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然不樂意,我為什么要樂意?”葉姿本能地頂嘴回去。
她記得很清楚,只是答應(yīng)做他女朋友而已,什么時候就升級成未婚妻了?
得寸進(jìn)尺的行為,在她這里必定將遭到迎頭痛擊。再說葉姿強(qiáng)烈覺得,他這種行為是絕對不是值得鼓勵的。
今天說她是未婚妻,明天說不準(zhǔn)就變成孩兒他媽了!
想到這一點(diǎn),葉姿惡寒地打了個哆嗦。她剛二十一歲,才不要這么早就被采花賊給咔擦了。
“嘿,爺怎么招你了?”慘遭嫌棄的元野故意板起臉,俊顏帶了層偽裝起來的薄怒,“做我未婚妻怎么著,就那么跌份兒?”
“沒錯,跌大了!”葉姿雙目直視著黑暗的前方,擺出一副連看都不樂意多看他一眼的模樣。
元野握著方向盤,抽空兒瞅了一眼正襟危坐的女人。
小臉繃得緊緊的,花瓣般的嘴唇撅得高高的,因?yàn)槔w瘦而變得格外大的眼睛,寫滿了我是良家婦女休想調(diào)戲我的高貴姿態(tài)。
元野忍不住揚(yáng)起唇角,露出一抹好笑的神氣。
“小時候你可是哭著喊著要嫁給我呢,怎么著,現(xiàn)在反悔了?”tqR1
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在車廂里響起,驚得葉姿恨不能抱頭跳車,再也不想聽到這個可惡的聲音。
居然揭她的老底?
葉姿猛地回頭,氣勢洶洶地盯著那張慵懶得意的俊臉。
對于她那要?dú)⑷税愕哪抗猓盎腥舨挥X,仍然是一臉痞痞的笑:“后悔也來不及了,爺早就告訴過你,這輩子你就是爺?shù)呐耍瑒e惦記著跑了。”
開玩笑,他好不容易才把她收入囊中,怎么可能放手?
“你的女人?”葉姿咬著牙重復(fù)著他的話。
下一刻,元野的腦袋就被礦泉水瓶狠狠地砸了一下。
“姑奶奶長了二十多年,怎么就變成你的女人了?”
這家伙是不是被韓劇燒壞腦子了,動不動就來句你是我的誰也別想搶的之類的霸道宣言,當(dāng)她是什么東西么,還想獨(dú)個兒霸占一輩子?
葉姿這種把女人當(dāng)自強(qiáng)當(dāng)做座右銘的現(xiàn)代女性,最討厭的就是這句話。
“姓元的,你給我記住了,姐誰的女人也不是,一輩子也別想讓我成為你的附屬品!”
元野被打得嘴角抽抽,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揉著被打的生疼的腦袋,面對葉姿的怒火,他還得放下身段告饒:“行行行,你不是我女人,我是你的爺們兒還不行?”
大不了讓他成為她的附屬品唄,反正都是一家人,無非就是換個說法。
只要有里子,沒面子就沒面子吧,反正也沒人看見。
“誰樂意要你,不要臉!”
眼看著葉姿手里的礦泉水瓶又要砸下來,元野趕緊眼明手快地接住。
“別打了,把我打壞了,誰哄你開心啊!”
“我要你哄?”葉姿怒氣未平,狠狠地從他手里抽回了兇器。
不過,看在這小子正在開車的份上,還是先不要動手了,萬一出了事怎么辦?
她好不容易獲得新生,可不是用來陪著元野住醫(yī)院的。
這筆賬,留著一會兒算!
……
綠地集團(tuán)的辦公大樓是十幾年前的那種風(fēng)格,因?yàn)楸pB(yǎng)得較好,外觀看起來還是很齊整的,只是跟玖天集團(tuán)比起來,風(fēng)格與裝飾就明顯沒有那么高大上了。只不過在綠島這座小城市,它仍然是最顯眼的建筑物之一。
這個時間早就過了下班點(diǎn)兒,樓上的管理層辦公區(qū)卻還是燈火通明,靜謐的樓道里有一種壓抑的氣氛,似乎所有人都在等待著什么。
一下車,元野就變成了那種酷酷的冷面總裁,外人看到他周身散發(fā)的霸道氣場,完全想象不到自己的頂頭上司,剛才還在被人拿礦泉水瓶猛敲腦袋。
葉姿披著元野的外套,跟著他身后走出了電梯。
元野帶著她,直接走向了最大的那間會議室。
他一進(jìn)門,會議室里的說話聲立刻全部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齊刷刷地站起身來:“元總好。”
一個看起來很精干的中年男子最先迎了上來,臉上既擔(dān)憂又焦灼:“元總,您總算是來了。”
至于他身后的葉姿,大家只是看了一眼,見元野沒有介紹的意思,便紛紛移開了視線。
總裁身邊有個女人也不算什么事,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讓他們鬧心,根本沒心思關(guān)注這些八卦。
房間里的壓抑氣氛感染了葉姿,她的心不禁揪了起來。
之前元野說是元菲出事了,她還是以為是元菲出了什么意外。可是看元野這一路的輕松神態(tài),又不想是什么大事,她也就跟著放下了心。
可是現(xiàn)在,他們?yōu)槭裁粗苯觼砹司G地集團(tuán)?難道元菲和綠地集團(tuán)有什么關(guān)系?
她沒法問,只能把疑惑埋在心里。
元野向中年男子微微頜首,俊顏陰沉,似乎心情不太好。
“人呢?”
“在里面。”中年男子向會議室內(nèi)的一個房間指了指,“元小姐……嗯,她不許我們進(jìn)去。”
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元野瞇緊了眼角。
出了這種事,竟然還鬧小孩子脾氣,這丫頭真是太不懂事了!
元野一言不發(fā),徑直走到了房門前,轉(zhuǎn)了轉(zhuǎn)黃銅把手。
門沒開,很顯然是被反鎖了。
元野二話沒說,長腿一抬,咣地一聲就踹開了房門。
屋子里傳來一聲女孩的尖叫,葉姿聽見元菲怒氣沖沖的聲音。
“你們怎么敢……二哥,怎么是你?”
聽到后半句驚慌又帶著點(diǎn)兒惶恐的聲音,葉姿看見了屋內(nèi)的情形。
這是一個小小的雜物間,放著會議需要的一些設(shè)備和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布滿了灰塵。地上有兩個大紙箱子,上面鋪著報(bào)紙,似乎剛才元菲他們就坐在這里,直到被踹門的元野嚇得跳起來。
元野掃視著灰撲撲的房間,冰冷銳利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元菲身上,還有元菲身后的那個年輕男人。
深邃的眼睛瞇了瞇,他的聲音充滿了不容拒絕的威嚴(yán):“出來!”
看到他這樣子,元菲不禁打了個哆嗦,可是下一秒,她居然往前走了一步,站在那個男人身前。
“二哥,你不許欺負(fù)他!”
元野冷冷地掃了她一眼,冷酷的目光讓元菲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可是小身板兒卻還倔強(qiáng)地?fù)踉趦蓚€男人中間。
“出來。”元野只看著黑暗里那個影子,語氣帶著濃濃的不屑,“是個男人就站出來,躲在女人身后,算什么東西!?”
似乎是被他的話觸動了,那男人動了動,腳步遲疑地走了出來。
看清楚他的臉,葉姿忍不住低低輕呼了一聲。
不是她沉不住氣,只是她太意外了,因?yàn)檫@個人,根本就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里。
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的反應(yīng),元野轉(zhuǎn)向了葉姿,濃眉一挑:“你認(rèn)識他?”
葉姿看了眼元菲,覺得沒什么可隱瞞的,就嗯了一聲:“他叫邵錦程,是元菲的……朋友。”
她差點(diǎn)兒咬到舌頭,幸好緊急改了口。
其實(shí)以她的理解,邵錦程和元菲的關(guān)系,好像不僅僅是朋友。
元野沒有問葉姿是怎么知道的,視線再次落在邵錦程身上。
牛仔褲加運(yùn)動服,因?yàn)樵陔s物間里坐了好久,身上還到處都是灰塵。他戴著大大的黑邊眼鏡,一張臉年輕得要命,好像還是個大學(xué)生。看起來很普通的一個男孩子,怎么會讓元菲這么護(hù)著他?
“朋友!?”涼薄的唇間迸出這兩個字,元野的語氣充滿了鄙夷,“我還真不知道,你在綠島還有這么要好的朋友!”
“二哥,你什么意思啊?”被他的表情和話語深深地傷害了自尊心,元菲立刻挺身而出,“我跟誰交朋友,還用跟你匯報(bào)嗎?”
“不用。”即使是對自己的親妹妹,元野的聲音也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可是你交朋友的代價,就是要損害家人的利益么?”
元菲仿佛被雷震了,怔了一怔,轉(zhuǎn)瞬又燃高了怒火。
“他們冤枉他!”元菲一把拉過邵錦程,嗓門尖銳,充滿了憤怒,“他們都欺負(fù)他,二哥,連你也不信我!”
“我不是不信你,我是不信他。”元野扔下這句話,就轉(zhuǎn)身往外走,“有什么話,出來說。”
看著元野走到寬大的會議桌旁,自顧自坐下,元菲的臉色有點(diǎn)兒遲疑。
葉姿嘆了口氣,目光復(fù)雜地看了眼這對兒“苦命”鴛鴦。
“出來吧,你們也不可能躲在這里一輩子。”
她的話讓元菲下了決心,她拉起邵錦程的手,一副同仇敵愾的悲壯:“走,有我護(hù)著你,看他們敢拿你怎么樣!?”
會議桌旁,大家主動把元野身邊的位置給他們讓了出來。
看了眼綠地集團(tuán)的管理層,元野面無表情地說道:“你們先出去吧,這件事情我會處理的。”
他話不多,可是那種沉穩(wěn)鎮(zhèn)定的情緒成功地傳染了所有人,眾人默不作聲地退了出去。
老板都發(fā)話了,他們還有什么擔(dān)心的?
偌大的會議室只留下他們四個人,顯得空蕩蕩的,可是氣氛卻十分地劍拔弩張。當(dāng)然了,這都是因?yàn)槟莻€熊熊燃燒的小宇宙。
元菲雙手撐在桌子上,小臉上滿是惱怒的神情,沖著元野大喊大叫:“二哥,是不是他們叫你來的?他們也太過分了,這么欺負(fù)錦程,還把狀都告到你那兒去了——”
看著渾身散發(fā)著正義美少女氣息的元菲,元野冷冷地打斷了她的話:“如果你不是我妹妹,你知道今天的事兒會有什么后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