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山五大劍叟”曾力敵已經背離“青龍會”護法人魔“屍魔”言青平,五兄弟聯劍之威,無疑等於“青龍會”又多了一大人魔!
這次交手,讓冷若雅深深的感覺到,“青龍會”有“五大劍叟”在場,已經足夠不好應對了,更何況對方,還有公孫拜、亢叫天、蔡春雄、黃袍道人、鐵面師太及手下的二百多名高手,更可怕的還有一個一個身份、武功皆高深莫測的“青龍第九煞”!
那麻衣青年,臉容白皙一片,居然露出雪白而整齊的牙齒,向冷若雅友善地笑了笑,道:“三姑娘,你們現在算不算‘前有病毒,後有追兵’?”
冷若雅卻笑道:“沒有路,姑娘便殺出一條路來。”
“青龍第九煞”微笑道:“三姑娘那就試上一試!”
冷若雅一抖腕,皓腕上三隻紫色“相思鈴”,帶著音樂,陡地飛出——
數度極快,快到脫腕的時候,風鈴同時就到了對手面門!
然而,這三隻飛鈴,陡然發出,卻又陡然在空氣裡,連同悅耳的音樂一起,消失不見了!
“青龍第九煞”微笑如故,他的出手,更不可思議的奇快無比,快到好似他的手,早已在等待著接受冷若雅的飛鈴。
冷若雅的心,漸漸的沉下去——
——這麻衣青年“青龍第九煞”的武功,看來並不在“九天九地,十九人魔”之下,至少要與蔡春雄、黃袍、鐵面之流,不相伯仲。
這時侯,“掘地三尺”班幹部、“後會無期”魯啊擼,各自發出一聲大吼,分左右撲將而出,發誓要把“青龍第九煞”擊垮、打倒!
而就在他夫婦兩人,掠起的時候,“青龍第九煞”的身前,驟然多了一蓬銀色的光亮,然後銀色光亮,陡然分成兩道,一道射向“掘地三尺”班幹部,另一道罩向“後會無期”魯啊擼!
這兩道銀光裡,竟然包含著銀飛叉、銀飛槍、銀飛刀、銀飛劍、銀飛針等十五、六種銀色暗器,這原是十餘道種類不同的暗器,要用十多個暗器高手才發得出來,而且他所發射的力道,竟也又分爲十五、六種,居然竟給這麻衣青年一個人、一隻手、一瞬間,全都發射了出來!
冷若雅忽然覺著,這青年發射暗器的手法和氣勢,不像江湖中的搏鬥,倒很像疆場廝殺的鐵馬金戈,斬將奪旗,氣勢恢宏,大氣縱橫!
一念未已,“掘地三尺”班幹部、“後會無期”魯啊擼,無法抵擋對方猶如千軍萬馬萬箭齊發的暗器大軍,已狼狽至極的,逃退了回來。
冷若雅的心,現在不僅是涼了,簡直是已經冷了。她甚至認爲,這個麻衣青年的武功,絕對要在“貪魔”亢叫天等十八人魔之上了!
可是,此人在“青龍會”裡的身份和地位,也僅僅是紅旗“刑堂”的一十二名執事中的一個而已!
只聽“青龍第九煞”悠然地笑道:“後路是行不通了,要不,你們再往前闖一下,試試看。”
大家聞言,都禁不住回頭,只見夜色降臨,溝口處的暮色更沉,夜色已臨,就連守在出口的“病魔”公孫拜,也好似和這夜色融爲了一體。
病毒瘟疫遍佈的“鬼門關”,過得去嗎?
“十一月堂”堂主黃袍道人,古怪地笑著向皮皮魯指了一指,咧著血盆獅口道:“這個小子留給本堂主,白日裡沒分出輸贏,正好晚上再補上一場。”
——“五嶽”掌門中,黃袍道人加入“青龍會”時間最晚、入會時間也是最短,又是接替了“鐵劍門”門主郭大樹(參見《財神局》卷)所留下的堂主位置,所以,他一心要想立功、表現、升職,而經過白天的比試,皮皮魯明顯不是自己的對手,對付他,黃袍道人可說是。有十足的把握。
“九月堂”堂主蔡春雄,“唰”地張開摺扇,目射淫光,盯著魯西西發育成熟的胸脯,邪笑道:“二小姐就留給本堂主好好調教吧!”
——蔡春雄綽號“風流扇”,雖然已經年過四十,保養得極好,人前背後,還是喜歡以“公子”自居,以他的風流好色的性格,見了魯西西這花骨朵兒似的姑娘,自然好似饞貓聞到了魚腥,哪裡肯放過染指的機會?
“貪魔”亢叫天突然低吼了一聲道:“把冷若雅留給老子!”
——亢叫天的一條腿,是廢在“涼城客棧”大姑娘愛婢元曲的劍下,雖然亢叫天轟殺了元曲,但折腿恨意猶存,他恨不得活撕了冷若雅,來出心頭的一口惡氣!
“八月堂”堂主鐵面師太森然地開口道:“亢老大,單憑你一個人,怕是吃不掉這冷三姑娘吧?老尼便助你一臂主力好了!”
——“太嶽山莊”中,“九鼎大廳”與“妙手一族”一戰,鐵面師太故意缺陣,從而不免得罪了階位遠高自己一個半的“劍王”冷震嶽長老,現在的鐵面尼,急需一場勝利,來證明自己的價值、補救自己的過失、保住自己的位置;冷若雅雖然難纏,但鐵面師太料想,合自己跟亢老魔之力,拿下這丫頭,還不成問題。
“衡山五大劍叟”沒有多作聲,卻一齊緩緩解下了佩劍,劍尖一起遙遙指向“妙手班家”的兩位長老、“掘地三尺”班幹部和“後會無期”魯啊擼。
——“五大劍叟”在武林裡聲望、輩份、名氣都高,但在人才濟濟的“青龍會”中,他們的掌門人蔡春雄,也不過是一個第五、六流的堂主級人物,他們就更要排到第六、七級,只怕僅比“三百六十五分舵”的那些分舵主、香主,稍稍強上一些罷了;是以,他們更需要向“青龍老大”證明自己的戰機和戰績。
“都有相好的對頭了,看來是沒有我什麼事了,”“青龍第九煞”嘆了一口氣,攤攤手,忽然提氣笑道:“公孫二護法兄,你一人守在前面,形單影隻,用不用屬下過去?”
對面“病魔”公孫拜有氣沒力地病懨懨的道:“九爺若來相助,公孫倒履相迎。”
“青龍第九煞”回頭面向亢叫天等人,笑道:“亢十七護法,後路就全仰仗諸位了。”
“貪魔”亢叫天,早就暗憤“青龍第九煞”的狂態,但他們素知此人,乃是“青龍左使”楚風雪座前紅人、紅旗“刑堂”副堂主邢扒皮的心腹愛將,輕易不敢得罪,於是陪笑道:
“九爺您請放心放心,屬下等,保證絕無疏漏!”
“青龍第九煞”悠然地笑道:“那就偏勞各位同仁了。”他話一說完,人已倒飛出去,一個空翻,就翻過冷若雅等人,輕飄飄的落在“病魔”公孫拜的身體側旁。
數丈遠的病毒死亡地帶,竟讓這“青龍第九煞”一個筋頭,便翻越了過去,對地上魯長手的伏屍,甚至都懶得看上一眼。
冷若雅的心,此時不但是涼了、冷了,簡直都已經凍了。
——這“青龍第九煞”的武功,豈非簡直都可以跟“劍王”冷震嶽一較高下?!
暮色過去,就是夜色的沉淪。他們現在,已經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無路無門了!
“病魔”公孫拜也禁不住讚道:“九爺好輕功!”
“青龍第九煞”淡淡一笑,道:“公孫護法是真心覺著好嗎?”
“病魔”公孫拜奇道:“自然是真心。”
“青龍第九煞”灑然一笑,道:“公孫護法嘴上稱讚,心裡卻頗不以爲然吧!”
“病魔”公孫拜目光一冷,就聽“青龍第九煞”繼續含笑道:“其實吧,在老九越過病毒地段時,公孫護法心裡就在想:‘這小子真是太猖狂狂了!要不是看他跟邢副堂主有些交情,而且又是楚左使介紹來的,我早就放些病毒,給你一點顏色看看了!’未知小九說的可對?”
“病魔”公孫拜的臉色,連變了兩變,卻仍然病聲病氣道:“漢大家都是爲‘青龍老大’做事,九爺你也太多心了!”
“青龍第九煞”長笑道:“你們這些外堂的護法、堂主,一向對我們這些總堂的紅旗小子,很不服氣的,不如這樣,今兒個你我就來比一比。”
“病魔”公孫拜不解地問道:“九爺要比什麼?”
“青龍第九煞”伸出白哲如玉的手,輕笑道:“你放病毒,我發暗器,我們就比誰殺的人多。”
比了一比:
“病魔”公孫拜心忖:“我這瘟疫病毒,瞬息可殺千人於無形,難道會輸了你這狂妄小輩的暗器!”當下,他病怏怏的道:“九爺有興,本座願意奉陪。”
說完,他雙手詭異的平伸,空中的氣流,都變得稀薄壓抑起來,幾令冷若雅等人窒息,他問道:“比試什麼時候開始?九爺。”
“青龍第九煞”忽而笑道:“已經開始了。”
然後,冷若雅等人,就譁然發現,“病魔”公孫拜變成了一隻“刺蝟”!
——就在“青龍第九煞”開口說話的剎那間,“病魔”公孫拜的頭上、臉上、身上,多了百餘件銀叉、銀刀、銀槍、銀劍、銀針,渾然變成了個全身遍體都插滿銀色暗器的刺蝟。
“病魔”公孫拜怒吼了一聲,“青龍第九煞”卻微笑道:“不好意思,我勝了,我先殺死了一個。”然後,“病魔”公孫拜就倒下了,他倒在魯長手的屍首旁,大仇得報的魯長手,凸出的雙目,恰好瞪住了他!
“病魔”公孫拜一死,他布在周圍的瘟疫病毒,就都詭異的地消散無蹤。
“青龍第九煞”“嗖”地一聲,掠過冷若雅等人,輕巧地飄落到亢叫天等人面前,亢叫天等衆,都是唬了一跳,不禁全向後退了幾步!
“青龍第九煞”擊殺“病魔”公孫拜,非但亢叫天等同夥,無法接受,就連冷若雅等人,也都不敢置信,這一突變,委實是太過詭奇、太過驚悚、太過出乎意料!
做爲現場階位最高的唯一一位護法人魔,亢叫天禁不住切齒的恨道:“九爺你——”
“青龍第九煞”輕笑道:“我有名字,我姓唐。”
亢叫天的臉色,似乎有些變了,他囁嚅道:“你是唐……”
“青龍第九煞”仰天大笑,道:“我叫唐朝。”
冷若雅心念一閃,即道:“啊,我想起來了,你就那個把姬北命雞哥哥追殺得求爺爺、告奶奶的‘唐門’唐朝?!(參見《鬼蠱巫》卷第十章)”
“青龍第九煞”唐朝撫掌笑道:“到頭來還不是輸在你的北城哥哥手底下?哈哈!”
冷若雅微笑道:“你怎麼做了‘青龍會’的走狗了?就不怕我家哥哥,再打你的屁屁嗎?”
唐朝居然向冷若雅等擠擠眉、弄弄眼,“嘿”笑了兩聲,道:“‘青龍老大’想滅我‘唐家堡’之心,路人皆知,我們‘唐門’,豈能完全沒有提防,我唐朝,就是唐老太太派進‘青龍會’的臥底,只可惜,楚風雪一直對我不放心,邢扒皮對我也一向很提防,使我臥底‘青龍會’九年,僅僅止步紅旗‘刑堂’第九執事,始終進不了會內的核心部分,見不到‘青龍老大’一面。”
冷若雅眼神先是一亮,然後又是一黯,她道:“你能來,真是太好了!可惜,唐剛大叔,他已經不幸給‘青龍會’邪徒的暗算了……”
唐朝笑容微斂,道:“這個噩耗,唐朝已經知道了,是剛叔飛鴿傳書,讓我出川接應的。”
“四嶽”掌門,沒有輕動。
“衡山五大劍叟”,也沒有妄動。
“貪魔”亢叫天,卻跳了起來,厲聲喝問道:“你殺了我公孫二哥?!”
唐朝笑道:“你幹嘛不直接下地府去問你二哥?”
“貪魔”亢叫天瞳孔收縮,暴聲問道:“你是奸細?!”
唐朝笑道:“按照慣例,我們正義的一方,做這種特殊工作的,都叫特工。”
“貪魔”亢叫天怒道:“前番出了一個叛徒‘紅旗老幺’下雨石,現在又多出了你一個奸細,看來,邢扒皮真的該整頓一下紅旗‘刑堂’了!”
黃袍道人上前一步,叱道:“蔡某久聞‘唐家堡’暗器,天下無雙,今日本座倒要和亢護法,一併向唐公子討教。”
黃袍道人本意想立功,搶出說完“這句話,就發現亢叫天那個“老王八蛋”,不知何時縮回了一步,顯然並不情願和他聯手面對唐朝戰場殺伐般的暗器,他這一站得突出,就不覺的有些心虛,臉色也跟著變了。
唐朝笑著道:“道長,請!”
黃袍道人回首看向同伴,他自然不敢向地位比自己高出一階的護法“貪魔”亢叫天發飆,他只向蔡春雄怒道:“你們還站著幹什麼?!爲什麼還不動手清理門戶!?”
蔡春雄尷尬一笑,正欲開口,卻是欲言又止,眼珠亂轉的盯向別處。
唐朝卻催促道:“還不開始嗎?我等得花兒都謝了。”
黃袍道人知道強敵當前,不敢再大意,他猛地轉過回身來,全神對敵,怪目精光爆射。
他回過身,空氣裡“嗤嗤嗤”三聲銳響,唐朝的三枚銀器,已打至身前!
黃袍道人面色一慌,惶然出手,左右收手各施擒拿,凌空抓住一柄小叉和一把小刀。
唐朝飛身而起,在夜色裡,他白衣如雪,一出手,三支五菱八角形狀的鋼鏢,已封死了黃袍道人全部的角度!
三枚鋼鏢,飛旋著打出,黃袍道人失聲叫道:“‘三陽開泰五福臨門八星報喜鏢’!”
冷若雅一聽,芳心就是一震,這“三陽開泰五福臨門八星報喜鏢”,就是唐剛生前,協助若顏大姐愛婢唐詩的“觀音淚”,射殺“毒魔”溫三經的利器!
這“三陽開泰五福臨門八星報喜鏢”一出,狡猾惡毒如溫三經者,尚且難免一死,何況黃袍之輩耳?!
黃袍道人登時嚇的面如土色,他爲求活命,也顧不得形像和身份,馬上就地一滾,使出了潑皮無賴街頭鬥毆才用的一招“懶驢打滾”。
他這一滾,滾出兩丈多遠,,唐朝臉色未變,“三陽開泰五福臨門八星報喜鏢”竟然全部落空。
頭大如鬥、披頭散髮的黃袍道人,剛在“鬼門關”爬回掙回一條命,方舒了一口氣,唐朝的“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暗器雨”又來了!
黃袍道人怪叫,“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暗器雨”一出,他就在暗器雨中,他的嘶叫聲,在夜色中形如可怖惡鬼,如狼哭神號,令人毛骨悚然,寒毛倒豎。
但是,他竟然還是衝出了“暗器雨”!
帶著一身的暗器、一身的血!
唐朝輕巧地飄身落到地面,“嘿、嘿、嘿”地笑了三聲,道:“看你還不死不死!”
黃袍道人衝出兩丈多遠,始才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呼——
黃袍大人死了,死在唐朝的暗器雨之下,讓冷若雅感到奇怪的是,蔡春雄等始人,終沒有出手救助黃袍道人,這一點,恐怕九泉之下的黃袍道人,也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