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要做一些事情,讓你的懷疑變成肯定
賀一格望著她,漆黑的眸子像是一潭幽深的湖水,不見底的深邃,許久,他的唇瓣緩緩掀動:“恩情跟感情不能相提并論……你說的,是我,還是你?”
來到辦公室的時候,遲到了幾分鐘。
舒梓喬的心跳還是不穩定的,耳邊是男人沙啞的聲音在回繞:“舒梓喬,只有你才會把恩情和感情混為一談,我不會。我很清醒自己在做什么,也絕對不會委屈自己。你是我想要的女人,與一切無關,只是單純地想要而已。”
不會,是什么意思?單純地想要,又是什么意思?
只是對話到此就因為一個電話結束,男人起身走到了露臺,而她也匆匆地起床穿衣,早上的一切還是讓她臉紅耳熱的,雖然有些荒唐。
“哇,梓喬,你好幸福啊!”白娜娜捧著一疊雜志走到她面前,“你看,愛情神話、豪門第一夫人、南山最幸福的女人……梓喬,你締造了一個灰姑娘的傳奇故事啊……真是讓人羨慕嫉妒……”
“沒想到我們賀總情深似海,雖然會粉碎無數少女的芳心,可是……真的讓人感動……”
“就像是在看電視劇一樣,劇情忽然之間就扭轉了……梓喬,沒想到你的經歷那么曲折,不過幸運的是有那么優秀的老公……天哪,這種事發生在我身上,我死都值了……”
“就是,有萬惡的婆婆怕什么,有萬能的老公撐腰?。¤鲉?,我們都挺你!”
“……”
舒梓喬一進門就被大家包圍,女人的八卦是天性,舒梓喬看著雜志封面上的那張照片,賀一格拿著項鏈給她戴上,記者的角度總是浪漫唯美,照片上的兩人,竟然都是頗有氣質。
她微微愣神,看著男人情深似海的眸子,心底滋味不明。
許是心事太多,工作的時候總是走神,她拿過面前的開水喝了一口,就聽到門前一個陌生的聲音:“請問舒梓喬小姐在嗎?”
齊刷刷的目光望向了她,她抬頭,那個手捧一束花的小伙子就走向了她:“舒小姐,這是您的花,請簽收一下?!?
一大束香水百合,一路走來都是清香蔓延,放到桌子上,簡直能遮蓋大半個桌面。舒梓喬翻看上面的卡片,心跳漏了一拍,卡片的下端,儼然是一個“賀”字。
“梓喬,是誰送給你的啊?哇,好浪漫好唯美哦!”
“那還用說,一定是賀總??墒琴R總怎么會那么浪漫呢!天哪,好感動!”
“果然是神話,傳奇……”
生興愛好八卦的女人們已經再度圍攏到舒梓喬身側,舒梓喬來不及合上卡片,身側就是一道尖叫:“啊,果然是賀總!你們看,上面有賀總的筆跡……”
“我看看,我看看……”
“不用做事嗎?”琚海心走出辦公室,敲了敲門,所有的人紛紛作鳥獸散一下子回到座位,頓時八卦聲變成了打字聲。
那樣一大束的百合,舒梓喬咽了咽唾沫,手機的短信聲忽然響起,她劃開鍵盤,字就跳入了眼簾。
“總要有一些行動,讓你的懷疑變成信任。
賀”
她還來不及想什么,手機的鈴聲再度響起。她眨了眨眼睛,看著屏幕上跳動著的熟悉名字,接起了電話。
辦公室里打字的速度瞬間慢了許多,女人們的目光有一下沒一下地朝著舒梓喬看過來,跟舒梓喬同一個辦公室可以說是在很大程度上滿足了她們的八卦心理,現在設計組a組是整個賀氏最受人追捧的組,不僅是這里可觀的分紅,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是,時不時可以探到最新的八卦消息。
據說,總裁的心情,可是跟總裁夫人有很大關系的。從目前夫人那么受寵的狀況來看,這樣的話可不是毫無根據。誰都羨慕舒梓喬的好命,這么一個愛著護著的男人,就算不是賀一格,女人都幸福死了;何況,現在這個男人,是賀一格。
“收到花了嗎?”
男人的聲音,總是有著紅酒一樣的醇厚和迷人,舒梓喬握緊了手機,輕輕地嗯了一聲。
“短信看到了嗎?”
“看到了。”舒梓喬的目光從雜志封面移開,花香入鼻,心跳也有些加速,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會因為一束花而不淡定,那不是她的性格。
沉默了幾秒,男人開口道:“梓喬……我會照著我說的去做,做一些事情,讓你的懷疑變成肯定。其實……我不太懂怎么追女孩子,不過今天開始,我會努力去學。”
“……”追女孩?舒梓喬眉心一跳,正要說什么,那邊電話已經掛斷。
舒梓喬看著已經恢復的手機屏幕,怔怔然中,臉竟是微微紅了。周圍的人看著她的臉色,于是也了然地相視而笑。
都說小別勝新婚,應該是小劫勝新婚,這賀總,簡直是太心疼自己的老婆了,不僅召開了記者招待會澄清,還大秀恩愛,這可是讓其他女人,情何以堪啊?
咖啡廳。
沈漾優雅地攪動著咖啡杯里白色的液體,望著掛斷手機的男人,嘴角習慣性地勾起:“一格,這話,是說給我聽的嗎?開始追自己的老婆,讓她的懷疑變成肯定?”
“你覺得我有必要說給你聽?”賀一格微擰著眉,小勺子輕輕地在杯沿敲了敲,“只是要說什么,沒有必要在你面前隱藏而已。做人做事,都應該在光天化日之下,你說……是不是?”
沈漾點點頭,笑道:“一格,你這是意有所指呢!我們明人不說暗話,舒梓喬的事情,確實是跟我有一定關系,但我只是為了幫助蕭奕博,怎么說他都是裴家的人;而且這么做,也能幫助允兒……兩全其美的事情,何樂不為?”
賀一格正舉起杯子的手微微一僵,他放下咖啡杯,身子朝著柔軟的座椅懶懶地往后靠去,黑眸輕瞇:“何樂不為?……沒想到夫人竟然是用這樣的詞,看來,a國民眾對夫人的印象,確實是偏差得厲害了?!?
男人眸光淡淡,卻讓人不寒而栗,沈漾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算不上看著他長大,也是熟悉的,自小他都禮貌地喊她一聲“阿姨,”現在是連稱謂都換過了。傳聞中的賀一格,睿智如狐,冷漠如狼,商場是頗有名望,靠的不全是家族,而是自己的能力。
她從來都沒有敢小瞧他,她也知道,他會是一個女人的良人。
所以,她一早就看準了他做女婿的,豪門里的富公子雖然多,能成氣候的卻不多。她看著允兒跟他漸漸地有了感情,心底欣喜,之后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發展,直到現在,事態的發展是越來越亂,越來越不受控制,全因有個舒梓喬。
“殿下這話……我不是很明白?!奔热凰牧朔Q呼,她也應該改。沈漾放下杯子,神色還是鎮定的,只有心底清楚,在看著他那雙冷然的眼睛里,心底還是有些慌亂的。
她也算是千帆過盡,竟然會對著比她年輕的人,失了氣場?她勾唇笑了笑,只是與他冷如鐵的目光交匯時,那笑容還是僵硬了一下。
“夫人不明白?應該最明白才是。記者招待會上,我的態度很明確,整件事情為什么會發生,最清楚的是夫人。我母親和裴允兒,是知情者;夫人和蕭奕博,是參與者……夫人覺得,這樣明目張膽地損壞賀家聲譽,傷害我太太的人,我應該怎么做呢?”
“……”男人的眸子危險地輕瞇,沈漾倒吸了口冷氣,“你也說了,參與者不只是我,你這樣只找我一個人,未免有失公平吧?蕭奕博都已經安然回國了,你似乎什么都沒有對他做?”
賀一格笑了笑:“雖說是都是參與者,不過動機不同。蕭奕博的動機,是讓梓喬幸福,他心底對她的,是愛;而你,是為了讓梓喬痛苦……你不知道,這種動機,才是最可恨的嗎?”
“我倒不知道殿下那么大肚……聽說舒梓喬和蕭奕博曾經有段舊情,我也是看著蕭奕博為了舒梓喬那么痛苦,心底不忍。如果說殿下可以原諒蕭奕博的所作所為,那為什么約我到這里?你是想怎么樣?”
賀一格伸手拿過杯子,咖啡的苦味在喉間蔓延開來,他沉默地看著沈漾的臉,若是沒有人告訴過他,沈漾就是舒梓喬的母親,他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這種母親。
喪盡天良,也不是這種方法。
“你到底是想怎樣?”看著賀一格只是喝咖啡,心里不是不急的,面前的那個人是賀一格,不是別人,他有背景有手段有能力,若是他愿意,他也可以給她無法接受的后果。
賀一格晃了晃手中的杯子:“想怎樣?……想過很多,比如,把事實還原,讓你名譽掃地;比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你試試被陷害的滋味;再比如,把你趕出裴家;還比如……”
“賀一格!”沈漾碰地一聲放下了手里的杯子,“你以為憑著你的一面之詞就能讓我離開裴家?你未免也太小看我沈之漾了!”
“沈之漾?”賀一格緩緩掀起眼簾,“不是沈漾嗎?不是曾經在金蘇住過嗎?不是還曾經……把自己的親生女兒賣給了別人嗎?五十萬的價格,賣一個孩子不算低,你確實本領不錯,賣個小孩還能賣到那么高的價錢!”
“……”沈漾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整個人幾乎瞬間站起,她狠狠地止住了,握著杯子的手卻仍止不住地顫抖。她早該想到,舒梓喬會把這一切跟他說的,她是沒有料到舒梓喬會在這樣一個天之驕子心里留有一席之地,這個女人,她果然是小看了她!她口口聲聲地說井水不犯河水,可她這樣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樣子嗎?她分明天天都在吹著賀一格的枕邊風!
“是舒梓喬告訴你的?”指甲掐入手心,那樣的痛感讓她逐漸冷靜,沈漾再度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我說現在的男人那是怎么了?眼力不行,就連判斷力都不行嗎?……殿下,舒梓喬跟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嗎?我是她母親?賣了她的母親?這種話,你也信?”
沈漾眉頭輕擰:“殿下是沒有做過母親的人吧?這世界上,但凡做母親的,哪個不想自己的孩子幸福,哪個不是為了自己的孩子可以連命都不要?我之所以會那么做,也是為了允兒的未來,她為了你幾乎放棄了一切……不過舒梓喬這個謊言也編得太蹩腳了吧?殿下,你都查清楚了嗎?你說說話要負法律責任,這也是我想說的。我跟舒梓喬……根本就是毫無關系,她這樣編排我,我是不是也可以告她誹謗?”
“可以。”賀一格淡然起身,“原本看在兩家交好的面子上,是想給夫人一點面子和機會的。但夫人給我太太造成那么大的傷害還這么執迷不悟,我看也不需要什么面子和機會,我也會勸梓喬,血緣關系,對于一個毫無人性的人來說,根本無需顧及?!?
“……”沈漾驚然起身,這話是什么意思?看著男人邁開的步子,她著急地追了上去:“殿下……”
“既然要走法律途徑,那么回a國,等著接律師信吧!”
“……”身子一個不穩,差點軟軟地倒下,沈漾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扶著沙發的手在顫抖。不,絕對不能!她那么辛苦,那么艱難才走到今天的位置,怎么能說結束就結束?
分針走過半時,一個上午的工作終于結束。
“今天吃什么?聽說公司對面開了一家韓菜館,楊姐,你請客?”
“我?為什么是我?”楊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做無辜狀。
“你薪水不是最高嗎?”
“我怎么可能薪水最高?論薪水高,那也是琚小姐不是?”
“不對!”白娜娜晃了晃食指,指著正在收拾的舒梓喬,“琚小姐薪水再高,能高得過賀總嗎?賀總的錢又是誰的呢?當然是夫人的啦!否極泰來,夫妻恩愛,找的是南山城最最優秀的男人,所以今天最最應該請客的是我們南山城的世界神話——”
“舒梓喬!”大家異口同聲喊道,舒梓喬聽到自己的名字轉過頭去,“怎么了?”
“大家都在喊你請客呢!梓喬,你現在可是整個南山城最最幸福的女人了,總裁夫人,請大家吃一頓,沒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遍T口一道聲音響起,整個辦公室的人頓時僵立,臉部表情極其不自然地喊道:“賀總?!?
賀一格微微勾唇:“梓喬請客,也就是我請客,你們去定位置,我跟梓喬隨后就來。”
“……”不是吧?竟然真有這樣好的機會?面面相覷的眾人咽了咽唾沫,馬上朝著門口沖去。
看來,這個辦公室的人氣會越來越高,因為賀總出入得那么頻繁,見到大人物的機率那么高,如果說想要升遷,是不是就會容易一點?
“……”舒梓喬無語地看著朝著他走過來的男人,其實剛剛他發過短信讓她上樓,她并沒有回。不過就是數分鐘的時間,他就下樓了?他的腳,明明還是受著傷的,這樣頻繁地走動,好嗎?
“為什么不上樓?”
男人的腳步在她身前落定,舒梓喬望著他腳上纏著的白色繃帶:“不是沒下班嗎?……”
“你提前下班,誰敢多說半個字?”
“……”舒梓喬再度無語,男人已經走到她面前,深邃的眸子總是有著讓人暈眩的力量,他望著她,“本來是想讓你上樓跟我一起吃飯,飯菜都已經準備好了……”
“那你還……”
“你同事的提議不錯,你否極泰來,夫妻恩愛,找的又是南山城最最優秀的男人,確實是應該請客。”他微瞇著眼,“難道你覺得不應該嗎?”
“這花……還喜歡嗎?”
他的身子壓低,撐在辦公桌前,將她整個身子困在其中,舒梓喬眨了眨眼,臉還是抑制不住地泛紅:“其實沒必要……”
“不是有沒有必要的問題……”那么近的距離,男人的呼吸近在咫尺,“梓喬,我知道一旦有了懷疑,很多事情就很難有說服力。我只是想讓你知道,若是我為了報答你父親的恩情,那么,我即便是會對你好,也不會對你花心思。你明白嗎?”
“……”
“又懷疑?你真覺得我是能犧牲自己幸福的圣人?”賀一格俯身親了親她的眼角,輕笑,“是不是我太優秀,沒有缺點,你才覺得自己無法匹配?……我對你做的所有事,都是對其他女人沒有花過的心思,你不能這樣隨隨便便抹殺我的心意。如果不是愛上了,就算是救命之恩,也多的是報答的方式,更何況,蘇家的事情不是已經解決了……”
愛上?
所有的思維都停頓在這兩個字上,舒梓喬怔怔地望著那黑色瞳孔中自己怔然而立的樣子,有什么在腦海里炸開,炸成碎片。
男人似乎也意識到了什么,黑眸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窘色,他清了清嗓子,拉過舒梓喬的手,朝著門口走去。
這才發覺,有的話,是不需要思考掂量就能說出的。他從來不知道,他會那樣輕易地對著一個女人說這個字眼,哪怕是曾經的裴允兒,哪怕她一次次地要求,他都沒有辦法輕易將這話說出口。也許是因為男人的驕傲,也許是覺得這話,說出來多少會有幾分不自在。可是今天,等他意識到說出口的時候,腦袋的思緒,也無疑被炸成了碎片。
淺紫色色系的房間,所有的擺設都帶著浪漫和豪華的格調。裴允兒抱著自己的膝蓋這樣坐著,就像一尊木偶。她身上的衣服還沒有換掉,還是那身紅色的禮服,她的眼眶紅腫,眼睛里卻已經沒有了眼淚,臉上的妝容早已經花成一團,她也沒有心思顧及,思緒,還在那場記者招待會里,耳邊,還是男人微笑卻殘忍的言辭。
床邊,是一個被砸得支離破碎的手機。招待會不久,宿白起就給她打了電話,諸多侮辱,諸多挑釁。她知道那是個變*態的男人,離開之后,才發現聽他說話都覺得惡心。她狠狠地把手機沖著墻壁砸去,抱著自己不知道哭了多久,現在,眼淚大概是干了吧?
目光遲緩地往上,梳妝臺上,擺放著一疊雜志。封面各異,主角卻是相同的。是舒梓喬和賀一格,無論哪本雜志的封面,都是男人深情的眼眸和女人嬌艷如花的面容,上面的標題,字樣斗大,怎么看怎么刺眼。
“姐姐……”裴安兒端著托盤走了進來,她是特地趕過來的,在療養院里養了一段時間的身體,并未見好轉。她憤怒,嫉妒,恨那個光芒始終遮住自己的裴允兒;裴允兒得意地告訴她,賀一格會召開記者招待會公開他們之間的戀情,她當時整個人都懵了,沒想到那么短的時間之內,她還是能重新走進他的心里。可是現在的狀況看來,是某人自作多情了……
生平第一次有了這樣快慰的感覺,聽到記者招待會的消息,她連夜趕到南山城,買了所有有這個報道的雜志,看到裴允兒慘白的臉,她的心底,竟然也是有著一種報復的塊感。
當初,她不想要這個男人的時候,她成了她的替代品;現在,她想重新要回這個男人,她又被趕回她的世界。這個孿生姐姐,究竟算什么?又把她當成什么?這個世界,并不是只有她裴允兒才有感情,才會愛人,才配愛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賀一格跟舒梓喬,會讓她心理平衡那么一點點。
“姐姐,吃飯了。再怎傷心難過……”
裴允兒狠戾的眸子讓裴安兒的聲音頓了頓,她很快笑道:“飯總是要吃的,人是鐵飯是鋼……”
“你很高興是不是?很開心激動對不對?”裴允兒打斷她的話,因為這么長時間滴水未進,聲音沙啞,“裴安兒,你就是特地來看我笑話的吧?趕到這里來看笑話的心情,很好是嗎?”
裴安兒笑著在旁邊坐下:“姐姐,其實我早就跟你說過,你是有婚姻的人,要再回到博之身邊,恐怕不容易?!?
“我已經離婚了!”
“離婚的女人已經是二手貨了,二手貨還能值錢?”裴安兒有點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姐姐,你什么都好,就是太過自負。這個世界上好的女人太多太多了,你憑什么以為博之非你不可?就算他曾經愛你,那也只是曾經,他都已經看清了你這個人,又怎么會再給你機會?……你還是想開些,換個男人……”
“你給我閉嘴!”裴允兒一下子走下床來,眸色通紅,“你這個病秧子,有什么資格教訓我!裴安兒,要不是你沒有這個能耐,博之至于會對舒梓喬這個踐人好成這樣!那么長的時間,你都吸引不到這個男人,處處漏洞百出,現在誰都得不到,你有什么好高興的!”
裴安兒把手中的托盤重重地放下:“裴允兒,要不是我當初傻,頂著你的身份去接近博之,說不定他現在已經接受我了!如果說這么長的時間他都無法接受我的話,那就只能證明他有多厭惡你!我不知道我痛恨長著一張跟你一模一樣的臉!你還真以為全天下的男人都會被你吸引嗎?我告訴你,不會,不會!你好好準備著做回你的宿夫人,好好地享受你一早就想要擁有的榮華富貴吧!”
裴安兒看了她一眼,走出房間,腳步到了門前,又頓?。骸芭嵩蕛?,博之在記者招待會上可是對著你喊我的名字的。我看也是時候把我們的身份換回來了,你做你光彩奪目的裴允兒,我做我身體虛弱的裴安兒,這件事情應該讓全天下的都知道,不應該就我們幾個知情者!我不要再頂著你的名字過日子!”
“……”
裴允兒呼吸急促,雙手緊緊地攥起,帶著不可抑制的憤怒,她雙手撐在梳妝臺上,看著自己慘白的臉,一把掃過旁邊的托盤,頓時噼里啪啦一陣,飯菜倒了一地。
這樣也是不能解氣,她的目光望著那些刺目的雜志,眼神有些扭曲地抓過一本,封面上的男女深情款款,她狠狠地想要撕開,只是封面紙張太厚,指甲撕開斷出了血,還是不能撕開那兩張臉。
“狗*男女!狗*男女……”
她嘴里碎碎念著,眼神兇狠,目光掃到了一把水果刀,顫抖著手取下。她要劃開兩個人的臉,兩個人的手,劃開那種深情款款的眼神。
這個男人是她的,是屬于她裴允兒的。他說過,只會對她一個人好,只會對她一個人這樣溫柔繾綣,她舒梓喬,算什么東西!什么東西!
“允兒,你做什么!”
秦臻推開門便看到手里拿著水果刀的裴允兒,頓時心驚肉跳,她一把奪過裴允兒手里的水果刀,“你做什么啊,傻孩子!你千萬別嚇阿姨,別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
“阿姨知道,知道你心里苦,阿姨什么都知道……允兒,你千萬別做傻事,人的命這輩子只有一條,你怎么那么犯傻?”秦臻抱住裴允兒,把水果刀一把丟到地上,“都會過去的,都會過去……”
“不會過去……你知道我對博之的心意,你知道我為了他失去了一切,可是為什么……為什么他要這么對我……他要把我推回宿白起,他不要我,不要我……”
“我知道……是一格不好,是他不好……”
“嗚嗚,他寧可要舒梓喬也不要我……她到底哪里好,我哪里比不上她,她不過就是個連媽媽都不要的孩子,她不過就是別人家里的下人,我哪里比不上她……”
秦臻聽得心酸,抱著裴允兒,一下一下地撫摸著她的背,卻不知道該怎么安慰才好。
賀家的態度這么堅決,不止是賀一格,就連賀復云也是。晚上,賀森繁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他的態度,自然是跟賀家一致的。他們都是一家人,只有她不是。
她是想拼盡全力都想要幫助的,無論是裴允兒還是裴安兒,是誰都可以;可是到頭來,兩個竟然沒有一個能嫁入賀家,賀一格竟然選擇了那段賀復云安排的婚姻。她原先以為不過就是走過場,沒想到賀一格竟然會對這么一個女子認真。
事情為什么會發展到這種地步?她怎么說都是一國的公主,可是為什么就連這樣的的一丁點能力都沒有?
“他不要我了……我當初離開他是有原因的,可是他根本就不體諒,他那么殘忍……我為他擋過一槍,他都不動容,為什么……沒有了博之,我……”
裴允兒止住了哭聲,看著秦臻陷入沉思的樣子,心一狠,一把推開她,飛快地拿起地上的水果刀:“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你做什么!”秦臻大驚失色,沖過去用力握住她的手腕,裴允兒不住地掙扎,鋒利的刀口在對峙中劃傷了秦臻的手腕,裴允兒啪地一下松開了手,水果刀落地。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允兒,我不會怪你的……”秦臻心疼地擦了擦她的眼淚,“只是小傷而已,我沒事……你快別哭了,阿姨答應你,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舒梓喬在賀家的地位怕是很難動搖了,不過,如果你不介意做小,可以讓一格改a國的國籍,畢竟,沒有哪個男人不喜歡三妻四妾的……”
裴允兒眼睛一亮,聲音還帶著抽噎:“博之……他會同意嗎?”
“也不知道……這個孩子,我是越來越不了解他了。不過身為男人,多一個女人總是樂意的吧?允兒,只是怕委屈了你……”
雖是這樣說,心底卻還是不確定,這個母親在賀一格心中的分量,必定沒有舒梓喬那個女人重。如果舒梓喬不同意,這件事,也只是半天里的雪,根本沒有著落。
“什么事都可以從長計議,你去洗把臉,好好休息,沒有了身體可就什么都沒有了……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你母親看到了,會有多傷心?”
“嗯?!迸嵩蕛狐c點頭,走進了盥洗間。
秦臻凝著她的背影,久久地凝了神。
想要用盡全力去保護,終究還是做不到。情字,是女人最深重的傷,可無論是允兒,還是安兒,都被這樣的利刃,重重地傷過。
秦悠若是在天有靈,必定會責怪她的吧?還記得她曾經信誓旦旦地對她說:“秦悠,就幫我這一次,我保證你……一定會風風光光地嫁到裴家!你就可以徹底擺脫自己的命運,從此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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