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林風在前面走,兩個美女一左一右攙著李愚,跟在后面。許競快走兩步,與鄭林風并排走著,借著回辦公室的這幾十步路,小聲地把事情的經過向鄭林風簡單匯報了一遍,特別強調了自己的無辜。
“是誰先動手的?”鄭林風壓低聲音問道。
“是這個李愚,砸了收容室的門。”
“那小姑娘到底有沒有問題?”
“還不清楚,……呃,可能問題不大。”
“歐麗雯也沒有制止他?”
“是啊,她好像有點縱容……”
“這件事我們也有不對的地方,讓人抓住把柄了。”
“鄭局,那個****青,是干什么的?”
“你不知道****青?那你知道陳老嗎?”
“……我的乖乖,這家伙是什么來頭,居然……”
“唉,你們盡給我惹麻煩!”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來到了鄭林風的辦公室。鄭林風招呼著歐麗雯、李愚等人在大沙發上坐下,許競和劉先成知道自己惹了禍,趕緊忙前忙后地給眾人倒茶,然后才找出兩把折疊椅,怯生生地坐在一旁,等著鄭林風訓示。
“李愚,你的傷不要緊吧?”坐定之后,歐麗雯看著李愚的臉色,擔心地問道。
“李哥,都是我不好……”顏春艷這會才把心思集中到了李愚的身上,看著李愚一副虛弱的樣子,忍不住又哭出來了。
李愚拍拍顏春艷的手,說道:“春艷,別哭,我沒事。你說說看,他們為什么把你抓來了?”
顏春艷道:“有客人在店里丟了一件什么東西,他們說只有我進過那個包廂,就把我抓來了。焦經理幫我說情,也被他們抓了。”
“是嗎?”李愚把頭轉向坐在旁邊單人沙發上的鄭林風,用眼神向他表示著疑問。
“她說的是百草藥膳坊的經理焦和平,我們只是把他帶回來了解情況,然后就讓他離開了。”許競替鄭林風做著解釋,他眼睛看著鄭林風,但話分明是說給李愚聽的。
李愚點了點頭,再次看著顏春艷,說道:“春艷,你老實告訴我,你和這件事有沒有關系?如果有關系,那把事情說清楚,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幫你減輕責任。”
“我絕對沒有拿過客人任何東西!”顏春艷急眼了,她舉起三個手指頭對著天,說道:“我對天發誓,如果我拿了客人的東西,就讓我長一臉的大麻子,長成一個肥婆,下輩子投胎變成一只母豬……”
顏春艷的賭咒讓李愚和歐麗雯都惡寒了一陣,不過也讓他們對顏春艷的清白多了幾分信心。李愚此前最擔心的就是顏春艷與此事有關,現在聽顏春艷這樣說,他有了底氣,便轉過頭對歐麗雯說道:“歐隊長,我不了解咱們的辦案規則,像這種沒有任何證據的事情,你們一般是什么處理的?”
和許競一樣,李愚也是在隔空喊話,明里是向歐麗雯請教,其實卻是說給鄭林風聽。鄭林風瞥了許競一眼,許競會意地咳嗽一聲,說道:“鄭局長,情況是這樣的。這位顏春艷女士,是當時唯一進過包廂的服務員,所以身上的嫌疑最大。的確,到目前為止,我們還沒有發現她與本事件有關的證據,但目前正是辦案的關鍵時候,我們不能隨便放她離開……”
“鄭局長。”歐麗雯說話了,“我也是系統里的人,知道規矩。小顏作為重要的關系人,你們留她下來是迫不得已的,這個我想李愚也是能夠理解的。但我要說的是,小顏畢竟還沒有被確定有嫌疑,將她像犯人一樣關押起來是不妥的。留她幫助調查沒問題,但她的生活待遇應當得到保證。”
“小歐批評得對。”鄭林風點了點頭,嚴肅地說道:“這是我們工作上的疏忽,讓小顏女士受委屈了,也讓小李同志產生了一些誤會,我在這里代表淇化安全局,向你們兩位表示衷心的歉意。”
“不敢。”李愚擺了擺手,“我不了解你們的規矩,既然你們是在辦公事,我們作為普通百姓,也不能阻攔。不過,這件事情說到底是你們的人出了事,到底是不是與我們藥膳坊有關,現在還沒有定論。如果最終證明與我們有關,該抓該罰,我們都認。如果與我們無關,你們現在扣了我們的人,還關了我們的店,是不是該有個說法?”
“會有說法的,會有說法的。”鄭林風說道,“如果最終證明貴店以及顏女士與我們正在偵辦的案件無關,我們會對因此而造成的損失給予補償。另外,在協助調查期間,我們會給顏女士提供優厚的生活待遇,一定不會讓顏女士受到一點委屈的。”
話說到這個程度,李愚也沒法再追究什么了。他只是比較強勢,并非蠻不講理。顏春艷到底有沒有問題,僅憑顏春艷自己賭咒發誓是不能作為證據的,在案子有眉目之前,安全部門扣押顏春艷也是有理由的。李愚這通鬧的結果,就是讓鄭林風承諾給顏春艷更好的待遇,這也就夠了。
看到李愚等人都沒什么意見,鄭林風馬上交代劉先成和許競去做安排,吩咐他們在公安招待所為顏春艷開一個最好的單間,羈押期間要享受最好的伙食標準,比照英模代表的級別而定。
顏春艷知道自己無法離開,能夠得到鄭林風這樣一個保證,已經是不錯了,于是便隨著劉先成、許競二人離開了。鄭林風關上門,對留下來的李愚和歐麗雯二人和顏悅色地問道:“怎么樣,小李,小歐,這樣安排,你們還滿意吧?”
“多謝鄭局。”歐麗雯和李愚同時說道。
“應該的,應該的,這都是我們的工作沒有做好,讓你們的人受委屈了。”鄭林風說道,李愚打砸收容室的事情,被鄭林風無視了,誰讓李愚的背后有****青這樣一尊大神呢。
“這樣吧,兩位遠來不易,晚上我做東,給你們兩位接風,也算是賠禮,怎么樣?”鄭林風向二人征詢道。
“鄭局言重了,賠罪二字,我們可不敢當。”歐麗雯笑著說道,“其實,我們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給鄭局添麻煩了。”
鄭林風擺擺手道:“誒,這是怎么說的,不打不相識嘛。晚上我讓許競、劉先成他們都過來作陪,和小李一起多喝幾杯,今天的事情就算揭過了,小李,你看怎么樣?”
沒等李愚回答,歐麗雯搶先說道:“鄭局,吃飯的事情就免了吧。我這趟過來,也是受了我們渝海局韓局的交代,來給淇化局幫忙的。鄭局,我想問一下,現在案件偵破的情況如何,有什么可以讓我們做的事情。”
“這個……”鄭林風拖了個長腔,眼睛瞥了一下李愚,然后含糊其辭地說道:“具體的情況,是許競他們在負責,好像是已經有些進展了吧……”
歐麗雯知道鄭林風是忌諱李愚在場,不便談及案情,便笑著說道:“鄭局,我還沒顧得上向您介紹,李愚表面上的身份是百草藥膳坊的股東,但還有另外一層身份,那就是我們渝海安全局的線人。您可能不太清楚,去年10月份嘉萊特影城的劫持人質案,那位便衣沖進影院制服歹徒的英雄,就是李愚。”
“你是說嘉萊特影城?”鄭林風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那個案子他也率隊參與了,負責的是另外一條線的工作,與李愚沒有打照面。他早就知道那一次解決危機的關鍵人物是一位來自于渝海的孤膽英雄,卻萬萬沒有想到居然就是眼前這個李愚。
“小李,原來……咱們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啊。”鄭林風看著李愚說道,“早說你也是系統內的人,咱們也不至于有這些誤會了。”
李愚淡淡一笑,說道:“一碼歸一碼,我這次來,是以顏春艷的老板的身份來的。小顏有沒有問題,我也不敢替她打包票,只能從一個老板的角度替她爭取一些權益而已。至于歐姐說的英雄,我可真不敢當,嘉萊特影院那一次,主要也是因為我是個生面孔,那些歹徒沒有起疑心。其實換成其他人,也一樣能夠得手的。”
“哪里哪里,我聽寧廳長和淇化公安局的韋局長都說過了,你當時的表現讓他們這些老公安都嘆為觀止,他們說你沉著冷靜,應對得當,在關鍵時候出手麻利。整個行動如行云流水,沒有一些紕漏。說真的,當時那種情況,稍有一點點紕漏,那就是驚天的大事件了。我早就想見識見識這位孤膽英雄是何許人也,想不到英雄就坐在我面前,我還有眼不識泰山呢……”鄭林風越說越夸張,其中有三分是出于奉承,倒有七分是真的欣賞李愚的才華。
歐麗雯打斷了鄭林風的抒情,說道:“鄭局,李愚武功非常不錯,而且有膽有識,我們韓局想推薦他參與這個案子,沒準他能夠給我們帶來一些驚喜呢。”
“是這樣嗎?那可太好了!”鄭林風一改此前的推諉,爽快地說道,“既然是韓局推薦的,那我們當然是求之不得了。這樣吧,小歐,小李,你們就正式加入我們的專案組,幫助我們盡快破案吧。”