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拉判斷了下方向,最然跟他之前預料的方位偏差了幾十裡,但看到漠南平原的景色還是這般熟悉。之後的兩天虎賁營走走停停多以休整爲主,這一路行來士兵們消耗不小,接下來入關(guān)誰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情形,所以大家謹慎決定先行修養(yǎng),得有打一張的心裡準備。
路越走越順,塔拉也逐漸摸清了地形,“從這裡向西行,應該有個小湖,那裡人煙稀少躲開了關(guān)外的大道,可以安靜的修養(yǎng)幾天。
果不出塔拉預料,大隊行了二十餘里,便看到兩側(cè)不高的山丘匯聚這一小湖,彷彿明鏡一般鑲嵌在這關(guān)外草原。虎賁營決定在這裡下營,有水避風,再沒有比這裡好的地方了。
夜深人靜,士兵都已沉沉入睡,林海等一衆(zhòng)將領(lǐng)圍坐在篝火邊。方清開口道,“西蜀棄關(guān)隴,自閉巴蜀。前方的關(guān)隘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我們應該先去打探一下。再做定奪,不能冒然入關(guān)。”
林海點了點頭,“明日我與方清大哥,帶幾名親衛(wèi)去關(guān)口看看。剩下人繼續(xù)休息。”
琪琪格推了推身邊的林海,著急的說道“我也要去。”
林海向琪琪格看去,之間她一臉的央求之色,只得無奈的說道,“好吧。”衆(zhòng)人看著林海吃癟的樣子紛紛笑道。
塔拉側(cè)目說道,“爲何我不能去?”
林海白了塔拉一眼,“就你那穿著?渾身補丁不說,就跟從大林子跑出的逃荒人,衣服掛的稀碎。”林海一遍說,一遍就起塔拉身上的吊著的各色布條子,“就這樣,不抓你見鬼了。”
一衆(zhòng)人哈哈笑著,這幾天大家跟塔拉相處習慣了,這種玩笑倒也不見怪。
“你....這時我們薩滿的服飾。”塔拉無言以對。
林海一臉不屑的說道,“這破爛衣服就不說了,你能不能把你臉頰上的那黑道子不再抹了。這眼看就要進我們的地界了,你這樣半夜出來能嚇死一口子。”
塔拉無奈的別轉(zhuǎn)了頭,他要想跟打小在燕京城長大的林海鬥嘴那就是自找無趣。
韓闖沉聲道,“明日進了關(guān),看看關(guān)口有多少駐軍,如果不能智取,就得做強攻的準備。”
方清點了點頭,“恩。”
胡飛看了看林海,底氣不足的問道,“校尉我能不能一起去?”
林海點了點頭,“成,你也去,大家休息吧,一切等我們從關(guān)口回來再說。”
翌日清晨一行八人啓程向邊關(guān)行去,林海爲了不引人注目沒有騎火雲(yún)馬。火雲(yún)馬的賣相著實眨眼,省得在這民風強悍的隴地惹出是非。
走了兩個多時辰,發(fā)現(xiàn)路上的行人商隊漸漸多了起來,向東北方延伸的道上人絡(luò)繹不絕。
林海皺了皺眉頭,“這麼這麼些草原人從此路過?”
方清放眼望去,大小馬隊有不少,顯然是入關(guān)做貿(mào)易的突勒克人。“不知道,不過我們這身打扮好像更容易過關(guān)。”
一行人緩緩向關(guān)隘行去,臨近時發(fā)現(xiàn),關(guān)口上的哨兵的軍服不是突勒克人,但爲何他們卻能隨便出入。
“難道這幫守兵降了?”林海心裡疑問著。
大搖大擺的牽著馬過了關(guān),一衆(zhòng)人向不遠處的營地開去,將士們神情慵懶,顯然並沒有任何緊迫感,胡飛不解的問道,“這裡怎麼好像很平靜,不是說關(guān)隴大亂麼。”
方清沉聲道,“消息傳播的速度哪能趕上這裡日新月異的變化,尤其之這邊塞,今天看似平靜,明天可能就是血流成河。”
胡飛點了點頭,“我去找個突勒克人打問下。”說罷徑自尋走向了來往的人。
“這位兄弟請問下,我們進入關(guān)不會遭到他們攻擊吧?”胡飛行了個標準的草原禮,裝出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樣子,指著關(guān)隘上的士兵問道。
這草原大漢哈哈一笑,拍了下胡飛的肩膀,身板瘦弱的胡飛覺著肩膀頭子火辣辣的疼。大漢笑罷說道,“小兄弟,第一次來靈武郡吧?早在大戰(zhàn)開始的時候,靈武、鹽川、朔方、雕陰邊關(guān)四句便先後向我突勒克投誠了。隴地是我們突勒克重要的貿(mào)易地,所以現(xiàn)在我們在這裡很安全,你可以放心買貨。沒人幹對你怎麼樣。”
胡飛點了點頭,感激的說道,“謝大哥指點,我還想問問縣城離這兒多遠?”
“順著河再走二十多裡,便能到靈武城了,那裡現(xiàn)在很熱鬧。”大漢指著向南的路說道。
“謝大哥了。”胡飛說道。
大漢擺了擺手啓程出關(guān),並不拘於禮節(jié),盡顯草原人熱情豪爽的一面。
胡飛返回將得知的情況告知林海等人。
林海轉(zhuǎn)頭問道,“方大哥,我們?nèi)レ`武城看看?那裡消息更加靈通,我們得把這隴巴之地摸清,否則入了關(guān)也是兩眼一抹黑。”
方清思考了下,還是同意了,“好吧,但都注意些,別太惹眼。暗地裡打聽。”
一行人不急不緩的向靈武城行去,夕陽快要落山的時候纔到了靈武城。
方清看著西方太陽即將沒入的賀蘭山,豪情突生,說道,“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人生至此,死而無憾。這趟邊塞行,讓久居洛陽的方清感悟頗多。”可話音剛落,方清頓住了,說起死,便想起了家。心中暗道,“不知家中如何了。”
林海扭頭看著方清,“大哥怎麼了?”
方清微微一笑,將淡淡的思念遮掩過去,說道,“沒事,我們進城吧。”
一進城,林海便感慨道,“這靈武城的繁華程度不比中原差,更有一種邊塞風情。”
方清沉聲道,“城裡繁華不要緊,我們得趕緊找客棧,今夜肯定得再次留宿了。”
林海一拍腦門,“我早忘了這茬子事兒了,趕緊走。”琪琪格看著林海不多見的風趣一面,咯咯的笑著。她從認識林海以來便時刻見他憂心匆匆,更多的肅殺的一面。
胡飛指著遠處說道,“我看那間友來客棧不小,我們打聽下去。先定了房間,然後著地吃飯吧,餓死了,一天沒吃東西。”
琪琪格道,“有好吃的肯定要填飽肚子。”
胡飛呵呵一笑,“嫂子放心,這頓我請。”
林海怒視了一眼,胡飛頓時低下了頭,灰溜溜的向客棧行去。方清笑著搖了搖頭,幾人牽著馬跟在胡飛身後。
“幾位爺,您是吃飯還是住店。”店小二說道,林海沒想到一幅漢人模樣卻說著一口地道的突勒克語。
胡飛年齡不大,但此番草原之行洗去了他的稚嫩,眉宇見多了一份沉穩(wěn),更是一副大商家的派頭,他揚聲道,“住店,要上房。”
“好咧,幾位爺輕這邊走。”店小二招呼衆(zhòng)人進門,門口自有人將衆(zhòng)人的馬牽進後院。
跨進店門,幾人才知道這甲客棧的生意有多火爆,廳中的十幾張桌子坐與虛席,林海問道,“小兒,店裡生意不錯啊。”
“回爺?shù)脑挘覀兝祥洀那霸诓菰?jīng)商,後來在靈武城開了這家友來客棧,來回路過的商人都願意來我們這兒。現(xiàn)在邊關(guān)通行方便,客人自然更多了。”店小二的話中透著一股自信,好似他們家的客棧是靈武第一客棧一般。
方清微微一笑,沒想到這小二還有些眼力價,看到衆(zhòng)人一口突勒克話,沒敢說四郡投誠,邊關(guān)不設(shè)防。
“掌櫃子,這幾位爺要上房。”小二說道。
掌櫃子回身看了眼牆上掛著的木牌子,“幾位爺,只有四間房了,你們運氣真好。眼看天氣冷了,最近跑商的人都趕在大雪來之前趕貨,所以房子緊張。你們一共八個人,四間剛好。”
林海心裡咯噔一下,眉毛一挑,不知該說些什麼,方清扭頭看向林海,似乎在徵求他的意見,如果覺著不合適就換一家。
琪琪格看了看衆(zhòng)人,“定下吧,這裡人多肯定有道理。其他家也不一定有房子。”
掌櫃子聽了琪琪格的話臉上樂開了花,趕緊接口道,“這位姑娘好眼光,我們友來客棧在靈武城不論飯菜還是住宿都是一等一的。您選了準沒錯。”
琪琪格看著林海不點頭衆(zhòng)人不敢發(fā)話,她衝著胡飛說道,“看啥,趕緊付錢。我餓了。”
“好,好。”胡飛看到琪琪格快要發(fā)飆的樣子,趕緊付賬去了。琪琪格的公主脾氣她可是見多了,再說公主刁蠻不怕,怕的刁蠻公主玩刀子。虎賁營這一路上來,誰敢惹這頭小母老虎。
衆(zhòng)人回房一番安頓後,小二已經(jīng)將廳中一章桌子收拾出來。
胡飛對身邊的琪琪格說道,“嫂子,你想吃啥,海開了點。小弟啥都沒,就是錢多。”
話音剛落,林海一巴掌排在了胡飛後腦瓜子上,低聲道,“你個騷包,找死?你不看這時什麼地界?亂說話。”
胡飛委屈的看著林海,他看到琪琪格與林海從房中出來後略顯尷尬,本想緩解下氣氛,沒想捱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