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在做夢。
我使勁兒的掐了自己一把,“嘶……”
疼得我倒吸了一口氣,所以不是做夢?
我還是不敢相信,目不轉睛的看著他,“你,你沒事……”
瞿墨眼中閃動著異樣的光芒,掀開被子朝我走來。我看著他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彎腰將我打橫抱起來,“地上涼,你總是記不住要穿鞋。”
熟悉的氣息將我團團圍住,我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撫上他輪廓分明的臉。手下溫熱的體溫帶來真實的觸感,我這才徹底回過神來。不是做夢,瞿墨他是真的沒事。
身下一軟,瞿墨將我放到牀上,雙手撐在我兩邊,灼熱的氣息噴灑在我臉上,目光攝人,像要將我吞沒。
我下意識的往後縮,奈何身後就是牀頭,退無可退。
瞿墨看著我,低沉沙啞的聲音透著一股子蠱惑的性感,“歡歡,我是你的誰?”
他的目光太逼人,他的聲音太誘惑,讓我失去了正常的思考能力,兩個字不經大腦脫口而出,“墨少!”
話音未落,眼前一暗,脣上一片溼熱。
瞿墨雙手捧著我的臉,用力的吻我。我眼睛登時睜得大大的,一隻手覆蓋上來,遮住我的視線,“閉眼。”
一個指令一個動作,我本能的閉上眼睛,瞿墨再次吻上來。
我能夠感覺到瞿墨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動情,脣齒相交,呼吸與共中,我的身體很快有了反應,沉淪在他的氣息中。
直到胸腔的空氣耗盡,瞿墨才鬆開我,抵著我的額頭,在我脣邊輕喃,“歡歡,你還沒反應過來麼?”
我被他吻得七葷八素的,呼吸不穩的望著他。
瞿墨眼中笑意閃現,“昨天晚上,誰說我是大騙子的?”
我渾身一震,我能說話了?!
瞿墨埋下頭來,再一次攫住我的雙脣。這一次,他很溫柔,輾轉廝磨,輕啄吮吸,無一不透著珍愛之意。
“篤篤篤。”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中斷了這個吻,瞿墨鬆開我,不無遺憾的說道,“這些人還真是麻煩,不過你放心,很快就沒人能夠打擾到我們了。”
說著站起來,幫我掖掖被角,“我知道你現在一肚子疑問,等我下去解決了他們,再上來爲你解惑。”
瞿墨說完轉身向門口走去,我撐起來,開門的瞬間,聽見張子的聲音,“總裁,是老夫人,在下面發了好大的脾氣。”
“來得倒是快,不過誰來也沒用。你留在這裡,不要讓人打擾……”
門被輕輕帶上,將瞿墨的聲音組阻隔在外面。
我往後一躺,腦子理亂七八糟的。張子口中的老夫人一定是爲瞿磊來的,既然昨天晚上瞿墨沒有出事,那麼以我對他的瞭解,瞿磊必定不好過。所以,老夫人是來爲瞿磊求情的?瞿墨把瞿磊怎麼樣了?
“看來你是真的愛慘了她,把她保護得很好,爲她做了那麼多,卻寧願讓她誤會也不告訴她。”
想起瞿磊的話,心裡忽然不是滋味。
過去這一段時間,一定發生了很多事。那次瞿墨忽然來到掬園,那樣對我說,就是希望我乖乖的留在這裡,想要保護我。可我被陸芷遙的話嚇住了,因爲擔心他,不惜冒著車毀人亡的危險,跑到嘉禾去通知他。
車禍之後瞿墨之所以那麼絕情,也無非是做給那些有心在我身上打主意的人看的,讓他們知道我和瞿墨已經沒關係了,用我不能對他產生絲毫威脅。可他還是不放心,所以才放大黃蜂時刻跟著我,甚至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出現在我身邊陪我……
而我做了什麼?想到這一段時間的所作所爲,我無比羞愧,只想找個地洞鑽下去。
尤其是想到大黃蜂說的那句話——墨少給我的任務是保護你,任何時候,以你爲先。更是汗顏到無地自容。
瞿墨說得對,我怪他不相信我,可我在經歷了當年的事情之後,其實內心深處對他也並不是全然信賴。
誤會是怎麼來的?就是因爲不信任。
此刻,想到我自己待在瞿墨給我建造的安全堡壘裡,可他卻在樓下面對一切暴風雨,眼睛瞬間有些溼。再也待不住,起身去樓下找到。
門一開,張子立馬出現在門口,“葉小姐,總裁讓你待在房間裡,暫時不要離開。”
我看著張子,“讓開!這件事跟我有關,我不能讓瞿墨一個人去面對。”
“對不起,恕我不能讓你下去,總裁的命令我不能違背。”
張子嚴肅的說道,話音未落,下面傳來噼裡啪啦的聲音,一聽就知道有人在摔瓷器。我更加憂心,伸手去推張子。
“小葉,你能說話了?”季姐的聲音突然插進來。
我忙放開張子,拉過季姐,一連拋出幾個問題,“老夫人是誰?下面怎麼樣了?他們是不是在爲難墨少?”
季姐看了我一眼,笑著搖搖頭,“墨少是誰,只要他不願意,沒人能夠爲難他。你是沒看見,那老夫人被氣得話都說不出來。哦,對了,你還不知道,老夫人就是墨少的奶奶。”
雖然季姐這樣說,我沒有親見,還是不能完全放下心來,越過季姐就要往下走。
“小葉,墨少讓我轉告你,如果在他上來之前,你沒有將早飯吃完,今天就不讓你見小易了,而且去美國的行程推遲十天。”
我慢下腳步,卻不是因爲不能見小易,而是心念電轉間想通了一些事。這一次,接受他的心意,徹底信任他,不讓自己成爲他的負擔。
洗漱好出來,季姐已經把早餐擺在靠窗的桌子上。
我走過去坐下,透過窗戶看去,不遠處是一片枯萎的荷塘,怔了一下,反應過來這裡應該是會所。
“季姐,掬園那邊受損得嚴重嗎?”
季姐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只是書房,不過那邊也不能住人了。不過小葉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昨天半夜我聽見有動靜,以爲是你,後來聽見沒對,正要出來看,墨少的司機就出現了,讓我到這邊會所來。天亮的時候過去拿東西,才知道是起火了。”
她遲疑的看著我,“小葉,不會又是你吧?”
我搖搖頭,沒有解釋,一顆心還掛念在樓下的瞿墨身上,“你說墨少的奶奶來了?”
“嗯。”季姐一聽,做了個害怕的表情,“七八十歲的老太太,一頭銀髮,精神卻好得很,那雙眼睛看得人害怕。一來就發了好大的火,說讓墨少放人,要不是墨少的保鏢攔著,早就衝上來了。你沒看見,嘖嘖,那臉黑的。不過放什麼人,不會是你吧?”
自然不是,我不欲和季姐解釋,埋下頭吃飯。
瞿墨顯然不會放過瞿磊,可他奶奶都出面了,他這樣做就是和家庭對立。我無聲的嘆了口氣,想起張媽讓張曉靜給瞿墨當廚師的理由,就是害怕別人害他。看來張媽在瞿家那麼多年,知道很多不能爲外人知道的事。
季姐看我不說話,也不再說什麼,默默的站在一旁等我吃早飯。
忽然肚子動了一下,我放下勺子,低頭看去。4個月了,雖然不是很大,可還是能夠一眼就看出來。我伸手撫上肚子,像是在迴應我一樣,當我的手剛放上去,她又動了兩下。
我不由得笑了,生命真是很神奇的東西。
察覺到異樣,轉頭一看,房門不知什麼時候被打開了,瞿墨倚在門口看著我,深邃的眼裡是我看不懂的情緒。
季姐知趣的退出房去,瞿墨立起身子,朝我走來。
我被他看得莫名的心跳漏掉一拍,面上一熱。等他走近了,有些不受控制的說道,“她在動。你,你要摸摸她嗎?”
聞言,瞿墨脣角一彎,笑意一直延伸到眼底,“嗯。”
他在我面前蹲下,大掌隔著衣服撫上我的肚子,肚子裡面連續動了好幾下,像是在和他對話。
瞿墨擡起頭來看著我,“歡歡,生個女兒吧。”
我啞然失笑,生男生女這種事情是我能控制的嗎?再說了,如果現在肚子裡的是個男孩兒,總不能讓他去變性吧?
然而看著他的目光,我卻笑不出來。
瞿墨站起來,將我擁進懷裡。我遲疑片刻,垂著的手放到他腰間。
即便心裡還有傷痛,埋怨他爲什麼不把一切告訴我,讓我和他一起去面對。可在經歷過生死之後,我纔會發現,那些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擡頭能夠看到他,伸手能夠觸摸到他,他還在你身邊。
褪卻愛恨,他早就融入血液之中,非死不能割捨。瞿墨說得對,這輩子,我和他,真的是不死不休了。
事到如今,我和瞿墨之間已經沒什麼不能講。
我擡起頭看著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小易的身份了?”
“不算早。如果要早知道了,你覺得還會有後面的事情發生嗎?”瞿墨看著我,語氣幽幽。
“開始我一直沒往那個方向去想,就算知道你就是我的歡歡,我也沒有懷疑過,畢竟我們只有一次。那天你到嘉禾找我,我爲了不讓他們再用你來要挾我,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和你斷絕關係,你死心離去。”
“正常來說,小易對你那麼重要,你肯定要藉機讓我把小易接回來還給你,可你不僅沒有,反而把他託付給我,我就知道小易不是你弟弟那麼簡單。”
天知道當時作出那個決定有多麼不容易,可我不能只顧自己不捨,必須要考慮小易。就算他們暫時不能相認,也是另一種方式的團聚。
這是做母親的心,任何時候都想要給孩子最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