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重癥監護室室外,隔著玻璃,陸子其看著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依舊還在昏迷的袁縵羽,心中不免有些心疼。雖然氣她私自去打掉孩子,可是,陸子其更為她的身體安全擔心。
這些天,他的確不應該因為工作上的事情冷落了她,要不然,袁縵羽也不可能會這么賭氣打掉孩子的。
除了遺憾,陸子其心中,還有深深的懊悔。
守了一夜,直到袁縵羽從重癥監護室轉移到vip病房后,陸子其索性趴在她的床頭休息,不知道什么時候便沉沉睡去了。
馮欣靈一大早來到醫院里,得知陸子其在醫院,興奮的去找他,結果在病房門口看到他趴在袁縵羽的病床前握著袁縵羽的手睡著了,一時間,馮欣靈心中有些說不出來的嫉妒與恨意,冷冷的盯著袁縵羽,隨后轉身離去。
來到醫生辦公室,崔沐陽剛剛起床,看到馮欣靈來了,打著哈欠和她打招呼:“靈兒,來的這么早啊,一起去吃早飯吧?”
馮欣靈抬起頭看到崔沐陽,眼中有些閃躲,“沐陽哥哥,陸大哥,和陸大哥在一起的那個女的是誰?”
“好像是陸大哥的女朋友,怎么了?你臉色怎么這么難看?”崔沐陽皺眉,雖然知道馮欣靈好像對陸子其有意思,可是,馮欣靈知道陸子其和女朋友在這里住院,也不該是這樣的反應。
“她怎么了?”馮欣靈心中有些不安,難道,她真的去打掉孩子了?
“吃了墮胎藥,孩子沒有保住,她的身子也很差,剛剛脫離危險。”崔沐陽實話實說,對于馮欣靈,他沒有一點的欺瞞和敷衍。
聽到崔沐陽的話,馮欣靈臉色一變,瞬間慘白,抬眸望著崔沐陽,豆大的淚水便落了下來。
“靈兒?怎么了?”崔沐陽見馮欣靈忽然掉眼淚,心中一緊,很是心疼。
“我,我犯錯了。”馮欣靈哭著,聲音細小,委屈的向著崔沐陽哭訴道。
崔沐陽皺眉,勸慰著她。“怎么了?你慢慢說,別哭。”
“我,我不知道那個女的是陸大哥的女朋友,昨天,我,我以為是拿孩子要挾陸大哥勒索錢財的女人。我和陸大哥一起,恰巧看到她發給陸大哥的短信,便讓她打掉孩子……”馮欣靈一字一句,讓崔沐陽臉色也大變。
袁縵羽昏昏沉沉的醒來,看到陸子其正趴在自己床邊沉睡,腦中一時間有些短暫的空白,回過神來,伸出手摸著自己的肚子,想著之前撕心裂肺的疼痛感,才真切的知道了孩子從身體里離開的痛楚。
她輕微的動作還是驚醒了陸子其,陸子其迷蒙的睜開眼睛,很快清靈過來,看著袁縵羽躺在那里默默流淚,連忙起身伸出手探上她的額頭:“小羽,你怎么樣了?還有哪里不舒服嗎?我叫醫生進來。”說著,陸子其便要去按按鈕,結果被袁縵羽伸出手拉住手腕。
袁縵羽躺在那里搖了搖頭,隨后平靜的看著陸子其,“你為什么在這里?”
“我……你,小羽,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傻事,你怎么能不經過我的允許就……”陸子其看著她,目光有些責備,忽然意識到自己這么兇她,有些太過分了,便閉上了嘴,不再說話。
袁縵羽一怔,看著他,豆大的淚水不斷的落下,眼中有些委屈和傷心,“就怎么?我給你打電話發短信,你不僅不接,還讓你的未……”袁縵羽哭著,剛要說出來,門便被人推開,崔沐陽帶著四名護士走了進來。
“陸大哥,袁小姐醒來了,我們要給她做個檢查,您能不能先出去一下?”崔沐陽進來,沖著陸子其恭敬的笑了笑。
陸子其雖然對于崔沐陽這樣魯莽的進來有些不滿,但是為了袁縵羽的身體,他還是淡淡的點了點頭,走出了病房。
看到陸子其走出病房,崔沐陽上前看著袁縵羽,沖著她微微一笑,“袁小姐,我有些話,想要和你說。陸少對于您打掉的孩子,也很是傷心,昨晚在這里守了一夜,他身體不好,不宜過分激動傷心,袁小姐若是為了陸少的身子著想,還希望,以后不要再提起這件事了。對于這件事我深表遺憾,但是袁小姐,只要您好好調養身子,不愁會沒有孩子。現下,是陸少的身子,可能他沒有告訴過你,他有心臟病,不能過分激動悲傷,袁小姐,您自然不希望陸少有什么三長兩短吧?”
聽到崔沐陽的話,袁縵羽愣在那里,眸子里滿是迷糊不解,“他有心臟病?”皺眉,直直的盯著崔沐陽,袁縵羽不解的開口。
崔沐陽點頭,然后又道:“袁小姐,我只希望,以后,您不要再從陸少的面前提起這個孩子的事情了,這件事就算揭過去了,還望袁小姐能夠配合。”
“我……”袁縵羽有些猶疑,看著崔沐陽,總感覺哪里有些不對勁。目光偶然被崔沐陽身后的那名護士吸引住,那名護士身材高挑,目光似乎有些冷漠不善,看著她的眸子,袁縵羽莫名的感覺到有些熟悉。
見到自己盯著她,護士連忙移開了視線,低下頭去看著手里的查勤表。
“袁小姐,不知我說的話,袁小姐有沒有聽進去?陸少向來不允許我告訴任何人關于他病情的事情,今日破例告訴你,也是為了陸少的身體著想。還望袁小姐能夠替我保密,能夠好好照顧陸少。”崔沐陽聲音似乎有些異樣,但依舊平靜的看著袁縵羽。
袁縵羽愣了半晌,才微微點了點頭,抿唇,不再說話。
崔沐陽和護士相視一眼,為袁縵羽做了檢查后,才離開病房,一離開病房,來到辦公室里,崔沐陽臉色頓時變了,整個人松了一口氣,似乎有些心有余悸。
護士摘了口罩,上前一步,緊緊皺眉,眼中依舊還有些擔憂。
“沐陽哥哥,她會不會說出去。”
馮欣靈擔心的看著崔沐陽,有些不安。
“應該不會了,我們都已經這樣說了,她看起來,好像很好騙的樣子。”崔沐陽心跳依舊很快,他可是第一次,敢這么去騙陸子其和他身邊的人,若是被陸子其知道,恐怕他和馮欣靈都完蛋了。
“沐陽哥哥,我真的好怕,我不是故意的,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說著,馮欣靈豆大的淚水不斷的落下,淚眼汪汪的看著崔沐陽,哭道。
崔沐陽連忙將她抱在懷中,輕聲安慰:“好了好了,沒事的沒事的。別哭了。一定會沒事的。”
等到崔沐陽給袁縵羽檢查完,陸子其走進病房,坐到袁縵羽床邊,伸出手,握著她的手,語氣誠懇:“小羽,對不起。”
袁縵羽閉著眼睛,聽到陸子其如此低身下氣的道歉,心中的委屈越來越多,淚水不斷的滑下。
“小羽,對不起。”陸子其又喃喃重復了一遍,語氣低沉。
一句話,讓袁縵羽淚如雨下,躺在那里失聲痛哭。
“陸子其,以后,我們再也不要提起以前的事情了,三年,我們就像以前那樣,保持著買賣的關系,三年后,我們就各奔東西。孩子,本該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陸子其,我不想再提起以前的事情了。好不好?”
“好。”陸子其微愣片刻,感覺到袁縵羽的反常,他忽然感覺到有些不安。
“最后一件事,我想要,知道曉曉的死因,我不想讓她,死的不明不白。”袁縵羽輕輕閉上眼睛,淚水順著眼角滑下。
陸子其愣了愣,看著袁縵羽,本溫和的眸子里閃過一絲陰鷙。
袁縵羽閉著眼睛,她在曉曉的墓地里看到了一封信,或許是陸子其放的,也可能是尹哲勛放的。關于曉曉死前的遺書,曉曉早就知道自己身患絕癥,即將不久于人世,她是故意想要拆散自己和陸子其的,所以才設計演出了在酒店里的那一幕。
寧曉曉的死,絕不可能是自殺,而是他殺,因為曉曉提起過,做完這件事,她會和雪姨離開,去聯系好的醫院療養,渡過生命中的最后一段時間。對于寧曉曉要拆散自己和陸子其,袁縵羽并不生氣,因為她知道,曉曉是為了自己好。長痛不如短痛,本來就和陸子其不會有結果,何不如趁早放下他。
“好。”陸子其輕輕應道,不管袁縵羽有沒有這個要求,陸子其已經在著手調查這件事了,因為畢竟寧曉曉死前見過的最后一個人是他,他有必要查清,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站在病房門口的馮欣靈,已經換上了醫生的衣服,她正準備要敲門,意外的聽到了袁縵羽和陸子其的一番話,眸中閃過一絲殺意,隨后轉身離去。
袁縵羽,決不能留,她在陸子其身邊,所有的一切,都會水落石出,周萱害死寧曉曉的事情,陸子其早晚也會知道的,只有袁縵羽徹底消失,這一切,也都會風平浪靜下來的。
走進電梯,馮欣靈眼中滿是陰冷,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