,又被云逐月的這句話給驚的掉在了地上,這女孩子,真是在找死啊。
南軒夜瞇了瞇眼睛,忽然愉悅的笑了起來:“哈哈,這是本王今生聽過的最特殊的夸贊。”
“撲通、撲通……”伴隨著南軒夜的笑聲,幾個侍衛(wèi)從馬上掉了下去。
云逐月依舊甜甜地笑著:“我只是說實話而已,王爺您長得真是好看。”
心里卻有些郁悶,這王爺?shù)降仔胁恍邪。@么一群沒用得侍衛(wèi),不是落馬就是從天上落下來的,萬一真有人刺殺,這群人頂事兒么?
她怎么知道那些侍衛(wèi)的心思啊,自己王爺那可是出名的冷酷殘忍,不是說他不會笑,甚至他們都不愿意看到自家王爺笑,因為王爺?shù)男θ荩碇kU。
可今天是怎么回事兒?王爺?shù)男谷粫@么的爽朗?的確是
爽朗,甚至還有一絲愉悅。
冷夜這下心理平衡了許多,畢竟受到驚嚇的不知是他自己啊。幾個落在地上的侍衛(wèi)互相對視,眼中都是難以置信和疑惑。
那個小女孩到底有什么不同,王爺為何對她這么特殊?幾個人百思不得其解,這才想到馬車已經(jīng)走遠,于是立馬超前追去。
馬兒還在不停的奔跑,見掉下去的幾人遲遲沒有上來,云逐月開口問道:“王爺,不用等您的侍衛(wèi)嗎?”
“無妨,他們自己會跟上來的。”南軒夜收起笑容,墨色的眸子閃過一道流光。
云逐月微微晃神,剛才的一瞬間,她想到了面具男,也有這么一雙漆黑幽深的眼眸,讓人看不清心底的想法。這樣的人,一般都心思深沉,當然,也往往十分危險。
于是在心里,對這個王爺?shù)奈kU等級又上升了幾個檔次。
說完之后,南軒夜就不在說話,斜斜的依靠在馬車內(nèi)的軟榻上,似乎在閉目養(yǎng)神。云逐月自然不會不長眼色的開口,再說了對方是個王爺,她也不想打什么交道。
抬頭看向遠方,不知道王爺這馬有多快,能不能今天就到梧桐鎮(zhèn)呢?娘親他們怎么樣了,見到自己會是什么表情,她一遍又一遍的想著,嘴角慢慢浮起一個思念的笑容。
馬車中,南軒夜忽然睜開眼睛,一雙眼睛在云逐月身上掃過,看到她眼底的思念和嘴角的笑容,眸子輕輕閃爍了一下,然后目光落在了云逐月手腕處的白玉鐲上,久久凝視。
雖然在走神,可是身體的本能卻讓云逐月感覺到有人正在看她,回過頭,就看到南軒夜正盯著她的玉鐲看。
心頭猛地一跳,這王爺不會是看出什么要殺人奪寶吧?雖然他那些侍衛(wèi)看起來有些不靠譜,可至少能飛啊,要是王爺真起了這心思,她怕是真的兇多吉少了。
“這鐲子玉質上好,出現(xiàn)在一個鄉(xiāng)野少女的身上有些不合常理。”好聽的聲音響起,“財不外露,要是遇到見財起意的人可就麻煩了。”
云逐月覺得她有些看不懂這個王爺了,每當她有些懷疑的時候,他都會這么風輕云淡的將自己的疑惑給帶過去。
看了看鐲子,似乎有些難過:“是這樣嗎?這么好看的鐲子,看來以后要收起來了。”
“其實也不需要收起來。”南軒夜一招手,云逐月的身體陡然飛了起來,下一刻就落在了馬車之中,而且,是那王爺?shù)膽牙铮?
“撲通,撲通……”外面的落地聲不絕于耳,云逐月卻來不及關注了,一雙修長潔白的手指伸向自己的手腕。
渾身的細胞都緊張了起來,云逐月心念一動,一道寒芒就閃爍在了手中,還沒來得及發(fā)出,一只修長的手就握住了自己的小手,云逐月只覺得體內(nèi)的靈氣陡然沉寂下去,骨葉刃就那么被兩根如玉的手指夾住了。
云逐月坐在南軒夜的懷里,被他從背后圈著,一只手握著自己的小手,另一只手落在自己帶著玉鐲的手腕處,頭微微低著,靠在云逐月的頸邊,那姿勢怎么看怎么曖昧。
云逐月沒空理會現(xiàn)在兩人的姿勢,只是感覺到了這個人的強大和危險,心想以為封了我的靈
力就沒事了嗎,調動內(nèi)力,云逐月就要動作。
“別動,我不會傷害你。”淡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云逐月甚至感覺到了他噴灑在自己頸間的溫熱氣息,小臉上頓時飛起一片紅暈,連脖子也紅了。
那聲音低沉魅惑,似乎帶著某種讓人安心的蠱惑,云逐月真的沒有動。
感覺到懷里女孩的安靜,南軒夜嘴角微微勾起,臉上揚起一抹顛倒眾生的笑容。
冷夜已經(jīng)被摔得有些七葷八素了,剛才那是什么,誰告訴他剛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從來不讓人接近自己的王爺?shù)降资窃趺戳耍?
不僅讓那個女孩子上了馬車,竟然,竟然還抱著她,抱著她啊!
這到底是個什么情況,是他摔暈了眼花了嗎?
“冷統(tǒng)領,咱們王爺……”是真的嗎?這個侍衛(wèi)真的想要問一問啊,他在侍衛(wèi)預備營待了三年才如愿以償?shù)某蔀橥鯛數(shù)馁N身侍衛(wèi),王爺?shù)母鞣N事跡他機會能夠倒背如流。
可是,為什么第一次執(zhí)行任務王爺就給了他這么大的沖擊呢?真正的王爺其實根本就不是眼前的這個吧?
冷夜暗暗掐了自己一把,讓自己同樣砰砰直跳的小心臟平靜下來,努力裝出威嚴道:“王爺?shù)氖虑樨M是咱們隨便可以置喙的,全都把嘴巴給我管緊,好好做事。”
“是。”眾侍衛(wèi)恭敬的回答,心里再不相信,那也得奉命行事啊。
南軒夜的手型很漂亮,手指修長勻稱,如上好的白玉一般,這樣一雙手,若是在現(xiàn)代,可以去做手模了吧?
忽然,眼前又閃過另外一雙手,同樣修長勻稱,骨節(jié)分明,如上好的玉器。就連手指落在手上的觸感都有那么一絲相像。
面具男,云逐月有些奇怪,為什么這個王爺總讓她想起面具男呢?他們明明不是一個人,性格也不一樣,可是偶爾某一個瞬間,卻又有一絲相像。
“坐在我的懷里還在想別的男人?”耳邊一陣熱氣噴灑,邪魅的話語讓云逐月回神。
自己絕對是魔怔了,他們怎么可能會相像,就剛才這一句,面具男是一定不會說的吧?
身體一扭,就從王爺?shù)膽牙镎玖似饋恚骸巴鯛斦f笑了,我才七歲,怎么可能會想男人。”
南軒夜微微一笑,只是盯著云逐月,墨色的眸子似有一點兒笑意,就在云逐月被他盯得渾身發(fā)毛的時候,他卻開口:“這樣就好了,沒人會在意你的鐲子。”
說完,袖擺輕輕一掃,云逐月就從馬車中飛了出去,然后落在剛才的馬背上。低頭,手腕間的白色玉鐲已經(jīng)不見了,代替它的是一個平淡無奇的普通鐲子,花紋雖然漂亮,可是卻沒多少價值……
看了一眼南軒夜的方形,云逐月低頭,微微闔上眼睛,靈魂就進入了玉鐲之中,蘊靈泉汩汩而流,生命樹似乎又長高了那么一點兒,其他的藥草、植物也枝繁葉茂。
云逐月又仔細檢查了一邊,玉鐲空間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就在她要將靈魂抽出的時候,卻猛然發(fā)現(xiàn),生命樹上似乎有金色的光芒閃爍。
仔細看去,才發(fā)現(xiàn)原來樹上不知何時,竟然長出了一個小小的金色的花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