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忙說這個?!?
申家澤擺擺手,讓李愚不要說話。他把u盤前后左右看了一遍,然后插進一臺電腦的u盤口,接著便打開了一個什么程序,噼里啪啦地敲起鍵盤來了。李愚只看到一堆什么符號在屏幕上滾動著,隨后,放在申家澤手邊的一臺儀器上跳動的指針忽然沉寂了下來。
“好了,我已經把信號關了。”
申家澤長吁了一口氣,說道。他剛才看過u盤的外觀之后,便認定這個u盤里的信號發(fā)射器肯定是通過數據接口來控制的。他本身就是干這行的,要破解出控制指令易如反掌?,F(xiàn)在u盤里的信號已經被關閉,如果有人拿著追蹤器來追蹤這個u盤的位置,此時肯定已經失去目標了。
“現(xiàn)在可以說說你那個同學了,你同學是干什么了?他和你有矛盾嗎?”申家澤問道。
李愚道:“她就是飯館里端盤子的女孩子,跟我非但沒有矛盾,而且還算是朋友呢。就在前天,我還從歹徒手里救了她一命。對了,這個u盤就是她前天回去之后發(fā)現(xiàn)的。”
“歹徒,什么歹徒?”申家澤問道。
李愚把前天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但也沒能說出那歹徒是怎么回事。不過,經過這番陳述,他突然有了一個猜想,這個u盤或許和那個歹徒有點關系。
“是不是那個歹徒趁亂把u盤放進你同學書包的?”申家澤也想到了這一點,“這個u盤也許是什么犯罪證據,他怕落到警察手里,于是就借劫持人質的時候,把它塞進了你同學的書包里。因為u盤里有跟蹤器,所以他,或者他的同伙,可以根據跟蹤器的指示,找到你的同學,再把u盤取走?!?
“這是最可能的理由了?!崩钣撄c點頭說道。
“如果真是這樣,那么這個u盤……”申家澤用手指著u盤,有一種抱著炸彈般的惶恐感覺。
能夠讓人不惜以綁架人質的方式來保護的一個u盤,而且是自帶著跟蹤器的u盤,里面能只有一些尋常的內容嗎?申家澤自己剛剛開發(fā)出一個寵物跟蹤器,他知道這項技術的難度。而對方能夠在u盤這么點大的空間內集成一個功率更大的發(fā)射器,其技術水平又遠比他要高出許多了。這種技術不是一個民間機構能夠擁有的,它的背后或許是有國家一級的力量。
“申哥,能看到里面是什么內容嗎?”李愚說道。
“看是能看……不過,李愚,這里面的東西,沒準不是咱們該看的。”申家澤提醒道。
李愚可沒那么多忌憚,再說,這件事發(fā)生在他的身上,他如果不弄清楚背景,以后腦袋掉了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說道:“申哥,不管三七二十一,咱們先看看再說。我不能糊里糊涂地被人盯上。萬一這個u盤沒什么問題,那咱們豈不是猜錯了?”
“那好吧,我們看看是怎么回事?!?
申家澤答應了,他點開資源管理器,開始察看u盤的內容??勺屗X得奇怪的是,這張u盤里存儲的居然只是一套win7系統(tǒng),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的文件了。申家澤開了一個軟件對u盤進行徹底掃描,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
“奇怪了,一套win7系統(tǒng),值得如此偷偷摸摸嗎?”申家澤自言自語道。
李愚提示道:“申哥,我聽葛師兄說過,他有一些動作片不想讓許迎迎知道,就用什么隱藏文件存在硬盤里,這樣別人就看不見了。這個u盤里是不是也有這樣的隱藏文件呢?”
申家澤搖搖頭道:“我也想到了這個,你看,我剛才已經把整個u盤的空間都掃描過了,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隱藏的內容。從空間上看也是如此,這個u盤是16g的,現(xiàn)在剩余空間是12g,win7系統(tǒng)目錄里的文件正好是3.9g,加起來……咦,3.9g?”
“怎么,申哥,有什么不對嗎?”李愚敏感地問道。
“是不對?!鄙昙覞傻?,他拉開抽屜,不知從哪翻出一張光盤來,插進光驅讀了一下,然后嘿嘿地冷笑了起來:“我就說不對勁嘛,正版的win7系統(tǒng)是3.3g,而這個u盤上有3.9g,奧妙肯定就在這多出來的600m文件里?!?
李愚聽不懂申家澤說的是什么意思,他對電腦的了解還處于很初級的階段,能夠知道空間大小就不錯了。申家澤也沒跟他多解釋,他打開兩個資源管理器窗口對照了一下,果然在u盤里找到了兩個并不屬于win7系統(tǒng)的文件。這兩個文件的名字與安裝盤上的文件十分相似,乍一看完全想不到是兩個假冒的文件。
“就是這兩個文件,這個u盤就是為了傳遞這兩個文件。”申家澤用手指著兩個文件的名稱,對李愚說道。
“里面是什么內容?”李愚問道。
申家澤搖搖頭,道:“我破解不開,這兩個文件應當是用特殊的方法加密壓縮的,除非找到對應的壓縮軟件,還要知道解壓密碼,否則不可能打開。另外,我想既然對方費了這么大的精力去隱藏這兩個文件,同時還在u盤上加了跟蹤器,文件的內容一定非同小可。如果咱們看了,說不定會惹來麻煩。你不知道一個道理嗎,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險?!?
李愚點了點頭,申家澤的話倒也有些道理,他現(xiàn)在已經能夠確定,這個u盤肯定是有問題的,其中沒準牽涉到一樁驚天的大案。他與這個案子本沒有任何關系,現(xiàn)在卻陰差陽錯地卷了進來。u盤現(xiàn)在在他的手上,門外還有兩個盯梢者,這都是他需要去解決的問題,不把這些問題解決掉,麻煩還會源源不斷的。
“申哥,你覺得這個u盤該怎么處理?”李愚問道。
申家澤想了想,說道:“有兩個方案。一是把u盤徹底毀掉,假裝我們沒有見過這個u盤。這樣做的好處是一勞永逸,但壞處就是萬一別人知道了這件事,咱們說不清楚。”
“第二個方案呢?”李愚道。
“第二個方案,就是把u盤交給公安部門,向他們說明我們并沒有看u盤里的內容,不過,他們會不會相信就不好說了,沒準會很麻煩的?!?
李愚道:“如果偷偷地交給他們呢?”
“偷偷?”申家澤想了一下,點點頭道,“這倒也是一個辦法,比直接交給他們要更好一些。”
“我也是這樣想的,那就這么辦吧。”李愚當即下了決心。
申家澤的第一個方案,聽起來的確更加保險一點,u盤一旦被毀掉,那么公安部門如何查也查不到他們頭上,他們可以一勞永逸地解決這個麻煩。但李愚總覺得這個方案有不妥的地方,因為這個u盤中隱藏著一些破案的線索,警方也許正等著這些線索來破案。如果他們把u盤毀掉,那么一個重大的案子就變成無頭案了。
李愚倒不覺得自己有多高的覺悟,但他還是選擇了站在警方這一邊。這個u盤的主人應當就是劫持周子珺的那個歹徒,李愚豈能讓他逍遙法外。
“還有一個麻煩,就是那個盯梢你的人,你打算怎么處理?”申家澤提醒道。
李愚笑了笑,說道:“這個倒很簡單,我來解決就是了?!?
金財富中心的門外,兩名男子藏身在樹叢后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大門,等著他們盯梢的人出來。
這兩個人,一個叫苗裕才,一個叫顧榮祥,都是畢金安的同伙。前天,他們接到畢金安的通知,約定在老地方接貨。結果時間過去了,畢金安卻沒有出現(xiàn),他們便知道畢金安這邊出了問題。
按照他們約定的預案,畢金安一旦被警察盯上,將會把自己接到的u盤拋棄掉,這樣既可以避免泄漏了秘密,也使警方無法確定畢金安的身份。在u盤上,裝有一個長延時的信號發(fā)生器,能夠每隔幾秒鐘發(fā)出一個脈沖信號,用專門的接收器就可以定位。
苗裕才和顧榮祥等待了一天,然后才拿著信號接收器出門尋找u盤。經過幾番周折,他們終于確定了u盤的位置是在城市邊緣的那家農民工補習學校里面。
兩個人沒敢直接沖進學校去搶奪u盤,而是等在學校的外面,準備守株待兔。李愚出來之后,兩個人把目標鎖定在他的身上,一跟尾隨,卻找不到下手的機會??吹嚼钣捱M了金財富中心,兩個人怕暴露行藏,只能照舊躲在門外,等著李愚出來。
李愚進門之后,跟蹤器的信號還是間斷地傳了出來,但過了一會,信號突然就中斷了。對此,苗裕才和顧榮祥也沒有覺得驚奇,這種脈沖信號也同樣是無線電波,是能夠被一些金屬器具屏蔽的。就像你把放在金屬的存衣柜里,信號就無法傳送出來。
“老顧,這小子怎么進去這么久還沒出來?”苗裕才壓低聲音對身邊的顧榮祥問道。
“我哪知道!”顧榮祥沒好氣地說道,“開始我說把他攔下,你非說旁邊有人,不好下手。萬一這小子在這樓里睡覺去了,咱們豈不得等上一宿?”
“不會的,我這不是出來了嗎?”
身后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兩個小間諜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腦袋互相撞了一下,隨后就同時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